愛因斯坦的死

分類：中西醫藥.醫藥                      2013/10/08  

                                                     馮濟灝寫於多城

愛因斯坦死於腹動脈腫大。一般人無此病，無法了解此病的細節，對於罹患此病者，愛因斯坦從發現此病，以致於死於此病就是經驗，值得用心了解。

腹動脈腫大，或可稱為腹動脈瘤，英文正名為 Abdominal Aortic Aneurysm，縮寫為 AAA。

腹動脈腫大，通常有幾個誘因：(1)糖尿病患， (2)高血壓患者，(3)高膽固醇(4)有抽菸習慣者。愛因斯坦的腹動脈種大屬於比較嚴重者。1949年，愛因斯坦發現自己每隔兩三個月，腹部疼痛，甚至有嘔吐感。卻沒有因此求醫。發現腹動脈腫大是因為手術割除腸上水瘤(cyst)時，外科醫師發現了腹動脈腫瘤。愛因斯坦究竟有前說四誘因的哪幾種，或是四者兼有，我們並不知道。他的體形式微胖，有抽菸斗的習慣。也就是說，至少我們知道，他是抽菸者，懷疑他有糖尿病。

外科醫師發現的腫瘤，約有一個葡萄柚大小，直徑約11cm~12cm。依照腹動脈腫大產生的生命威脅統計，在直徑約5.0cm左右時，生命威脅約在10%~15%左右，此時，必須接受醫療。愛因斯坦的腫瘤已經頻臨破裂。更進一步的講，這樣大的腫瘤，已經是動脈血管承受的極限了。若無任何處置，在八九個月內，必然死亡。

主刀醫師，受限於當時的醫療技術，只能有一種辦法，使用Cellophane 從外部把腫大部分包紮，這種辦法稱為補強(reinforcement)，專業名詞叫做 Ligation這不會是最好的治療法。Cellophane這樣的材質是否會釋出毒素也很難講。補強延續了愛因斯坦六七年的生命。

1955年，愛因斯坦因腹部疼痛入院。此時他的腹動脈腫大已經可從腹部表面以手探得脈動。1955年的醫療有了一些進步：外科醫師可以截斷腹動脈，然後使用屍體之相對那段動脈縫入，只是成功率很低。

愛因斯坦了解自己若若不冒險開刀則必死。卻是拒絕了開腹手術(open surgery)。在風險評估上，假如他並非動脈破裂的話，當然不接受當時尚無把握的開腹手術，愛因斯坦此次住院，已經診斷確定是動脈破裂。拒絕開腹，該是另有看法了。

他和醫師講：我希望死的像個樣子(elegant)，當我希望就這樣走時，就走吧。生命淡而無味(tasteless)，在人間該做的，我也都做了。一向沉潛的愛因斯坦，會講人生無味是可以了解的。他在離世之前的二三十年，湎於理論物理思考，毫無成序的理論。去世前，燒毀了手稿。我恐怕這就是他講，人間無味的心聲。

愛因斯坦所學的物理，並非是素人在家胡想，就能發展的東西。他具備有瑞士一個大學的學歷，卻因為表現不甚出眾，畢業後無教職，步入了社會。隨著幾篇論文的發布而為世所推重。後來應聘在大學教書，以至於留居美國，並無更多的突破。這樣的過程使他不認為生命有太多味道。腹動脈腫大如此，已經不需要任何檢驗確認，腹部觸摸檢查都能感受陣陣脈動。在當時手術技術尚未成熟，人工血管欠缺合適才料狀況下，愛因斯坦就算選擇開腹手術，也未必能活命，他說要選擇死得有個樣子，恐怕也是情非得已。美國處理腹動脈腫大的開腹手術，起於1950年代。當時的成功率是很低的。今日的開腹手術，成功率為95%，自非同年可語了。

愛因斯坦最後住院五天，依照腹動脈血管破裂(rupture)的現象來看，住院時，並非破裂，而是滲血(leakage)。由於腫大情況，隨著心臟壓出的血液壓力大，種流逐漸腫大，血管壁逐漸削薄，於是開始滲血，他感受到腹痛。住院至少四天內均是如此。第五日，削薄的血管壁終於破裂，大量血液填滿腹部，最多兩三分鐘，失血而死。這個短暫時間會有痛苦的。在住院四天中，醫師在愛因斯坦的要求下，投予止痛劑，他的痛苦得到緩解。

愛因斯坦死時，七十六歲。如今時間已過五十餘年，追想愛因斯坦當時講的：死要死的有樣子(elegant)，我想他的英文不是很好，真正想表達的是：既然我來決定生死，我要死得從容。從容才是他想表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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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腹動脈腫大的醫療方式有二：一為愛因斯坦死亡當時所發展的開腹手術(Open surgery)。由於材料的進步，人工血管可靠度很高，甚至可說是100%。依照病情不同，平均風險為5%。台灣專科醫師也同我講過，這種開腹手術他做過，技術上不輸給外國；比較新的方法為支架手術(Endovascular graft)，這種方法比較新，手術風險約1%，術後問題尚難估計。台灣專科醫師推薦此法。價格上，健保支付60萬台幣，自費6萬。

也就是說愛因斯坦活在今日，此病有醫療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