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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台北電影節】放逐‧邊境 (Drifting States)
2014/07/03 11:27:16瀏覽347|回應0|推薦0


(觀影於2014.6.30)

德尼柯特於映後座談


當一位尖銳的影評人,搖身一變成為創作者,會激發出怎樣創作上的火花?我想這便是本屆台北電影節焦點影人德尼柯特 (Denis Côté) 最引人好奇的地方。身材魁梧、紋滿刺青的德尼柯特總會在不經意間幽上一默,告訴你他有多喜歡簽名在自己(電影節手冊上)的臉上,然後瀟灑落筆;告訴你他支持世足奪冠的球隊是西班牙,然後補上一句他相信他們一定能一路走下去。當他坐在國際青年導演競賽頒獎典禮的台下,我看到導演專注的目光,於是暗忖,這位風格獨具的導演隨性的外表下,就像是時時刻刻在以一種冷靜的態度觀察著周遭。


《放逐‧邊境》是德尼柯特的首部電影,十年前,作為對加拿大電影產業界的回應,他選擇來到世界盡頭的小鎮以低預算拍攝完成這部影片。劇本只完成了四分之一,帶上一位專業演員,剩下的全靠每天純粹的偶然。於是男主角在鏡頭前做了一回垃圾清潔員,於是他在荒無人煙的長堤上巧遇捕捉狼群蹤跡的攝影怪咖。劇組會詢問當地居民的參演興趣,然後編排發想故事,有點像真人實境秀,有點像是集體創作。而我也對這樣的電影拍攝模式深感趣味,不由聯想到趙德胤導演的「清冰箱」理論─如何在有限的資金、時間、人力物力的情況下盡最大可能地拍電影。


影片伊始出現觀眾熱烈觀看摔角的場面,一開始,我們只看到一群人在屏息、吶喊、鼓譟,甚至不知道他們在看什麼。而這卻正是導演所欲呈現的─台下觀眾觀看的狀態。對照我們在摸索這部影片究竟是劇情片還是紀錄片時的實際處境,不禁令人會心一笑。主角在一開始安頓生病的母親時的生活狀態與劇情片並無不同,然後當主角在釘十字架時電影開始不透過剪接,而是直接以手持鏡頭來回捕捉動作,我開始察覺異狀。這樣的鏡頭在主角開車上路後更加頻繁地出現,尤其是在與他人的對話中。而在主角開車駛到荒野將母親的遺體搬運下車時,這樣的手法被發揮至極致,有的時候鏡頭甚至因為過於晃動而完全模糊失焦。於是我們只知道他正在搬著什麼下車,而鏡頭,就像緊黏在他身上一樣。


最明顯的紀錄片特徵,或許是出現在訪問鄉鎮小孩關於死亡和安樂死議題的時候,而就在那些時候,我分不清究竟是劇中的主角又或是本片的導演在提出和聆聽這些問題。影片結束在劇情片的故事中,主角終於在小鎮落腳了下來,然而就在感情生活似乎也逐漸萌芽之際,一輛警車在深夜駛來。影片最後回歸道德觀點,呼應片頭主角決定終結母親生命的事件,然而也未必是持批判態度,畢竟我們無從得知主角母親的病症持續了多久,時間的長短會影響我們的道德評價甚至是法律裁判,但無論如何這讓敘事結構歸於完整。


於是這部電影徹徹底底地是一部劇情與記錄的混合體,影片刻意營造的模糊界線使觀眾分不清兩者的分野,而導演也自承困難點就在於如何達到巧妙的平衡。作為曾經犀利的影評人,當嘗試創作時,導演試圖對法屬加拿大在六七○年代盛行的「真實電影」或「觀察電影」傳統作出革新,他嘗試把玩所有可能的電影元素,一如他個人也在不斷顛覆自己的創作手法,導演說他現在已經放棄手持了,不是只要鏡頭晃動起來就顯得比較真實。


這部影片的拍攝被導演稱為個人的冒險,運用簡單的素材,帶點顆粒的質感,雖然是十年前的作品,但他仍非常喜歡。而於我而言,品嘗這部法屬加拿大極具地域性的電影,在帶點距離感和陌生地觀察邊境風光與民情之餘,其實我更驚喜的是這種劇情片與紀錄片混合的可能。在創作者、發行方、放映方或是觀眾時時刻刻無不有意無意地在嘗試對每一部影片的類型進行歸類時,除了從內容著手的性與暴力,從形式著手的實驗性,或許都是對觀眾更大的挑釁,或者說是,啟發。


( 休閒生活影視戲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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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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