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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2/12 21:09:41瀏覽734|回應5|推薦23 | |
最近在讀語義學,試圖搞清楚『日行一善』這詞彙的詞性。到底它是動詞,還是像『他媽的』一樣是語助詞無義。還是,它只是種口號。疏離的社會裡,日行一善變成是最高的道德宣示。 搭捷運時,有些人習慣讓座,不管他的位置是不是博愛座;另有些人,習慣霸佔博愛座,然後閉上雙眼沉思,到站時又奇蹟似地醒來。曾經問過某些人,大多人的心態都是對讓座這回事『很心虛』。要麼就覺得總有人會讓座,不必輪到自己。我深信,日行一善是種從小便要培養的習慣。不該硬化成是一種教育,而該是種生活方式。 樹林火車站後頭,有一條與鐵軌平行的小道路。路的寬度只允許摩托車通過,偶爾有客車經過便要塞上好一會兒。因為有規劃停車位,所以常常塞滿了機車。兩停車格停了三台車很常見,有時就是我這樣的大男孩,也得花上好一陣子才能把摩托車『拖』出來。更別談是柔弱的女子或是老人家了。 國中時,在樹林後火車站搭公車上下課,常看到有人拉車拉得辛苦時,就會把書包甩到屁股後頭,然後幫忙拉車。第一次是幫一個老頭兒,我會記得是因為拉的是一台腳踏車。汗流浹背才把腳踏車從縫細中救出來,老頭兒操著山東腔拍拍我說:「謝謝你,現代人很少能這樣呢。」於是,我陷入拉車牽車的輪迴中。 從國中到現在也有十幾年了,除了當義工、偶爾幫鄰居們倒倒垃圾,幫老奶奶們抬抬行李、護駕外,幾乎就是幫忙拉車。十多年下來,每次到了樹林後火車站的小巷裡,眼光很自然地就望停車處望去。確定沒有大粒汗小滴汗的拉車人,我才放心轉入甲蟲屋書局。 而今晚本來想去火車站買預售票,但預售票限制發車七日內才供應,只好悻悻然走出火車後站。打算去書局拾兩本書、然後去百視達還片後再回家。誰知道,恰好看見一個帶著小孩的年輕媽媽,她正努力把車子從縫口救出來,而小娃兒也努力的『干涉』她媽媽。 於是我走了過去,使勁把隔壁的車子拉開,再幫她把車子牽出外頭。想說應該可以聽見千篇一律的『謝謝』。沒想到卻聽見另一種發語詞『耶!』 年輕媽媽拉下口罩說:「你記得我嗎?」講真的,我還真希望自己記得她。 「兩年前,你也在這裡幫我拉過車。你記得嗎?」她笑道。「好巧喔。」 我只能傻呼呼地笑,壓根記不起這個年輕媽媽。 原來,兩年前她還沒結婚時,我也在這裡幫她拉過車。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人。兩年前,她還是剛出社會的新鮮人,兩年後,她已經帶了一個小娃兒。她說了句話,讓我心酸不已。 『幾年來,只有你幫我牽過車。』她說著。也許是這樣,她對我記憶格外深刻。還是說,她過目不忘的記憶比我更甚。 揮別了年輕媽媽和小娃兒之後,走到自己的愛車旁,我坐在椅子上。看著這條塞滿摩托車的小巷子,數不清幫人拉過幾次車,數不清多少個夜晚都聽見『謝謝』這樣充滿美德的語句。 我想,只是心門沒有敞開吧。一定有不少人把善意變成善行,只是恰好都沒看見。告誡自己,永遠永遠,都不要停止幫助別人的善行。心維持著溫熱,就不能讓它冷卻,因為冷卻的心很難再次溫暖。 日行一善永遠是動詞,而不是口號或語助詞。行善是快樂的,不管是讓座還是攙扶老太太,即使是把煙蒂丟進垃圾桶不隨便丟棄,這也是善行。即使跟我一樣,沒出息地幫人拉了十幾年的摩托車。即便是如此,善行依舊是快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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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