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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民與特務在台灣的美好未來
2010/03/17 03:08:55瀏覽2529|回應16|推薦10

「記恨」應該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只是人類記的特別久,而且還會「代代相傳」,如果打了隻狗不久後又給牠肉吃,說不定牠還會變得忠心,但人類一定會想「報仇」。

猶太人的苦難很深,仇恨也很深,全體台灣人除了特定被害人外彼此沒有那麼深的仇恨,卻要學起猶太人?這也沒有辦法,歷史上許多深仇大恨都起源於小事,就算是台灣街上也常有看一眼不順眼便相殺的。

「轉型正義」強調不「重蹈覆轍」,但「歷史給人的教訓就是人類從來不會從歷史上學到教訓」!為什麼第一次世界大戰後還有第二次世界大戰?為什麼又有冷戰?為什麼現在的大小戰爭仍然不斷?為什麼非洲的種族滅絕仍然在發生?南斯拉夫的種族屠殺更等於是在北大西洋公約組織默許下進行,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好幾個會員國可是當初的「盟軍」啊!

我不相信什麼人能從「轉型正義」學到教訓,除了因為他們本身是共犯結構外,「轉型正義」的相關歷史證明,猶太人得到「正義」後卻在以色列對阿拉伯人不正義,原本應該受「轉型正義」制裁的真正罪魁禍首卻另有任用,到頭來卻是Hanna這類小螺絲釘當替罪羊。

「沒有真相沒有和解」是一個虛幻的口號,網路上有一篇「波蘭清查共產黨線民的啟示」,提到:
後來到九七年的時候,國會通過了一個叫「清算前共產黨同謀者」的法案。在這個法案中,明確的講,重要的線人要進入政府職位上或社會重要職位的,這些都要 申報、表明,但是你還是可以進去,這大概有三萬人受到影響。…在前一段時間羅馬教廷教宗任命了一個華沙大主教,這個大主教叫維爾古斯,…,他剛剛接到任命,波蘭的媒體就揭露維爾古斯年輕時曾經給波蘭共產黨充當線民,當時輿論大嘩,馬上展開調查。調查結果確實如此,維爾古斯也承認幹過不光彩的事情,最後就在就職前幾天,突然宣佈辭職。…,早在波蘭共產黨統治時期,波蘭天主教裡面就有15﹪的人給共產黨充當線民,人數很驚人。主教團開始清查之後,聖座國務卿就提出要求,應該在全社會進行清查,包括黨政機關。這樣就推到了國會,國會就開始立法,要求對全國七十多萬嫌疑人逐一清查。…

換句話說,特殊的是台灣的道德觀。在波蘭沒有人替線民說他們是如何被迫的,就算是華沙大主教也要辭職,更要對七十多萬嫌疑人逐一清查,台灣呢?

吳乃德在「轉型正義和歷史記憶:台灣民主化的未竟之業」「近代台灣有兩次政權轉移/轉型;在這兩次的轉型之後,轉型正義的問題都沒有被完整地處理。第一次是二次大戰之後,日本殖民政權退出台灣由國民政府接收。在這次轉型之後,和殖民政權合作的台灣人,並沒有受到任何形式的追訴和懲罰。受創最重的,反而是反抗殖民政權運動的本土菁英。(p8)…曾經支持威權體制、尤其是在體制內工作的人,又應該如何反省這個問題?李登輝似乎很少反省這個問題。如果他至今仍然無法和自己的過去和解,在當時自不可能回顧國民黨的過去。(p10)」,國民黨當然不可能以今日之我否定昨日之我,而且很多很多人也不敢面對昨日之我,包括那些曾在威權國民黨下高官厚祿,今日卻與國民黨決裂之人。

「轉型正義」一切都是為了never again!討論過去是為了未來!

是嗎?

台灣的價值觀已經混亂到極點,波斯科的《紐倫堡大審》有段話:我們多數人未從事浮士德的交易;是我們如此美好?或只是未曾去做而已?

但是…過去賣靈魂給魔鬼的人現在竟可以夸夸其言自己在揹十字架?

討論到這裡,我不但認為「轉型正義」遙遙無期,謝長廷「線民門」更證明了國民黨與民進黨聯手毀滅轉型正義的事實,我不同意吳乃德在前文的結論「真正的和解必須暴露可怕、濫用、痛苦、作賤、和真相。揭露真相有時候可能讓情況更惡化。這是一個具有風險的行動。可是從結果看來,它是值得的。因為揭露真相有助於受害者的痊癒。(p14)」,因為國民黨與民進黨的死鬥中「真相永遠只有半個」。

什麼叫做正義?

有權力的人說:我就是正義!

Written by blackjack 2010/3/17

Link:

轉型正義的終點-The Reader(為愛/生死朗讀)

從謝長廷論 民進黨內部的去納粹化

將這些事擺在你眼前--特務和告密者可以擁有美好的未來嗎?

吳乃德:「轉型正義和歷史記憶:台灣民主化的未竟之業」

Ps.僅以此文回應Miss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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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派與右派
2010/03/19 02:41
鄧派雖然一直被毛派視爲右派,但我不這樣認爲。

鄧派最大的特色就是實事求是,改革創新。而現今的右派已經淪爲了腐朽的既得利益集團守護著派。面對現今中國如此巨大的貧富差距,我不認爲右派會再度當政。現在的中國如果右派當政,全國人民是不會答應的!

未來中國一定是左派崛起,因爲民意在左派這邊,右派是沒有民意可言的!胡錦濤和溫傢寳利用網絡民主,打擊右派的囂張氣焰,擕民意以治天下。一般來説,右派在網絡上是啞口無言的,因爲他們的言論荒謬到可笑的程度,感覺網絡民主已經成爲了左派最核心,最堅固的陣地!

當然,鄧派也絕不是左派,鄧派是實事求是派。實事求是地說,現在左派比右派更有民心,更有道理,更適合治理中國。

blackjack(blackjack) 於 2010-03-19 11:45 回覆:
我以「文化大革命在兩岸的魅力」一文來總結回答你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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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説明
2010/03/19 02:27
事先説明,我是鄧派,不是毛派。

一般來説,毛派會把鄧派當成死敵,但是一般來説,鄧派不會把毛派當成死敵。

鄧派也不能完全否定毛派,因爲鄧派是實事求是派,是改革開放派。我們懂得,沒有毛主席,就沒有鄧派的道理;我們也懂得沒有毛主席前30年的建設:

普及醫療(全國人均壽命從37嵗上升到66嵗);

普及教育(全國降低文盲到10%左右);

建立完備的民族工業體系(工業完全自主,在國際封鎖狀態可完全可以自給自足);

在朝鮮和越南抵抗美帝國主義的入侵(相對于國民黨用14年在本土付出4000万人生命代價,還打不過一個當時世界的三流強國日本來説,簡直是軍事奇跡!);

收復新疆、西藏等領土(基本實現中國大一統,基本恢復清朝版圖);

抵抗蘇聯帝國主義的入侵(徹底獲得與蘇聯共產黨平起平坐的地位);

在聯合國取得具有否決權的五大國的地位(真正意義上的建立中國的大國國際地位);

兩彈一星(世界強國的必需品);

沒有毛主席打下的這些堅實基礎,也就沒有改革開放的基礎。毛主席27年時間能做這麽多事情,已經很偉大了。

但即便如此,即便我承認毛澤東時期的功績,但我是鄧派,不是毛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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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的受害者們
2010/03/19 02:03
就拿文革的直接受害人來説。

擧幾個例子,薄熙來的父親,薄一波,那是在文革時期被搞得很慘的一位,但是現在薄熙來每天用毛主席語錄教育重慶市民。

習近平的父親習仲勛,習仲勛早年的戰友,就是劉志丹——毛澤東的政敵之一。習仲勛後來在文革,也被搞得很慘。但是習近平這個人的思想,也是左到不行。

再擧一例,我的外婆,那也是老革命傢阿。少女時期是段祺瑞手下一個精銳旅旅長的獨生女,生在北京的豪宅(一座王爺府),北京當時有上百個王爺府,軍閥旅長住一個自然不算過分。但是後來北京閙了一場天花,北京的富家子弟就躲去農村避災。在去河北省躲避天花的期間,我的外婆就看見了一個與北京完全不同的世界,開始真正了解到當時中國人民的疾苦,從河北回來北京,進入北京的燕京女子大學后,又接受了五四思想,就轉投共產黨了。她爸爸拿她沒辦法,因爲是獨生女,就把他手下的兩個團撥給我外婆投共了啊。這就是軍閥的女兒起來反軍閥的例子。

但是,她在文革的期間因爲父親是軍閥,就被下放到農村去幹活,史稱“走五七”。但是文革結束以後,她在“走五七”回來以後,還是擁護毛主席阿。誰敢說毛主席不好,她還是要跟誰玩兒命的阿!最好笑的是,分明是鄧小平救了她,可是她回來看新聞就罵鄧小平右傾主義路綫啊。這個我小的時候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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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寫文革的文章
2010/03/18 23:53
你可以採訪幾個親身經歷過文革的人,包括當時的青年,當時的工人,當時的農民,而不僅僅是以受害者的角度來看文革,更不是用國民黨臺灣文宣的角度來看,那就更沒意義了。畢竟受害者是少數人,你看看這些普通老百姓怎麽說,你就知道了。

我問過那麽多人,對文革的看法普遍是“文革其實聼好玩兒的”,“知青下鄉鍛煉人,能有今天的成就,跟下鄉的鍛煉有很大關係”,“那時候多民主阿,今天都不把老百姓儅回事兒了”,“那個時候人樸實,善良,現在的人壞”,“我沒感覺文革像後來宣傳的那麽可怕,當時也不知道啊”,“文革時候生活無憂無慮,現在生活壓力大了”,“文革時候跟現在比,哪都好,就是經濟發展的比現在慢”,“文革時候也發展經濟,也是要實現現代化,但是速度沒有今天快”。

我後來又在網絡上搞了一次民調,問“文革時候和現在比,你覺得哪個時期更幸福?未經厲文革的人謝絕投票”,得到的結果是9比1,平均每9個人認爲他在文革時后生活更幸福,只有1個人認爲現在生活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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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是錯的
2010/03/18 22:48
文革當然是錯的,不過錯了不等于要妖魔化,不等于把文革正確的一面也否定,也不等于說文革全是錯的,沒有對的。

毛澤東前30年的仁政有很多,不能完全否定。沒有前30年的建設,就沒有改革開放。

比如:

毛澤東時期的全民普遍免費醫療,把中國人均壽命從1949年的37嵗上升到66嵗。

毛澤東時期的全民普及免費教育,把中國的文盲比率從1949年的85%下降到10%以下。

毛澤東時期的民族工業建設,把中國1936年極爲衰弱並且80%由外國壟斷的工業,建設成個方面工業體系完備,100%中國壟斷的國家。從潛艇到人造衛星,毛時期都可以自主製造,這也不可否認。

沒有毛時期的建設,中國就沒有改革開放的基礎。改革開放初期面臨的最大的爭論,就是害怕外國企業壟斷中國工業,或者改革開放失敗導致中國經濟秩序混亂。但是鄧小平就出來說,我們有強大的工業體系,我們不怕被吞併,我們也不會亂。這個改革開的德基礎,是毛時期建設出來的。

知青下鄉跟建立工農兵大學也是兩碼事。知青是中學生,建設工農兵大學的是大學教授。

要全面反思文革的話,可以看看現在中國政壇的佈局:

左派領袖:

80年代:陳云

90年代:李鵬

現在:胡錦濤、溫傢寳

未來:李克強

右派領袖:

80年代:沒有右派

90年代:江澤民

現在:還是江澤民

未來:未知

一般來説,左派代表的是民意,右派代表的是既得利益集團的利益,兩者的共同點是都代表中國的利益,不同點是思想左傾還是右傾。那麽很明顯,尤其是在民意方面,左派仍然是佔據上風的,右派是最不受人民歡迎的一派。一般網絡上都是罵右派的,沒有罵左派的。但——讓左派反思文革,那是不可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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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時候的文人
2010/03/18 16:05
文革時候有很多文人,甚至於冒“傻”氣,敢說實話。那說實話當然就沒好報。

現在臺灣也有這種現象,郭冠英說了幾句實話,被迫害得多慘啊。比我爺爺慘多了,我爺爺是“換職留薪”,被平反以後就升大官了。可是郭冠英呢?他可慘透了。

還有SHE,就唱了一個《中國話》這也算罪過嗎?立刻在臺灣就發展不起來了,現在都只在大陸發展。

還有成龍,也就是說了幾句氣話,說臺灣選舉是大笑話,不過也沒說錯啊,難道說選出來個陳水扁還不算是大笑話?可是立刻在臺灣就沒辦法發展了。

臺灣的選舉政治猶如一場戯,值得拍攝電影的題材太多了,可是哪個臺灣導演敢拍呢?我若是導演,我就要把臺灣選舉“包保報、道盜倒”的那些東西拍出來,我就要把319槍擊案拍成電影!大陸的反腐片鋪天蓋地,都是很真實的。比如《大江東去》、《黑洞》、《忠誠》、《抉擇》都是按照實際案例拍攝的影視作品。人民買房困難,就立刻拍個《蝸居》出來。可是現在臺灣,誰敢拍這些東西出來呢?

這樣的例子在臺灣很多很多。只不過臺灣人民的素質比較高,也就是抵制和嗆聲。還不至於像我們的民衆聚集起來,義憤填膺,就可以衝擊政府,打砸搶燒,造成傷 亡。

也就李敖和陳文茜還敢說幾句實話,李敖太老了,估計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在出來説話了。那就剩下陳文茜了,全臺灣敢說實話的唯一陣地了。但是陳文茜的口誤實在要命,傳達了很多假的信息,還不是她有意的,就是口誤或者誇張的闡述造成的。

blackjack(blackjack) 於 2010-03-18 18:48 回覆:
你部份觀點我尊重你的意見,但是,有個地方值得討論。

你說「文革時候有很多文人,甚至於冒“傻”氣,敢說實話。那說實話當然就沒好報。」,但如果「文革是對的」,文人說實話應該要有「好報」。

說實話卻沒有好報還招來殺身之禍,這樣的運動為什麼「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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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都平反了阿
2010/03/18 15:41
所有在文革當中被迫害的人都已經在30年前就平反了,迫害者中依然活著的,要麽因爲太老,退休了,要麽是正當年,那就越級的提升。

當然就像你所說,再平反,也不可能把死人平反活了。那就沒有辦法了。無論是被迫害的人,還是迫害別人的人,還是一方面被別人迫害,另一方面又去迫害別人的人,現在他們的後代有窮有富,這跟他們後人的個人能力有關。

在體制上來說,幾乎是文革反過來了。計劃經濟變成市場經濟,社會主義變成資本主義,文革時期的大民主體制變成了官僚體制。文革也被妖魔化了,文革時期的大民主,現在提都不敢提。

還能怎麽平反呢?如果你真要做一個全民公投來平反文革,那恐怕支持文革的比反對文革的人還多。中共不敢把文革講得太清楚,因爲如果講清楚了,那恐怕現在支持文革的人要遠遠多於反對文革的人。別忘了工人農民是中國人口的絕大多數,要選舉的話,他們投誰就是誰。但中國的經濟發展要依賴的是精英,所謂精英,就是他們人數很有限,選舉是選不贏的。

所以中共只能通過教育下一代的方式,把文革徹底妖魔化,然後讓它永不復生。然後就是強調和諧,乾脆大家都和諧就算了。

中共内部左派和右派的這筆爛帳,就像臺灣的藍綠鬥爭,這個理是説不清的。所以,就大家都和諧就算了。只要大家的利益分配合理了,就和諧了,和諧了,經濟就能發展了,社會就能穩定了。如果都像臺灣的藍綠鬥爭一樣,沒完沒了,大家全民每天都在講理,藍綠各有各的理,講了10幾年還是講不清楚到底誰有理,那麽經濟就荒廢了。
blackjack(blackjack) 於 2010-03-18 18:43 回覆:
關於這點,晚點我抽空寫篇文革的文章,或許我們可以有更多的討論。

至於「平反」,不是一些人升官就算了,我介紹一篇:


紀念巴金:不能原諒自己

不能原諒自己
“他生前已經看夠了各種表演,在他去世之際,不要急於把各種溢美 之詞加在他的身上。”

“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巴金的文學成就不是最高的,他之所以如此受人矚目,有兩方 面的原因,一是‘文革’結束後的《隨想錄》,當大多數人陷於控訴,把自己當成無辜的受害者時,巴金首先揭發的是自己;二是支持建立現代文學館,向世人展示 真實的文學史。”北大中文系教授錢理群對《瞭望東方週刊》說。

最後一篇文章還在道歉

“文革”結束後,中國文壇興起了“傷痕文學”,作家們忙著訴說這場浩劫留下的傷 痕。而此時,已經70多歲的巴金,忙著寫他“說真話的大書”——《隨想錄》(散文集)。
他為自己曾經的文章和行為感到深深的不安,在《懷念胡風》中,他寫道:“五十年代 我常說作一個中國作家是我的驕傲,可是想到那些‘鬥爭’,那些‘運動’,我對自己的表演(即使是不得已而為吧),也感到噁心,感到羞恥,今天翻看三十年前 寫的那些話,我還是不能原諒自己,也不想要求後人原諒我。”
在“反右”和“文革”這些“轟轟烈烈”的運動中,巴金究竟做過什麼讓他感到如此羞 恥的事情呢?
“《巴金全集》是收錄巴金的文章最全的,他寫過的文章都在裏面。”巴金研究專家陳 思和告訴《瞭望東方週刊》,但記者在《巴金全集》裏沒有找到這些文章。
“可能是礙於情面,不願把巴金的傷疤展示給世人。”北京師範大學研究現當代文學的 博士吳德利解釋道,“如果不是巴金自己在《隨想錄》裏寫出來,很少有人知道那時候他寫過什麼。”
主動揭起這些傷疤的是巴金自己,在《隨想錄》中可以看到:1957年的“反右”運 動中,他曾經批判丁玲的“一本書主義”;批判馮雪鋒的“淩駕在黨之上”;批判艾青的“上下串連”。
“在對胡風、丁玲和馮雪鋒等人的批判中,上面要求他寫文章,巴金不得不表態,因為 他當時任上海文聯主席和作協主席。但是在這些文章中,編輯加了很多話,不是巴金的本意。巴金的言論在當時瘋狂的批判和揭發風潮中,實在算不了什麼。”陳思 和說。
雖然只是“跟在別人後面丟石塊”,巴金也用自己的筆把它記錄下來,提醒自己和世人 不要忘記。
在《懷念胡風》一篇裏,他仔細地寫下了自己曾經在批判“胡風集團”的運動中寫過三 篇稿子。第一篇,《人民日報》的記者來上海組稿,他寫了《他們的罪行應當得到懲處》,“表了態”;第二篇,為了過關寫《關於胡風的兩件事》,批評胡風“作 賊心虛”;第三篇,本來是批路翎的《窪地上的戰役》志願軍與朝鮮姑娘戀愛的,但是經過編輯的修改給“胡風集團”戴上了“反革命”的帽子。
巴金重讀自己當年批判胡風的文章,說“我好像挨了當頭一棒,印在白紙上的黑字是永 遠揩不掉的,子孫後代是我們真正的審判官,究竟對什麼錯誤我們應該負責,他們知道,他們不會原諒我們。”
《懷念老舍》是《隨想錄》中讓人注目的一篇文章,對老舍的死,巴金說“我們這些活 著的人真是罪該萬死,怎麼能不把他保護下來?”
“巴老沒有做過任何對父親不利的事情,那時他自己已經被打倒了,變成了‘黑老 K’,怎麼可能有能力保護別人?”舒乙對《瞭望東方週刊》說。
“他有意地通過這種方式來寫,檢討自己,也是檢討整個民族。”陳思和說。
巴金就像他曾經引用的那個英雄一樣,用手抓開自己的胸膛,拿出自己的心高高地舉在 自己頭上,照亮別人的路。
他的最後一篇文章《懷念振鐸》中還對他的老朋友鄭振鐸寫著深深的歉意。

最後一件工作


“倘若我能夠在北京看到這樣一所資料館,將是我晚年莫大的幸福,比我寫五本、十本 書都有意義。”巴金這裏所說的資料館就是現代文學館,建現代文學館是他一生的最後一件工作。
在巴金去世的第二天,《瞭望東方週刊》記者來到設為(北京)靈堂的中國現代文學 館,原文學館館長舒乙向記者講述了巴金和文學館的故事。
1981年,巴金在《創作回憶錄》的《關於“寒夜”》一文中,提出建立現代文學館 的設想,對五四以來中國現代文學作家作品進行展示,以此展現中國知識份子的美好心靈,告訴世人並不是“知識越多越反動”。
“建現代文學館就是為了反‘文革’,肯定被‘文革’否定了的現代文學。”舒乙明確 地說。
同年3月,這篇文章在《人民日報》刊載,得到全國各界人士熱烈回應,同時得到政府 支持。
1985年,中國現代文學館在北京西郊萬壽寺設立,當時因為腿骨骨折的巴金,坐上 輪椅到場剪綵。
後來,由於收藏品的逐漸增多,萬壽寺的房屋不夠用,而且也不具備保存珍貴資料需要 控制溫度和濕度的條件,文學館面臨很大的難題。巴金瞭解到這一情況,便給時任總書記的江澤民寫信。
記者在中國現代文學館見到了1993年巴金寫給江澤民的那封信的影本,上面有江 澤民親筆批示,信中寫道:“最近我收到現代文學館來信,對文學館目前遇到的挫折和困難,感到很不安……建立中國現代文學館是我一生最後一個工作,我願意把 我最後的精力貢獻給中國現代文學館。……我又老又病,寫字困難,請原諒。一切拜託,敬候批復。”
1995年,因新館工程碰到困難,巴金再次上書江澤民,並再次得到批示。
新館奠基時,巴金已經病重離不開醫院,他寫了一封信在奠基儀式上宣讀“我因病不能 遠行,但我的心和你們在一起,我希望方方面面,齊心協力,快一點建好新館。”當時在場的人都為之感動。
2000年新館終於落成。巴金捐出15萬元作為文學館的開辦基金,並把以後所得的 稿費全部轉贈給現代文學館。後來,他又把自己的所有跟現代文學有關的藏書捐給文學館,共計8000多冊。
有人統計在1981年以後巴金留下的205封書信中,有40封是關於或提到現代文 學館的。
如今,斯人已去,他捐贈的書還靜靜地放在現代文學館三層的作家文庫裏。文學館每天 繁忙地進行各種展覽和學術交流活動,到文學館的每一個人都要拉著他的手進入館內(每一個門把手都有他的手模設計的手印)。

榮辱生前身後事


1988年文學評論家劉再複見到巴金時,告訴他準備在《文學評論》發一篇評巴金最 近30年來創作的稿子,巴金很嚴肅地說:“千萬不要發表,近30年來我寫的都是遵命文學,沒有什麼值得評的。”
“總路線是一盞光芒萬丈的明燈,……今天我們好些工業產品已經達到英國水準了,社 會主義建設的總路線鼓舞了我們民族的自尊心和自信心,而且提出了切實的保證,用不到15年的時間,我們的工業水準就會超過英國。”誰能想像得出這篇寫於 1958年的叫做《宣傳總路線》的文字,出自那個曾經寫過《家》的作家之手。
巴金一直為此感到羞愧。為此,他曾經寫了一篇《“遵命文學”》,“我的文集裏雖然 沒有‘遵命文學’一類的文字,可是我寫過照別人的意思執筆的文章,例如《評不夜城》。”
“巴金自己一生痛恨對強權的屈服,他在《家》裏為性格軟弱的覺新痛心疾首,在現實 中他痛恨自己為什麼‘那麼聽話’。”陳思和說。
中國有句古話叫“壽則多辱”,巴金忍辱穿過了浩劫,活了下來,又用“真話”挽回了 他生命的尊嚴。
“巴金在歷史面前的正直與誠實,正是被謊言所挫傷的中華民族最需要的精神品格。” 劉再複評價道。
1986年,巴金寫《“文革”博物館》一文, “不讓歷史重演,不應當只是一句空話”,“最好建立一座‘文革’博物館,用具體的,實在的東西,用驚心動魄的真實情景,說明20年前在中國這塊土地上,究 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怕歷史重演,他連晚上做夢都感到恐懼。
根據巴金傳記作家李輝回憶,建立“文革”博物館這件大事一直縈繞巴金心中,並不是 像有的批評者所說的那樣,很快就放棄了這一構想,他從未放棄過個人的努力。
“‘四人幫’決不是‘四個人’,他複雜得多”,“十年浩劫究竟是怎樣開始的?人又 是怎樣變成獸的?我們總應弄出個眉目來吧。”“只有牢牢記住‘文革’的人才能制止歷史的重演,阻止‘文革’的再來。”
巴金不僅敢於正視自己,他還提醒人們要正視歷史。現在,這個歷史的紀念館還沒有建 立,卻已經到了人們紀念他的時候,這個老人在跨越了榮辱參半的一百年後,離我們而去。
舒乙說:“他生前已經看夠了各種表演,在他去世之際,不要急於把各種溢美之詞加在 他的身上,而是要去理解、繼承他的思想。”
劉再複這樣概括巴金:“‘文革’結束了,伸冤的伸冤,平反的平反,烏紗帽掉了又帶 上了,而那些在牛棚裏受難的作家與革命家們個個都在講述自己的苦難過去和向社會索取報酬,甚至謳歌‘二次解放’。只有一個受折磨的靈魂,在寓所的牆角下對 過去自己的著作與行為感到深深不安,感到揪心的慚愧,靈魂和雙手都在戰慄,這就是《真話集》(即《隨想錄》)的偉大作者……惟一,惟一,Only One!中國的大地這麼遼闊,大地上所發生的歷史事件這麼慘烈,捲入歷史運動的人群數億之眾,但我們在大喧嘩之後聽到的良心呻吟與自我鞭撻卻只有一個!” (完)(《瞭望東方週刊》實習記者柴愛新/北京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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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的思想是這樣的
2010/03/18 14:55
文革思想也不是不學巫術照樣干革命,而是,

比如一個獸醫,他給你講課,什麽獅子大象長頸鹿他都會,他都講給你。但是他會立刻遭到學生的反駁,我們村沒有獅子大象長頸鹿,我們村就有豬和狗,還有幾頭驢和馬,你就教我們怎麽醫治豬狗驢馬就可以了。

再比如一個農業專家,他懂得種植的東西多了,他都教給你,但是立刻遭到學生的反駁,我們村就有小麥、水稻和大豆高粱,你教我們怎麽种桔子和香蕉是沒有用的,我們這天冷,种不了香蕉和桔子。

那麽在老師和學生的教學路綫發生分歧的時候,當然是大家鼓掌、歡呼決定哪一種教學路綫更好。那一定是學生贏,不用想了。

不學ABC照樣干革命,因爲我要干的革命事業不需要ABC,誰干的革命事業需要學ABC,誰就去學,但是我不需要去學,我喜歡中文係。如果大家現在鼓掌歡迎,那麽這個學生就一定具備入取資格。

這個邏輯拿到臺灣來也一樣,蘇貞昌不會ABC臺北縣也照樣可以勝選,馬英九ABC學得再好,也未必比蘇貞昌的政績好。你政績好壞,主要在於你親民還是不親民,你負責任還是不負責任。馬英九學問再好,拿去高雄,也選不過陳菊。

這就是民主發展觀代替科學發展觀所能夠帶來的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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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很對
2010/03/18 14:36
你說得很對,文革是用民主代替科學的典型。

我們現在講求科學發展觀,但是文革時候,是大家鼓掌,歡呼決定政策。

文革時候,你們傢的豬生病了,給副鄉長打個電話,副鄉長立刻親臨現場組織毉救。如果把你們傢的豬的病治好了,那你一定感謝他。如果哪一天這個副鄉長要提拔為正鄉長,你一定去他辦公樓下面鼓掌歡迎。一般來説在文革時期,誰的民望最高,誰就能當選。

一個副鄉長不貪污,不婬亂,不賭博,不吸毒,而且能親自下鄉給普通農民的豬看病,這顯然不是坏鄉長,但是他違背了科學發展觀,也許副鄉長同志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當然,我們現在的副鄉長同志們都把時間用在了更有意義的打撲克,上情色網站,貪贜枉法,飯局和泡妞等事業上面,這就另說了。

所以文革是典型的用民主來代替科學。

再比如《決裂》,裏面反映的是文革時期科學知識下鄉的運動。概括來説就是要在農村開設工農兵大學,讓以前沒有資格上大學的農民勞模上大學,為村裏面服務,普及科學知識,破除農民的迷信思想,實現全民科技種田,科技養殖。這是文革科學的一面。不科學的是,當時的師資力量是有限的,如果教授們都去農村教課,很明顯城市的教育就會下降。這樣就阻礙了城市和高新科技的發展。

不過在一個農村人口佔90%,城市人口佔10%的國家,如果大家投票是先發展農村還是先發展城市,那麽很明顯,是農村贏。

以上這些都是文革民主的地方,恐怕現在的臺灣的民主相對于文革,還有很大差距。但是民主取決於人民的素質,在一個全國人民科學知識很落後的國家,把國家的政策,官員的選拔全由人民來決定,這就違背了科學。

blackjack(blackjack) 於 2010-03-18 18:36 回覆:
我第一次知道文革讓知青下鄉是為了「破除農民的迷信思想,實現全民科技種田,科技養殖」,「畝產萬斤」是這樣來的嗎?

當然我不認為文革屬於民主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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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裂
2010/03/18 01:11
d電影《決裂》裏面最有名的臺詞:她凴什麽沒有資格上大學?她手上的老繭是全村最厚的,她是全村的婦女代表,她這麽多年來,是全心全意爲人民服務的!她手上的老繭就是大學的入取證書!然後台下好幾百個農民一起高呼:“讓她上大學!”

然後有很多農民出來作證:“她在最困難的時期,自己傢糧食不夠吃,還給我們傢送糧食!”“我們傢孩子生下來沒奶吃,她曾經給我們傢孩子喂過奶”等等英雄事跡。

那你就會想,要一幫清高的官僚階級的子弟去上大學,他們不知民間疾苦,對勞動人民沒有感情,上了大學就再也不去農村,都貢獻給城市了。城市越來越發達,可是農村的生活都沒有變化,百姓依然疾苦。在那個全國90%的人口都是農民的時代,你不解決農村的現實經濟問題,人才都跑去城市,這當然也是不妥的。

你說這個道理錯了嗎?——這就是文革理論,這就是“四人幫”理論。

blackjack(blackjack) 於 2010-03-18 02:52 回覆:
你談這個讓我想到一個人,白卷英雄張鐵生。

文革時他靠一篇作文進了大學,但並沒有能力就讀,靠手上的老繭進大學是一回事,靠手上的老繭可以研究登月嗎?

共產黨的「兩彈一星」靠的是這樣的學生嗎?

朱元璋是農民,但他兒子就是皇帝了,階級不公是一回事,但也不能讓外行領導內行。

文革的一些作為是無法帶領社會進步的,據我所知,文革時根本沒動到科學家。

如果文革全面正確,為什麼科學不去文革一下?


鉤沉:文革著名“白卷英雄” 張鐵生的滿分作文
2006-06-06 15:49:50  


  尊敬的領導:
  
  書面考試就這麼過去了,對此,我有點感受,願意向領導上談一談。
  
   本人自一九六八年下鄉以來,始終熱衷於農業生產,全力於自己的本職工作。每天近十八個小時的繁重勞動和工作,不允許我搞業務復習。我的時間只在二十七號 接到通知後,在考試期間忙碌地翻讀了一遍數學教材,對於幾何題和今天此卷上的理化題眼瞪著,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我不願沒有書本根據的胡答一氣,免得領導 判卷費時間。所以自己願意遵守紀律,堅持始終,老老實實地退場。說實話,對於那些多年來不務正業、逍遙浪蕩的書呆子們,我是不服氣的,而有著極大的反感, 考試被他們這群大學迷給壟斷了。在這夏鋤生產的當務之急,我不忍心放棄生產而不顧,為著自己鑽到小屋子裏面去,那是過於利己了吧。如果那樣,將受到自己與 貧下中農的革命事業心和自我革命的良心所譴責。有一點我可以自我安慰,我沒有為此而耽誤集體的工作,我在隊裏是負全面、完全責任的。喜降春雨,人們實在 忙,在這個人與集體利益直接矛盾的情況下,這是一場鬥爭(可以說)。我所苦悶的是,幾小時的書面考試,可能將把我的入學資格取消。我也不再談些什麼,總覺 得實在有說不出的感覺,我自幼的理想將全然被自己的工作所排斥了,代替了,這是我唯一強調的理由。
  
  我是按新的招生制度和條件來參 加學習班的。至於我的基礎知識,考場就是我的母校,這裏的老師們會知道的,記得還總算可以。今天的物理化學考題,雖然很淺,但我印象也很淺,有兩天的復習 時間,我是能有保證把它答滿分的。
  
  自己的政治面貌和家庭、社會關係等都清白。對於我這個城市大的孩子,幾年來真是鍛煉極大,尤其 是思想感情上和世界觀的改造方面,可以說是一個飛躍。在這裏,我沒有按要求和制度答卷(算不得什麼基礎知識和能力),我感覺並非可恥,可以勉強地應付一下 嘛,翻書也能得它幾十分嘛!(沒有意思)但那樣做,我的心是不太愉快的。我所感到榮幸的,只是能在新的教育制度之下,在貧下中農和領導幹部們的滿意地推薦 之下,參加了這次學習班。
  
  白塔公社考生 張鐵生       
  
  一九七三年六月三十日
  
  作者:張鐵生
   
  出處:《人民日報》 發表日期:197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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