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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09/04 17:56:03瀏覽304｜回應0｜推薦0 | |
| 我在大學的最後一個月。 五月中的天氣，甜甜暖暖，伴隨著難部金黃色的太陽，雲彩變化交織著，柔光的暗紅，橙黃黃的橘，一抹神秘的紫，火烤似的交融，流動。 低飛的燕雀，群舞的蛾蚊，豔麗的黃昏，這是令人天天期盼的永恆美麗，也是夜夜深恐的淡淡哀愁。 坐在後座，雙手習慣性的穿過他風飄的薄襯衫，輕摟著，指尖隨著呼吸，感受到他肚腹可愛的活動，想問他，是不是又瘦了。 怎奈，說不出口阿，我缺憾的……. 心有靈悉的，他放下一隻手，拍拍我短褲外的膝。掌心的溫暖，一團團一圈圈的深入，擴散。 總在騎車時，他不太愛說話，車子騎得也不急不徐，老公公的騎法，任風，溫溫的拂來，不刮人的舒服，有時，連騎腳踏車的國中生都飆贏他。 不太會騎車，他如此給自己藉口。 但，我老早就知道，他一個人騎時，十之八九是飛快的，男人！也許他愛保護我，卻不太照顧自己。 側著耳，貼在健壯的背，他白白淨淨的外表，會給人柔弱斯文的應像，骨子裡，有著我體會不出的任性，從他酷愛打球，甚至什麼球都打，小如棒球，大若籃球，從不服輸。我看得出來那是種發洩，壓力的發洩。 尤其是有我這樣的女朋友。 隔著衣服，堅紉的肌肉起伏，想聽聽他沉重的心跳，淡淡的汗水味兒，在腦中聚集，反應，很熟悉的味道。 問我愛他嗎？我不知道，但，偷偷的在他背上親一口，對，我現在很愛他。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 他喊我沉默的百合，而這朵百合早已不再沉默……. 台中車站黑夜的燈火通明，抬頭望，繁華的燈彩沒溫度的撲來，天上星空，點點小流螢被片片幕幕光景，殺了，剩幾顆亮的在茍延慘喘。 傑，一直想到，白色之戀這日劇。 他總是說，白色之戀如果有台灣版，我去拍最適合，因為我比九井好看一百倍。 當然，那是他說的，我聽了只是開心，久了，也覺得沒什麼了。 高三時，被診斷出咽喉附近長了腫瘤，小小的有兩顆。是大手術，拖著拖著，從大一暑假，大二寒假，到大三那年才動刀，而我，也當了一年半的啞巴。 他橫了心似的一直陪著我。 拎著晚餐，他幫我開門，按下躲在牆邊的燈，房間仍然亂，沒有差別了，我已不再在意，脫了鞋，隨手幫他整理，地上四散的衣物，桌上的瓶瓶罐罐。緩緩的，他從後頭抱了抱，像是在阻止我的作動，也像是另一種形式的感謝。 順著他，坐到了床沿，開了音響。 他快手快腳的收拾，也說著要我先吃東西的話，神情像做錯事的小孩，著急的在彌補過錯。真是傻，到現在還當我是外人，而且，很重要的，亂了那麼多年的房間，我很少看到乾淨過，早習慣了，也罵不出來。用打的好像比較快….。 回頭看看他所謂的珍藏，也許，兩個月後，都將搬離消失，到另一個地方去，我第一次細心的看著，選了他所謂”兩片一百”的法式情歌，我永遠聽不懂的浪漫，任憂雅的女聲沖淡我心中一點點不明的煩。 他的CD，錄音帶我背得出來，反正沒幾捲，零亂的放在床頭，像他的品味一樣，有高等級DDD德拂扎克的大地交響曲，有乒乓轟隆的Metal，連路邊擔一捲五十的台語歌也有，他愛笑傲江湖，買了當時的主題曲，音樂家庭吧？那捲整片漆黑的應該是….。他倒很不屑國語歌，聽得煩也無創意，有陣子我覺得他是在跟我做對。 「你不是想要買張惠妹的那捲嗎？」 從櫃子，他探出那深沉的眼，粗黑的眉。看來，他一直偷偷的在注意我的舉動。 「等一下，我們可以去買…..」 也許是女性荷爾蒙的衝動，我走了去，黏著他。這一兩年，我又何嘗不知道，他沒買過任何一捲新的唱片。 順著他有綾角的下巴，我見著有些龜裂的唇，飛快的用手比著，在他眼前。 “我買一捲送你” 墊起腳，我用我還不太能適應的喉，小小聲的說，貼在他唇邊的說。 「當….你的….第一個….畢業禮物。」 還想用手比，”記得順便買捲護唇膏” 我卻又發現他眼神的那絲害羞，他是那種只願付出不太好意思接受的人，不過，他倒是親得挺快的…….。 傑在猜想她是怎樣的一個女孩子，網路上的她，字飛快，快得像就在面前說話般，那樣的清悉，那樣的自然。 衝動性的文字，透過螢光幕，飛奔入心底，那，是她的另一面，還是她真正的人，充分利用文字，把悲弄得傷害人的刀，把喜糊得像搔人的羽毛，是她陷入自己的陷阱，還是自己陷入想像的機關。不管如何，這幾天被她牽動著所有的七情六欲，不能自拔。 偏，她不能講電話，只有出來見面，那股想像，熟悉的她，到底是什麼樣，或者，這麼說吧，所有美麗的期待會不會落空。窩近車站附近的小小咖啡廳，相約的所在，離見面還有一個半小時。 卡農，聽起來的感覺像某個人在旅行，異國的遊憩。 身上冒著細細小小的汗，是我的，還是他的，閉著眼，激烈的心跳，上上下下，遊山玩水的高高低低，冰冰熱熱。 許久，他撐起身子，攤在一旁……。 側著身，手橫過他胸膛，我很想看穿他的表情，甚至想理解他此時的感覺，相信我吧！這對女人很重要。他略睜眼，感謝，感動，感傷的混合，眼神波動，輕輕的把鋪在身上的被子，拉了高些，怕我著涼似的。 「我們會不會永遠在一起…..？」 其實，這句話應該是我問的吧！他認真的眼神，我突然想逃避，在身上伸出白色的羽翼，遠遠的飛去，到任何地方。 他只適合當老公。 傑，睜著眼，不相信這是真的。 自信的紅，那名貴的，至少看起來很名貴的上衣，氣質豔麗的組合，衣服無法負擔的性感，沒有皺折的掩蓋，像紅紅的蘋果，掩不住肉理多汁，外表卻是淡淡芬然的香，從她嫩白的臉，細緻的頸，肌膚暫時隱藏在動人的紅，深黑的細細腰帶，緊緊張張的拉著白色牛仔褲，低腰的，誘惑人的肌膚，悄然說聲嗨，順著嶄新的白色布料，不讓人見，平坦的小腹，修長的腿。 把上披的白色薄襯衫，外加精巧的包包，放在一旁的椅子。 傑，搖著頭，誇張的笑著， “妳真的比九井法子漂亮” 百合，傑，記得她在網路上就叫百合，天阿，那有這麼漂亮的百合花。 三宅一生的香味，綠綠動人的氣息，百合只是笑著………。 不發一語。 看到了傑，我看到了傑，一如網路上的他，多情而浪漫，那晚，他自信的抽著煙，講著許多我愛聽的笑話，我難得的不用擔心沒有回話，靜靜的聽著，他當我是朋友般的也說了許多他心裡的話，而他也盡說我的好，沒花言巧語的淺，他是說到我心裡去了。 網路上虛幻的美，變得實在起來，我看得出來他很喜歡很喜歡我，甚至，可以包容我的一切。 我，一點也不擔心未來，我不再是說不出話的女子，不用再自卑假裝堅強，不用揚著我還算好看的臉，告訴別人，我還是很有自信的。 許多天以前，我把所有壓抑壓抑的痛苦，傾倒而出，他懂，他竟然懂，奈著性子，我知道他是懂的，至少他能體會，比起那些只豔羨我美貌的男人，他喜歡的，我相信是真正的我，躲在外貌，躲在無語內的我。 雁燕無心，太湖西畔隨雲去。 他似乎看出我的改變，見面時的欲言又止，呆子，我又不會不愛他，愛情的習慣，是累人的，我已習慣愛他，習慣接受他對我的好，但，我倦了，真的倦了，怪我自私吧！ 認真的陪我學手語，甚至為我打了一個不長眼的學弟，嘲笑我的學弟，得到被人圍毆的下場，他堅毅的眼神，身上處處的紅紫，好像錯的不是他。 感動也會習慣。 他認識我時，我已無甚聲音，現在，我快好了，可悲的仍習慣對他打著手語。 我還是我嗎？我想拋下那段日子，那段很痛很痛的日子，他只會讓我習慣那樣的悲傷，語道不出的黑暗，人的缺憾，我不夠堅強到可以接受。 傑，送她回去的路上，一切真的，真的一切，都在無語中， 「你…..真的…..很好！」 沒聽過這樣直接的表達，嬌滴滴的緩慢，她的聲音好聽得像，像….買不到的錄音帶，難到，這就是所謂的一夜情，試探著她，他可不想要一夜情，想要真的可以長長久久的擁有。 青藍的光影四射，幻滅整個煙濛濛的灰黑，火線似的綠光，從另一處閃閃迫人而來，閃電般的激擾，將傑的身影，一張張，撥放似的。 「我…..明天….要…..回學校了。」 她困難的貼得好近好近。 「要不今天晚上你住我那兒，明天我送你回去！」 她答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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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