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覺得這個「文法手語內包自然手語詞」的現象好像一種食品「虎咬豬」，或「狗咬豬」（台語是「刈包」）。

透過 ELAN 這個語言分析軟件，我終於能很清楚地探索《聽聽看》節目裡各種手語的性質及其結構。底下這幾個片段是從 510 集「聽聽看十年回顧--國外篇」裡摘錄出來的：（圖中有斜線的是「手語句」）

陳濂橋打的：有

1. 分類詞述語（「人四處走」），
2. 突出的表情（fe(不以為然)）。
   fe = facial expression （手語句標注方法之一）

手譯員（男）打的：直線表述（亦即，口語的語序）

手譯員（女）打的：直線表述（亦即，口語的語序）

第 510 集只是一個樣本，可以代表《聽聽看》節目所有手語呈現的模式。聾人演員全部打自然手語，很少情形打文法手語，例如有一集裡陳立育耍帥打出「大 / 家 / 好」的文字手詞。手譯員出場打手語，這是第一次看到，而這集出版於 2008 年，讓我見識到真的「文法手語」已經滲透到聽障族群裡了。

民國 95 年，公視一則內部報導

「現在回歸主流，聽障教育以口語為主，手語教學也幾乎是文字手語，很多聾人都不會自然手語了，所以自己更要好好的傳播自然手語，能夠在聽聽看比劃自然手語，內心其實雀躍不已。」

（徐曉文除了在北勞的《手語翻譯》兩冊示範自然手語之外，也參與教育部 2013 年新版的大學校院手語教材演出，示範的是文法手語的打法，但偶而會出現自然手語的語序。）

現在得到的結論是，

(1) 雖難言其為全部，但有很多手譯員打「文法手語」是確有其事。想扳回這個局面（恢復到自然手語的天下）可能變得很困難了。

(2) 手譯員打出文法手語，依照口語語序，使用已經存在的自然手語的詞彙，這可能就是文法手語主持人所謂的「文法手語裡有超過 90% 是自然手語」的依據吧？

(3) 甚少看到那些號稱可以教聾生學中文的由教育部研發設計的『新手語詞彙』（要熟悉、能使用這些研發設計出來的新手語的難度在下一篇裡來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