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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到底有什麼事?」不著痕跡的避開了伊織葵巳的目光,嚴析礎迅速隱藏起自己的軟弱,輕佻的笑道:「總不會是專程來管我喝酒的吧。」
看著他異常的舉動,伊織葵巳心知這是他偽裝自己的舉動,因此一雙劍眉不由得越擰越緊,表情也越見嚴肅。
就在他想開口回答嚴析礎的話時,卻突然發現到他的肩膀處各有著一片未乾的水漬,而且水漬似乎還正緩緩的渲染開來。
反射性的往上看,恰巧見到水珠正從他的頭髮上滑落至肩膀,隨即便想起了他回家時外頭還下著雨,肯定是他冒雨跑回來,所以才會連頭髮都溼了。
「你的頭髮溼了,怎麼不擦乾呢?」
順著他的視線,嚴析礎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溼處,不過卻還是一付不在乎的模樣,無所謂的說道:「沒關係,不會怎樣的。」
話落,他再次伸手去拿放置在桌上的啤酒,至於被伊織葵巳搶走的那瓶,反正都快喝完了,就隨便他吧。
「不會怎樣!?」
聽到他那一點也不在意的語氣,伊織葵巳的心中感到十分不悅,再見他似乎又想喝酒,不由得氣的一把抓住他正在動作的手,氣怒的罵道:「你難道不知道──」原本還有一長串的怒罵,卻在他碰觸到嚴析礎手臂的同時卻頓時消失了。
然後就看到伊織葵巳的臉色迅速轉變為不解與關心,他緊緊握著嚴析礎的手,奇怪而不確定的驚問,「你的手怎麼這麼熱?」
疑問的同時,腦中突然一個念頭飛快閃過,接著就見他略為緊張的伸出手朝著嚴析礎的額頭探去,待碰觸到一片熱燙的同時,他心中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毫不留情的朝著嚴析礎大聲咆哮道:
「你到底在幹嘛,你在發燒啊!」
聽到伊織葵巳突然發出的怒吼,嚴析礎先是一陣呆愣,待好不容易回神後,他卻立刻用力甩開了伊織葵巳仍緊緊握住尚未放開的手,冷冷的抗拒著他的關切。
「這沒什麼,睡一覺就好了。」
「你在說什麼?〞什麼睡一覺就好〞,你現在應該去看醫生才對!」努力的壓制住幾乎想一棍子打昏他的衝動,伊織葵巳咬牙寒道。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什麼時候該去看醫生,什麼時候不能再喝了,我自己很明白,不用你多管。」
「什麼!?」聽到這話的同時,伊織葵巳覺得他真的快被嚴析礎給氣瘋了!
怎麼這傢伙今晚的反應舉止會如此的怪異呢?老是不斷的拒絕他,排斥他,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之前不是已經接納他,把他當成朋友了嗎,為什麼才不過幾天沒見,他的個性卻突然變這麼……古怪呢?不止處處明示、暗示的撇清兩人〞毫無關係〞,甚至還一直有意無意的故意挑釁著,他到底是怎麼了?
是因為發燒的關係嗎?或是因為……那晚的事?
這麼想到的同時,伊織葵巳心中的怒意頓時消減了大半,畢竟,那晚是自己強硬的吻了他,所以若是他還為那件事生氣,他當然也無話可說。
無奈的嘆了口氣,伊織葵巳放軟語氣,試探性的問道:「你在生氣嗎?」
「生氣?」嚴析礎看著眼前情緒較為和緩的伊織葵巳,不太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
看他眼中略顯疑惑的樣子,伊織葵巳知道他並不清楚自己問的是什麼,因此只好明白點問道:
「你是不是……還在為那晚的事情生氣?因為我……吻你的事?」
「吻我……?」
伊織葵巳的話再次挑起了他努力說服自己忘卻的事實,讓他心中未癒的傷口再次隱隱作痛,臉上的神情,也因為想起了這件事而變得格外落寞。
「是啊,你吻了……」
像似突然沈靜下來般,從嚴析礎的身上,伊織葵巳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那不經意所流露出的悲傷與悽然。
自從他們倆個正式認識之後,他便不曾見到過這樣的嚴析礎,而唯一看過他赤裸裸的軟弱的,只除了他初次在君美的墓前見到他的時候,還有就是,他臨去前露出笑容的同時。
他調查過嚴析礎,自然知道他對君美及方盈樺的愛恨交加;他也曾親眼目睹過他在方盈樺面前那火熱狂烈的熾盛情感,所以他知道,唯一能引出他真實情緒的人,只有君美與方盈樺,而且,也只有在遇上與她們有關的事情時,才會讓嚴析礎無法保持一貫的冷然。
但是此時此刻,他們所談論的事與她們並沒有任何關係啊,那麼為什麼,嚴析礎竟會顯現出如此的脆弱神情呢?
就在伊織葵巳尚釐不清頭緒的時候,嚴析礎的聲音卻突然輕輕的響起了,幽然和緩的語氣,卻問出了讓伊織葵巳感到驚惶失措的話。
「可是……那晚你吻的,到底是誰呢?是我,還是……方君美?」
~~ 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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