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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26 16:44:43瀏覽815|回應0|推薦1 | |
01 習慣性的在每天早上來到這間房裡,習慣性的緩步走向房裡唯一的窗戶往下望去,眼中看見的,是一大片顯然被照顧得十分完善的百合花海,腦海裡浮現的,卻是一張清瘦而又倔強的俊秀臉龐。 閉了閉眼,伊織葵巳在心中兀自嘆氣。 每天早上到這兒來看看園裡的百合是一個習慣,一個自從君美死後便養成的習慣,曾經,每次只要看到那一大片的百合花海,他的腦中便會自然而然的憶起君美巧笑倩兮的站在花田裡看著他的模樣;曾經,每次只要來到這間房間,他的心中便會不自覺的想起君美撒嬌的拉著他,要他陪她看電視、聊天,陪她欣賞下方百合隨風搖曳的模樣……。 但是,不知從何時起,每當他走進這間房中時,第一個記起的竟變成了嚴析礎站在窗前、沐浴在陽光下的模樣,而看著那片花海時,想到的也不再是君美的笑容,而是嚴析礎強忍著淚悲傷的表情……。 為什麼會這樣?這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情況?他不知道,真的,不清楚。 只知道每當他想起了嚴析礎之後,他的心裡就會不自覺的感到難過與鬱悶,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原因,一股沈重的氣息就這麼突然的籠罩心上,讓他連想抵抗都來不及。 ****** 二年後.台灣 甫出機場大門,北堂蒼便瞧見橘刃派來接機的人正在站在一輛墨綠色賓士旁等著他們。告知了身旁的伊織葵巳後,一行三人就這麼朝著前來接機的人走去。 上車後,伊織葵巳簡單交待了此次隨行的另一人,也就是身為他特別助理的里見康曉幾句後,便默不作聲的閉上了雙眼不再多談,疲憊的神色顯而易見。 見狀,前來接機的男子好奇的朝著北堂蒼使了眼色,似是無聲的詢問著怎麼回事,沈吟半晌後,北堂蒼才以唇語回了他一個人名,之後,男子便像明白了般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而里見康曉則是自始至終不曾抬眼的只專注於自己手上的資料。 他和前來接機的人不同,也和形同保鏢的北堂蒼不同,他的工作並不像他們一樣只要負責好主子的安全就夠了,身為伊織葵巳的特別助理,他所負責的,是準確的完成每一份伊織葵巳所交待下來的調查、報告,以確保伊織財團能在與對手的每次合作或競爭中獲得最大的利益。 此次之所以特地前來台灣,為的就是伊織財團在台灣的子公司即將與台灣建築業裡頗負盛名的石家合作,一同在中部合歡山打造一處最具規模的五星級渡假山莊,同時這也將成為伊織財團正式跨足台灣旅遊界的首宗企劃案。 為表誠意,所以伊織葵巳特地放下了日本方面的所有事務親自來到台灣,為的就是前來與石家討論山莊的整體的建築規劃與合作契約,不過,那僅是表面上的說法。 或許對於伊織財團而言,這個渡假山莊的企劃案的確對他們在台灣接下來的發展方針有很重要的影響,但是,卻也還不致於重要到非得伊織葵巳親自出馬才行,畢竟,以伊織家這般在日本政商界享有近百年龍頭美譽的古老家族而言,其旗下各分家的主事者均有其獨踞一方的才能手段,即便再怎麼不濟事,也能輕易的在各行業裡擁有一席之地。 因此,真正需要伊織家最高主事者親自出面的合作企劃,截至目前為止,倒還真是少之又少,而這宗企劃案,更是特例中的特例,就如同二年前那次一樣,都是伊織葵巳自己在不需要親自出手的情況下,硬是將所有事情交待他人後前來的。 二年前那次,伊織葵巳藉著橘刃出了意外住院休養的名義,千里迢迢的從日本來到了台灣,為的,只是想看看他早逝的愛人──方君美幼時曾住過的地方,以及順便看看那與他曾有過短暫相處的方君美的孿生弟弟。 沒有特別的想法,純粹只是想看看他過的好不好罷了,誰知後來竟會發生那麼多事。 伊織葵巳緊閉的雙眼始終不曾再張開,但由他身邊隱約傳來的凝重氣息卻讓北堂蒼及前來接機的男子都不由得為之正色。 男子不明白伊織葵巳的氣息為什麼會突然變得如此凝重,還當是有敵人想當街狙擊他們,立刻便提起了高度警戒一臉嚴肅的照看著四週,看看是否有可疑的車輛或駕駛正企圖接近他們的車。 無聲的嘆了口氣,北堂蒼拍拍男子的肩,待男子回過頭來看著他後,他才滿臉無奈的以唇語告訴他, 「沒事的,只是葵巳想起了些事而已,你別緊張。」 聽完北堂蒼的話後,男子半信半疑的的看著他,不甚確定的問道,「什麼事?」 雖然對於主子的事情沒有過問的權利,不過男子基於此時只有他和北堂蒼倆人護衛伊織葵巳而已,是以不得不問的更清楚些,否則,若是一個不小心出了意外,他們可是誰也負不起這個責任啊! 和男子受過相同訓練、相同教育的北堂蒼自然心知男子的顧慮,因此他也沒打算多做隱瞞,隨即便以唇語說出了同一個名字。 接下來,就見男子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緊繃的神色也才終於放鬆下來。 一個小時後,當車子終於平穩的來到了伊織集團在台灣的子公司大樓前,伊織葵巳才下車,就見著了橘刃揚著一臉詭異的笑容出來迎接他。 像似萬分尊敬般的橘刃一付熱切的模樣走了過來,一開口,朝著伊織葵巳就是一陣奉承迎合,看的隨後下車的北堂蒼三人是一陣目瞪口呆。 「總裁,還勞煩您特地從日本趕來關切這次和石家的合作案,我真的是愧疚的不知該怎麼說才好。畢竟,如果不是我的能力不夠,又怎麼會累得總裁您還要專程搭機到台灣來幫我呢?我真是太對不起您了啊!」 橘刃話中雖然又是愧疚又是對不起的,不過,從他的臉上可是完成看不出有絲毫的羞慚之色,反倒揶揄暗諷之感還重了點,讓一旁的里見康曉及接機男子更是滿臉不解。 「如果你也會覺得對不起人,那可真是一大奇蹟了。」 絲毫不理會橘刃話中隱帶的諷刺,伊織葵巳波瀾不驚的又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橘刃。不過,人往往……總是要做些傻事之後才能從中學到點什麼,你不認為嗎?」 聞言,橘刃的眼中瞬間閃過一抹凌厲,但隨即便又恢復笑意的看著他, 「那也得看看,那傻事……究竟是多傻不是?」 「比不過你。」 簡短的四個字,讓橘刃眼中的笑意頓失,心頭壓著的一股氣也急速竄升,接著,就見他唇邊再次泛起笑容,只不過那笑容卻是冷冽而凌厲。 「自欺欺人……難道有比我好多少嗎?葵巳。」 「這跟你……有關係嗎?」 「呵……你忘了,我說過,陽曉很喜歡他啊。所以我只好多注意點……。」 「如果多注意點了,人會不見二年嗎?」隨著出口的問話,伊織葵巳的眼神也瞬間變得嚴厲。 「橘刃,我也說過,不喜歡別人插手我的事,所以,你只要做好你該做的事就夠了。」 「我做了啊,照你的吩咐。」 「照我的吩咐!?」 聽到橘刃無賴般的說辭,伊織葵巳的臉色更為寒肅,週身氣息也顯得冷寒駭人。 「我可沒吩咐你,要你照顧人照顧到他失蹤二年。」 「你要他平靜、安心的生活,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遠離所有跟他過去有關的人!我做到了,而這,就是我保護他的做法。」 完全無視於伊織葵巳的身上的寒意,橘刃挑釁似的看著他冷冷笑道,彷彿不把他給惹到失控就不罷休般,讓週遭所有人都不禁為此情況而冷汗涔涔。 「橘刃──」 「如果你不能接受,當初就不該把他託給我。我早告訴過你,如果真擔心他,就把他給帶回日本去,但是你不接受。」 冷睨了他一眼,橘刃淡然無謂的繼續直言敘述道, 「所以……你要我照顧人,這已經是我最好的照顧方式了,起碼我還記得……得在嚴家人找他的時候通知你了不是。」 「橘.刃!」沉聲的低喝,伊織葵巳眼中的寒芒更熾,冷意更深。 「你瞭解我的,葵巳。」 淡淡的一句話,瞬間拉回伊織葵巳彷彿即將暴走的情緒。只見橘刃瞟了他一眼,眼中有著無言的威勢,淡漠道, 「我不會照顧任何人!除非對方……和我有關係。」 聽見橘刃的話後,伊織葵巳一臉陰寒的又與他對望片刻後才滿臉不悅的拂袖離去。 是啊!早知道橘刃是什麼樣的人了,自己居然還把人託給他,這……又何嚐不是自己的錯呢。 ****** 冬天山上的日落來的很快,不過才5點多,天色就已經逐漸暗下。 嚴析礎背上背著半大不小的背包、手上還拿著2袋的塑膠袋緩緩的從到站的公車上走下,待見著公車再度往前行駛之後,他才開始朝著自己目前工作的地方走去,他一邊慢慢的行走著,一邊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個月前梁紹君來訪的情況。 當日乍見梁紹君的片刻,他其實十分的驚訝,而他所說要帶他回家的話更是令他不由得蹙緊了眉,他不知道為什麼梁紹君為什麼出現在這裡,更不曉得他為什麼會說出要帶他回家的話,嚴家不是早宣佈和他脫離關係了嗎,為什麼現在卻又來找他? 而且從梁紹君的話中不難聽出,目前整個嚴家似乎都是掌控在他的手中,甚至就連嚴正康都不能左右他的決定,才不過區區兩年的時間他竟然就已經如此得到嚴正康的信任及寵愛,但自己卻── 不自覺停下了腳步,嚴析礎硬是強迫自己抑下心中的苦澀,不讓腦中的思緒繼續繞著嚴家轉,可惜他雖然已是極力壓抑了,但思慮卻還是不聽話的回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讓他臉上不禁多了幾分愁苦。 驀地止住步伐,不只是因為已經來到了現今工作的山莊門口,更是因為此刻站在山莊前的那名穿著深藍色西裝的男子,他認得他,他便是一個月前與梁紹君一同前來的那名男子,也就是說,這名男子是梁紹君的人。 「有事嗎?」 「還是相同的事情,梁先生要我護送嚴先生您回去。」 「我說了我不會回去,你到現在還聽不明白嗎?」凝眉冷漠的看著他,嚴析礎的話中有著絕對的拒絕。 對於眼前這名看來差不多和他一樣大的男子,嚴析礎實在沒法給他多好的臉色,原因在於他在這半個月內已經找過他好幾次了,而為的,全是同一件事,便是要帶他回嚴家。 「嚴先生──」 「回去告訴梁紹君,我早已經不是嚴家人了,請他不必再費心。」 話落,他二話不說的邁開腳步意欲直接繞過男子,豈料他才走沒幾步,身後卻傳來了男子冷冷的警告。 「嚴先生,若是您仍舊執意不與我回去,恐怕我最後只能得罪您,用強硬的手段送您回去了。」 聞言,嚴析礎忽地停下腳步,他沒有轉身,只是略為沉默片刻後才語氣平緩的開口說道, 「隨便你。」跟著,便不再搭理男子,逕自走入山莊中了。 ~~ 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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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