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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Ⅱ《 幸福之間 》02
2010/01/27 23:53:36瀏覽530|回應0|推薦3
02




不知是否因為梁紹君的關係而讓自己再次想起了過去的事情,這些日子以來,嚴析礎總是睡不好,自己彷彿又回到了從前般的,每夜總是輾轉難眠,淺睡易醒,因此,趁著今天山上山下奔波了一天後的疲累,才不過11點多,嚴析礎便已經打算上床睡覺了。不料,人才躺下沒多久,外頭便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嚴大哥,嚴大哥你睡了嗎?」

一道頗為清亮的女聲在自己房前響起,這讓床上的嚴析礎不禁微微皺眉,可卻還是靜靜的起身前去應門。

「有事嗎?」

站在自己門前的女孩子是老闆的女兒,叫芷玥,今年才二十出,人很溫柔、很可愛,可卻讓嚴析礎感覺有些壓力。

見他開門,芷玥衝著他先是柔柔的笑了笑,然後才道:「外頭有人找你。」

「找我?」

怕又是梁紹君或是前兩日的那名男子來找他,嚴析礎沉默了一下,才開口問道:

「是前幾天來找過我的那些人嗎?」

不明白為什麼嚴析礎的臉色會忽然變得那麼嚴肅,芷玥奇怪的搖搖頭,回答道:

「不是,他說他姓石,人看起來有點眼熟。」

姓石,看起來有點眼熟……?

暗自琢磨著芷玥話中的提示,嚴析礎的心裡頓時閃過一個總是笑得十分燦爛的臉孔,讓他不禁感到鬱悶又頭痛。

「知道了,我這就出去。」

轉身關上房門後,嚴析礎連件衣服也沒加的就這麼跟著芷玥從後門走了出去。

從後門繞到了大門前,果不其然的看到了正站在院子裡朝他揚著溫暖燦笑、頻頻對他招手的男子──石亦軒。

「有事?」臉上表情絲毫未變的看著他,嚴析礎沒有因為他的笑容而對他有些許不同,仍是一如往昔的冷漠。

見了他這反應,石亦軒也不知是早已習慣嚴析礎的冷漠或是他的神經真的太粗,只見他的笑容也是毫無改變的持續著,沒有一絲僵硬的笑問: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嗎?」

聞言,嚴析礎只是靜靜的看著他,不說話,倒是還待在一旁的芷玥聽了,有些不贊同他的話,微皺眉道:

「如果只是要看看,白天來會比較適合吧,嚴大哥都準備睡了。」

「呃,是嗎?」

聽完她的話後,石亦軒倒有些不好意思的感到抱歉了。

「不好意思,我以為你還在忙呢,不曉得你原來已經打算休息了啊,真的很抱歉。」

「沒什麼,有事嗎?」不慍不火的聲音,沒透出半點情緒起伏,嚴析礎就只是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喔,其實我是想邀你,後天晚上我們家和合作的廠商在麗園有一個酒會,我想請你一起去參加,可以嗎?」

石亦軒頗為期待的問著,雖說酒會是沒什麼好玩的,可就算無聊,只要能邀到嚴析礎和他一起去,那麼,他就不會感到無聊了。

也不曉得為什麼,自從他第一次見到嚴析礎起,心裡就一直對他十分感興趣,即便他的態度總是冷冷淡淡的,可他就是沒有原因的喜歡和他在一起,那種感覺……讓他覺得很新奇。

而一聽他提起〞酒會〞,嚴析礎的心中便不自覺的浮現出過往參加類似聚會時的那種不愉快的感覺,因此,他幾乎是想都沒想的便直接拒絕了。

「不好意思,我不想去。」說完,轉身就打算循著來時路回去房間。

一旁的芷玥見他要走,忙也跟著就要離開,卻不料石亦軒一見他要走,便急忙伸手一把拉住他,想止住他離去的步伐。

「還有事嗎?」被拉住的動作讓嚴析礎不得不停下腳步再度望向他,冷問。

「呃……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嗎?」

擺出自己總是戰無不勝的可憐神情,石亦軒帶著深切乞求的黑眸定定的鎖住他的目光,只希望他能答應前往。

「一起去啦,好不好?你不去的話,我會很無聊的,拜託你,就這麼一次嘛,好不好?求你了,析礎……。」

看著他苦苦乞求的模樣,一旁的芷玥差點都想替他勸勸嚴析礎跟他一起去了,只可惜,她都還來不及開口,嚴析礎那稍嫌清冷的聲音便已經傳來。

「很抱歉,我真的沒興趣。」

手臂微動,嚴析礎退出了石亦軒的拉扯之後,便再次頭也不回的走了,僅餘有些同情石亦軒的芷玥以及滿臉苦情的石亦軒在原地。



******



我沒有家人,也沒有歸處
我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已過去,我以為所有的痛苦都已忘棄……
可是為什麼,當我再見到他們時
浮現腦中的一切竟彷如昨日才發生般的鮮明,讓我想忘,都忘不了……


本以為那天過後,自己應該不會再見到石亦軒了,卻不料就在他所說的酒會當晚,嚴析礎便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再次見到了那個總是揚著燦爛笑容看著他,一付彷彿天真無邪的大男孩般的男人了,甚至於除了他之外,他的身後更跟著走進了一個令他大感意外與驚詫的男子,讓他一時之間竟忘了自己該做些什麼,只能呆愣的僵在原地。

「析礎,你在做什麼啊?」

見他只是呆呆的站在那兒而沒有絲毫反應,老闆忍不住開口說道:

「快把客人帶到他們房間去啊!」

被老闆這麼低聲喝叫後,嚴析礎這才彷如大夢初醒般的回過神來,朝著石亦軒他們說道:「喔,請跟我來。」

領著他們往另一棟裝潢較為高級、住宿費用也較本棟客房高昂的木屋走去,嚴析礎週身氣息顯得比平時更為緊繃、冷冽,這讓為了想見他而特地帶人前來住宿的石亦軒感到有些不妙。

就見他先是揚著一貫笑容以日語向身後的幾位貴客招呼解說一番,確定他們對於此處的環境、接待都尚屬滿意之後,這才轉身趨近前方領路的嚴析礎,以著同樣的表情好不使後方客人起疑的態度,用著國語問道:

「析礎,你是不是……不高興我來啊?」

聞言,嚴析礎腳下不曾停頓,頭也沒回的答道:「為什麼要不高興?」

一貫清冷好聽的聲音、搭上一如往常的漠然語調,明明應該是和以前自己見他時沒有任何不同的態度與反應,可不知為什麼,石亦軒就是覺得他在生氣。

忍不住微微皺眉,他小心翼翼的再問:

「呃,這……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你好像在生氣啊,是不是?」

似乎有些意外的轉頭瞄了他一眼後,嚴析礎才再度說道:「你想太多了。」

「析礎……。」

頗為無奈的叫喚再次響起,石亦軒這下真的頭痛了,明知嚴析礎就是在生氣,可他卻一點也不曉得他究竟在生什麼氣,甚至,他連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曉得,這……這可怎麼辦才好啊?

「到了。」

在二樓的第一間房前停下腳步,嚴析礎一臉平靜的為他們打開了房門,然後進房為他們做了詳盡的設備介紹,最後,他才禮貎的說道:

「那麼,就請要住這間房的兩位客人留下,其他客人再跟我來。」

故意忽略不去注意留下的人是誰,嚴析礎以著平板而一貫的工作態度來到了第二間房,為他們打開門後,他站在問口問著石亦軒:

「需要我再講解一次房間的各項設備及使用方式嗎?」

「呃,不用了。」

著實無奈的看著眼前沒有絲毫情緒變化,完全一付公事公辦表情的嚴析礎,石亦軒真真覺得自己一定是在不自知的情況下惹惱他了,要不,他的表情怎會比往常還更冷三分呢?唉!

「那麼,就請兩位客人先進去休息了,我再帶你到另一間房間去。」

禮貎性的朝著其中兩位客人點了頭後,嚴析礎這麼跟石亦軒說著。

石亦軒一行共有五人,因此,勢必會有一人獨住一房,本以為,其中四人既是石亦軒的客人,那麼想必應是之前就相識的,所以獨住一房的應該是石亦軒沒錯,是故嚴析礎便理所當然的對著石亦軒這麼說了。

可沒料到,當他話落之際,石亦軒正打算和另兩人打個招呼道晚安時,兩人中的其中一人竟一把拉住了石亦軒欲去的步伐將之交給身後的另一人,然後自己站到了嚴析礎的面前,看著他。

見狀,嚴析礎不覺微擰眉,無語。

而被人當成包袱般拉來扯去的石亦軒回過神後本打算問問那人是什麼意思,不料他才欲開口,便已聽得身後之人開口道歉道:

「真不好意思,我們老闆習慣自己一個人睡,所以,能否委屈你和我同住一晚呢?」

「呃,啊?」

聽到身後男子以著標準的國語滿是歉意的這麼問道,石亦軒即便心中再不肯,也只得硬著頭皮點頭了。

「喔,沒關係,當然可以、當然可以。」

說話的同時,石亦軒眼角餘光還不時的瞥向嚴析礎,企圖以目光示意,讓他待會兒在木屋外頭等他一下,豈料目光落下的瞬間,他卻意外的瞧見了向來沒啥表情反應的嚴析礎,此時看著那位日本客戶的眼中竟彷彿有著一縷他所無法解讀的複雜情緒在,讓他不禁大感訝異。

僵愣了片刻,嚴析礎暗自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再度恢復成先前那付淡漠冷然的表情後,這才客氣的朝著面前的男子說了聲:

「請跟我來。」

之後,也不管男子反應為何,便逕自離開了房間朝著走廊最前方的那間房間走去。

石亦軒看著嚴析礎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知為何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好像剛剛的嚴析礎不是嚴析礎一樣,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覺。

而且,怎麼他總覺得嚴析礎和這位日本客戶間的氣氛很奇怪呢?他們……認識嗎?

沉吟半晌後,石亦軒怎麼還是壓不下心中的疑問與不放心,因此,轉身向裡頭男子招呼了一下後,人便匆匆朝著方才嚴析礎離去的方向跟了過去。



******



領著人來到了僅剩的最後一間房前,嚴析礎只為他打開了房門,冷冷丟下一句:「請好好休息。」後,隨即便打算離開了。

誰料才轉身,身後便傳來了一道他再熟悉不過的叫喚,即使已經兩年不見,即使他們認識的時間其實也不長,可是,這個聲音卻總愛在自己夜半無眠時迴盪耳邊,讓他想忘……都忘不了。

「析礎,好久不見了。」看著他的背影,伊織葵巳語意輕柔的問候著。

乍聞他那過份溫柔的問候,嚴析礎離去的腳步猛地一頓,霎時只覺心口一陣劇痛襲來,痛得讓他連呼吸都感到困難,連轉身面對他都做不到。

仔細的瞧著眼前人較之二年前更為清瘦的背影、更為冰冷的氣質,伊織葵巳的心中再次泛起了微微的心痛,如蜻蜓點水般的輕淡,可帶來的漣漪……卻久久不散。

「你……過得好嗎?」

雖然從再見他的那刻起,他便深知他一定還為著過往之事所苦,可是,他卻還是只能問出這麼一句……敷衍客套的話。

嚴析礎既沒回頭也沒回答,可從他明明顫抖卻仍執意挺直的背影裡,伊織葵巳卻忽然驚覺──在他的心中,自己和君美及方盈樺,是否已經成為同樣的人了呢?

同樣背叛了他,同樣在他心上劃下重重傷痕的……可恨的人了呢?

「析礎……。」

再次聽到他的叫喚,嚴析礎死命握緊了拳頭,拚命抑下心中那傷口被人硬生生扯開的劇烈痛楚與鮮血淋漓後,他佯裝無謂、一臉嘲弄的轉過身,冷眼直視伊織葵巳,淡笑道:

「我一直都過得很好,不管是以前……或現在。」

不過是受傷、不過是孤獨、不過是被人……當成代替品罷了,他早習慣了,哪有什麼不好的!

「析礎。」

萬分心疼的喚著他的名,看著眼前的嚴析礎、看著他明明就滿心悲悽,可卻又倨傲的硬是不願讓人看出的刻意冷酷,伊織葵巳忍不住為他感到心痛。

我只是個對任何人來說都不重要的人……。

腦中無預警浮現出近四年前和嚴析礎初次相遇的景象,眼前的他,有著和那時相似的表情、相彷的笑容,而唯一不同的只有他的眼神,從他現在的眼中,伊織葵巳看到了比那時還更冷、更深、更絕望的……悲哀。

看著伊織葵巳眼中難掩的心痛與憐惜,嚴析礎忽地笑了,幽幽冷冷的笑了,笑的悽然、笑的嘲諷。

心痛?憐惜?

呵……你為的是誰,我知道;你痛的是誰,我也知道,可為什麼就算知道了……心裡的傷口卻還是會為了你的不捨與心疼而越來越多、越來越深呢?呵……。

似笑非笑的微勾唇角看著他,嚴析礎萬般冷酷的禮貎道:

「很晚了,請早點休息吧,伊.織.先.生。」

話落,嚴析礎隨即再次轉身離開,而他話中所加重強調的一個稱呼,更在此刻明白的劃出了他們兩人間的毫無關係,連朋友也不是的關係!















~~ 續 ~~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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