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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戀.12
2007/06/09 20:29:42瀏覽232|回應0|推薦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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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那天之後自己和白未亭就不會再有任何牽扯了,豈知,就在過了一個星期後的某天上午,他的住處卻忽然來了一位西裝筆挺、打扮入時,自稱是習胤承的男子。

習胤承帶著兩名一看就知道是某某電器送貨員的男子笑意輕揚的正站在門前,趁著關尋秀的目光被送貨員手中商品而吸引的瞬間,他快速而不著痕跡的打量了門裡的關尋秀,之後,才禮貎的說道:

「你好,我是白未亭公司裡的特別助理──習胤承,初次見面,希望沒有打擾到你才好。」

「呃……不會。」

雖然才睡沒幾小時就被人吵醒讓他有點不高興,不過,看著對方這般彬彬有禮的態度,讓他就算想生氣……也實在生不起來啊。

「不過……你有什麼事嗎?」

「喔,是這樣的,我們老闆說他前些日子受了你的幫助,但卻不小心弄壞了你的電視,心裡實在感到過意不去,所以特地要我買台最新款的液晶電視來……。」

「他不是這麼說的吧。」沒等習胤承說完,關尋秀便臉色難看的直言道。

「他應該是說,為了怕我想盡辦法來要好處,所以才要買台電視來賠給我,這樣才不會讓我有任何藉口再去找他,是這樣的吧。」

雖然是猜測,可關尋秀的態度卻十分確定。而他的這種反應,更讓習胤承感到萬分錯愕與不解,心裡兀自疑惑著自家老闆那天到底是做了些什麼事了,要不,怎麼人家會對他如此之〞瞭解〞呢?

不過,即便事實真是如此,他也不可能就這麼直說,否則如果對方一怒之下爆料給新聞媒體去炒作,那公司裡的所有人〈包括他〉,只怕都得遭殃了啊。

「呃,你多想了,我們老闆絕對沒有這麼說。」

用著再誠懇不過的目光及表情看著關尋秀,習胤承再三的保證道:

「他是真的對你感到十分抱歉,所以才會特地吩咐我……。」

「以他現在那種個性,是不可能說出這種話的,若是以前的他還可能……。」

像是想起了從前般,關尋秀的眼光忽地一黯,但不過一眨眼,他的表情便又與方才無異。

「你回去告訴他,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是土匪也不是強盜,請他不用擔心我會對他糾纏不清,我沒那個興趣!」話落,也不等習胤承回過神來,他便〞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吃了一記超大的閉門羹後,被拒於門外的習胤承先是一陣錯愕,而後才慢慢的轉為疑惑。

剛剛關尋秀所說的,那句:『以他現在那種個性,是不可能說出這種話的,若是以前的他還可能……』是怎麼回事啊?他不是才見過老闆一次嗎,記得老闆是這麼告訴他的啊?那為什麼……他會說出〞以前的他〞這樣的話呢?

微嘆氣,習胤承明白以關尋秀方才的反應來看,再要他開門已是不可能了,因此只得無奈領著身後兩名男子先行離開這裡,然後再去向自家老闆問問看要怎麼辦了。



******



趕走了白未亭派來的人後,關尋秀躲回了被子裡,他努力的嚐試著讓自己什麼都不想的繼續睡下,可是,不管再怎麼輾轉反側,白未亭俊魅的臉孔就是會不由自主的躍上腦海,讓他怎麼也睡不著。

回想起那天再次見到的白未亭,關尋秀的眼裡不覺一陣迷茫,無法否認,雖然那天見到的他是如此暴戾苛刻、如此不可理喻,簡直就與自己記憶中的那人天差地別了,可是,即便是這樣的他,卻也還是讓自己難以忘懷,無法因此而斷絕多年來對他的思念與眷戀,畢竟,白未亭是他至今唯一一個愛上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能讓自己全然放心與之交往的人,要忘……談何容易。

甚至,他還會不自覺的揣想著,是否在兩人分開之後,他曾發生了什麼事或是遇上了什麼不好的人了,要不,怎麼原本一個那般風趣優雅的人會突然變成現在這樣,脾氣大到讓人不敢領教,而且好像還隱約有些暴力傾向的模樣呢?

想起那天的他見到自己之時,那毫不隱藏的嫌惡與不屑,關尋秀便忍不住心底的黯然與苦澀,從那時到現在,自己始終將他的所有一切都深深的記在腦海裡,仔細的收藏在心裡,每當夜深人靜自己倍感寂寥之時、每當眾人團聚慶賀而自己卻愈加酸楚之時,他總會以著那曾經有過的甜蜜與呵護安慰自己。

告訴自己,他也曾有過受人憐惜的時候;告訴自己,他也曾感受過溫暖幸福的感覺,即使那些幸福並不真實,即使那些憐惜也只是曇花一現,在自己的生命中根本沒佔去多少時間,可起碼,他還是曾經擁有過、曾經感受過的,而這樣對他而言……就足夠了。

迷茫地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的,不知不覺中,時間竟也來到了下午該上班的時候了。

滿心疲累的走到房中小小的浴室裡簡單的洗漱一番後,他帶著自己已經使用多年的皮夾便出門上班了。



******



晚間九時許,關尋秀仍舊忙碌的穿梭在眾桌客人間端茶送水,雖然初始對於PUB裡的煙霧迷濛及靡爛氣息不甚習慣,但工作了這麼些日子後,他總也是漸漸熟悉了。

因為自己的身份背景,所以他的人生向來由不得他挑剔,能做的,就只有極力讓自己適應各種環境,並且隨遇而安,因此在工作上,甚至是生活上,他總是安安靜靜的,沒有太多的意見,也沒有太多的聲音,就這麼靜靜的隱沒於人群中,讓人幾乎忘了他的存在。


由於自己常去的酒吧今晚公休,因此心煩意亂的白未亭在離開了公司後,便走進了這家位於自己公司附近的〞深藍〞,沒有過多的考量及偏好,純粹的,只是為了喝酒而來。

無視於週遭眾人的驚豔目光,白未亭毫不在乎的直入吧檯邊最角落的位置坐下,開口點了杯酒後,他便臉色凝重的靜靜喝起酒來。

不知究竟坐了多久,也不知到底喝了幾杯,白未亭意興闌珊的再一次拒絕了名女子後,煩躁的目光底下透著隱約的怒火。

這家店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淨是一些發著花痴的傢伙,不止是女的,還連男的都有!?

現在是怎樣,難不成他的臉上是寫著〞我男女皆可〞嗎?真是惱人至極!

忿忿的一口飲盡自己杯中的酒,他在桌上放了鈔票後便大步朝著門口走去,要他在這兒繼續坐下去,只怕心頭那把火會越燒越烈。

在明顯的注視眼光裡,他穿過了一桌又一桌的客人、閃過了一個又一個想藉故纏上他的男女,卻在臨出門前見著了一個有些熟悉卻又陌生的纖瘦身影。

眼見那人在送上客人所需的水果盤後隨即便要離去,當下他竟反射性的伸手就拉住了他,然後在對方回過頭的同時,二話不說的把人直往門外拉,來到了外頭少人經過的巷底。

「你幹什麼!?」用力甩開白未亭的手,關尋秀顯得有些心慌意亂。

不明白為什麼他要拉住自己,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用那種暴烈可怕的目光看著他,關尋秀使勁的甩開他後,身子下意識的退了幾步,渾身緊繃的看著他。

也不知是害怕或驚訝,關尋秀感覺自己的身子正微微顫抖著,手腳四肢也逐漸冰冷。

「我送去的東西,為什麼不收?」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白未亭態勢高傲的問著。

「我說的很清楚,我不需要。」

再度想起那天他一臉鄙夷的模樣,關尋秀身上的抖顫驀地加大,眼中也像不自覺般的浮上了一絲水光與幾許委屈。

看著他那彷彿有著無限悲傷的目光,白未亭沉聲冷道:「那是賠給你的,跟需不需要沒有關係。」

「那不是賠!」

聞言,關尋秀先是惱怒的抬頭看著他,然後又飛快的垂下頭,難掩哀悽的低喃:

「我什麼都不懂,可是……我還看得清別人眼中的嫌惡與侮辱。」

眼眶微紅,關尋秀的雙手緊握。「我沒那麼不要臉的會因為一點小事去糾纏你,所以請你……請你也別侮辱我。」

「小事?」挑眉冷哼,白未亭白眼看著他。

「不管你信不信,總之……總之我沒想過再找你。以前是這樣,以後也是這樣,不管我們之間曾經有過什麼,我都不會再找你……。」越說,關尋秀的聲音越弱。

『我想你可能也猜到了,我這麼久沒找你的原因……』

『送你的東西,你就留著用吧,手機費我也會繼續付,我們……就這樣分手吧,自己保重。』

忍不住又想起多年前的那通電話,關尋秀眼前的視線開始慢慢的模糊了起來,心,也不受控制的泛起了一陣又一陣的苦澀與心痛。

「曾經有過什麼?」

被他話中的曖昧影射惹惱,白未亭猛地狠力抓住他的手,眼神狂戾的盯視著他清瘦的臉龐,

「你這什麼意思,你當我和你──」卻在對上他眼中來不及隱去的愛戀與淒苦時,心頭倏地一緊。

凝著關尋秀那彷彿有著千言萬語卻無處傾訴的深邃眸光,白未亭一瞬間竟為之迷惑了,愣怔的對望了半晌後,他忽然不自覺的低下頭,在他的唇上印下自己的吻……兩唇相接的同時,關尋秀無言的落下了淚。

溫熱的淚水熨燙了白未亭總是冰冷的目光,但滑落的水珠卻也瞬間滌清了白未亭霎那迷亂的神智。

猛力推開他,白未亭不再冷傲的目光裡滿是嫌鄙的怒聲吼著:「該死的,你對我做了什麼!?」

「……」

乍然被吻的震愕及忐忑的心緒讓關尋秀的腦子幾乎停止運轉,他不知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也不知自己該以何種心情面對他,因此只能木然的睜著一雙哀悽瞳眸無言以對。

再見他那幽深目光,白未亭沒想到自己竟會有種想把人摟進懷裡安慰的想法,他既驚又氣的寒聲啐道:「真是見鬼了!」

憤憤的丟下了這麼一句話後,白未亭隨即快步的轉身離去。



******



自遇過白未亭之後,關尋秀原本睡不安穩的習慣突然又嚴重了起來,有時甚至是凌晨回到家後,躺在床上卻直到早上六、七點都還無法入睡,因此他的臉色真可謂一天比一天差,精神更是越發的委靡不振,雖不曾擔誤到工作或在工作上出差錯,可是,那強打著精神做事的模樣,卻讓PUB裡的老闆、同事及一些常來的客人們感到有些擔心。

你沒事吧、你還好嗎……

諸如此類的關心詢問不斷的在他身邊出現,但他總是微笑的說著沒什麼,不讓任何人知道他的情況,也不讓任何人有深入的機會,就這麼客套而冷淡的拒絕了他們的關心,為的,就是不想讓自己過於依賴他人。

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感情,是最容易變卦的一種東西,不論是愛情、親情或是友情,所以他總是抗拒著和其他人過於深交,以致於到現在,他的身邊也只有沈易君一人能算得上是朋友而已。

「尋秀,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啊?還是都沒正常吃飯?」

看著眼前穿著制服的關尋秀,沈易君不禁皺著眉頭問道:

「不然怎麼覺得你好像變瘦了?」

「呵,你在講什麼,我哪有變瘦,是這件制服比較大的關係。」將送來的餐點在桌上放好,關尋秀的表情沒有任何異樣。

「可是……。」知道他總是什麼都不肯說的個性,因此,雖然他的表情很正常,但沈易君卻還是不太相信。

「真的沒什麼,是你想太多了。」再微笑,關尋秀的反應更加自然。

「那……算了,如果你說沒什麼那就沒什麼吧。」

無奈的嘆氣,沈易君知道再怎麼問他他肯定也是不會說的,因此只得苦口婆心的再三叮嚀道:

「不過你要記得,如果真有什麼事記得找我,我和宜萱都很擔心你。」

微愣了一下,關尋秀笑得更深了。「我知道,你放心吧。」

看著眼前人的笑容,沈易君卻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關尋秀就算真有事也一定不會告訴他的,一定!

約晚上十點時,因為考慮到明天又得提早到公司開會的原因,因此沈易君決定先行離去,在找到了正在別桌服務的關尋秀與其說了一聲後,他便帶著公事包離開了PUB。

而就在沈易君離開後約一個小時,店裡卻忽然來了幾名穿著西裝卻踩著布鞋的男子。

男子他們從推門而入的那刻起,臉上便一直掛著一付〞老子是流氓,沒事少來惹我〞的凶悍表情,引得店裡所有注意到他們的客人,都不由自主的降低了聲調,各自竊竊私語起來,頓時店內的氣氛一窒,然後慢慢的,連原先沒注意到他們的客人也都發現異狀了。

看著店內突然凝重的氛圍以及多數客人們臉上的疑懼,領班想起前幾日老闆臨行前要他好好照顧店裡的囑咐,頓時有些委屈的在心中暗罵了對方無數次,片刻,當他看到有些客人似乎拿著東西打算離開了,這才終於硬著頭皮開口問道:

「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聞聲,一名理著三分頭的男子惡狠狠的望向他,問道:「你是這裡的老闆嗎?」

「呃……不是。我們老闆這幾天不在,要後天才會回來。」

害怕的嚥了口口水,領班繼續強做鎮定的說道:

「你、你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我……我會向我們老闆報告的。」

看著領班那故做鎮靜的模樣,三分頭男子咧出一個大大的笑,以著萬分輕蔑的態度說道:

「小哥,幹嘛這麼害怕啊,我又不會吃了你,怕什麼啊?」

說完,他的目光迅速的掃了店內一圈,待發現那正站在廚房門前的關尋秀後,他咯咯咯的又笑了,然後帶著三分諷刺七分威脅的盯著關尋秀說道:

「告訴你們老闆,沒那個本事,就別收留我們要的人,警告你,五天後我會再來,我給你們老闆三天的時間請人走路,五天後如果還讓我看到關尋秀在你們店裡的話……呵,那後果你該知道吧,嗯?」

「關、關尋秀!?」

正當領班還在奇怪這些人和關尋秀是什麼關係之時,那幾名男子卻已在那名三分頭男子的帶領下轉身離開了PUB。

被這麼鬧過之後,幾乎店裡所有人都認識了關尋秀,只見眾人所有好奇、恐懼的目光全投注到了還站在廚房前的關尋秀身上,霎時,他便像難以承受般的躲進了店裡的休息室。

愣愣的緊靠在牆上發呆,關尋秀的臉上滿是茫然。

他怎麼也想不到,這次居然會這麼快就被找到了,不是、不是還不到一個月嗎?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快呢?他原本還以為……

驀地,門板被人重重推開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中,他揪緊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強忍著忑忑忐忐的心緒緩緩抬起頭看著推門而入的人。

進來的人是領班,他的臉上雖不見狂暴憤怒之色,可那難掩的懼意與眼中的責備,卻也已經足夠讓關尋秀明白些什麼了。

倆人呆立片刻,關尋秀才終於慢慢脫下身上的圍裙,朝著領班微躬身,說道:

「給店裡及老闆帶來麻煩真的很抱歉,我……我現在就走,謝謝你們的照顧。」話落,他更是開始解起身上的制服扣子,準備把制服也一併交回。

領班沉默的看著他動作,片刻後才轉身走了出去,期間仍是一個字也沒說。

確定領班真的離開了休息室,而且現在休息室裡也再無其他人在,關尋秀這才彷彿洩了氣的皮球般垂著肩膀暗自嘆息。

果然還是得離開啊,本來還期盼著能不能奇蹟似的被挽留,可是……苦澀的一笑,關尋秀緊蹙的雙眉顯出深深無奈。

算了,這樣也好,早點走也好,起碼這樣就能免去對方來鬧事砸店後,自己得付出的鉅額賠償金,想起上一個工作時自己付出的賠償,那幾乎已花光了他的所有積蓄,所以如果同樣情況再來一次……只怕他就真得去借地下錢莊了啊,思及此,他忍不住又是一聲嘆息。

換上自己的衣服後,關尋秀迅速的收拾起置物櫃內的私人物品,他的東西不多,也不過就是餐具、杯子、錢包而已,雙手一拿一抓,將櫃子關上後便準備自後門走了。

臨走前,領班把一個信封袋拿給他,他知道那裡頭是自己這些日子的工資,因此只是微點了頭便接過信封袋離開了。













~~ 續 ~~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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