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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故事.鬼音訊.11c弄瓦
2017/06/20 17:00:00瀏覽373|回應0|推薦9

為了逃避房東無情的宣教轟炸,我設法轉移話題問他:


「所以你朋友受不了他太太常告訴他該做什麼好討神的歡欣,

  所以才離婚的?」


「不…,他外遇。」


「啊?」那你剛講那麼多幹麻,我心裡嘀咕著。


「外遇只是最後一根稻草,」房東意有所指地補充:


「他們夫妻倆才剛結婚沒多久就有問題嘍,

  或許這也是他太太如此沉迷宗教的原因,

  說到底,這一切似乎還是得怪那個小情人…。」


「情人?」我問。


「可不是嗎,」房東嘆了口氣:


「我朋友才結婚沒多久,

  他那情人就出現了。

  我朋友對她是呵護有加,甚至更勝過他老婆,

  這一切他也不掩飾著,還讓他情人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

  你說,做太太的這會怎麼想?


  偏偏啊,那女人又天生死心眼兒,

  為了怕丟人而死也不願意離婚,

  於是只能終日寄情於宗教,

  誰能挽回她的婚姻就信誰的,

  一會兒說這是前世業啊、現世報的,

  一會兒又說妳不夠順妳的丈夫,因為丈夫是妻子的頭。


  三不五時就拉她先生去聽道、跑宮廟啊、上教會的,

  又要我朋友一天到晚地吃這個喝那個,

  你想誰會受得了啊?

  到頭來不還是更把我朋友往小情人那裡推?」


「吃這個喝那個?」沛沛不解地問。


「香灰符水嘍。」


「喔…,還有喔,」她對我豎起一根指頭:


「你要是膽敢要求我順服你,

  我可是會把你的頭當球踢喔,你聽到了嗎?」


「是是是…,嘖,妳要順服自己的丈夫,因為丈夫是妻子的頭,」我碎念著:


「我以為聖經裡是這樣教導的…。」


「我聽到了喔!」沛沛威脅我。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我討饒。


「那後來呢?」沛沛一臉得意地問。


「自殺啦。」


「啊?誰?」


「房東朋友的老婆。」我回答:


「某天在自己家裡自殺,被房東朋友的情人撞見的。」


「也難怪啦,」沛沛嘆惜著說:


「宗教救的是靈魂,可不是男人…,

  欸,不過話說回來,這一切跟714號房有什麼關係啊?」她問。


「還不是房東他自己說漏嘴了…。」




房東的酒杯乾了又滿,

據我的觀察,他今晚喝下肚的黃湯,

可能早就超過他平常的酒量。


「可惜啊,」他大著嗓子說:


「她也是個好女人,

  就是跟錯了人,

  只能說或許一切都是命啊…。」


房東嘆了口氣,彷彿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似的。


「是嗎…,也可能是上帝安排的道路吧…。」


房東一時沒回話,也不知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於是我尷尬地隨口問他:


「您和您那朋友很熟啊?不然您怎會知道他那麼多事?」


「熟,怎麼不熟?」房東喝多了,於是沒多想便回說:


「他們不就住在我這兒嗎,

  我還沒算房租呢。」


「喔…,這裡…?」我沉吟了一下,「那您朋友的太太不就是在這裡…。」


「自殺的,可不是嗎…,啊…!」房東猛地拍了一下大腿:


「去你這個小免崽子,在這兒繞著我啊?

  讓我自己說我這兒是兇宅,

  怎樣,是想要我給你降房租嗎?」他罵道。


「沒有,」我趕緊解釋:「您沒說,我又怎麼知道她是在這裡自殺的…。」


「也是啦…,」房東無奈地又乾了一杯,「不過…,」他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還是想知道哪一間的事,是吧?」他問。


「嗯,」我承認:「我是想知道…,我有沒有住到…。」


「我想不告訴你,你晚上是睡不著覺了…,」房東啐著把杯子倒滿:


「714,」他用鼻孔報出房號,天曉得他是如何辦到的,「怎樣,是你那間嗎?」


「不是…。」我搖搖頭。


「不是?那你怎麼一副看到死人的樣子?」房東老實不客氣地問。


「沒什麼。」


我嘴上是這麼說,

但心裡卻在琢磨著我有沒有跟他說過我住的是樓下的614號房?

或是他會記得去查查我住的是哪一間?

算了,我心說,不論如何,看來他是不曉得我住哪,

而714號房確實又有那幾分古怪,

反正我也想知道樓上714號房到底古怪在哪裡,

那倒不如趁這個機會一次問他個清楚,

於是,我問:


「那後來…,714號房裡有發生過什麼事嗎?譬如說…,」我審慎措詞:「呃…,鬧鬼?」


「鬧什麼鬼啊?」房東嗤笑道:


「我那朋友不也是住得好好的,

  後來他那情人不也是名正言順地出雙入對,

  哪會在意旁人的眼光?

  兩人講的話可多了,又哪一句和別人提過房子裡鬧鬼的事?


  唉…,這輩子都做那麼多事了,

  人也早就死了一半,

  大風大浪見多嘍,

  還有什麼事好怕,

  鬼可怕,鬼會可怕嗎…?」


房東先前激動的情緒沉陷下來,

高吭的酒嗓不再,

只剩近似耳語的呢喃:


「倒是我跟你說啊,

  鬼可怕,也比不過人可怕;

  人可怕,卻更比不夠人心可怕…。」


說到這兒,房東的身子垮了下來,

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坍進往憶的夢魘中。


「人心…?」我試著讓他說下去。


其實不用我提示,

從房東空洞的也神中也能輕易看出,

那被他深深埋藏的悲痛與莫大的恐懼,

正隨著他口中耳語般的囈語源源不絕地湧出來:


「本以為兩人就可以這樣平平順順走下去,

  天曉得人就是會越要越多,

  有了性就要情,

  有了情就要實,

  如今實都有了,接著就會要名,

  但世界哪有那種人想得如此簡單?

  要錢要權要勢要利這都好辦啊,

  可名份哪有那麼好給啊?

  但有些人就是天生不知道錢權勢利本就建築在名聲之上,

  給了這個名就會丟了那個名,

  這世界才是這樣的簡單啊…。」


房東灌了幾大口酒,用的是桌上另一口新開的酒瓶:


「那一陣子,他情人又為了這事和他鬧了幾天,

  他說了好多難聽的話,

  什麼妓女啊母狗的都算文雅的了,

  他們僵在那好幾天,

  誰也不知道該講什麼,

  或是願意再講什麼,

  然後他情人突然一天夜裡拿了好幾瓶酒,沒說一句話,

  兩個人就這樣一瓶接著一瓶的喝,

  接著上床,換了好多姿勢,用了身上每一個地方,

  最後兩人在滿身的體液中相擁入眠。


  他的情人回來了,

  直到最後一刻他仍是這樣想,

  那一刻,他從惡夢中驚醒,

  然後訝異著夢中的情境仍在現實中上演,

  他趴著被人壓在床上,只覺得脖子好緊,

  就像夢中他的情人,用無比巨大的下體壓住他、

用舌頭勒緊他的喉嚨一樣,

  他缺氧的胸腔快要炸開,卻連一絲氣息都吸大進來,

  他沒想過人在臨死前真的會看見一幕幕人生的跑馬燈,

  但他卻在最後一幕中看到他們晚上無比激情時所用的那條童軍繩,

  在他入睡前,還套在他的頸項上…。


  他翻身想要看後面的那人是誰,那個希望不是那個人的那人,

  但背卻被踩得死死的,

  不要說動的力氣都沒有,連動的機會都不給他,

  於是他只得耗盡體內最後一絲氧氣,

  想盡辦法地扭過頭去,扭著,扭,扭著…,

  在他斷氣的那刻,他那終於轉背後的頭,

  約於看到,在他身後的,沒有人…,只有兩隻…白色的…翩翩飛舞的…蝴蝶……」




「說真的…,」沛沛嘴角抽蓄地說:


「你是在講言情小說,還是恐怖小說啊?」


「都不是…,我想應該是獵奇小說,」我心有餘悸地說:


「妳可以想像大半夜的,

  一個男人對著另一個男人講他如何做愛,

  那種感覺有多另人毛骨悚然…。」


  「夠了夠了…,」沛沛伸手阻止我,臉上的表情彷彿剛才是在聽我用指甲刮玻璃:


「後來你聽完了?房東的那個故事?」


「哪敢啊,聽到那裡我就閃了,妳沒看到他那樣子…,幸福的悲傷?

  也幸好他沉浸在那…那…回憶中,

  我才有機會溜走…。」


「對了,說到回憶,」沛沛突然問道:「你不覺得房東的話有點怪嗎?」


「哪裡怪?」


「房東他…說得也太清楚了吧…?」她皺著眉:


「那種事他怎麼會知道?他朋友臨死前的事?」


「託夢吧…。」我顧左右而言它。


「認真?」


「再認真不過了。」我挨了一拳。


「別鬧了,你也知道房東的說詞哪裡不對勁,」沛沛念道:


「他怎麼會知道一個人死前在想什麼,

  除非他就是那個人。」


「我也這樣想過…,

  不過,欸,如果房東死那個被殺的人,

  那之後他又怎麼可能來和我喝酒聊天?」


「是沒錯啦…,但你怎麼解釋他知道他朋友臨死前在想什麼…?」沛沛悶悶地問。


「我覺得那是房東他自己的想像。」


「什麼啦…。」她語氣中的不耐多到快滿出來。


我趕緊解釋:


「我是說,什麼夢啦、蝴蝶的,應該都是房東他自己的想像,

  畢竟他不可能知道一個死人在想什麼;

  但其他諸如喝酒、做愛那些情節,

  房東卻又得好似身歷其竟,

  彷彿他本人就在現場…。」


「意思是…,房東他是其中一個人,卻不是他朋友…?」


「那房東就是他自己故事中的那個情人。」我結案。


「噢…,」沛沛扯著頭髮呻吟著…:「你不是說房東是男的…?」


「他朋友還取老婆嘞…,」我揉揉後頸:


「但他們倆人的性向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可以解釋很多問題,

  首先,房東說,住714號房的中年男子是他的朋友,

  但中年男子的情人不也算是朋友?

  再者,既然房東就是情人

  那房東知道他朋友臨死前的那個晚上在做什麼就很正常了;

  最後,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房東會說他朋友在死前看到了一些幻影,

  因為房東殺了他的戀人,

  心中必然充滿了殺人的恐懼與壓力,

  我覺得那些夢境與幻象都是來自房東在殺人後的夢魘,

  而他在極大壓力下,便可能混淆了幻象、他自己與他朋友人格的界線,

  於是他才會說他的戀人在死前看到了童軍繩,還是蝴蝶什麼的…。」


「是啦是啦,佛洛伊德,還是榮格大師什麼的,」沛沛不屑地說:


「那你怎麼解釋房東殺了他朋友,

  之後卻又沒被警察抓走,

  還能在中庭,和,你,喝,酒?」她氣憤地邊說邊捶我。


「房東說過…,」我邊閃躲邊回答:


「他朋友面朝下被人從背後踩住,再用繩子勒死,

  這樣房東只要在他朋友死後,

  直接把繩子隨便掛到高一點的地方,

  就能假裝成上吊自殺了,

  他當然就不會被警察懷疑…喂!很痛欸!」


雖然我盡力躲開沛沛的拳頭,

但身上總免不了挨上幾拳,

況且今天沛沛下手還不是普通的大力…。


「我是…說…,妳…」我終於抓下她兩隻手:


「我是說,妳今晚到底是怎麼了啊?」


「怎麼了?」她雙手被我控制,試了試也無法掙脫,只得噘著嘴楚楚可憐地問說:


「所以我們樓上真的有死人喔…?」


「嗯,而且是兩個,房東的朋友夫妻,」我點頭回答她:


「我想這也是那間套房一直空著,沒再出租的原因。」我補充


「也難怪你的浴室的鏡子會浮現714了…。」她嘟噥著。


「呃…,這可能不是唯一的原因,」我遲疑地說:


「別忘了,714是妳過來這裡之後才浮現出來的…。」


「不管啦!」沛沛突然氣道:


「那為什麼都是針對我?為什麼都不是去找你?

  不管啦不管啦我不管啦!」她委屈地低下頭啜泣。


「好啦,好啦…,先別這樣嘛,」我把她拉過來擁進懷裡,「我想有種可能…。」我說。


「哪種可能?」她把我推開。


「基督教的『交鬼』,可以招喚特定的鬼魂嗎?」我問她:


「要不然為什麼我平常一個人住這裡都沒事,

  但妳一來就鬧鬼,而且還是來自714的鬼?

  所以這會是來自於大頭的召喚嗎?」


「厚…,也許是啦…,」沛沛不耐煩地說:


「我怎麼會知道聖經裡是怎麼講的,

  你又不能期待我把那 一大本書都背下來吧,

  小時候光背主禱文就背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了…。


  怎樣啦,你覺得這是因為大頭知道我們樓上有死過人,

  所以特地把那死人鬼招下來整我是嗎?」


「不知道…,」我抓抓頭:


「雖然這樣講不太合理,

  但我也想不出什麼理由可以解釋每次只要妳來,

  我們浴室鏡子就會浮現714這個數子…。」


「什麼啦…,」這回沛沛看起來可真是悶到家了,「還是祂要你去看一下?」


「啊?」我一時沒聽懂沛沛那沒頭沒腦的問題。


「我是說,就算那隻中年老頭鬼是大頭派來要針對我的好了,

  那祂也沒有理由要在鏡子上寫下714吧,

  還是說,祂有什麼不得以的苦衷,例如莫名地被一個不認識的小女生驅動,

  所以祂才會在鏡子上留下房號,要你上去看一下啦。」


「呃…,」


我不得不佩服這小妮子的心思,

即便是在這種大生悶氣的時候,

她依然能憑直覺理出我稍早同樣的推測。


「呃…,」於是,我老實說:「我還真有上去看過欸。」


「是喔。」


只是要是換成平常的她,

早就會好奇地追問我究竟看到什麼了,

結果現在卻只是隨口應應付一句,

看來連樓上的鬼都來找她麻煩,

還真是著實令她深受打擊…。


「是啦,」我換上神祕的語氣,試著重新喚回她的注意:


「浴室第一次浮現數字時,

  我就一直驢房東讓我上去看看714號房了,

  我總不能讓妳不明不白地擔心受怕吧。


  就在他跟我說那個什麼有蝴蝶的詭異故事的後兩天,

  我又在中庭遇到了他,

  看他那個樣子,竟是似乎已然忘記他那晚跟我講過了什麼,八成是喝太醉了吧。


  我想他都說過714號房裡的事了,

  豈有不上去看看的道理?再者,我還欠沛沛妳一個交代,

  於是我便打定主意,

   今晚不論如何,都要讓房東帶我到714號房裡走上一遭。

  於是我編了一套說詞,又灌了他不少酒,這才讓他不勝酒力,

  答應帶我上去看看那間套房。」


「是喔…,你是怎麼辦到的。」沛沛無精打采地問。


「就我朋住714樓下,

  他告訴我,他一直聽到樓上有彈珠聲,

  後來他受不了,去和警衛反應,得到的答覆卻是714號房並沒有租出去!

  所以,我告訴房東,會不會是有人偷溜進去了?


  我想就是這點說動了房東,

  他才向警衛要子鑰匙帶我一起上去檢查,

  結果,妳猜我看到了什麼?」我試著提起沛沛的興趣。


「一間套房?」


「啊?」


「不要打啞謎了,快說…。」沛沛毫無興致地催促著。


「套房本身是沒什麼好說的」我繼續賣關子:


「不過就是幾件簡單的傢俱,

  一張再普通不過的雙人床而已,

  不過最引人注目的,

  終究還是那張明目張膽地貼上床頭上的符令。」


「那又怎樣,」沛沛毫不稀奇地說:


「房間裡死過人,

  貼張符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符咒確實是沒什麼了不起,

  但那天不知是哪來的靈感,

  我走過去把那張符掀起來。」


「你亂動人家貼的符喔,」沛沛冷冷地說,「小心惹事生非上身喔。」


「呃…,房東也是這樣和我講的…,

  但說真的,我已經幫妳縮小範圍了,

  所以妳猜猜看,符咒後面是什麼?」


「又要猜?符反背面啦?……,幹麻啦,為什麼一直這樣看著我?」


「呃…,沒什麼,」我實是求是地說:「只是覺得妳今天的幽默感很實際。」


「唉,要是全世界的鬼都與你為敵,

  我也很懷疑你能幽出什麼默來…,」沛沛噘著嘴,「唉,算了啦,」


不過她最後還是甩甩頭,拋開陰霾,

開始好奇地思索我丟給她的問題。

我揉揉她的頭,這才是我的好沛沛,不是嗎?


「什麼東西會寫在符咒的背面,」她邊用手梳理被我弄亂的頭髮,邊沉吟著:


「字不會太多,否則閱讀的時間會久到讓房東會發現你符後面看到了什麼…,

  因此那些字一定簡單到你一眼就能記在,

  而你不願意讓房東知道,

  然後卻又興奮地非要我猜出答案不可…,

  那會是…,那會是…,」她咬了咬手指甲,「大樂透明牌!」她突然大喊:


「一定是明牌了!

  那隻中年鬼才會一直要你上去!

  怎麼樣?你中獎了嗎?怎麼都沒跟我說?」


「什麼啦,沒有那種東西!」我笑著推推她的頭:


「況且就算我中大樂透,

  也早該全部拿去還我欠妳的債了。」


「也是,」沛沛悻悻然地說:「那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一組數字,102。」我公佈謎底。


「102?所以應該是01、02嘍,

  欸!你還說你沒看到明牌?」沛沛無厘頭的搶白。


「沛沛,妳最近是缺錢缺很兇是嗎?」我又好氣又好笑地說:


「我認為一個死於非命的中年男子,

  應該不會想要在符咒後面召告世人祂的大樂透明牌吧。」


「怎麼不會,」沛沛兩眼一翻:「你很不浪漫欸!還是你以為那又是這棟大樓的房號?」


「第一時刻是這樣認為,

  或許102是指一樓的2號房,或十樓的9號房」我訕訕地笑說:


「不過這裡一樓是店面,

  樓高又只有九層樓,

  所以102不可能是房號,至少不是這裡的房號。」


「是嗎?你是把符掀上去看的吧?」沛沛突然問道。


「呃…,應該是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怎麼了嗎?」


「什麼怎麼了?」沛沛戳著我的頭:


「你是把符掀上去看的,是吧?

  那這樣數字的排序不就是左右相反、上下顛倒了?」


「咦,是欸,我沒注意到這點,」我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大腿:


  所以如果把102反過來…,

  那麼2會變成…,2會變成…5?」


我在心中努力地旋轉著數字,

絲毫沒有留意到沛沛眼中閃耀著光茫。


「201啦,2和1都是軸對稱的,

  你字寫醜一點,2正著看或反著看都是2啦。

  欸,怎樣,要去看一下嗎?」


沛沛話中興奮的聲調敲響了心中的警鐘,

我趕緊設法澆熄她那危險的火苗:


「現在?快一點了欸。」我說。


「別這麼掃興嘛,去啦去啦。」她催促著。


「為什麼,妳別忘了門外還有一隻鬼走來走去。」我徒勞無功地反抗著。


「喂!我們每去開門去看不是都沒看到什麼鬼影子嗎?」


嘖,還真是一針見血…,我想。


「還是你要繼續躲在這邊聽腳步聲和吹狗螺?」沛沛趁勝追擊。


她趁我尚在猶豫的瞬間,

便一股腦地跳下床去開始著衣,

邊與糾纏的袖子奮鬥邊說:


「去啦,只是看一下而已嘛,」


往事證明,所有的麻煩都是從看一下開始的。


「而且你看,」她終於穿好上衣,過來把我拖下床:


「先是714,再來是201,

  你不覺得這就像個解謎遊戲嗎?」


通常一個簡單的遊戲,最後都會演變成一發不可收拾的大冒險。


「怎麼樣?要和我一起去樓上探險嗎?」她熱情地邀約。


看吧,我沒說錯吧…。


我望著她臉上飛揚著冒險犯難的神采,

令我不禁想起童年時,

那個滿腦袋鬼點子與大無畏的小女孩…。


唉,我又怎能拒絕她呢?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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