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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會 (7)
2008/10/24 23:01:01瀏覽365|回應0|推薦2

  「唉!難怪我會輸給阿翔。」阿猴感嘆地說。
  

  「唉!真可惜的我的舞會。」我也有所感嘆。

  

  「嘿嘿!」阿猴奸笑了兩聲,跑去發動機車。突然間,小小的山頭上充滿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愛的是非對錯已太多,來到眉飛色舞的場合……鄭秀文的電音舞曲衝破了寧靜。
 
  「我也不賴吧!」阿猴跑到我身邊,偷偷的說著,然後衝向空地中央。

  
「現場的帥哥、美女,有伴的、沒伴的,讓稱霸南台灣的電音小王子,獻上永不衰敗的電音女王鄭秀文的眉飛色舞,來滿足妳們寂寞的心靈吧……」
 
 
  那米跟小帕最配合,瞎叫呼應了幾聲後,就衝向露天舞池,隨後是淑娟跟阿翔,最後是我。
 
  
那年的冬天,我們什麼都沒有,就只有一顆熱騰騰的心臟與過人的膽量。我們在舞池裡狂歡、勁舞,約定好往後的路,都要這麼並肩向前走去。倘若這道路上,遇到了石頭,我們便合力把石頭踢開;若是撞到鐵板,那就索性衝破它。我們一路無畏無懼,驕傲的往直線走去,決不因阻礙而轉彎繞道。
 
  
我們以為能踢去一切的阻礙,卻渾然不知,大學畢業那天的那場車禍,是怎麼都踢不開的。
 

  六月十日那天,我們領了畢業證書。約定好每年的今天一定要相聚,排除萬難、風雨無阻。

  
我們等不到下午,就急著進行我們的慶祝之旅。那天下午一點多,阿翔的車子與畢業證書被違規右轉的砂石車碾得細碎。阿翔被強烈的撞擊拋至路邊。
 
  
阿猴不要命的攔下了想逃逸的砂石車,我們則衝向阿翔。淑娟跪坐在阿翔的身邊哭喊著他的名字;那米與小帕全身顫抖著,想撥打電話,卻老按錯鍵盤。
 
  
「幹!我來。」阿猴搶下了那米手中的手機,一邊監視著肇事司機,一邊打電話報警,並叫了救護車。那米與小帕被阿猴嚇得大哭了起來。
  
  
我趕忙確認阿翔身上是否有明顯的大傷口。
 
  
阿翔一直沒睜開眼睛,淑娟哭著叫喚他的名字,沒多久也暈厥了。阿猴又拿起電話:
  
  
「喂!救護車要兩台,對!要兩台,有另外一個人暈倒了,馬的!要快一點,拜託,快一點,聽見沒……聽到了沒?」
 
  
那米和小帕扶著淑娟,而我跟阿猴就在阿翔旁邊。阿翔突然睜開了眼睛,看著我:「阿廣,我會死嗎?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馬的!我准你死了嗎?我天天都在偷練喝啤酒,就是等著要再跟你比一次。我告訴你,我還沒贏你之前,你不准死,聽見沒有?聽見沒有?混蛋!」

  阿猴的最後一句話,幾乎用盡了全力咆嘯。
 
  
那米和小帕仍不斷地哭著……,而我,只覺得視線模糊,鼻子與眼睛像關不止的水龍頭,留著怎麼也擦不完的液體,我真的恨透了這種濕透的感覺。
 
  
後來,據說救護車約莫五分鐘便已抵達。但我始終覺得,在等待的那段時間,大概是我人生中所經歷過最漫長的一次等待。
 
  
阿翔的腦部與胸腔都大量出血且逐漸衰壞,在急診室裡依靠著維生器存活著,僅僅三天。阿翔的父母最後接受醫生的建議,卸下了維生器。
 
  
六月十三日下午,正式宣告死亡。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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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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