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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山花袋【田舍教師】讀後感
2006/10/17 15:00:18瀏覽862|回應0|推薦0

故事概要:林清三是一位家道中落的士族家庭成員。幼小的弟弟,幾年前因為肺癆不幸病逝。父親不善治生,到處販賣贗品古董維生。自小時清三就與父母因為躲債而四處搬遷。等到中學以後,卻因家貧問題,無以為繼,只好放棄升學。母親天天愁容滿面,清三只得到小學擔任教員。對理想的憧憬與現實的無奈,當他漸漸習慣於鄉下的教師生活,未料又寄情於青樓女子,金錢一分一毫的消耗,舉債卻日多,不知不覺地,他的生命也正點點滴滴的消逝中~~~~~。

田山花袋的【田舍教師】,翻成中文就是鄉下教師。不過、無論哪一種教師,都與十九世紀末以及二十世紀初,日本小說常見的【教師】題材,很有關係。當然、同樣是教師的描寫,對於師生的關係、教師的人品,卻天差地別。我們在其他的日本作家,可以比較。像是【夏目漱石】的【少爺】一書,就描繪飽受捉弄的年輕教師。而同作者的【我是貓】則描繪中年教師,除了不受學生尊重外,卻還必須接受請託的無奈地位。


若要情節更加豐富,主人翁的命途必定多舛,加上貧病交迫的境遇,恐怕是少不了的。本篇【田舍教師】就十分符合這一要件。主人翁林清三,最大的特點,就是時時記賬。書本、用品、日常開銷,在書本開頭不久,就常常紀錄。捉襟見肘的節省下,家中額外的開銷或變故,仍揮之不去。隨主角沉溺於風塵女子寄居的煙花巷裡,記帳的單位改為舉債,但單位卻由收入的【幾角】擴大到【幾元】(附註:十九世紀末的日圓幣值很大,三元可以買一本很大的精裝法學教科書。),真應了由儉入奢易。但可悲的是,即便是奢侈品,卻只能帶給他一筆爛帳與破產的信用。


若是各位以為,主角是個意志薄弱,不思上進的青年,那就大錯特錯了。清三的摯友【萩生】、【郁治】,還有主角暗戀的【美穗子】,大多繼續升學,清三也想跟進。無奈家境困窘,只寄情於日記、以及地方性、小規模的文藝雜誌投稿。即便他力圖振作,與朋友們的隔閡,卻漸漸拉大。美穗子與好友的戀情加溫,還有友人們嶄新的學生生涯、明亮的遠大前程,都讓這些朋友們與清三漸趨陌生。長人與多年不見的老友重逢,難免陌生。但貧困與優渥、在學與謀生,畢竟是平行線,怎會有太多的交集?清三的苦惱,是很合乎道理的。


當主角越來越無退路,債信不佳、經濟窘困,貧病交迫的時刻,讀到這兒、不知道作者田山先生,如何繼續這篇故事?一件事情發生了【日俄戰爭】。將整個沉悶的步調,轉為熱鬧精采的全國狂熱氣氛。此亦為本篇【教師】類型的小說,迥異於其他相似題材的最大特點。當然、這種寫作方法,引起了文界對本篇小說的論戰,有人認為這是【反戰小說】,有人認為這是描寫,作者田山花袋自身經歷的【私小說】。(附註:田山先生本身對日俄戰爭的觀感,與自法律學校輟學的事件。)也有人認為,當年的日俄戰爭確實是日本的大事件,而像林清三一般,士族的沒落家庭,也是當時的社會現象。所以半途插入日俄戦爭的描寫,是無可厚非的。不過,在下認為這樣的寫法有別的用意。

先說說加入日俄戰爭情節以後,小說的發展吧:原本病重的清三,找到新的寄託,親朋好友、與街坊鄰居也都熱切的討論這問題。但不同於刻版印象,書中亦有老者對於日軍是否能獲勝,或是否該與俄國此般強國一決雌雄?對於戰爭並非一面倒的支持。足證作者對於戰爭的客觀看法。雖然日軍對俄軍的戰爭,漸入佳境,後來居上最末獲得勝利。清三也因此小小的振奮,開始與朋友們談笑風生。更足見作者田山花袋先生,對於日俄這戰徵,並非有所謂濃厚的【反戰】意味。但一切的一切,在街頭歡聲雷動的鼓譟聲,萬家燈火的光輝下,清三還是沒能逃過命運的安排,他因肺結核而死去。

清三家族如今更現愁雲慘霧。失去孩子的雙親,只得工作到老。但清三生前以為早已疏離的朋友們,為其辦理治喪事宜。雖不能說鋪張誇大,卻也有濃濃的人情味。最末,經住持轉述,聽說有個女學生獻花致意,淚流不已,久久方才離去,那是清三曾教過的中學女生。我們也看到,雖然清三的境地如此不堪,但他對學生們真摯的情感,仍然有所回應,只不過似乎太遲。

書的結尾,秋天的山風與鐵軌的火車,呼呼地互相呼應。聲響雖大,對已逝的清三又有何意義?同樣地,我們終於明白,無論多麼壯烈史詩般可歌可泣的戰爭,還有輝煌燦爛的勝利,對於廣大黎民的困苦有何助益?【田舍教師】的真意,給了東方民族,對那些美好口號與願景的另番省思!

( 創作文學賞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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