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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2/20 14:02:22瀏覽1577|回應5|推薦18 | |
空氣裡飄著幽幽的香氣,混和著一縷異味,那是女友散發出來的體味。我提著一桶溫水,將新買的毛巾浸入,沾濕,擰乾到恰到好處後,詢問著躺在床上的她說: 「我可以幫妳擦身體嗎?」 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我的女友就這麼地靜靜地躺著。她睜著的雙眼,烏溜溜的,直視天花板,像在思念其他男人,像不把我放在眼裡,換成是平常,我早就火得摑她耳光,但這回,我沒有脾氣,只是將毛巾放在她的足踝上,溫柔地看著她的身軀。 那是讓人心跳加快的玉脂。 凹凸有致的曲線,包覆一層潤澤白晰的肌膚,些許歲月的痕跡散布在肚皮上,是生過孩子的妊娠紋,一絲一絲的白色皺折,宛如我起伏的心境,曾經是那麼地激昂,現在是如此地安寧。 「我開始擦了喔!」 輕聲細語地叮囑著,我開始進行工作。將毛巾塞在腳指縫細,輕輕地轉著,還將毛巾角露出,精巧地抹乾淨指甲縫細中的污漬,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做事務求圓滿,能完美做到好的,絕對不會輕言捨棄。 女友沒有唸我幹嘛那麼仔細,就像是老母終於放棄嘮叨兒子似的,緊閉著嘴。這讓我工作起來更為起勁,卻又有一種莫名的傷感。 記得以往要幫她洗澡時,她總吱吱咯咯地笑著避開,說什麼無聊,又不是小孩了,才不需要別人幫忙。她哪知道這是一種情趣,是我最愛的秘密遊戲,每次幻想著摸盡她的全身,讓每一吋、每一分、每一釐的肌膚潔淨無暇,那種血脈充衝下體的興奮感,就拔怒得讓我難以克制。 手一邊細細地工作,腦中卻緩緩地浮出最後一次約會的情景。 那時她的笑容不像現在這麼地純真,膚色也沒現在這麼蒼白,滿臉濕漉漉的淚水,在冷冷的寒流來襲時,看來淒楚可憐。我握住那雙凍得伸不直的小手,輕輕地安慰她說:「一切都會過去。」女友卻沒有點頭,只是默默地顫抖著,彷彿身上的毛線衣不夠暖,所有的寒風全貫到身軀裡頭,與她在街頭亮麗地跳著舞時,完全不一樣。 是的,她是個街頭藝人,在東區人來人往的路段舞弄身段。 我最喜歡看她踩著踢踢躂躂的腳步,轉動著蓮花般的妖媚手指,拉起及地的豔麗折花裙,扭腰、一甩,那飛揚的裙擺成了繚繞的蝴蝶,像要往空中飛,要將她帶往無憂無慮的天堂。每次這個時候,我總愛蹲在地上,看著那修長的美腿,盯著那若隱若現的神秘地帶,幻想著她與我相擁而眠的模樣,妄想著將她帶回家親親我我的恩愛。 好不容易擦拭完雙腳,心裡卻一陣悸動,讓我無法克制地親吻她的足尖。那裸著肌膚的渾圓肉體,哪個正常男人能控制住啊!不似平常,她沒有抗拒,就這麼地躺著,讓我慢慢地吻、緩緩地舔,擦拭雙足的手也跟進,逐漸逼近她的私處。 我還記得上次親吻的感覺,是一種狂野的興奮。那時,女友抿著嘴,欲迎還羞地抓住被我撕裂的襯衫,卻無法抵抗我抓住她手腕的蠻力,只好乖乖地在無人煙的廢棄公寓裡就範,讓我舌弄著她最愛騷的脖子,順著唯美的身體曲線往下滑,直到她激烈地挺起胸、昂起腰,還揪著我的褲頭喊:「不要這樣……」 而我滿漲的情慾,就在這時侵入她溫濕的身體。這是我最喜歡的部分,聽著她假意說不要,身體卻不斷地迎合我,在越來越激烈的嚶嚀聲間,夾雜地發出浪叫。 老天憐我,讓她接受了我,可是總有個男人在阻撓! 我知道那個男人,那個替她伴奏的老混蛋。他總將兩人賣藝得來的錢全部收走,不留半分給她,然後帶去買酒、去豪賭、去嫖妓。我不懂,擁有這麼標緻的女人,為什麼還要花錢在其他女人身上?但女友不讓我問他,我只好抑制著這個疑惑,只是好好地愛她,以及她與他的女兒。 是啊,我還記得自己心裡的承諾,承諾要保護她,讓她永遠漂漂亮亮的,充滿光彩地在豔陽下跳舞。 可現在她卻只躺在這裡,這個應該只屬於我的陰森地方,沒跳舞,乖乖地讓我擦乾淨全身。 或許是因為她老公仍然緊緊糾纏?就像前夜,我拖著疲累的身軀剛回到家,她坐在門口等我,才想跟她熱烈地擁吻,女友卻以發白的唇吐著我不想聽的話語:「我們不能再繼續了!」 「妳說什麼?」 我緊張地揪住她的領巾,讓那原本難看的臉色,更加悲哀,直到女友疼得咳出聲,才鬆開手,聽她哽咽地說著:「我老公已經發現我們了!」 「妳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 「是離了婚沒錯,但他不肯放棄我,」她哭喊著:「他就是不肯放我走啊!」 當晚,風格外的冷,雖然氣象報導說寒流已走,暖春即將到來,但我跟她的愛情,就這麼地凍結在說「分手」的時刻。直到現在,直到她亮麗的膚色黯淡,脖子上多了條污紅印痕,直到那繩印怎樣弄也弄不掉! 我輕觸著她的細頸,猜想那裡一定很痛,卻無能為力,只能低聲地說:「痛嗎?沒關係,一切都會過去的。」 女友沒有回我,仍是靜靜地讓我撫摸、讓我舔舐。 我努力想喚起她的激情,想讓她笑著搖頭抗拒,可她依然不動,就是不動!少了這份強烈的抗拒,竟讓我滿漲的情慾消失,還讓雙眼酸澀地難以睜開! 我告訴自己,要尊重她的選擇。但就是沒辦法! 我告訴自己,要堅強,還有個孩子要顧。但就是沒辦法! 「乾爹?」睡在一旁的女兒張眼,像是迷迷濛濛地看見我倉促地站起,「你怎麼了?」 腦裡想著女友說的:「幫我好好照顧孩子。」我對孩子擠出笑容,開口:「沒事的,妳睡。」 那小小的身軀才又窩進被裡,繼續睏著。 「妳放心,我會保護妳的。」我這麼地說:「一切都會過去的。」 真的會過去嗎?我不曉得,悲哀就像那難以掩飾的氣味,濃濃地充斥在室內,即使我仔仔細細地擦過她的每一顆牙,就算我認認真真地抹濕她的每一束頭髮,無法消失,就是無法消失! 淚水,在別開頭後,滑落。 還沒落地,就聽見屋外的同事喊說: 「大呆,你搞什麼?清個屍體搞這麼久?還帶小孩進停屍間?你不要命了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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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