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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線上小說 我的店子通地府 節錄 1 作者 小時你個渣渣--- 敬呈謝忱
2022/12/08 18:48:43瀏覽476|回應0|推薦10
紙鳥見她空下來,撲騰著翅膀在店里飛的一圈,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可真是個好地方。也怪不得明明你只是一縷陰魂,只能一直在陽間活動。” 飛了一圈,紙鳥也見到了放在窗台上的芍藥。

“這是……你認識蒼梧山的神明?”听它這話,它顯然也知道芍藥的來歷。

“是,這盤花他暫時托我照顧。”

“什麼托付給你照顧,這株芍藥都閉關快兩百年了還沒化形成功,蒼梧山神應該也知道一直在他身邊放著,不知等多久才能到頭,所以才會交給你讓它來人間踫踫運氣吧。”紙鳥嗤笑道,“真是好命的芍藥,能有那樣一個人為她遮風擋雨,也不知道她化形成功會回報蒼梧山神什麼。”

沈彎想到菩提樹下的那個人,心有所觸道︰“蒼梧山神應該沒想過回報吧。”

“也許吧。”紙鳥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突然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在店里盤旋了幾圈,最後落到了櫃台的頂部。

差不多一小時左右,藺直電話打了過來,沈彎離開了店子,紙鳥也一同跟了上去。

兩人在大道上會和,沈彎將準備好的幾枚平安福都交給了他,再去醫院探望青松觀主,已經是半小時之後。

醫院里面和老城區一樣,外面來來去去本來也有監視病房的人。不過吳中天到杭市後,杭市政府非常配合,將天一子轉移到了特殊病房,一般人不能隨意靠近,這也就杜絕了一些問題。

沈彎來到青松觀主的病房時,醫生正和盧老爺子以及天一子說著情況,“……身體的其他技能都沒有損壞,但是老布原因太過復雜,一時之間我們也查不出什麼大問題。現在人也只能是繼續觀察,具體能不能好起來,這我們也無法保證。”

沈彎站在外面看了會兒,床上躺著的青松觀主面容痴呆,兩眼無神,儼然一幅痴傻人的模樣。

“他這是被人用了搜魂術,”紙鳥活了幾百年也算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了怎麼回事,“沒想到這種邪術現在還有。”

“前輩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以前靈氣還算充足的時候,有些人就喜歡搞這些旁門左道。我曾經親眼見過一個中了搜魂術的人,模樣和他差不多。看上去什麼問題都沒,但人已經傻了。起先那人的父母還願意養著他,後來覺得他是家里的累贅,就偷偷把他帶進了山里,之後什麼結果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那也就是說他好不了了是嗎。”沈彎心情又沉重了一分。

“可以這麼說。” 沈彎過來本就想看究竟怎麼回事,現在得到答案,她已不忍再進。 或許在其他人看來,她就是那根救命稻草,此時不出現,說不定大家都還心存希望。

“我進去吧。”藺直看出了沈彎的想法,“就說我暫時還沒聯系到你。”

“好。”

從醫院離開,沈彎開始尋找那三只獸魂的蹤跡。

玄水出龍符,神明血和龍鱗她已經弄到手,剩下第三樣獸魂到手的話,那就齊了。

沈彎在杭市搜尋了一圈,最後在一賣肉的屠夫家里找到了它們。她到時,三之獸魂都附身在屠夫的身上正在吞噬著他的血氣,而被吞噬的屠夫形如枯槁,看樣子是活不久了。

見到沈彎,三獸立即警惕地將她圍在中間,目露凶光。

沈彎見它們的魂魄比前幾天似乎強橫了一些,道︰“這人也是你們的仇人?”

最中間的虎魂低吼了一聲,竟然開始說起了人話,“他……該死,”它腔調還十分生澀,似乎是剛開音不久,“你看他房間。”

旁邊的房門鎖應聲而開,那房間里大大小小進來全是獸籠。 如果只單單是個屠夫的話,那完全沒必要弄這麼一個專門關押野獸的房間出來。 這人很有可能是專門販賣野生動物的販子之一。

見那房間里怨氣重重,沈彎也就打消了把這人救下的念頭,“我還是有事想和你們商量。行深一日不出除,我們遲早都要死在他的手里。眼下我手里有一個辦法有幾率滅掉他,但我需要獸魂。”

如沈彎所預料的那樣,三獸魂顯然更在意行深死不死這個問題,“你能除掉他?”

“對,我會玄水出龍符。而今已經得到了神明血和龍鱗,就差最後一樣獸魂。”

“所以你想……讓我們幫你?”

“是。”

“那我們若是不同意呢?你是不是打算強行抓了我們?”蛇魂搖著尾巴冷笑道,“人類就是這麼自私,當初口口聲聲說不會加害我們,現在還不是要拿我們的魂魄,我們才不會相信你。”

沈彎知道,眼下她說再多也都是在狡辯。在人與獸的性命,她身為人類,自然更偏向前者,“如果你們知道其他的凶獸也可以告訴我。”

“最凶狠殘忍的野獸不就是你們人族?”蛇魂道,“你說的那什麼符為什麼偏偏就用獸魂呢,還不是因為在你們人族的眼里我們的性命壓根不是命,所以才會殺我們殺得理所當然。想讓我們把自己的魂魄教給你,你想都不要想。”

話音還沒落下,三獸就已經同時朝著沈彎發起了進攻。

先不說有紙鳥在,沈彎有靈力加持,又豈是它們能對付得了的。三招兩式,沈彎想捉住其中一道獸魂時,這邊的動靜卻引起了行深的注意。

察覺到行深的氣機朝著這邊飛來時,三獸二話不說,立即化為三縷黑煙離開了這里。沈彎暫時也不想和行深面對面,趁他沒到來之前也回到了便利店。

不多會,行深到後,這里已經空無一人,他轉了一圈,又很快消失在雨中。

三獸在暗中觀察著,見他離去,也。沒立即現身。

差不多半小時過去,它們確定行深不會再出現,這才又回到了那屠夫的家中。

然而這回一進門,它們卻見那屠夫的床邊站著一位身著官府的鬼差大人……

——

沈彎回到店里後,紙鳥撲騰著翅膀嘲笑道︰“其實我覺得那三只小家伙說的挺對,為什麼就只能用獸魂,還不是因為創下這道符的是人。所以從側面說,用人的魂魄也不一定就不行。你為了對付行深可以去抓別人的魂,那你敢不敢用自己的魂魄試試呢?”

“為什麼不敢。”沈彎是死過的人,她是想活,這不代表她就怕死,“如果真能這樣,事情反而還更簡單些。”

“哦?你不怕死?”

“你活了那麼多年,難道見到的所有人都怕死?”

紙鳥一時啞然,好半晌才嘀咕道︰“真是看不懂你們。我以前也認識兩個人,他們本來有大好前途,白日飛升成仙都有可能,最後也是可笑的為了救人被天道所滅。值得嗎,為了那些愚人。”

“听你這樣說,就知道你肯定沒為誰拼過命。這種事情不是值不值得就能說的清的。我只知道,如果我的魂魄可以,那我願意一試。”沈彎說著,已經打開了符書。

她的話卻讓紙鳥定在原地。 回想它這一生,好像還真沒有一個能讓它付出一切的人。

它看著站在看書的女孩子,殘忍地打斷道︰“如果你是畫符的人,那你就別想著犧牲自己了。先不說這符篆能不能成,一旦成了,你的意識也會徹底失去。屆時無人操控符篆,行深完全能把它搶到手當他的底牌。你要是想要魂魄,還是得另想辦法。”

紙鳥這話說的不錯,這符篆最後也需要靈氣驅動,就目前來說,其他人就算得到了符篆也不見得能驅動。

思來想去,沈彎決定先去地府一趟,看看司陰有沒有辦法。

可在她到了地府之後,高先生卻告訴他,司陰這段時間都不在地府里,有事讓她自己想辦法解決。

沈彎琢磨了一下,明白了,“他這是在躲我?”

高先生非常明確地點頭,“除了這個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這個老家伙……”關鍵的時候掉鏈子。無奈之下,沈彎只好把人魂代替獸魂的問題告訴高先生,讓他幫忙參考一下這個辦法可不可行。

高先生也沒直接說能不能,他只說了一個例子,“商周時代的祭祀,大多都是用活人,到了後來才改成牲畜。不說其他,單單就祭祀而已,人和牲口的作用是一樣的。後來為什麼不用人?因為人會反抗,而牲口的反抗卻微乎其微。”

符篆也是這樣,如果用的是人魂而不是獸魂,這符篆能不能流傳下來都是個問題。

“我知道了。”沈彎心里已經有了計較。

從高先生那里回來後,沈彎沒再去尋找三獸,而是打電話問了一圈吳老先生以及天一子他們,詢問他們可知道哪里有凶魂。

吳老先生表示幾十年前還有,但現在都已經消亡的差不多了。天一子知道她回來後,一直讓她去看青松觀主還有沒有其他可以救治的辦法,沈彎推說自己現在不太方便露面,天一子在電話那邊安靜了一會兒,明白了,“其實你也救不了對不對。”

見沈彎不答,他繼續道︰“你現在找凶魂是為了對付行深吧,那用我的。只要你能把他殺了,我可以現在就死。”

沈彎想到他那個暴脾氣,也不再回避,當即出現在醫院,“你先別沖動,就算我需要魂魄,那還輪不到你獻身。觀主已經變成了這樣,你如果也死了,那誰來照顧他?”

說話間,青松觀主已經摸了過來,痴痴呆呆地看著他們。

見他這般,天一子忍不住罵罵咧咧道︰“都變成了這幅鬼樣子還想著當和事佬,我們不吵行了吧。”

他說完,青松觀主左瞧右看了他們一眼,還真就安安靜靜又坐了回去。

沈彎見狀,心里很不是滋味。

青松觀主在她看來,一直都是為和氣的長者。這事他是無辜的。

“是我連累了他。”

“現在說這些也都沒用,行深那狗娘養的一天不死,我們到時候說不定連他都還不如。你是不是已經找到了對付他的辦法?”天一子死死盯著沈彎道。

沈彎剛想回答,拿在手上的手機卻震了下。她點開一看,卻是一條陌生人發來的信息,里面沒一句話,只有一個視頻。

視頻時間不長,里面是一個被捆在椅子上的男人,旁邊的黑衣人對著鏡頭將那男人的四只手指頭剁了下來。 手指斷骨處正對著鏡頭,沈彎能清楚地見到白骨被鮮血淹沒的整個過程。

“三哥……”沈彎只感絕腦子里像什麼東西炸開一樣,憤怒讓她渾身發顫。 三哥是鋼琴家,最重要的就是手指。這些人竟然……

偏偏這時那陌生人又發了條短信過來,這回沒有視頻全是字,“想要令兄安然無恙,那就快點來溫泉山莊。一個小時後不見你人,到時候他只能用他的手來向我道歉了。如果天亮之前還不見你,你就等著給他收尸吧。”

這段話是誰發的,想也知道。 沈彎強迫自己冷靜了一點,飛快給藺直和大哥打了電話。

她不相信行深,現在三哥對他來說還有用處,他肯定不會要他的性命。一旦自己也被行深抓住,三哥沒了利用價值,這才真正救不了他。

“馮唐現在人在國外,想要找到他恐怕很麻煩,我這邊會盡快想辦法。”藺直道。

馮卓沒想到他們會找到三弟,現在也只能是發動所有的人脈去找人。

通知完藺直和大哥,沈彎也不再猶豫。她先是向徐文斌確定了杜若晟的位置,然後用匿息符來到了杜若晟這里。

她一走,床上的天一子掙扎著,連滾帶爬也爬出了病房……

——

杜若晟在溫泉山莊里正準備和人滾床單,浴室里面有動靜,那女人大概在洗澡。杜若晟則在給人打電話,“……那小子你們先關著,不要讓他死了。到底是馮家的兒子,回頭說不定還能敲詐馮家一筆。”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想著去和馮家交好關系了,只想這快點把這個家族給滅了,以絕後患。

在他把電話掛掉後,卻感覺背後一寒。接著,他就見到了站在床邊的沈彎。

“你怎麼會進來?”杜若晟被嚇了一跳,他本想讓人把她趕出去,後來又想起一件事,馮家的女兒不是變成了植物人?他想去找人的時候,听說馮家人也把她也給帶走了。她現在怎麼活生生的在這里?

很快的,杜若晟又發現了不對,他見到床上還躺著另外一個他。

“你……我……”他連忙伸手去推床上的自己,卻發現他的手穿身而過,根本踫不到床上的人,“這是怎麼回事?” 他想方設法躺回去,可怎麼也回不到身體里。

“是不是你搞的鬼?”杜若晟沖著沈彎凶狠道,然而他還沒靠近,就被沈彎捏住了脖子,“我三哥是你抓的對不對?他現在在哪?”

杜若晟也不是什麼蠢人,他道︰“是我抓的又如何,只要你把我放回去,我就告訴你三哥的下落。”

可惜,他的威脅對沈彎半點作用都沒,“你如果不說的話,我現在就把你扔到火堆里活活燒死你。”

隨著她話音落下,杜若晟的旁邊還真出現了一堆火,火焰炙烤著他讓他十分難受。可他始終強撐著不肯說話,沈彎等了一會兒後,知道他是下定決心不說了,于是道︰“既然你打死都不說,那就去給我三哥陪葬吧。”

說著,她把杜若晟的身體拎在手里,準備往陽台外一丟。杜若晟見她動真格,知道自己這身體一旦被摔個稀巴爛,回答頭想活怕都活不了,他忙道︰“我說我說,馮唐現在在紐約。只要我一個電話打過去,他們就會放人。”

“具體位置告訴我。”

“這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在皇後區。”

“皇後區,”沈彎這才對著電話道,“人現在在皇後區,剩下的就交給你和我大哥了。”

為保險起見,沈彎決定先把杜若晟的魂魄帶回便利店。可就在她準備離開時,卻發現從這離開不了。這間房四周已經被下了禁制,她無法像來時那樣隨心所欲離開。

就在沈彎心道不好時,這時旁邊的另外一間房門被打開了,行深從門後走了出來。

“我們終于見面了,沈小姐。或者我應該叫你一聲,師妹?”

被行深陰翳的視線注視著,沈彎只感覺像被什麼東西盯住一般,讓她渾身都不舒服。可眼下她也只能拖時間,找機會闖出去,“這一聲師妹我可擔當不起。”

“怎麼會呢,師父的《符篆秘要》應該就在你手里吧,你能得到師父的心血,你就是我的師妹。”行深慢慢靠近沈彎道,“只可惜你雖然有這份機緣,卻沒半點修行的天賦。不如你將這本符書給我,我來給你打通修行的大門如何?”

“好啊。”哪曾想沈彎直接答應道,“你既然這麼想要,那就給你。”

行深沒想到她會不按常理出牌,眼見著有一本書朝著他丟了過來,他忙伸手去接。這一疏忽間,沈彎已經捏著杜若晟躥出了房間。

房里,行深發現這被丟過來的書是一本漫畫書,但是知道自己被騙,連忙追了出去。

沈彎是魂魄,她想的是回到店子就行,然而行深不僅在房間周圍布下了禁制,連帶著整個溫泉山莊外圍都是鐵桶一片。

“你出不去了。”紙鳥道,“這周圍布下了陣法,你只能被困在這。與其想著走,不如就趁著現在把符畫了,我去給你拖延時間。”

行深的陣只為把沈彎困住,但紙鳥的陣卻能以假亂真,它想要拖延時間完全沒問題,“只是我最多只能撐一刻鐘的時間,一刻鐘之後,我就無能為力了。”

它以前所布置的黃粱夢境能讓陷進去的人永遠都出不來,可那都是以前了,現在它只能這樣糊弄糊弄人。

“好。”

事不宜遲,見周圍景象變幻,沈彎忙將神明血和蛟龍鱗片取了出來,正好手里還有杜若晟的魂魄,也算是三樣齊全。接著,她又狠狠心,將隨身帶著的天珠以及那套翡翠首飾內的靈氣全都提取了出來,這是她全部的身家,成敗在此一舉!

以龍鱗為符篆的納體,這畫符的難度比起一般的符篆要難上太多。沈彎才剛開始動手,就感到冥冥之中有一股無形的阻力在牽扯著她,不讓她繼續畫下去。咬著牙,沈彎將所的靈氣凝聚在手上,靈氣破勢而出,第一道符文終于漸漸成型。

但這道符篆一共有七七四十九道符文,越往後越難,沈彎再次屏息凝神,不再想多余的雜念,拼命畫起符來。

人一旦忙碌起來,時間就過得飛快。一刻鐘也不過是15分鐘的時間,在這15分鐘里,行深能感覺到沈彎的氣息就在這附近,可怎麼也尋不到她的蹤跡。可紙鳥的心情卻沒多開心,因為時間快到了,而沈彎的符篆完成度看上去還不到一半。

它也不敢去打擾她,只能縮小範圍,看能不能再延長一點時間。

很快的,一刻鐘過去,紙鳥有些搖搖欲墜。它精力不濟,現在也只是強撐。就在它想再收縮一點範圍時,突然一支利箭朝它射了過來,它一閃,氣息一泄,方才所布置的幻境瞬間潰散,幻境中間的沈彎也出現在行深的面前。

行深見到沈彎手里閃爍著紫金色光芒的符篆,當即手一招,無數只黑色的怨魂從他體內冒了出來,朝著沈彎撕咬而來。紙鳥撲騰著翅膀,下意識不想再這趟渾水,但在飛了幾步遠後,心里又覺得不得勁。

如果它今天就這樣走了,那真是活該這一聲被那兩人瞧不起。 “真是煩死了!”紙鳥扭頭飛了回來,在那些怨魂即將攻擊到沈彎之前,一把傘突然出現,被怨魂瞬間擊碎。

雖然它只擋了這麼一瞬,但卻是實實在在幫了沈彎一把。因為就在下一刻,周圍突然雷光漸聚,他們的不遠處,腦袋上還纏著紗布的天一子正一邊吐著血一邊口里念念有詞。他手心里所燃著的,正是之前從假貨包里得到的五雷符。

五雷符一出,周圍那些黑色的怨魂全都避之不及一般朝著四周逃竄。趁著這個空隙,天一子盯著行深喊道︰“正元教的弟子們,那就是害死我們掌教的仇人,今天我們要他血債血償!”

天一子身後頓時涌出一群道士,這些人手里拿著各種各樣的法器朝著行深沖了過去。而在正元教弟子背後,很快又來了一批人,這些人里有僧有道,大多年紀都很大,只少數幾個年輕一點。而領著他們出現的,正是到了杭市一直都沒露面的吳中天。

吳中天見到亭子里的沈彎安然無恙,松了口氣,對身側的藺直道︰“幸虧你通知的早,我們還沒來遲。所有人听著,我們只有一個目的,不準任何人靠近中間的那方亭子。”

他話音落下,他帶來的那些人立即沖了上去,對付起沈彎周圍的怨魂來。

他們雖然道行不高,沒辦法立即斬殺這些怨魂,但卻能攔上一欄。

行深沒想到會出這些意外,他有些惱恨這些蒼蠅跑出來壞他的好事,頓時出手也不再留情。雷電聲中,有怨魂被擊潰,同時也有僧道被削掉了半個腦袋。

血腥之氣很快在四周蔓延,看著那些被打倒的人又站起來和怨魂纏斗,紙鳥有些目瞪口呆,“這些人是瘋了嗎?”明知道斗不過還要沖上去,這和送死又有什麼區別。

下一刻,一潑血濺射到它的翅膀上,那血還帶著些許溫度,紙鳥扇了扇翅膀,它好像有些明白為什麼總會有人那麼不顧一切了。

藺直帶著人將沈彎圍在身後,剛才和沈彎通話時,他察覺到不對,這才立即同時了吳老先生,他自己也將之前招募來的雇佣兵帶了來,只為能在關鍵的時候出點力。

可惜,行深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厲害。全場差不多百來個人,行深的怨魂酒能纏住絕大部分人,而他自己殺人如切菜,全場能攔住他的人幾乎沒有。唯一能拖住他腳步的,也就只有吳老先生和天一子。

天一子其實都已經被打廢了,身上的紗布早已經被鮮血染紅。小腿骨都硬生生戳穿了皮肉,就這樣他還能死死咬著行深,硬生生從他手臂上啃下一塊肉來。

吳老先生稍微好點,但他年紀到底大了,眼見著撐不了多久。

“螳臂當車。”行深不屑一笑,拿著拐杖一點,吳老先生瞬間倒飛落地,撞在了沈彎面前的柱子上,落地時噴了一口鮮血。

沈彎眼角余光里將這一幕都收在眼底,可眼下她不能分心,手里的動作這不能停。

這會兒符篆完成度已經過了大半,畫符的難度也在成倍增加。唯一比較好的消息就是,符篆周圍的氣機開始出現,這也就是說繼續下去,這符有很大的概率能成功。

“不要掙扎了。”行深手朝著沈彎伸去,一股猛烈的吸力讓沈彎身體踉蹌了一下,就在這時,他注意到有人朝著他動手,他冷笑一聲,不欲搭理,眼下最重要的是阻止那個女人繼續把符畫下去。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那人手起刀落,他的胳膊竟然掉在了地上。

行深瞬間吃痛,扭頭一看,才發現面前的這個普通人有些不同,連帶著他手里的劍也大有來頭。

“哈,上天真是待我不薄。”行深渾濁的眼楮放出一種奇異的光彩,“在我需要的時候,符篆和肉身都被送到了我面前。有了這身體,我完全能再活一百多年,不,甚至能活得更久。”

眼楮他著魔一般看著自己,藺直趁機吸引他的注意,拿著劍與他搏斗起來,為沈彎爭取時間。

“我不會傷害這具身體,”行深怪笑著,就在他想將藺直束縛住時,身後卻有人朝他撲了上來,天一子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行深痛叫一聲,無論他怎麼甩,竟然都沒能把天一子掙脫。就在這時其他人也抓住這個機會一擁而上,一時半會竟然把行深給拖住了。

鮮血從青石上一點點往沈彎所在的涼亭里流,沈彎不敢分心,她只能是催動靈氣穩步將符篆畫好。

“滾開!”十步遠的前方,行深大吼一聲,他周圍的人全都被擊飛,但他的脖子也被天一子撕下了一片血肉,露出了下面的血管。周圍怨魂飛舞,那些無力掙扎的僧道們很快就化為一具具尸體,血肉也被怨魂吸食干淨,化為骷髏。

而此時,沈彎的符篆已經只剩最後一道符文,可她的靈氣已經消耗殆盡。

不能停,一旦停下就功虧一簣。

沈彎深知這個道理,沒了靈力,她只能用魂魄去補。好在竟然有用,只是消耗的速度比起靈氣要快上許多。

只畫了半道符文,她的靈魂就肉眼可見地淡了不少。

“快成了嗎?”在旁邊未曾出手的紙鳥瞥見這一幕,眼見行深再次過來了,它立即飛身上前,幻境一鋪,沈彎消失地無影無蹤。

這道幻境是它咬牙編的,時間只能持續片刻,如果沈彎還不能成的話,那它也無能為力了。

可行深似乎認定了沈彎的位置,他竟然閉眼朝幻境中走去。紙鳥一驚,好在打不死的天一子又來了,他的牙齒在剛剛已被行深全部打碎,這回是咬不了人了,只能用身體擋著他。

在行深將他的胸膛踹得凹陷進去時,周圍突然刮起了一陣風,而天上也風起雲涌,雷電陣陣。

“這異象……”行深臉色一變,忙朝著前面走去,就在此時,眼前的幻境點點消散,沈彎拿著一張紫金色的符篆出現為行深面前。

行深想伸手去搶,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那道符篆自動升上半空,紫金色的光芒瞬間籠罩了整片天空,接著原本的微風變為狂風,整個小吳山的樹葉都被風卷了起來,紙鳥更是躲在屋檐一角這才避免被風吹走。

行深見狀,知道自己這會兒想跑,只怕也跑不掉了。掉了唯一能阻止這一切,也就只有江面前這個始作俑者殺了。

“去死吧!”他原本以為她只是普通的陰魂,只是好運的得到了師父的傳承,沒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她竟然能將玄水出龍符畫好,這天賦,至少遠遠超過當初的他。

怨魂凝聚成刀朝著沈彎劈開,沈彎這會兒一心都在操控符篆上,正避之不及時,藺直卻不知從哪滾了出來,將她帶去了一邊,避開了行深的攻擊。

只這麼一會兒的時間,風變得更大了,旁邊的景觀樹被連根拔起,而瓢潑大雨也下了下來。眾人從未見過如此大的雨,雨水混著血水在溫泉山莊凝聚,行深想再繼續追下去,可掉下來的雨水已經化龍。倘若不是他布下的雨陣,這水龍也不會出現的這麼快。他心里猶疑,轉瞬之間飛快做出了離開的決定。

他的命只有一條,這些人都是強弩之末,只要他能避開這道符的時間再殺回來,《符篆秘要》依舊是他的。他完全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拿自己的命去賭。

見他要逃,沈彎自是不讓。她操控著剛剛凝成的水龍攔在了行深的面前。行深一拐杖將水龍劈開,可很快就有第二條第三條擋住了他的去路。

等他將這些水龍全都避開時,人還沒出小吳山的地界,就見身後所有的水龍已經凝結正一條,正朝著他氣勢洶洶地沖去。

下方所有人見到這幕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然而行深比他們所知道的還厲害。他活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沒有底牌。在水龍沖擊他時,他竟然瞬移了地方,原來剛剛那道只是他的影子。影子被擊潰,他雖然元氣大傷,但卻為自己爭奪了逃跑的時間。

“不能讓他走!”沈彎再次催動符篆,那瞬間她整個人又變得透明了不少。好在玄水出龍符到底不是一般的東西,驚人一分為二,二化為四,將行深重新纏住給撞了回來。行深也不是源源不斷半點傷都沒有,被水龍一攻擊,他現在也已經是強弩之末。沈彎見他露出疲態,但是一時半會卻不會要了他的命,心里知道再這樣下去,最先支撐不住的肯定是她。她干脆一咬牙,一邊讓水龍與行深操控,另外一邊卻瞧瞧凝聚了一道比手指還小的水龍放在一邊。

在水龍把行深纏在一起的時候,水龍整體一邊,竟然全都化為了冰。與冰龍斗,行深比之前更加迂回不少。他也看出來沈彎現在急于求成,狀態肯定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干脆用拖字口訣。

果然,還沒多久,那些冰龍就一點點化為冰塊,正一點點消失。

行深一喜,二話不說朝著沈彎這邊攻來,就在這時,一道水意突然鑽進了他的鼻腔。他正想感知一下這究竟是什麼東西時,卻听沈彎露出如釋重負之色。

“這是什麼?”他想將肚子里的東西逼出來,可是晚了。

“ ”的一聲悶響,無數條染血的小冰龍從行深的體內炸出,如下冰雹一般,連帶著行深粉碎的身體也跟著掉在了地上。

行深死了?

沈彎在尋找著行深的魂魄,可等了好一會兒,始終沒見到。她想再去找時,卻見旁邊的深坑里,行深竟然從里面飄了出來。

他眼神陰冷地看著沈彎,“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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