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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24 12:55:23瀏覽287|回應0|推薦5 | |
克魯恩飛快上前,道:“少爺,梅爾家族的梅爾喬治,梅爾肯森,還有梅爾莎雅三人,在您之前出征的時候,就被軍部秘密逮捕了,消息只在小范圍傳開,后來福林老族長得到消息,將這消息傳到商業區的貴族圈中,使得人人沸揚,梅隆財團的股票也大跌,各個產業鏈都出現問題。”
“后來怎么樣?”杜迪安喝了一口咖啡,平靜地道。 克魯恩微怔,低聲道:“后來梅隆財團居然準備起兵跟軍部談判,讓軍部釋放他們三人,但軍部沒有同意,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這么說,他們沒有起兵搶奪?” “沒有。” “倒是有點忍耐力。”杜迪安淡淡一笑,“現在他們還關押在軍部么?” 克魯恩點頭道:“是的,梅隆財團里的其他人看見他們還被關押在里面,在這幾天大批撤資了,如今梅隆財團已經名存實亡,我聽福林老族長說,是他散播的消息,說梅隆財團叛變,勾結野人,還妄圖陷害您,所以,梅隆財團里的各大貴族,陸續撤出了梅隆財團,有不少投靠到咱們新世財團麾下。” 杜迪安微微點頭,“如今戰爭也要結束了,接下來,就看這幾頭老狗怎么反咬吧。” 克魯恩見杜迪安臉上并無吃驚和驚喜,心中詫異,本以為說出這件事能讓杜迪安歡喜不已,沒想到反應如此平淡,他有些揣摩不透杜迪安地想法,低頭道:“少爺,如今梅隆財團幾乎要被扳倒了,我們是不是該慶祝一下?” “沒什么可慶祝的。”杜迪安淡然道:“當你把箭搭上,準星瞄準,在射出的瞬間,結果就已經出來了,何況,這只是咱們要踏出的第一步罷了,沒什么可喜的。” 克魯恩怔了怔,忽然想到什么,低聲道:“少爺,您先前派人接過來的居民區的人,我給他們安排在了外面的旅館中,如今局勢混亂,我擔心他們混入咱們這里,對您不利,所以……” 杜迪安目光一動,沉默片刻,緩緩道:“讓諾伊斯過去跟他們說下,帶他們去商業區挑選一套房子買下,如今戰爭剛結束,房產跌價,你傳信給福林老爺子,讓他抽出財團資源,大批量低價購置房產,等幾年后人口上升了,房子自然又會漲價。” 克魯恩愣了愣,點頭道:“是。”轉身離去。 戰爭暫時告一段落,商業區和居民區各處,哀鴻遍野,這次的野人入侵,對黃金之壁外緣的郊區造成毀滅性打擊,即便是在黃金之壁內,靠近高壁附近的居民住戶,也損失慘重,房屋被摧毀,莊園被燒盡,一切都需要重新構建,戰爭留下的傷痛刻在這片大地上,也刻在每個人臉上的淚痕中。 遭受損失的并非只有這些居住位置外緣的人,還有一些家里有壯丁的居民區家庭,連續數天的雨戰導致軍部的正規兵全都病倒,只能靠預備軍和強征壯丁上陣充數,幸好有新傳奇‘蒸汽槍’的出現,使得這些預備軍和強征的平民壯丁,也能發揮出可怕的殺傷力。 持續十天左右的戰爭,摧毀了無數家庭。 有無數的受害者,同時也就有大批的受益者,這里面便有各個財團,以及不少趁機撈取戰爭財的巨富,提高物價,出售軍需品,使得短短十天的資產暴增到以往十年辛苦所賺的數倍,當然,這其中也有一些巨富傾家蕩產,破產沒落,歸農成普通人。 在杜迪安回來的當天,各方受到消息,派人過來送禮,想要第一時間結交這位年輕的雙傳奇大師。 與此同時,隸屬各個財團的報社人員,派人過來對杜迪安進行采訪,但都被杜迪安一一拒絕。 杜迪安寫信通知了福林族長,讓他先成立一個報社機構,今后他的一切專訪,都在自家報社進行,這樣一來,將大大提高自家報社的銷量,以及市場輿論的掌控力度。 畢竟,要塑造一個公眾人物,最好的手段就是依靠媒體傳訊,而報紙就是這個時代唯一的宣傳手段。 福林的辦事能力很快,當天下午就派人注冊了一家報社,用高薪資招募到了一些其他非財團麾下的小有名氣報社的工作人員,報社的名字也很簡單,叫《新世報》。 在報社成立后,福林交給山德魯臨時負責,他則立刻去拉攏一些印刷工廠,務必在明日《新世報》第一份出售時,在市場上造成轟動,這需要人脈和路子,好在他是貴族,又有杜迪安這顆大樹做招牌,很容易就能找到。 山德魯當天領著專訪人員過來跟杜迪安溝通,將采訪的時間定在了晚餐后。 等晚餐結束,杜迪安坐在大廳內,旁邊是山德魯,面前是一個抱著記錄本的女子,散發著知性的美,身邊是她的兩個青年助手。 初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人物,雪梨心中既是興奮又是緊張,握著鵝毛筆的手心在不停冒汗,她臉上掛著專業的笑容,向杜迪安道:“大師,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么?” “開始吧。”杜迪安放下飯后茶,示意她隨意問。當然,這種隨意是早就商議過的問題。 雪梨深吸了口氣,整理一下嗓子,向杜迪安道:“杜大師,您從小的夢想是什么?” “我的夢想是成為神術大師,用神術改變人們的生活,讓貧窮和疾苦遠離世人。”杜迪安面帶微笑,侃侃而談。 雪梨立刻恭維道:“大師果然跟我們普通人不一樣,從小的夢想就這樣偉大非凡。” 杜迪安糾正道:“人從不因夢想的偉大而偉大,只因實現了夢想才變得偉大。” 雪梨微怔,稍加思索,眼中露出一絲欽佩之色,道:“大師您真是一語道破真理,據我所知,大師您是平民出身,能夠有今天的成就,這一路上跟您的天賦和努力是密不可分的吧,您認為,是天賦重要,還是勤奮重要呢?” “當然是勤奮重要,成功的因素天賦占三分,七分靠勤奮。”杜迪安鎮定自若地道。 心中在想:(等你用了七分的勤奮后才還沒有追上別人的腳步,就會知道天賦有多么重要了。) 雪梨聽得點點頭,道:“大師,我看過很多人都很努力,但為什么還是失敗,是因為他們的天賦不夠么?” 杜迪安道:“許多人的努力,只是為了欺騙自己和做給別人看而已,只能說他們看上去很努力。” 雪梨怔了怔,手里飛快記下,同時問道:“大師,按您的說法,是金子總是會發光的是么?” “是的,只要是金子就會。”(可惜你們大多數人只是塊石頭,怎么都不會發光的。) 雪梨點頭道:“我們大多數人都渴望像您一樣,實現自己的夢想,我們愿意為此努力奮斗,請問您有什么好的建議么?” “先學會早起吧……”(還是多睡會兒吧,至少有可能‘夢’想成真。) 雪梨捂嘴輕笑,道:“大師您真幽默,您如今已經名利雙收,財富享之不盡,請問您是怎樣看待財富的呢?” “財富并不能使人真的快樂。”杜迪安認真地道。(窮逼都喜歡聽有錢人這么說。) 雪梨道:“那請問大師,您覺得道德和財富,哪個更重要?” “毫無疑問,當然是道德。”杜迪安道:“一個道德高尚的人,會使人發自內心的尊敬和愛戴,在他死后,也會永垂不朽,而財富金錢,只會使人腐朽!”(只可惜他們大多數人都在有錢人手下工作,生活。) 雪梨聽到杜迪安的話,肅然起敬,眼中露出一絲仰慕之色,道:“大師不愧是一名高尚的騎士,真希望通過今天的采訪,所有人都能學到大師的精神,做一個善良的人。” “謝謝夸獎。”杜迪安道:“我們善良待人,自然會得到別人善良的對待,不是么?” (你們若不是善良,我們這些人怎么欺負你們呢?) 雪梨點頭,道:“大師,在戰爭爆發初期,軍部傳聞您跟野人有勾結,雖然后來事實證明,這純屬是野人的陷害,但當時肯定給您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吧,請問您當時的心情是怎樣的?” 杜迪安微微一笑,道:“有一句話說的好,身正不怕影子斜,一個正直的人,不懼他人的誹謗,所以,我當時沒有理會這些謠言,繼續我自己的創作。”(只可惜三人成虎,怎么可能不理?) 雪梨滿臉欽佩,道:“大師心性真是淡泊名利,不愧是史上最年輕的神術大師,這次戰爭多虧了您的新神術,才挽回局勢,您有什么想說的么?”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杜迪安道。(坐等你們的感謝了。) 雪梨道:“經過這次在汗蒸,有很多人認為外壁區不太平,生活條件也不好,您有什么好的建議安撫一下他們么?” “抱怨是無意義的,用自己的雙手去創造吧,自己的家園由自己守護。”杜迪安道。(可惜你們去不了內壁區,也離不開巨壁,你們完蛋了。) 雪梨點點頭,道:“相信大家聽到大師您的鼓勵,一定會振奮起來的,這次戰爭過后,很多家園被摧毀,幸福的家庭破碎,您對他們有什么想說的么?” 杜迪安微微沉吟,道:“不要頹廢,不要放棄,你們每個人都是這個世界上的希望!真正構造這個世界的人,不是那些極盡奢侈的歌星,不是爾虞我詐的政客,也不是奸詐無德的商人,而是像大家一樣善良淳樸的人,是你們創造了這個世界,所以不要放棄希望,你們才是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如果沒有你們這些社會底層的基石,哪還有什么政客商人?) 雪梨眼眶閃爍著光芒,道:“大師,您真的這么認為么?” “莫非你認為我在開玩笑?”杜迪安笑道。 雪梨反應過來,連道:“沒有沒有,大師,我只是一時情緒激動了,您別見諒,哦不,您別介意……” “不會,我們繼續吧。”杜迪安道。 雪梨像小雞啄米似地連連點頭,繼續進行采訪。 時間飛逝,采訪漸漸進行到尾聲。 “大師,聽說您在戰爭期間,接到騎士殿堂的授命冊封,卻沒有去受封,反而奔赴了戰場,請問您是不愿當騎士么?”雪梨看了看提問稿,向杜迪安問道,這個問題自然是一個白癡似的問題,但其目的主要是給杜迪安制造更多的機會表達他的想法。 杜迪安笑了笑,道:“正因為我想要當騎士,才選擇趕赴戰場,作為一個騎士,當時刻履行自己的騎士準則,這才是一名真正的騎士!” “好!”雪梨喝彩一聲,美目中閃爍著光彩,道:“大師,這次多虧您的傳奇神術‘蒸汽槍’的出現,使我們成功擊敗了野人,將他們再次驅逐到黃金之壁以外,您將來還會制造出新的傳奇神術么?” 杜迪安微微一笑,道:“能不能制造出新的傳奇神術,我可不敢打包票,但我一定會繼續在這方面做研究,具體效果如何,將來再說。” “另外,這次能夠擊退野人,除了‘蒸汽槍’的功勞外,也要感謝軍部的士兵,是他們堅苦的奮戰,用血和生命換來了勝利和土壤,此外,也要感謝在后方積極提供軍部設施和物資的各個財團,是他們的無私奉獻,讓咱們能夠團結一致對外,遺憾的是,這里面有個別財團的表現,讓我很是失望。” 雪梨目光微動,知道杜迪安要說的是什么,但還是問道:“請問大師,您指的個別財團是?” “財團的名字,我就不便說了,以免對他們造成不好的影響,但相信他們如果看到這篇報道,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在這里我只想勸他們一句,今后不要再犯這樣的糊涂事了。”杜迪安微笑道。 雪梨了然,飛快記錄下來,點頭道:“謝謝大師,今天的采訪很愉快,謝謝您配合,打擾您寶貴的時間了……” “好說,天色不早了,你們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杜迪安笑笑。 次日。清晨,陽光明媚。 軍區總部,監守所前。 兩隊身披暗紅色盔甲的騎士,整齊地站列在監守所外的草地上,這盔甲的風格在商業區無人不知,正是梅爾家族的專屬式樣,盔甲胸口處刻的一朵暗紅色鮮花,嬌艷欲滴,極具美感。 在這騎士兩側,身穿軍裝的戰士包圍著整個監守所,臉色冷漠,殺伐氣質。 吱呀一聲,監守所的大門緩緩推開,布利特攙扶著梅爾喬治從里面出來,梅爾肯森和梅爾莎雅默默地跟在后面,來到階梯前,陽光從檐下照來,溫暖和煦。 梅爾喬治輕輕抬手,遮住陽光,只在陰暗中待上短短數天,便感覺這陽光有些刺眼了,他微微瞇了瞇眼,杵著拐杖緩緩地下了臺階。 梅爾肯森默默地望著前方等候的馬車和家族的騎士,通過這幾天傳達過來的消息,他已經知道,外面出現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等喬治下了臺階后,他才緩緩地邁步踏出,幾天沒有刮的下巴上胡渣長出,有些滄桑和落魄。 梅爾莎雅微微咬著嘴唇,纖手緊緊握著裙擺,她知道,這一切的根源,都出現在她身上,若是能夠時光倒流,她寧可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換,只是,她的命顯然無法得到老天的垂憐。 “老爺,您上車。” “小姐,您小心點臺階。” 梅爾家族的馬車緩緩駛動,離開了監守所,進入到商業區中,兩側的家族騎士坐在高挺的大馬上,鮮紅盔甲說不出的華麗。然而,剛進入商業區不久,坐在馬車中的梅爾喬治等人便聽見外面傳來罵罵咧咧地聲音,正陷入思索中的幾人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眉。 “怎么回事?”梅爾莎雅臉色微冷,本就陰郁的心情頓時涌出一股無名怒火,掀開車簾望去,頓時看見這條繁華街道的路邊站了不少行人,朝他們這里指指點點,在經過的人群后面時不時傳來幾聲極響亮的怒罵,其中更有人指名道姓地說出“梅爾家族”四字,附著上不堪入目地齷齪字眼。 “該死的賤民!!”梅爾莎雅眼底掠過一絲煞氣,當即便要出口吩咐車夫停下,喝令騎士將暗中怒罵的人找出,但還沒等她開口,旁邊的梅爾肯森便低聲道:“莎雅,別多事。” 梅爾莎雅話到嘴邊又收住了,轉頭望著父親,卻看見他低沉的側臉,不禁心中一痛,她剛想詢問,突然想到一事,醒悟了過來,纖手緊緊攥住裙子,咬牙道:“又是那個該死的杜迪安干的好事,肯定是他趁我們不在的時候,聯合其他財團造謠,損害我們梅爾家族的聲譽!” 坐在對面的梅爾喬治緩緩地閉上了眼,道:“你有憤怒的力氣,還是動動腦子,想想怎么去還擊吧,憤怒不能解決問題。” 梅爾莎雅微微咬唇,低下頭去。 馬車從街道駛過,盡管有兩側的騎士守衛令一些憤怒的平民不敢沖動,但等馬車經過后躲在后面的人群中吼幾句就跑,卻是騎士無可奈何的事情。 從軍區返回到家族古堡中,梅爾莎雅跳下了馬車,氣得臉都憋紅了,這一路上的謾罵就沒有停止過,即便是她下令讓騎士隊伍繞行走偏僻的道路,但奈何他們家族建立在最繁華的地段,任何一條通往他家里的路都是黃金地段,在這謾罵聲中,不乏極其刺耳的字眼,她從小到大一輩子都沒聽過這么多臟話,氣得肺都炸了,對杜迪安的恨也達到前所未有的強烈! “老爺,小姐。” 管家率領傭人迅速迎出。 梅爾喬治下了馬車,杵著拐杖進入古堡,同時道:“今天出什么事了,昨天從布利特那里聽到的消息,除了一些股東退出,還沒有什么亂子,今天怎么回事?” 管家見他問起,臉色難看,低聲細語地道:“老爺,您不知道,昨日新世財團辦理了一家報社,對那位杜迪安大師進行了采訪,本來采訪就采訪吧,說的好好的,誰知道末尾了,這個杜迪安大師竟然說在這場戰爭中,對某一個財團很失望……” 拐杖止住。 梅爾喬治也停了下來。 管家望著他,心肝卻在打顫,他在梅爾家族這么多年,從未見過梅爾喬治露出過如此震怒的表情。 “他很失望?僅僅因為他很失望?!”梅爾喬治杵著拐杖的手臂輕輕發抖,原本忍耐得陰沉的表情徹底失控,感覺胸膛都要氣得炸開,他年輕時叱咤風云,如今雖老了,但誰見到他不得恭恭敬敬,客客氣氣?可是現在,僅僅因為一個十六歲少年說的一句“失望”,竟然就被人罵了幾條街? “欺人太盛!!”梅爾莎雅臉上充滿憤怒,道:“什么叫對某一個財團很失望?話都說了還裝什么好人,如今就我們梅爾家族出這么大的事,被軍部關押這么多天,傻子都知道他指的財團就是我們,混蛋,這個該死的賤民混蛋!!”她恨不得破口大罵,但卻詞窮,不知該怎么辱罵。 梅爾肯森臉色陰沉,閃爍著利劍般的寒光,緊握著拳,一聲不吭,只是鼻息粗重了幾分。 “少爺,他們出獄了。”克魯恩恭敬地道。 杜迪安放下報紙,微微一笑,道:“路上有沒有出情況?” “沒有。”克魯恩低聲細語地道:“按照您的吩咐,讓福林老族長派人雇傭了一些人,在他們經過的路段沿途辱罵,但他們沒有反應。” 杜迪安淡淡一笑,“能夠忍住,倒還算像樣。” “少爺,接下來我們怎么做?”克魯恩低聲道。 “接下來就是看他們表演的時候了。”杜迪安淡然道:“等會兒我親書一信,你叫諾伊斯親自替我送到神殿中,十天后,我將公開授業,講解‘氣’系神術的原理,屆時會收八名學生。” 克魯恩應諾道:“是。” “第二件事,你通知福林老爺子,讓他收買一名梅爾家族的親衛,不管花多少錢,都要收買過來,然后讓這名親衛過來見我,記住,要收買戰力最強的。”杜迪安輕聲道:“另外,囑咐老爺子,梅隆財團若是用重金拉攏財團里的其他股東回去,就讓他提前告訴這些股東,我要收學生的事,若這些股東還是執意回去,就讓他們回去,不必挽留。” 克魯恩怔了怔,低頭道:“是。” 斯卡恩收到這位自稱是‘杜迪安’家仆呈來的信,翻看一看,頓時愣住,隨即大喜,收起信箋后,先是讓人送這位家仆離開,然后立刻向自己的學生道:“馬上通知神刊,就說杜大師將在十天后公開講解‘氣’系神術,并且會從中隨即挑選有潛力的收作學生,這是大師講課,務必要登在神刊頭條上,連登三期!” 這名學生聽得吃驚無比,立刻答應,轉身跑去,他心中興奮,這幾日神殿里談論最多的,就是這個新的神術體系,氣系神術的作用,眾人揣測紛紜,盡管有大師出來做講解,但還是聽得一知半解,若是創造這神術體系的本人親自出來講解,那就易懂多了。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 神刊尚未發表,各財團已經得知了這個消息,整個商業區的貴族高層陷入轟動,立刻托關系派人打聽講課當日的具體安排,以及杜迪安收學生的條件等等,只有底層貴族和普通平民,仍沉浸在家園被毀,親友戰死,或財產丟失的痛苦中。 “父親,伯特利家族,昆卡家族,拉姆家族他們愿意回歸財團。”梅爾肯森臉上有些許疲憊之色,道:“不過開價是先前的三倍,每人要占百分之八的股份,其余的家族暫時還沒有回應,其中米蘭家族開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才愿意回來,另外,剛從斯魯迪的家仆那里得到訊息,斯魯迪準備撤資,退出財團。” 梅爾喬治端坐在大椅上,杵著拐杖,滿頭銀發如霜,他雙眼銳利,冷聲道:“一群反主的東西,三倍就三倍,答應他們,等咱們渡過這次難關,再把他們邊緣化,米蘭家族跟斯魯迪是穿一條褲子的,哼,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也虧他們說的出來!” “告訴米蘭家族,最多百分之二十!咱們手里的股份數,絕不能少于百分之五十一,否則不用那小鬼出手,咱們就要毀了。” 梅爾肯森皺眉道:“父親,這斯魯迪要退出怎么辦?” “你親自跟他去談談。”梅爾喬治臉色陰沉,道:“我跟他父親當初聯手創辦的梅隆財團,他說退出就退出?他父親若是聽到,只怕會死不瞑目!” 梅爾肯森嘆了口氣,道:“行,不過斯魯迪的性格執拗,先前他故意撤資,多半就已經萌生退意了,只怕不是三言兩語能勸回的,依我看,還是得先想辦法解決這個小子,否則他這顆大樹在那里籠罩著,其他人的壓力太大了,對咱們不利。” “現在是敏感時期,這小鬼對咱們必有防備,要弄他,還得想別的法子。”梅爾喬治冷聲道:“你告訴斯魯迪,若是他不撤資,將來梅隆財團以他們梅隆家族為主導!” 梅爾肯森微怔,思索一下,點頭道:“好吧。” 他剛要轉身離去,忽然,窗外飛來一只金色羽毛的信鴉,這是神殿專門飼養的信鴉,品種罕見,被認為是信鴉中的高貴血統。 梅爾喬治微怔,抬手伸出,信鴉飛到他手臂上落下。 他拆開信鴉腳上的卷紙,抖開看了看,臉上勃然變色,將信紙猛地撕碎,因動作過大,手臂上的信鴉驚得拍翅飛起,轉身逃出窗外,掉落下兩根淡金色羽毛。 梅爾肯森看得心中一沉,問道:“父親,出什么事了?” “該死的小混蛋!!”梅爾喬治握緊了拳頭,雙眼中充滿憤怒,“他要在十天后舉辦公眾講課,還準備收學生,該死的混蛋,在這個時候宣布這個消息,明顯就是給其他貴族爭搶的機會,這個小畜生,心太毒了!” 梅爾肯森微怔,臉色不禁陰沉了下來,在神殿里較有潛力的神使,背后大多都有貴族或巨富做依靠,畢竟,神使的開銷極大,若是沒有背景,沒人提供金錢資助的話,研究的效率會極低,如今杜迪安發布這個消息,無異于拋出一顆誘人的果實。 任誰都渴望成為史上最年輕雙傳奇大師的學生,如此一來,這些人勢必會跟他們梅隆財團洗清關系,將他們財團孤立起來。 “殺人不動刀,我們以前小瞧他了。”梅爾肯森深深吸了口氣,握緊了拳頭,心中有一絲悔意,早知道這樣,自己就不該將這么危險的人物,交給自己的女兒來練手,而是該自己親自出馬,將其除掉! 房間內一片寂靜,壓抑,沉默。 只有兩人粗重的呼吸聲。 梅爾喬治胸口上下起伏,漸漸地克制住了怒火,剛要開口,忽然外面傳來敲門聲,他眼中怒色一閃,嗓音沙啞地低沉道:“進來!” 房門被扭開,管家進來了,在管家后面是一個身穿黑色盔甲的中年人。 梅爾肯森看見這中年人,眉頭一挑,皺眉道:“朗科恩,你有事?” 叫朗科恩的中年人點頭,道:“稟告老爺,先生,剛才新世財團派人來找我了。” “嗯?”梅爾喬治雙眼中射出一道寒光,道:“你說什么?” 旁邊的管家也嚇得一跳,望著身邊這個中年人,下意識地后退兩步。 朗科恩臉色平靜,坦然道:“回稟老爺,新世財團剛才派人過來找我,給了我一筆巨款,五十萬金幣,想要收買我,讓我出賣梅爾家族,投靠到他們那邊,還讓我先過去找那位杜大師,聽從他的吩咐。” 梅爾喬治冷冷地盯著他,瞇了瞇眼,“五十萬金幣,好大的手筆,你現在過來說這些,是沒有同意么?” “不錯,我絕不會出賣梅爾家族的。”朗科恩正色道。 “我要怎么信你?”梅爾喬治盯著他。 朗科恩看了他一眼,轉頭望著梅爾肯森,道:“先生,當初您救過我一條命,我便發誓,盡我所能,終生捍衛梅爾家族,您信我么?” 梅爾肯森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向梅爾喬治道:“父親,朗科恩是不會背叛我們的,我相信他,這事只怪福林那個老東西挑錯人了,朗科恩是我們家族的騎士統領,他想要收買我們這邊最強的人過去,哼,可惜他有眼無珠,若不是我絕對信得過的人,又怎么可能讓他擔任騎士統領?” 梅爾喬治凝視了他一眼,緩緩點頭,“既然你這么說,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處理。” “是。”梅爾肯森點頭,向朗科恩道:“那邊暗中收買你的事,你回應了沒?” 朗科恩搖頭,道:“還沒回應,我一知道這事,就先過來跟老爺和先生您匯報了。” “很好。”梅爾肯森點點頭,眼底露出一抹冷笑,道:“這個小子利用自己的大師身份,將我們梅隆財團孤立,還想要將我們身邊的騎士統領收買,其目的無非是擔心咱們魚死網破時,跟他騎士決斗,哼,咱們就順了他的意,將計就計,你先答應下來。” 朗科恩微怔,點頭道:“先生的意思是,我假意被收買,再將他們的情報轉過來?” “沒錯。”梅爾肯森道:“不過,你得演得像一點,別讓他們識破了。” “我會的。”朗科恩點頭。 梅爾肯森道:“行,你先去吧。” “好!”朗科恩領命,告退離去。 等他離開后,過了片刻,梅爾喬治才緩緩開口,道:“能信得過他么,若是他已經被收買的話,借此換取咱們的信任,豈不是……” 梅爾肯森微微搖頭,道:“父親,別的人我不信,但他是我除了影子外,最相信的人了,別說五十萬金幣,就算是五百萬金幣都不行,他不是一個在乎錢的人。” 梅爾喬治凝視著他,道:“如今關鍵時刻,我們輸不起了,不容許再有任何差錯!” “不會的,我很肯定!”梅爾肯森認真地看著他,道:“而且,即便是如父親所說那樣,也沒什么關系,我們可以再試他一試,我就不信,玩心思,我們還玩不過那個小子!” 梅爾喬治微微點頭,道:“那就行,我倒要看看,那小子將他收買過去,想要讓他干嘛,莫非是想偷偷暗殺你我?” “如果是這樣,倒是好說。”梅爾肯森道:“不過這件事,倒是給咱們提了個醒,除了朗科恩外,不知道其他的侍從有沒有被收買,看來得好好整頓一番才行。” “嗯。”梅爾喬治點頭。 “少爺!”克魯恩跑到杜迪安的書房中,道:“剛才萊恩家族傳來消息,他們已經收買到了梅爾家族的騎士統領,想要請示您,讓他做什么?” 杜迪安緩緩放下書籍,道:“不用做什么,讓他先過來見我,就說我有事情要親自跟他商談。” “好。”克魯恩立刻應諾,出去回復。 “先生,那邊傳訊讓我直接過去見這位杜大師。”朗科恩將接頭人遞給自己的紙條,遞給面前的梅爾肯森,這紙條是從一個面包中摳出的,上面還粘著面包的香味。 梅爾肯森拿起看了兩眼,眼眸微微瞇了瞇,道:“看來,他是怕事情敗露,留下證據,讓你直接過去找他,必定是有極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談,不過也有可能是試探下你的忠誠……”他略微沉吟少許,點頭道:“行,那你就去吧,若是有合適機會的話,最好是將他直接殺死,這樣一來,什么事都會結束。” “是!”朗科恩回答得十分果斷,盡管他知道,一旦自己真的殺死杜迪安,自己的后果是怎樣,但他還是不假思索地答應下來。 梅爾肯森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過,他初次見你,多半有些提防,若時機不對,你還是不要冒然出手,只要取得他的信任,今后機會有的是,知道么?” “知道了。”朗科恩低頭道。 “好,去吧。” 見面的時間約定在晚上。 在夜幕落下前,杜迪安讓廚房早早用餐,讓克魯恩和尼古丁先吃,吃完后,自己再吃,等吃過晚餐后,當即讓克魯恩叫來卡奇,丟出一沓金票給這個魁梧男人,道:“今晚,你去最有名的紅磨坊去玩,玩一宿,記住,錢沒花完,不許回來!” 卡奇前一秒還打著哈欠,聽到杜迪安這話,頓時瞪著兩只眼睛,愣愣地看著他,道:“少爺,您這是?” “體恤下屬。”杜迪安淡漠道。 卡奇感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還是手速飛快地將桌上的金票抄起,直接塞入自己褲子內的屁股后面,以防杜迪安又反悔,伸手在藏錢的地方揉了揉,嘿嘿笑道:“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保證給你花光玩光!” “記住,要去最好的紅磨坊。”杜迪安淡漠道,“若是玩的不風光,我會廢了你的根基。” 卡奇感覺胯下一陣涼意,兩腿微微夾著,苦笑道:“少爺,你是不是要辦什么事兒啊,您就跟我直說唄,我配合您就是了,你這樣,我心里有點不踏實。” “去吧。”杜迪安揮手,懶得多說。 卡奇有些無奈,道:“那我就真的去玩了。” 等卡奇離開后,克魯恩向杜迪安低聲道:“少爺,今晚不是約了那個梅爾家族的騎士統領過來商議事情么,莫非您信不過卡奇大人?” “信不過的,都已經死了。”杜迪安道:“在我面前的,都是信得過的,你去準備一下迎接吧。” 克魯恩滿腹疑惑,但還是應諾一聲,轉身離開。 夜色漸濃。 朗科恩喬裝打扮成普通人的服裝,騎著一匹雇傭的普通馬,來到古堡前,盡管身上的裝扮極其平凡,但其筆挺的身姿和全身的肅殺之氣,卻令人難以忽視。 翻身下馬,朗科恩將兜帽遮住眼簾,來到古堡前。 “誰?”守在門口的諾伊斯喝道,實際上看見這人一身殺伐氣質時,心底已經有些預測。 朗科恩說出事先約定的暗號,“滿月。” 諾伊斯聞言,點點頭,將門推開,道:“請進。” 朗科恩拉低了一點兜帽,低頭進入。 在梅爾家族中,朗科恩經常聽到這位少年天才的傳聞,這還是頭一次來到他所在的城堡,進入大廳的第一感覺就是寒酸,燈光暗淡,樸實無華。 不過,他的目光卻在第一時間,就落在了大廳中間沙發上坐著的那道身影上,跟傳聞中一樣,英俊,高大,同時又像那些貴族小姐口中說的那樣,彬彬有禮,帶著一種文雅的氣質,只是,作為一個上陣殺敵無數的人,他卻從這人身上敏感地察覺到一種深藏的氣息,極黑極濃,像是一團黏稠的霧。 “朗科恩?”杜迪安望著這個騎士統領,微微一笑。 朗科恩撩起兜帽,道:“是我,您就是杜大師吧?” “不錯。”杜迪安道:“初次見面,我還不太能信任你,能否檢查一下你的身體,我這里禁止任何人攜帶兵器。” 朗科恩點點頭,從懷里摸出一把匕首,道:“我就這一把兵器,防身用的。”說著,彎腰放到了地上。 杜迪安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道:“很好,朗科恩騎士很誠實,不愧曾經是騎士殿堂的黃金騎士,不過,我這個人比較怕死,還是要再檢查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 朗科恩點點頭,“無妨。” 杜迪安打個響指。 旁邊靜候的一位寧靜少女微微點頭,上前來到朗科恩面前,伸手摸向他的肩膀,檢查任何可以藏納東西的地方。 朗科恩看見這少女并非女傭的樸素裝扮,眉頭微皺,心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沒說什么,他對這位大師平日里的生活喜好一概不知,抬起手臂,任由這少女在胸前摸索。 徒然。 猛地胸前一痛。 朗科恩瞳孔一縮,急忙震動雙臂,發動巨力擊向背后的少女。 然而,這少女卻柔若無骨,輕飄飄地倒退開來,像一陣柔和地微風。 朗科恩低頭望去,頓時看見胸前有一枚細小的針,刺入在自己的衣服中,他臉色變了變,有些難看,抬頭望向沙發上坐著的杜迪安,伸手捂住細針刺入的地方,將這局部的鮮血壓迫住,以防針上有毒,擴散到其他地方,他咬著牙,向杜迪安道:“大師,為什么?” 杜迪安端起咖啡輕輕吹了吹,笑瞇瞇地道:“你不知道么,你唯一的用處,就是你死在這里。” 朗科恩怒瞪著他,心中驀然明悟過來,氣得怒發沖冠,咆哮道:“你這個卑鄙小人,我要殺了你!!”怒吼著彎腰撿起地上的匕首,朝杜迪安疾沖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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