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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線上小說 嫁金釵 節錄 2 作者 笑佳人----謹呈謝忱
2022/06/03 08:38:08瀏覽196|回應0|推薦3
今日魏嬈比昨日敬茶起得晚了些,不過這次她是自己睡醒的,舒舒服服地在床上翻了半圈,睜開眼睛時,竟覺得神清氣爽,仿佛半夜並沒有被陸濯糾纏一樣。

 回想當時,魏嬈眸光流轉,情不自禁地往被窩裡縮了縮。

 困是困的,可一旦開始,便叫人沉浸其中,也羞也喜。無論白日如何端莊守禮,到了那個時候都坦誠相對,他再也不是什麽清高溫潤的世子爺,她也不是什麽驕縱不羈的郡主,她與陸濯,只是一個男人與女人,呼吸糾纏,親密無間。

 原來這便是夫妻。

 丫鬟們進來服侍她起床,等魏嬈走出內室,陸濯也過來了,他起得那麽早,竟然也還沒有用早飯。

 “世子爺說了,要等郡主一起。”碧桃笑著解釋道。

 魏嬈斜了陸濯一眼。

 陸濯幫她拉開椅子,請她落座。

 早飯仍然備了補湯,魏嬈喝了半碗,白裡透紅的氣色更好了。

 時候不算晚,也不算太早,吃過飯魏嬈與陸濯便出發了。

 馬車早已準備好,陸濯扶魏嬈上車,進了車廂,兩人再次單獨相處起來。畢竟新婚,每到了這種時候,魏嬈便難受控制地會想起晚上的情形。她不知道陸濯君子的偽裝下在想什麽,怕他用那種眼神看過來,索性靠著車板閉著眼睛假寐。

 陸濯坐姿端莊,雙手放在膝蓋之上,余光便是她白皙的臉紅豔的唇,車輪轉動發出的骨碌聲越發顯得車廂裡過於安靜,安靜得像夜晚,可以為所欲為的夜晚。她的手仿佛還勾著他的脖子,她的輕哼啜泣好像還在他耳邊。

 至此,陸濯方知自己的定力在她面前有多不堪。

 “郡主出嫁前,娘娘對我態度如何?”陸濯喝口茶水,開口轉移注意力。

 魏嬈長睫微動,如實答道:“我願意嫁你,又是皇上賜婚,娘娘當然希望你我能夫妻恩愛,不過娘娘心裡還是怨你的,短時間大概不會給你笑臉。”

 陸濯能夠理解。

 父母對子女的維護、擔憂是不一樣的。譬如說,如果有人暗算他,陸濯可以有耐心慢慢追查線索,可如果有人暗算他孩子的性命,陸濯便恨不得馬上抓出對方一擊斃命。

 他冒犯魏嬈那幾次,當時的他好像都有他自己的理由,事後他悔改了,馬上就去向魏嬈賠罪,希望得到她的諒解。但如果未來女婿像他冒犯魏嬈那般冒犯他的女兒,陸濯會從女婿的角度考慮問題嗎?不會,他只會抓住女婿教訓一番,讓他滾得遠遠的,再也別出現在女兒面前。

 想到這裡,陸濯越發慶幸。

 他能追回魏嬈,是因為魏嬈長大了,因為魏嬈足夠自由,給了他見她的機會。如果魏嬈還是個生活在父母身邊的小姑娘,如果她是個乖乖聽從父母之命的女兒,陸濯可能真的要錯過她了。

 陸濯伸手,握住了魏嬈搭在腿上的小手。

 魏嬈吃了一驚,睜開眼睛看過來,就在她想斥責他不要胡鬧時,就對上了陸濯充滿歉意的眼神。

 “如果可以重來,我定不會那麽對你。”陸濯道。

 魏嬈想了想,笑道:“如果可以重來,你便可以避開戰場的敵情,便不會受傷,你沒有受傷,又如何會有我為你衝喜?”

 陸濯一怔。

 魏嬈玩味地看著他:“真那樣,世子在後花園裡種的便是牡丹花了。”

 她雖然在笑,目光已經開始變冷,陸濯反應多快,笑著道:“我說的重來,只是時間倒回去,我仍然記得你,既然記得,我怎麽會娶旁人,定是先退了前面的婚事,再三媒六聘去求娶郡主。”

 魏嬈哼道:“那祖母乃至全京城的人都該懷疑你中邪了。”

 陸濯看著她道:“不是中邪,是中了芍藥精的媚術。”

 魏嬈聽了,一巴掌拍開他的手,低聲叱道:“誰稀罕對你施展媚術,根本就是你貪色重欲,裝得像個君子罷了。”

 陸濯賠笑道:“好好好,是我色迷心竅,與郡主無關。”

 油腔滑調的,魏嬈瞪他一眼,別開臉不理他了。

 陸濯哄好了她,車廂重新安靜下來,這才心有余悸地思考了另一種可能。如果他沒有在戰場受傷,沒有認識過魏嬈,那他與謝六姑娘的婚事肯定會照常進行……

 念頭剛起,便被陸濯掐斷了,並且第一次慶幸當年所受的傷。

 皇城到了。

 陸濯先下車,一抬頭,就見韓遼穿著龍驤軍暗金色的官袍從裡面走了出來。

 陸濯視若無睹,隻提醒魏嬈戴上帷帽。

 進宮是不該戴的,但女眷的馬車裡都備著帷帽、面紗,陸濯不想讓韓遼看到魏嬈。

 魏嬈正奇怪陸濯為何提出這種要求,外面突然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守城陪郡主來給娘娘請安?”

 陸濯竟然沒有理會那人。

 魏嬈戴好帷帽,從車廂裡探出來,視線一轉,終於見到了已經走到陸濯身邊的韓遼。

 雖然韓遼娶了表姐周慧珍,可魏嬈與他唯一的一次近距離見面還是四年前的龍舟賽上,韓遼與陸濯、戚仲愷等人比試結束一起來摘星樓拜見元嘉帝與太后娘娘。後來韓遼去閑莊做客,魏嬈作為女客,也沒機會見他,當然,有機會魏嬈也沒興趣去見。

 魏嬈隱約記得,四年前初見韓遼,印象中韓遼是個儀表堂堂看起來十分年輕的男子,隔了四年再見,韓遼終於比較像一個三十五六的中年男人了,笑起來眼角多了幾道皺紋,且他雖然容貌出眾,目光卻顯得渾濁,沒有陸濯四叔那麽儒雅俊逸。

 好色之徒,又能有什麽好氣度。

 “嬈表妹,恭喜新婚啊。”見到魏嬈,韓遼目光灼灼,似乎想將那層薄紗穿透。

 魏嬈險些被他惡心死,淡淡道:“韓大人還是喚我郡主吧。”

 韓遼就像沒聽懂魏嬈的嫌棄之意似的,兀自套近乎道:“咱們是姻親,表妹跟姐夫,喊……”

 他沒說完,陸濯直接托著魏嬈的手,越過韓遼往宮門裡面走。

 韓遼不配見魏嬈的臉,也不配魏嬈多與他浪費口舌。

 魏嬈明白了陸濯的意思,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夫妻倆並肩而行,一個修如俊竹,一個纖細似藤,韓遼停在宮門外,看著魏嬈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

 魏嬈婚前對陸濯做的那些事,又是扔茶碗又是要陸濯下水采藥草,婦人們非議魏嬈不夠莊重,韓遼隻覺得胸口的火越來越熱,魏嬈在他心裡就像真正的仙女,貌美不說,對凡人也高傲不屑一顧,可越是這樣,越讓他迫切地想將魏嬈抓到手裡,親手毀掉她所有的傲慢。

 “以後碰上他,話都不必與他說。”

 走出一段距離,陸濯神色不愉地囑咐魏嬈道。

 魏嬈點點頭,轉而好奇起來:“我是因為表姐不喜他,你與他有什麽過節嗎?”

 兩人曾經因為周慧珍要嫁韓遼發生過爭執,當時的重點不在韓遼,而韓遼好色的毛病,不至於讓陸濯對他連最基本的寒暄都不屑吧,剛剛她還沒下車,韓遼還沒有套近乎,陸濯已經對韓遼失禮了。

 陸濯臉色更冷,低聲解釋道:“他與你表姐訂婚時,曾找我攀談,言語間對你們姐妹頗為不敬。”

 魏嬈皺眉,韓遼的狗嘴裡能吐出什麽話,想一想也猜到了。

 “所以我才想通過你說服老太君改變主意。”陸濯深深地看了魏嬈一眼,當時尚且不明白,現在想來,那時他就在意魏嬈了,否則怎會多管周慧珍的閑事。

 魏嬈哪知道他在想什麽,隻以為陸濯又在強調韓遼不是表姐的良緣這件事。

 魏嬈也因為表姐的選擇面上無光,可當時的情況,外祖母沒有更好的辦法。

 “子孫都是債,等你到了外祖母的年紀你就懂了。”之前都吵過一次了,這次魏嬈無意多說。

 陸濯卻被她老氣橫秋的樣子逗笑了,揶揄她道:“郡主這麽快就想讓我背債了?”

 魏嬈疑惑地偏頭,旋即反應過來,頓時臉上飛霞。

 這一打岔,韓遼就被兩人拋到了天邊。

 貴妃娘娘住在昭寧宮。

 陸濯、魏嬈被宮人帶到昭寧宮,發現四皇子也在。

 四皇子今年已經六歲了,去年在行宮見面,魏嬈就發現弟弟懂事守禮了很多,如今又在宮裡住了半年,四皇子身上僅存的那點稚氣好像也消失了,舉手投足都像極了自幼養在深宮中的皇子,少年老成。

 “臣拜見四殿下。”陸濯恭恭敬敬地朝四皇子行禮。

 四皇子點點頭,道免禮,目光落到魏嬈臉上,他終於露了笑:“姐姐與世子稍等,母妃馬上就來了。”

 魏嬈不急,與弟弟坐在一塊兒,輕聲詢問弟弟在宮裡住得是否習慣。

 四皇子抿了抿小嘴兒。

 他不喜歡皇宮,地方小不說,討厭的人還特別多。

 昭寧宮還好,其他殿裡的小太監小宮女喜歡說閑話,四皇子聽了很多母妃、姐姐不好的話,他很生氣,告訴母親讓母親去懲罰他們,母親卻說,管得了嘴管不了那些人的心,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去在意,問心無愧便可。

 四皇子不是很懂,母親寬和,他再去找父皇做主,父皇則說他是皇子,只要宮人犯錯,他也可以懲罰,四皇子就抓了兩個宮女打板子,可是親眼目睹那兩個宮女被打得嚎啕慘叫,四皇子同樣不舒服。

 父皇就給他找了個據說很厲害的先生,突然多了好多課的四皇子,已經忙到沒有時間去禦花園亂跑聽閑話了……

 四皇子還沒有來得及向姐姐訴說他的煩惱,小周氏出來了。

 她隻瞥了陸濯一眼,便示意魏嬈隨她去內殿。

 魏嬈咬唇,她猜,母親、外祖母都會同英國公夫人一樣,關心她與陸濯圓房的問題。

 小周氏當然要關心了,這可是關系到女兒婚後是否幸福的大問題,陸濯那麽氣人,若連床上都伺候不好女兒,女兒嫁他何用?

 小周氏不但關心,問得比英國公夫人露骨多了,這也是陸濯自己造的孽,誰讓他第一次成婚時那麽氣人,否則以他武將的身份,小周氏還真不必太擔心他的能力。

 當然,陸濯造孽,尷尬都給魏嬈了。

 “娘怎麽跟外祖母一樣呢!”魏嬈捂著臉道。

 小周氏:“廢話,誰讓我是你外祖母生的?”

 魏嬈躲不過,隻好如實回答了母親的問題。

 外殿,四皇子一會兒看陸濯,一會兒又不看,既想裝穩重,又因年紀太小,泄露了他的糾結。

 “殿下有何煩惱?”陸濯善解人意地問。

 四皇子瞪著他道:“母妃說了,你以前根本不喜歡姐姐,你讓姐姐受了大委屈。”

 陸濯汗顏,承認道:“臣的確讓郡主受了委屈,但並非不喜。”

 四皇子不信:“你若喜歡姐姐,怎麽會惹姐姐哭?”

 陸濯苦笑:“殿下有所不知,喜歡一個人,如同做學問,有的人無師自通,有的人卻過於愚笨,明明喜歡卻不知該如何喜歡,臣,便是那等愚笨之材。”

 四皇子見他很誠懇的樣子,歪歪頭,思索道:“就像我喜歡一隻鳥,卻沒有用對方法,把它關在籠子裡,反而把它養死了?”

 陸濯詫異地看著對面的六歲孩童。

 四皇子就知道自己理解對了,看陸濯的眼神更凶起來:“你害我姐姐受傷了?”

 陸濯忙道:“臣不敢,臣只是,只是不善言辭,傷了郡主的心。”

 四皇子怒道:“傷心也不行!”

 陸濯:“正是,所以臣已經知道錯了,以後絕不會再讓郡主受傷。”

 內殿,魏嬈母女倆說完貼己話,剛要出來,就聽到了陸濯的這句保證。

 魏嬈看向母親。

 小周氏很是欣慰,她所學有限,未必能教會兒子如何做一個優秀的皇子,但她一定會教會兒子如何做一個好弟弟。

出宮路上,魏嬈笑著問陸濯:“殿下訓你了?”

 陸濯也笑:“殿下聰慧機敏,且護姐情深,臣既向殿下保證會善待郡主,將來若違背諾言,殿下定不會輕饒。”

 魏嬈下巴微揚,得意道:“世子知道就好。”

 換誰得了這麽一個知道心疼姐姐保護姐姐的好弟弟,都會自豪。

 只是陸濯的保證僅在白日有效,一到晚上,魏嬈就又被他連著欺負了兩通,以致於她帶著陸濯去郡主府回門,仍然住在郡主府專等著今日的壽安君看到魏嬈那媚色難掩的風情,連問都不用問,便知道陸濯肯定不是豆芽菜了。

 “你們倆重新在一起不容易,往後好好過日子,遇到什麽分歧都先冷靜地思量思量,別隻管一時衝動,事後後悔。”

 沒有外人,壽安君看著分別坐在她左右的兩個年輕人,由衷地道。

 魏嬈看向陸濯,陸濯也朝她看來。

 目光相觸,各有慚愧之處,魏嬈低頭不語,陸濯起身向壽安君道:“孫婿謹遵教誨。”

 都是大人了,壽安君自覺沒什麽需要她繼續嘮叨的,這就準備啟程回閑莊去。

 魏嬈挽住老太君的胳膊道:“您急什麽急,好歹陪我們吃頓午飯啊。”

 壽安君道:“下個月慧珠出嫁,家裡一堆事忙,難不成我隻管替你操心,不管慧珠了?”

 魏嬈嘟嘴,她沒那個意思。

 壽安君笑道:“行了行了,守城頭一次來你的郡主府,你陪他好好逛逛。”

 小兩口新婚燕爾的,又有這麽好的宅子可賞,她一個老太婆留在這裡礙什麽事?

 壽安君高高興興地上了馬車。

 馬車出發了,魏嬈、陸濯也回了郡主府。

 郡主府佔地比英國公府隻大不小,再加上只有魏嬈一個人住,足見元嘉帝對魏嬈的補償之心,亦或者,對小周氏的愛屋及烏。

 春光燦爛,魏嬈走累了,帶著陸濯走進一處水榭,魏公公帶著碧桃與兩個宮女遠遠地站著。

 “要喝茶嗎?”陸濯問。

 魏嬈可喝可不喝,但還是朝魏公公揮揮手,做了個上茶的手勢。

 魏公公馬上吩咐宮女去端茶。

 魏公公很有管事公公的氣勢,然則才二十左右的年紀,容貌清秀,膚白唇紅。

 陸濯的視線自魏公公身上收回,笑著問魏嬈:“宮妃娘娘們喜歡用太監,太監們也心靈手巧,郡主在郡主府居住時,日常起居,可有試過魏公公的本領?”

 魏嬈覺得他話裡有話,那一雙瀲灩的眸子看著他。

 陸濯便直言道:“郡主可讓魏公公貼身服侍過?”

 魏嬈懂了,瞪著他道:“自然沒有,魏公公隻管打理郡主府,屋裡事我更習慣用碧桃她們。”

 魏嬈不是宮妃,在她眼中,魏公公與旁的男人沒有太大區別,她怎麽可能讓魏公公進她的閨房?

 想到這裡,魏嬈又瞪了陸濯一眼,這人,腦袋裡不知天天在想什麽。

 陸濯笑而不語,目光投向別處的景致,想到這座郡主府的上一任主人,乃是一位養過面首的公主,元嘉帝又安排了魏公公這樣的清秀太監協助魏嬈打理郡主府,陸濯嘴角的笑漸漸地又凝固起來。

 幸好,魏嬈是個半路郡主,若她生於皇族,或許這能做出豢養面首的事來。

 休息片刻,喝了茶水,兩人繼續參觀郡主府。

 曾經的公主好享樂,郡主府裡好幾處地點都讓陸濯聯想到了小冊子裡畫出來的一些適合男女私會的畫面,如果是魏嬈與那些沒影的面首,陸濯當然不高興,可換成他與魏嬈,陸濯的思緒就越飄越遠了。

 魏嬈還真看不出來堂堂陸郎大白天的竟然在想那些東西,逛了一圈郡主府,下午兩人就回去了。

 今日也是陸濯最後一日婚假,明早他就要去神武軍軍營當差。

 夜裡癡纏過後,魏嬈懶懶地伏在陸濯胸口,意識徹底從九霄雲外落了回來,想想這幾晚的放縱,魏嬈便為陸濯去當差而慶幸起來,拿一縷頭髮絲戳著陸濯道:“你恢復當差了,那咱們還像之前那樣,除非逢年過節,你都留宿前院,每三天來後宅一次?”

 做假夫妻的時候,魏嬈隻覺得陸濯總也不來後宅才好,現在做了真夫妻,魏嬈便覺得陸濯的安排很好,三天一次,既能保持夫妻的恩愛,又能讓她獲得足夠的休息,不然夜夜都貪,魏嬈早上都起不來練劍了。

 陸濯剛放到她背上的手驀地一僵。

 三天來一次後宅,確實是他說的,然此一時彼一時,如今陸濯不那麽想了。

 他與魏嬈的房裡事,與旁人有何乾系,更何況,松月堂的下人,難道會多嘴往外說他每個月在後宅留宿幾日?

 “那時是假夫妻,現在是真的,自然該夜夜同眠。”陸濯摟著魏嬈道。

 正處於一種放松愜意狀態的魏嬈猛地抬起頭。

 陸濯笑著看她:“怎麽,你不想我夜夜陪你?”

 魏嬈不假思索:“不想,你自己說過的三天一次,難道要食言嗎?如果你次次都出爾反爾,我該怎麽信你的那些保證?”

 陸濯聽她扯得太遠,隻好道:“好,我言而有信,那就聽你的,以後我每隔兩晚來一次後宅。”

 魏嬈這才滿意。

 翌日清晨,陸濯陪魏嬈吃了早飯,便去了國公府正門前。

 陸濯堂兄弟幾個都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除了老五陸澈還在念書,老六陸濱還是個奶娃娃,從陸濯到老二陸涯、老三陸淙、老四陸澤,都在神武軍領了差事。所以每天早上,四兄弟都會相聚門前,一起出發。

 英國公、四爺也去神武軍軍營,有時候會住在軍營,所以並不會與小輩們同行。

 “好幾天沒跟大哥一起走了,我還挺想大哥的。”陸淙躲在陸涯一側,嬉皮笑臉地道。

 陸濯不以為意,淡笑道:“等你請婚假的時候,我們也會想你。”

 陸涯成親之後,老三陸淙、老四陸澤的婚事都已經定下,包括陸長寧也說了人家。陸長寧將於五月中旬出嫁,陸淙十月成親,也就是說,今年英國公府一共會辦三場喜事。

 陸淙摸了摸鼻子,就近問陸涯:“二哥說說,成親後有什麽感受,本來只有母親嘮叨你,突然又多了一個二嫂,二哥會不會腦袋疼?”

 陸淙最怕女人連續不停的嘮叨,尤其是他的母親二夫人,整天拿他與大哥、二哥比較,陸淙都快聽煩了。

 提到成親感受,陸涯腦海裡便浮現出他的妻子喬氏。喬氏與大嫂魏嬈是截然不同的閨秀,大嫂瀟灑恣意,喬氏溫婉矜持。喬氏的容貌自然比不過大嫂,但也是個美人,喬氏待他溫柔體貼,並不聒噪,得妻如此,陸涯很滿意。

 “說不清楚,等你成親了,你便知道了。”陸涯朝三弟笑了笑。

 與此同時,英國公府。

 陸涯的妻子喬氏正在陪婆母二夫人說話:“母親,大哥婚假結束去當差了,大嫂一個人在家,您說,我要不要去陪大嫂坐坐?”

 二夫人看向兒媳婦:“怎麽,你很想與她交好?”

 喬氏聽出點味道來,忙解釋道:“不是,就是,她是大嫂,我當弟妹的,怕失了禮數。”

 二夫人哼了哼,繼續檢查女兒長寧的嫁妝,低聲對兒媳婦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記住,以後與她保持明面上的客氣便好,心裡有什麽想法也別叫老夫人看出來,剩下的,不必走動太頻繁。”

 對於魏嬈,二夫人包括三夫人,從來都不曾真心喜歡。

 只是老夫人相中了魏嬈,當年非要去提親,賀氏也不反對,那她們做嬸母的,何必囉嗦?反正魏嬈嫁的是陸濯,不是她們的兒子,等魏嬈嫁過來,真把陸濯衝醒了,二夫人、三夫人對魏嬈就有了點感激之情,想著魏嬈與陸家確實有緣,便對魏嬈頗為和善。

 但隨著魏嬈越來越驕縱,把陸濯迷得神魂顛倒,魏嬈讓他往東他就不敢往西,再沒有往日陸家世子的威嚴,二夫人、三夫人對魏嬈便越來越不喜,只是還是那句話,魏嬈是大房的媳婦,與二房、三房隔了一層,老夫人願意包容魏嬈,二夫人、三夫人便繼續對魏嬈和顏悅色。

 後來魏嬈和離了,二夫人、三夫人同時松了口氣,想著老夫人總會重新為陸濯娶個淑女,為英國公府找個稱職的宗婦。

 哪想到,折騰來折騰去,陸濯娶的還是魏嬈。

 還不是魏嬈自己跑回來的,是陸濯手段盡出給求回來的,一會兒親自送魏嬈回家,一會兒去壽安君的田裡種地,一會兒又跳到河裡尋找藥草。魏嬈是風光了,壽安君貴妃娘娘也長了面子,可陸濯、陸家呢?

 魏嬈那樣的兒媳婦,二夫人寧死也不要。

 作為嬸母,二夫人不會伸長手去管大房的事,賀氏喜歡魏嬈,她也不屑去賀氏面前搬弄是非。可二夫人不能放自己的兒媳婦去交好魏嬈,近墨者黑,萬一兒媳婦也學了魏嬈學了周家女人那套媚惑男人的法子,來折騰她的涯哥兒怎麽辦?

 二夫人警告地瞥了眼兒媳婦。

 喬氏真沒想交好魏嬈,她們這些京城閨秀,服氣的是謝畫樓那樣的淑女,魏嬈,如果不是魏嬈命好有一位做了貴妃娘娘的生母,皇上還愛屋及烏寵愛魏嬈,她們這些閨秀才不屑與魏嬈為伍,頂多維持點頭之交。

 “母親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喬氏輕聲保證道。

 二夫人笑了笑。

 就在此時,丫鬟來報,說姑娘去松月堂了。

 二夫人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早知魏嬈會越來越離經叛道,當初她都不會同意長寧去跟魏嬈學什麽劍法功夫。

 幸好,女兒很快就要出嫁了,準女婿是三夫人的侄子,知根知底,等女兒嫁出去了,自然會淡了與魏嬈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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