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從阿姆斯特丹回倫敦的飛機因為濃霧取消,改搭比預定晚四小時的航班飛希斯洛機場. 我和Greg坐在客廳裡,一人佔據一個沙發,電視上在播Russell Crowe和Meg Ryan的Proof of Life. 我抱著laptop忙上網,沒有認真在看. Greg愛聊的本性安靜不了幾分鐘,不專心看電影倒冒出一個問題: "What do you think about Russell Crowe? Do you think he is attractive?"

自從Greg發現我的品味異於常人 -- 喜歡的明星只有Ewan McGregor他叫得出名字 (因為電視常常播他的"Long Way Down"還有香水廣告),不但不覺得George Clooney帥,還嫌他是賣咖啡的歐吉桑 -- 之後,就常常愛問我對某大帥哥的觀感,大概是很好奇我的品味會怪到什麼程度.  

"Well......"我轉過頭去看了一下電視,好像我不太清楚Russell Crowe長什麼樣子."I don't know."

"What do you mean by you don't know?"

"He is OK. At least in this movie he looks kind of good-looking and, well......yeah, kind of attractive to me."

"Hummm." 大概是覺得我的反應沒什麼意思 -- 既沒像看到亞當山德勒Adam Sandler令人傻眼的說他很性感,也沒毒舌把公認帥哥評到一文不值(例如柯林法洛Colin Ferrell,有誰可以告訴我他帥在哪裡?!)  -- 嗯哼兩聲就繼續看他的電視了.

這下換成是我不專心上網,偷偷用眼角餘光瞄著螢幕上,一度與好友Delia一同唾棄的"肥羅",帶著點心虛的想他其實沒那麼肥,也沒那麼糟,如果我是梅格萊恩,大概也會愛上他,為他那雙喜怒不形於色的下垂瞇瞇眼拋夫棄子吧?

想著我苦笑了一下: 雖然沒有老公子女可以拋,我的確愛過一個長得像羅素克洛的男人,為他硬漢外表下的懦弱多情拋棄了自愛與自尊,甚至在他離去很久以後還念念不忘,沒有一刻恨過他.

或許就是從愛上他的那一刻起,我對羅素克洛的感覺不知不覺的改變了. 而在他從我生命中永遠消失的那一刻起,他和羅素克洛的形象漸漸的重疊了. 後來每次看到羅素克洛總有那麼點時空錯亂的感覺,彷彿那個讓我心碎的人又出現在眼前,彷彿過去的感情還陰魂不散的想索討些什麼.

儘管回想起來,不過是跟一個像羅素克洛的男人合演了一部沒有Happy Ending的"美好的一年"(A Good Year)罷了. 

這微妙的情感反應機制,也不過是剩餘一點惦念的移情作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