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時候,六歲的娜娜一直說話,一碗飯吃了三十分鐘還是滿的,媽媽氣急敗壞.

三歲的弟弟把盤子裡的食物倒在餐桌上,又打翻了水,媽媽手忙腳亂,

“去-----洗-----澡!” 媽媽生氣的說.

媽媽的臉上沒有笑容,看起來很累很累.

娜娜看著媽媽生氣的眼睛問, “媽媽,妳以前是什麼樣子?”

“我是說,妳有小孩以前是什麼樣子?”

媽媽愣了一下,沒有回答.

娜娜和弟弟坐在浴缸裡,開心的玩著小船.

媽媽一邊在娜娜的頭髮上搓泡泡,一邊說:

“有小孩以前,我不用每天很早起床. 週末的時候我可以睡到自然醒.

有小孩以前,我不用每天忙著煮飯. 沒事的時候我可以坐下來看書.

有小孩以前,我不用每天整理滿地的玩具. 家裡永遠整整齊齊.

有小孩以前,我不用每天幫誰換尿片擦屁股. 我有又長又漂亮的指甲.

有小孩以前,半夜不會有人跑來睡在我旁邊,莫名其妙踢我一腳.”

“喔.” 娜娜不好意思的低頭. 弟弟只是哈哈的笑.

媽媽一邊把娜娜頭髮上的泡泡沖掉,一邊說:

“可是……

有小孩以後,我喜歡每天有人用甜甜的聲音叫我起床. 週末的時候,我可以和我的小孩一起做好多好多的事.

有小孩以後,我喜歡每天煮飯給孩子吃. 沒事的時候陪他們唸故事書.

有小孩以後,我喜歡看小孩玩各式各樣的玩具. 家裡亂一點也沒關係.

有小孩以後,我喜歡把小孩打理得乾乾淨淨,指甲剪短比較不會弄傷他們.

有小孩以後,我喜歡天亮的時候把放在我肚子上的小腳輕輕移開,看著他們熟睡的小臉,覺得非常非常幸福.”

媽媽的臉上有著溫柔的笑容.

看起來很美很美.

*這篇是一年多前參加信誼兒童文學獎的童書內文創作之一,後來沒有入選,就這麼一直放著. 今天剛好看到就拿來上刊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