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晤士河畔的The Dove裡,P確知了懷孕的消息,我們興奮地談論著關於這個新生命的一切,彷彿他/她明天就要來臨.然而,眼前的九個月還是一段未知的旅途,我和她都不確定,明年的春天我們是否都還在英國,是否能夠再像這樣共同分享新生命的喜悅.

2005年9月,從住了兩年的Lillian Penson Hall搬到Hammersmith,我一個人住在空蕩而冰冷的房間裡和鬼魂般的flatmates分租一棟三層樓的房子.那時的我其實不熟悉市區和Paddington以外的倫敦,感覺彷彿搬進了一個陌生的城市,一切又從頭開始.

起初的那幾天,我在偌大的房間裡聽著哭聲的回音,拆開一個個的箱子,把我生活裡的瑣碎事物一一安置.我並不害怕這樣的開始,只是為了往日的逝去而傷心.牆上的舊照裡,有我和G走過的最美好的時光,我隱約知道,那樣的不顧一切已經離我而去,我必須再次生活在沒有他的倫敦.

就在那段日子裡,我發現了泰晤士河Hammersmith段的river walk,從Hammersmith Bridge, 最遠我曾經走到Chiswick一帶.那時P來看我,我們第一次到The Dove,小小的臨河Pub裡生著火,我們喝了一整瓶紅酒,聊了一整個下午.然後是生日的那一晚,許多宿舍的朋友特地來到另一家河邊的Pub為我慶生,我於是在那樣的溫暖中,有了勇氣面對最寒冷的冬天.

某個午後,我和剛認識的小包走在同樣的河邊,他指著河水對我解釋潮汐和sailing,沒有想到一年半後的夏天,我會在吵架的時候一個人到河邊,或是天晴的時候和他在草地上曬太陽.日子就這樣在河邊流過,這樣的潮起潮落成為了尋常風景,有時我望著對岸,想起和我走過這河畔的人們,或是錯過這段的G.

河流有聲,歲月無聲.

但願明年的夏天,我能和P推著她的寶寶,沿著河岸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