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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13 23:47:54瀏覽253|回應0|推薦2 | |
張開屏醫師的門診總讓我期待,好像也只有跟診能讓我充足電力,應付龐大的課業壓力跟體力消耗。昨天硬撐著把小兒神經學翻了一遍才去睡,今早就有點爬不起來,不過還是準時到了診間。上週最後都在看ADHD和妥瑞症,不是什麼重症,不知道今天會看到什麼樣的病人。 不知是巧合還是約好似的,每次相似症狀的病人都會一個接一個進來,先連看了好幾個癲癇,結果又接著來了兩個頭痛的青少年,然後是腦瘤,最後也接連來了幾個妥瑞,每次都是剛跟一對擔心的爸媽解釋完病情,讓他們安心地回家,馬上又進來一個一模一樣的病人,大概是剛開始跟診,一點都不覺得煩,反而覺得看著每個父母放下心頭重擔離開診間的表情,是件非常開心的事。 跟完診,跟家瑜聊了一下心得,講了些我為什麼喜歡小兒科的原因,其中之一是那些父母看著子女時充滿愛的表情。老師的門診有很多是腦瘤患者,其實某些最終的結果是可預見的,但大家都刻意地忽略了現實,只要看著小朋友歡笑,父母跟我們這群無能為力的見習醫生,就會一起笑出聲,這是在別的科看不到的,即使笑,也是苦笑,只有單純的小朋友有這樣的魔力,能把苦難化成正面向上的力量。看著他們病痛中依然歡笑,就覺得我們都不該先說放棄。 今天看了幾個青春期頭痛的病人,大多是因為父母擔心而來。青春期的頭痛很多是因為壓力,但每個父母進來的表情都是一樣的,一種帶著憂心卻又隱隱地散發出應該沒事吧的表情。一個媽媽帶她國中的女兒進來,媽媽脖子上掛著榮總的員工證,老師問完診,把神經學檢查做完後,我們都心理明白-沒什麼問題的,剩下的只是衛教,跟女孩解釋完沒什麼問題後,老師告訴她人只要活著就會有一些病痛、有些不舒服,但大部分是沒問題的,所以當頭痛時,如果只是一下就過去了,就要考慮一下要不要跟媽媽講。媽媽雖然在醫院工作,但看多了那些腦瘤的孩子,聽到妳叫頭痛,一定也會擔心。女孩這時回頭望了媽媽一眼,問:會哦?媽媽笑著說:當然會啊。那個表情令我印象深刻,我已經長大太久了,都忘了小時候各種病痛時父母看我的表情,大概跟那個媽媽差不多。突然覺得有父母陪著來小兒科的病人其實都是幸福的。 下午去文藝班,今天的講者是舞鶴老師,一個很用心而且很有實力的小說家。他批評了些現在大眾文化的浮濫,也講到他為了寫作小說,進行田野觀察的生活,像他的「餘生」(麥田出版,當代小說家系列,一本講霧社事件的小說),也是在原住民部落住了幾年後才能完成的作品。很羨慕他那樣的生活,之前我也時常作著旅行與流浪的美夢,但隨著進了醫院,快要出社會,很多責任不可拒絕地必須承擔,那樣的夢就作得少了,希望在老去之前,還能有一段時光,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 幼獅的賴小姐今天拿了份「吹動大麥的風」電影DM給我,故事是愛爾蘭尋求獨立時,一對兄弟加入了遊擊隊為自由而奮鬥,最後獨立成功,但在簽署終戰協定時,卻犧牲了北愛爾蘭,於是弟弟加入了北愛爾蘭的遊擊隊,跟在愛爾蘭政府當官的哥哥為敵。在成英姝寫的簡短影評中說「世界上恐怕沒有比身在台灣更能體會」,對照現在的政治社會情勢,覺得入木三分,使我想起去年縣市長選舉時,鄭麗文的男友馬各拍的那支廣告「現在我們要站出來,對抗當初支持的政黨」。看完DM,決定之後找個時間去看看,很久沒看到好電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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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校園筆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