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期中考考完了。跟往日一樣,考完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越考越覺得自己的記憶力真是普通,從前還一直覺得自己記憶力算好的,結果現在每次啃共筆啃得七零八落,再回想從前爛得要命的歷史跟地理,才明白自己本來就不是靠背科取勝的,思考特長好像是以邏輯推演為主軸的。
早上十點一踏進教室,郭喵跟家瑜就叫我趕快拿考卷,原來是點名考,我真是到得正是時候,可是前兩節課在睡掉了,怎麼可能會寫,只好一直叫老龍打Pass,之後還有一些人陸陸續續地也到了,想來都是被Call去的,沒辦法,晚上七點要期中考,早上下午怎麼可能聽得進課。
今天整天都住在綜三了,像從前高三蜇居軍訓自修室一樣,中午去實驗大樓買個便當才想到沒帶筷子,現在不提供免洗筷真是麻煩,跟垃圾車不落地後,搞得一群人每日像上望夫崖似的等垃圾車,並列我心中兩大擾民政策。最近老想起侯文詠近來受訪時一再提到的人比體制小,多無奈,每個人都成了社會中的一根螺絲釘,存在的價值為何,我不明白,倒是想到多年前相聲裡的一個包袱:龐大國家機器中的腐敗教育制度下的貪婪副產品上的寄生蟲旁邊的小嘍囉。人不在體制中茍活,就要變成特立獨行的異類了。
報紙上說有個教官,因為去倒扁被媒體披露,於是被教育部查辦,以不適任為由要求調回國防部。原來不是人比體制大或小的問題,是人跟人比起輕重的問題,跟上位者唱反調,就只能比體制小,跟上位者沆瀣一氣著,便能在體制中存活,進而成為體制。遠的不提,就講身處的醫界好了,多少大教授叫我們要有人文、要視病猶親、大談教養、人生、品格道德。可是面對趙醫師事件,那些大老哪去了?萬籟俱寂。可當初邱小妹事件,他們對一個年輕的住院醫師又是怎樣嚴辭批評?兩相對照,自有公評。
吃完午飯繼續邊上課邊唸書,下了課繼續唸,餓了去全家買個便當,吃完了繼續唸,不知不覺天色已昏,吹起涼涼的風,所有的教室燈都滅了,只剩我們班的綜三跟甲班的綜二繼續亮著,然後總醫師踏進教室,沉重難熬的等待總是在此時化成輕妙的蝴蝶,這樣的日子已經過了好幾年,還得要繼續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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