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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3/28 06:51:15瀏覽1038|回應0|推薦26 | |
(圖: Baumkuchen/バウムクーヘン @ http://r.s3.to/201117/6.html) Baumkuchen(バウムクーヘン)素有「蛋糕之王(King of cakes)」之稱,德文的字面意思就是「樹(輪)蛋糕」,「糕」如其名,就是一層一層包覆起來的蛋糕。這是一道足以考驗西點師父功夫的西點,起源要追溯到1807年一名在Salzwedel的西點師父Johann Schernikow獻給普魯士王的西點。由於其做法繁複又需要特殊的設備來製作,在一般的西點餐廳、甚至高級飯店也不常見到,但樹輪蛋糕這幾年在日本相當受大眾喜愛,普及到在雜貨店都買的到,被視作一種充滿祝福的禮物。 製作方式就是將蛋糕糊塗在特殊滾輪(spit)上,等一層熟後再塗上下一層,重複進行。其難度在要層層烤熟、層層厚度一致,手藝好的師父甚至可以製作三呎長、二十五層的樹輪蛋糕(重達45公斤)。 三月的柏林,冷澀的空氣是白雪消散後吐露的不捨。濛濛的細雨慢慢滲進胸前的藍色圍巾,我將圍巾塞進衣領內,斜靠在黃色交通號誌旁躲雨,望著馬路對面那不肯變綠的紅色小人。 「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嘛?」這個剃了小平頭的年輕女人攔住我,說著英文。 「不說英文呢。」雖然我說的是明明就是英文。 「只要給我一些零錢就好了。」她改口用德文,那畏縮在衣領下的眼神,是個毒蟲吧? 「抱歉,幫不上忙。」用英文回著,繼續向前走。 這條高消費的夏洛頓街上有著最高級的百貨公司、也有著最高級的飯店,對於一些可悲的毒蟲來說,肯花幾枚銅幣打發他們的人也就多了些。倫敦這樣、巴黎這樣、阿姆斯特丹這樣、柏林也這樣;或是說,人性這樣。 「明天打算去哪走走?」老沃問我,沖了杯濃濃的咖啡。 「柏林不是第一次來了,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就隨便走走吧,看心情。」我加了兩包糖 「心情不好?」老先生低著頭挑著右眉問著 「沒事,只是下雨天有些悶,本來想去夏洛頓宮走走的...咖啡真香。」我說 「櫃子裡有樹輪蛋糕呢!要不要來點?」老沃問 「哇~當然,昨天有看到就想買了。好貴的,誰送的?」我問 「巧克力店的老闆送的。」 「戴蒙那傢伙會送你這麼貴的東西?他有事相求吧?」我不安好心的問 「嘿,小事,至少對我來說是小事。」老沃竊竊地笑著。 我從櫃上端岀了樹輪蛋糕,外頭裹了一層厚厚的巧克力,戴蒙開的是巧克力店,就連賣的蛋糕也都樣樣要有巧克力。我跟他僅是打招呼的朋友,畢竟我也不常來柏林。老沃這人,雖然住在柏林,咖啡店開在柏林,大概就是大家說的那種「不沾鍋性格」的人,幾乎不曾聽他探問別人八卦,但卻有副「好耳朵」,每每見到他就是那一副天下事不關己的樣子,但有時候我又覺得他好像什麼事都知道。 「哇,好久沒吃樹輪蛋糕了。」切了一塊吃著 「這東西也少人做,不好做不是?」老沃說 「嗯,要特殊設備才做的好,要均勻,又要漂亮,戴蒙應該也是外頭訂的。」我接著說 「我倒覺得太甜了點。」老沃說 「你的牙齒是鹹的,哪樣點心你吃不了不會太甜?」我笑著說 我咀嚼著一小塊樹輪蛋糕,慢慢品嘗那層次之中的密度與美感。戴蒙雖說是個勢利眼,但是樹輪蛋糕外頭裹的那層巧克力的搭配也不禁要讓我讚賞這襯職的配角,在有那麼出色的主角的舞台上,還可以這麼適當地呼應著。 「雨好像停了。」我望著玻璃窗外的天空 「氣象說明天會變冷,又濕又冷,鬼天氣。」老沃喃喃著 「你認識那女人嘛?」我看著窗外,那小平頭的女人在對街晃著。 「... ... 嗯 ...」 「怎麼?不能說?」我轉頭望著吧台後的老沃,不發一語,他正望著那女人,沒有表情。 「不算認識,知道她就是了,怎麼?」老沃說 「早上她跟我要錢,沒給她,不過她說英文呢,柏林的毒蟲很國際化。」我說 「她是英國人,看不出來?」老沃說 「真的?!這龐克裝扮很難看的岀國籍,何況這裝扮在德國也見怪不怪。」總笑德國女人又高又壯。 「記得戴蒙的大兒子,馬丁?」老沃換了話題 「我以為他只有兩個女兒?」我問 「嗯,那是這一段婚姻的,前一段婚姻有生個兒子。」老沃說 「不知道,戴蒙這老傢伙不好聊天,對於他的事不很清楚,而且他有種族歧視。」我說 跟老沃夠熟了,不然對著一個白人說另一個白人種族歧視,實在不是很禮貌。 「那孩子前年死了,才二十一歲。」老沃淡淡地說 「喔?意外?」我將椅子轉向吧台,好奇心驅使 「吸毒死的,在自己租的地方,在東柏林哪邊。」老沃將玻璃杯擦的嘰嘰響著,兩眼盯著我瞧 「嗯??喔?!」我挑了右眉,食指不自覺指向窗外,兩眼滿是疑惑 「那女的是當時的女友,總之就是這樣了,別人的家務事。」老沃揮揮手作勢不說了 我離開了老沃的店,望著躲在烏雲後的太陽,陽光稀疏地灑在柏林的天空,一條一條的。我戴上了在希臘買的麂皮軟帽,將腮邊的亂髮理到耳後,大步地像前走著。偶有好奇又善意的眼神像我望著,就用德語「日安」微笑答著。 小平頭女人在街上討錢,一個從希爾頓飯店走出來的女人速速從皮夾掏了兩歐元給她,我放慢的腳步,好奇她的下一步是什麼? 她竟抓了錢轉身就向我這邊跑來。 「喂!還不快過來!」她用德語向我後方喊去,一個髒兮兮的男人便隨著她向對面街角奔去。 我望著陽光映照的法國大教堂,細雨又綿綿地下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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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