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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12 07:25:07瀏覽1468|回應2|推薦34 | |
(圖: Stroopwafel @ http://www.debakkers.nl) 「Stroopwafel」英文作「Syrup Waffle」,是源自荷蘭Gouda的糖漿餅。有一說是荷蘭麵包師父Gerard Kamphuisen在1784年運用某日剩下的麵粉與糖漿研發而成,並在二十世紀後在荷蘭大小城市愈見普及,在荷蘭是到處都可以買得到的點心。 不同於一般鬆餅的做法,「Stroopwafel」用的是甜麵團而非麵糊,用特殊鬆餅機(Pizzelle iron)半煎烤熟後由中間橫切成兩半,夾入糖漿(stroop)便完成。直接吃有點像麥芽糖夾心餅乾,比較傳統的吃法是泡一杯熱茶或咖啡,蓋上一片糖漿餅後,杯內的熱氣會將餅中的糖漿融化,鬆鬆軟軟的薄餅搭著茶喝,甜而不膩。 「格妲睡了嗎?」偉恩電話那頭問 「嗯,睡了,洗完澡就自己去睡了。」我說 「我差不多快到了,有需要什麼嗎?」偉恩問 「不用,下午去過超市了,你也累了吧?」我問 「還好,真是麻煩你了。」偉恩說 「呵,誰叫我自投羅網?」我笑笑說著 「真的謝謝你了,多虧有你跟我一起來。」偉恩說 今天的丹波市(Den Bosch),茫茫地下了整天的雨,細雨下的很慢也很久,冷冽的空氣無聲般侵襲著,久雨不停濕了遍地乾綠的草,也濕了等不到冬天就落下的黃葉。 「室外好冷,才兩度呀!」偉恩洗了個熱水澡,一頭蓬鬆的說著 「冷是還好,下雨就討厭了,跟倫敦沒兩樣」我整個人縮在沙發上,望著落地窗外的夜色 「呵,在忙什麼?我來倒杯紅酒喝,要來一杯?」偉恩問,轉身往廚房走去 「沒忙什麼,寫寫食譜,我有杯茶了。」我轉轉手上的鉛筆回著 「哇!有糖漿餅!好久沒吃了!」偉恩在廚房興奮地說著 「下午帶格妲去超市晃了一下,Albert Heijn門口有人在現做,就買了一包。」我答著 「沒想到你對格妲滿有一套的,我每次都要巴結她好久才抱的到。」偉恩咬著一塊糖漿餅說 「小孩嘛,語言不通反而好玩,看我比手畫腳她覺得有趣吧?」我說 我本來是受邀來參加明天偉恩媽媽的生日派對,今天一早我和偉恩從倫敦搭飛機到荷蘭南部城市安多賀芬(Eindhoven)後,打算先在丹波市(Den Bosch)住偉恩姊姊家一晚,明天一起開車去北部的格寧根(Groningen)參加生日派對。沒想到偉恩姊姊肚子裡的小男孩卻提前一個月報到,姊夫這星期人在美國出差,我和偉恩才將行李拉進門後,就由偉恩送他姊姊去醫院。而我就留在家照顧五歲的小格妲。重點是,小格妲只懂荷文。 「老姊倒是在醫院一直哭,嚇壞了吧?」偉恩問 「擔心吧?畢竟是早產,醫生不是說沒什麼問題?」我說 「嗯,對呀,還好醫生說小孩體重足了,不過有黃膽,醫生說要觀察個幾天。」偉恩說 「早產兒容易有病理性黃膽,醫生說是生理性的?還是病理性的?」我問 「這兩個字我有聽沒有懂?」偉恩皺著眉頭說 「生理性黃膽是大部分新生兒都會有,只要從母奶補充水分,等肝臟成熟就好了;但是病理性黃膽原因就比較複雜也比較嚴重,像是G6PD、ABO之類的...」我說 「嘖嘖,什麼時候開始兼當小兒科醫生的?還是生病了?」偉恩笑著摸我的額頭,看我有沒有發燒 「嘿,沒事要多看醫療節目呀...」雖然也不是看電視學的 「呵,應該是不嚴重那種,醫生說過幾天就好了。」偉恩說 「對了,尤翰下午有打電話給我,也跟格妲講了一下話」我說 「嗯,他說明天早上到,等他到了我們就出發去格寧根」偉恩說 「格妲跟我們一起去?尤翰也沒辦法照顧她吧?」我問 「看尤翰怎麼說囉,應該會跟我們去吧。」偉恩回答 今年是偉恩媽媽的六十歲生日,聽說派對辦的很大,既然偉恩姊姊母子均安,也就沒有取消生日派對的必要;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格寧根真的很遠,要老人家開車來一趟也實在折騰。 「媽咪~」小格妲突然在樓上房間哭了起來 「我來!」偉恩箭步上了樓 「小公主,作惡夢啦?」偉恩將小格妲摟在懷裡 「我要媽咪...」小公主抽咽地說著,臉上還掛著兩行淚水,小孩哭起來跟水龍頭一樣,開關自如。 「媽咪生了弟弟耶,但是媽咪要在醫院休息,明天Dada回來帶妳去看媽咪跟弟弟,嗯?」偉恩握著小公主小小的手哄著她。 「我不要睡覺...」小格妲說 「那小公主想要做什麼呢?」偉恩問她 「... ... 」小格妲不說話,揉了揉眼睛。 「我們來做糖漿餅?今天做的?」我突然用荷文說,自己聽起來都覺得怪怪的 「... ... 」小格妲抬頭看我,輕輕點了頭。 我將冰箱中的麵團拿出來,是今天傍晚趁小格妲洗澡時做的實驗麵團,大致用了麵粉、奶油、糖、肉桂粉加一點酵母和溫水揉成麵團。下午跟糖漿餅店的老闆閒聊了一下,試圖想要套出配方,但她說配方是商業機密就是不肯告訴我;不過換個角度想,我也多個實驗機會。 「好,現在把這些小麵團都搓圓,翻譯一下。」我用德語對偉恩說 「接著我來烤,偉恩來切,小格妲負責塗糖漿,嗯?」其實小格妲看動作也知道我在做什麼 「笑什麼?」偉恩在一旁憋笑著,我自己也知道是因為我一碰到格妲就誇張的比手畫腳 「呵,沒事。」偉恩說 於是在我們三人合作之下,十片糖漿餅就輕輕鬆鬆的完成了。 「一個給媽咪,一個給Dada,一個給弟弟,一個給格妲...」格妲自己數了起來 「那剩的我要吃囉!」偉恩張大眼睛說 於是一大一小,一人一杯熱牛奶就吃起了糖漿餅,偉恩自己就吃了三片。 有時候自己會納悶,曾幾何時身邊的親朋好友也都漸漸步入婚姻與家庭,而話題也就從當年的青春無敵成了柴米油鹽。每每拜訪一些舊識時,就不免要被小傢伙們提醒自己年紀也不小了。什麼時候那些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兒也挺著啤酒肚在電視機前當起馬鈴薯?什麼時候那些淑女之夜的焦點辣妹也成了堅持要把剩菜吃光光的老媽子?儘管如此,這樣的進化要很有很大的勇氣,而這樣的局面,現在的我只能借用周敦頤的愛蓮精神應對。 「一下就睡著了,小傢伙玩的很累...」偉恩將格妲抱上樓 「都快十二點了,你也累了吧?」我放了音樂來聽 「吃好飽,糖漿餅真好吃,也差不多該睡了,在聽什麼?」偉恩問 「蕭邦第九號夜曲,你姊居然有拉赫曼尼赫夫的演奏版,聽了會很好睡。」我說 今夜的丹波市(Den Bosch),整日的細雨稍稍地停歇了,行車路過時劃過的水花聽來很瀟灑,末班電車鐺鐺聲響擾了大街,不遠處教堂的午夜鐘聲,是結束也是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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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