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文學作品不計其數，那麼，它們都有哪些特點？對讀者來說，奇幻文學為什麼充滿吸引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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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奇幻文學文體的作品幾乎多到無法計數，實在很難以一個精確的定義區分它和其他種類文學之間的分別。甚至許多被稱作魔幻寫實風格的作品，也都可以列入奇幻文學的類別中。不只如此，本文把神話、童話、科幻、神怪、志怪、神魔等，都一起劃入這一個討論範圍，因它們都有一些共同特色，有哪些呢？

01 多半發生在另一個架空的大世界中

奇幻文學多半發生在一個架空的世界中，或是發生在一個經過巧妙改變的現實世界裡。

《納尼亞傳奇》（The Chronicles of Narnia）中的小女孩露西（Lucy）玩躲貓貓，躲進一個房間，那個房間沒有傢俱，只有櫃子。於是她躲進櫃子中，卻發現進入了一個冰天雪地的世界。

喬治·麥克唐納（George MacDonald）寫的《幻境》（Phantastes），主角安諾德（Anodos）在他的睡房中被流水聲驚醒，赫然發現一條小溪流過他的睡房，地毯變成草地，小草在風中搖動。

《愛麗絲夢遊仙境》中的愛麗絲與貓，在爐火前打瞌睡。忽然發現壁爐上的鏡子看來有點奇怪，於是爬起身去看，接著便走了進去......

一棟農屋被龍捲風吹起，飛到另一個地方。屋裡的女孩桃樂絲打開門，走出來，便走入了奧茲國仙境（Land of OZ）。

可以看到奇幻文學所描寫的，不只是另外一個時空的架空世界，而且，這個世界一定要夠大。因為一個奇幻世界很難建立在一個事件或一兩個角色之上，而是需要呈現整個世界。不見得是哪一朝代或哪一地域，但是需要是一整個世界。且這世界與我們有些距離，但又紮根於我們的世界中。

所謂「距離生美感」，奇幻文學中的時間和空間不能與我們離得太近，有段距離比較容易讓人投入想像。所以如果發生在1940或1960年代，地點是北京、上海、香港或台北，就感覺不像那麼回事。很難取信於人，人也很容易被歷史事件或現代化分心。當然，人基本上還是喜歡與神神鬼鬼保持一段距離。

這架空的框架有點像一個畫框。你知道這個世界在裡面，而你在外面，比較能放縱自己入迷。

02 有許多超自然的事情

所謂「超自然」的事情，就是違背我們這個世界物理定律和常識的事件。但依據該世界的規範，則非常可能發生，甚至被視作理所當然之事。

在奇幻文學中，創造出來的世界充滿了神仙、妖魔和鬼怪，他們會法術、咒語，還有一些法力無限的法寶，比如說魔戒、金鑰匙，或賈寶玉身上的玉、孫悟空的金箍棒等，都是讓人覺得神奇的寶物。

03 主軸線常是主角走上一個歷程（Journey）

奇幻文學的故事，主軸線常是主角走上了一個歷程（Journey），出發要到達一個目的地。

《綠野仙蹤》的歷程是回家；《拾取彩虹盡頭的金鑰匙》（The Golden Key）的歷程，是尋找金鑰匙可以打開的鑰匙洞；《西遊記》的歷程則是到西天去取經。

過程中充滿黑暗、危險與一些曖昧的事件。有遭遇鬼魔妖怪的磨難或險阻，它們總是不讓主角成功到達他想去的地方，所以主角必須過五關斬六將。一次次被刁難後，或經高人指點或得到法寶，通過所有考驗後才能進入下一關。

04 整個故事傳遞一個隱喻或象徵

奇幻文學特別的地方，在於它沒有寫實主義的限制，十分自由。戒指可以擁有魔力，魯益師（C.S.Lewis）的《夢幻巴士》可以呈現所謂天國的樣式。本仁約翰的《天路歷程》，則象徵我們基督徒走向主的道路。

就因為奇幻作者不用拿個鏡子對著現實世界描寫，他便可以大寫特寫屬靈、內在和心理的世界。所以魯益師形容奇幻是「內在立於外在之上」（the insides are on the outside）。

這個文體也特別適合指向另一個更高的主題。所謂的隱喻或象徵，通常是用一個東西來描寫另一樣東西（Other Things）。所以比較有野心的奇幻文學，會宣告一個世界，實際上是指向另外一個世界。比如說《納尼亞傳奇》中的納尼亞（Narnia），《魔戒》中的中土世界（Middle Earth），都是指向另一真正的現實世界（Reality）。或是，嘗試描述完全與我們遠離、不可想像的世界，比如說但丁的《神曲》和彌爾頓的《失樂園》。

因此，奇幻文學有許多可以解讀的空間，像欣賞一個隱喻或象徵。如此解讀永遠不可能完整，它啟動的是我們的想像力，可以讓想像力天馬行空，但整個故事的意思卻常說不全。

05 植根於早期的故事泉源

奇幻文學有一個共同點，都是植根於早期故事的泉源，比如說民間故事、傳說、神話，以及人類最古老的夢。

當然，日光之下無新事。但是，奇幻文學又特別具有依賴性。它們的主題、情節、主角、背景和動機全有類同之處。然後，寫得好的故事──當奇幻觸到人的來源與命運、在生死之間的生命轉變時──便會變成另一種「神話」，如托爾金的《魔戒》。

那麼，為何有人會對奇幻文學這個文體特別著迷呢？這和人的渴望與奇幻文學所能提供的特色有關。下面是參考《今日基督教》的文章《奇幻為何會有吸引力？》【1】總結出的幾點：

提供比寫實世界更完整、更豐富的感覺

奇幻文學所創造出的世界，會提供比寫實文學中的世界更完整、更豐富的感覺。從一方面來說，奇幻文學富有遊記式的新奇感。每一個故事皆有它特有的地域、風景、人情與習俗。全用細膩、具體的描寫來呈現。讀它好像讀旅行文學，使人充滿面對異域風情的新鮮感。

奇幻文學的另一令人著迷之處，在於它的詭異氛圍。整個環境中充滿著神秘、謎語、魔術與懸疑，讓人既抽離又陌生。在一個距離之外，動物會講話，猴子吃仙桃，蜘蛛成精，唐三藏的細皮嫩肉據說吃了可以長生不老。女媧補天用了三萬六千五百塊石頭，單單剩下一塊未用，棄在青埂峰下；那剩下的一塊頑石，就是後來投胎出生為賈府二少爺的賈寶玉。這種什麼都有可能，上天下地，整個世界豁然擴大的感覺，是現世所沒有的。

讀者在故事中的問題與解決中，得到釋放

奇幻故事中的問題，不是出於人的誘惑，或我們所熟知的天災人禍；而是一個主角面對妖魔怪獸，或踏在被惡勢力籠罩的土地上。

照榮格的理論來說，奇幻文學裡英雄與怪物之間的爭鬥，是我們裡面善惡兩股勢力之爭的原型。所以在奇幻閱讀中，我們得到最大的愉悅，是讓自己與善的一方同立，然後一起對抗不成比例的惡的一方。同時，還可以暫時從自己的現實問題中逃脫出來。

奇幻故事提供它自有的道德體制

奇幻故事通常都有它特有的道德論述。正直、良善、勇敢，基本上是主角的特質，然後好神仙會幫助主角達到他的目的。善惡分明，各有報應，是奇幻的特色。

在此可以寓教於樂，隱藏許多讀者可以學習的功課。它呈現的是一個理想國，有次序，也有結構。從某些方面來說，奇幻故事可以幫助人進入所謂「真正的真實」裡，也就是這個世界原來應該是怎樣的樣式。

所以閱讀奇幻文學，就像「逃入」一個真實的世界中（Flight to Reality），完成現實這個世界裡無法完成的所有夢想，何樂不為？

註釋：

【1】Miriam Hendrix，「Why Fantasy Appeals」，Christianity Today，13 Sep. 1974

（未完待續）

作者簡介

莫非 / 創世紀文字培訓書苑主任

馬里蘭州大學會計學士，普渡大學電腦碩士，富樂神學院碩士。專職文字事奉。於2008年與蘇文安老師攜手共創「創世紀文字培訓書苑」（簡稱「創文」），為神國推廣文字與文化異象，栽培並牧養文字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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