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卯山丘〉

申家能身為殖民島的當地望族，自然和帝國關係是好的，包含這代的女當家申癸巳。

申家共有五房，其中三房人丁最弱，向來也不怎麼被待見，直到五房的一名子弟承繼三房，離開山上八卦木塔所在的申家大院後，這才有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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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子抬眼，掃過一排人，她把手上的冊子闔上，輕微的聲響讓室內眾人一震，彼此相覷。

女子說：「三房在外做得不錯。」沒人答腔，女子視線不變，說下去：「怎麼？」她抬高下巴，示意看過的帳本：「就這些老五管著的能看？」

照理來說，管帳的該出來緩頰，但女子沒同意，就等於沒有下達許可；人群中，一男子似不經意動動手肘，對靠過來的僕役命令著：「還不去叫小少爺，說癸巳姑母叫呢。」

大廳門外，是座平直的石板步道，小男孩蹦跳著過來，後面跟著一約十三來歲的男孩，兩人眉目相似。

「快跟上來啊尚菊。姑母叫我們。」小男孩奶氣吆喝，速度慢了，跟上的男孩一臉穩靜，但在小男孩每次跳歪時都會隱隱僵住。

這次，尚菊又是急忙彎腰伸手──小男孩最終左右扭動站直。尚菊直起身，揚眉，接著抿嘴苦笑說：「阿酉……用走的。」

兩人終於到了廳院，申酉蹦噠著跳上階梯，申尚菊往上看。

被稱作鬼四姬，把我父親歸入三房後又放逐的女人，這就是申家的主人申癸巳──他想。

「阿酉。」申癸巳伸手撫摸撐在膝上的申酉，抬頭看尚菊，說：「尚菊也來啊。」

申尚菊抿唇，跨過門檻進入廳堂。

「四爺，給您請安，父親他……也囑咐要向您問候。」他說。

「吾年？他可是替申家大大長臉，你五爺那裡問候過了？」

尚菊搖頭，沒當家的許可，他就是外人。

鬼四姬輕拍申酉，讓申酉直起身：「阿酉，姑母想休息了，你領尚菊到你五伯那去，還有，郁子找你一早了，別讓你娘急，你爹身體不好已經夠讓她勞心。」

申酉還是會撒嬌的年齡，尚菊等到申酉嘟著嘴，跳出門口，才低下頭。

他的聲音低微：「四爺，我先告退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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