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帶來,我領教過。在色達,我體會到死不帶走。
原來的計劃是離開亞青寺後要直接取道康定到成都,但是在亞青寺遇到的新加坡師父建議我一定要去「色達」。
從亞青寺到色達,最近的公路距離大約是290公里,沿路絕大部份路程依然是在海拔3500公尺以上,由於路況不好車也不好找,不包車的我需要使用兩天的時間才能到達,途中必需在「甘孜縣」的縣城過一夜。
色達佛學院位於四川省西北部。(Google Map截圖)
這一段的行程從亞青寺經甘孜縣城中轉到色達。(Google Map截圖)
雖然距離只有近300公里,但依然是在三四千公尺的高原盤繞,公路路況很不好,不少地方時速只有20公里左右,我用了兩天時間才到達色達佛學院。(Google Map截圖)
以前這一地區在民國時期屬於西康省,後來共產黨將西康省裁撤,一部份併入四川一部份則併入西藏(好像還有一部份併到青海去了?)。由於西康省被裁併,小時候讀地理時常常提到的「青康藏高原」早就已經變成了「青藏高原」。
甘孜縣屬於甘孜州,但是這裡並不是甘孜州州政府的所在地,目前的州政府是康定,就是以前西康省省會。
經過四五個小時山路的搖晃到了甘孜縣城,比我想像的要熱鬧且乾淨,載我到甘孜的司機剛好明天也要去色達,我與他約定好明天早上六點見面後便開始找旅館。甘孜縣城海拔依然在3000公尺以上,因為實在太偏遠,這裡長達近半年的冬季幾乎沒有外地人來,旅館通常只營業半年,此時是四月底,但好多家旅館都是大門深鎖,我只能揹著沉重的行李一邊走一邊看哪裡有旅館的招牌,最後還是問了當地人,在離下車的地方走了快1公里的地方找到旅館,而且價格要人民幣120元,我覺得好貴……。
但是我實在不想再找下去(不知道下一家旅館還得走多遠才能到),交了錢進房間一看,哇~這應該是這趟旅行住過最好的一間房,就當奢侈一把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整我依約來到了車站門口,氣溫依然只有零度左右,我摸黑在一堆麵包車中找到了昨天約定好的司機,沒多久人都到齊開車,因為五點多就起床,我一上車就睡倒,中間醒來過幾次,都是睜開眼看看窗外就又睡倒,一直到接近色達縣城才醒來。
車上的乘客一部份要去色達縣城,另外一部份要去「佛學院」,前一天和司機約定好的價格,到佛學院45元,到縣城是55元,按照常理都會認為縣城應該是比較遠,所以當我發現車已到縣城時一驚!趕緊跟司機說我是要到佛學院,我睡過頭了!
司機和其他乘客笑著對我說,佛學院還有7~8公里路,還沒到呢~
啥??這是怎麼回事??
我問了身邊的藏族乘客,原來,和亞青寺一樣,色達佛學院也有規定麵包車收費標準,甘孜縣城到佛學院每人是45元;而距離比較近的縣城反而是比較貴的55元,是司機們自己訂的標準,所以,反而距離遠的佛學院價格較便宜,對此所有乘客也沒有任何意見,讓我又見識到了一次這裡不同的價值觀。
離開縣城後不到半小時,司機彎進了一條爬山的路,一路彎延上山,突然間冒出來的景像,讓我完全呆滯,嘴巴微開卻不知道怎麼形容……。
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沿著山勢蓋成的藏紅色小木屋,就是僧侶們住的僧房。
車行到山腰處下車地點,當我把腳步踏出車外時,佇足了好一會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眼前所見的景像。
付過車錢後,想起從德格去白玉時,車上遇到的深圳女孩告訴我的情報,這裡有個「扶貧招待所」,據說價格很便宜,她建議我來到色達可以住在這裡。
見到旁邊也有幾個看樣子也是遊客的人,我問了他們哪裡有旅館,他們指了指我身後,原來「扶貧招待所」就在我後面。我道謝過後轉身要走時,剛剛回答我的那個人叫住了我。
他問我,哥們,要不要一起去看天葬?我們找了一輛車去看,一個人30元來回。
我愣了一下,「天葬」,腦袋一片空白,然後回答他,好!你們等我下,我去放行李馬上出來~
在這之前,我有許多次有機會目賭天葬,但是每次都放棄,並不是因為害怕見到血腥的畫面,而是心裡覺得,對逝者的遺體似乎是一件不太禮貌的事。但這次腦中卻沒有太多想法就決定去了。
從佛學院到天葬台大約有20分鐘路程,路上聊才知道找我同去的人是成都人,自己開車來色達旅行,但因為不熟悉到天葬台的路程,決定找一輛當地的車帶他們來。
對大部份人來說,很容易將藏族與「天葬」連結在一起,這是一種讓外人感覺具有神祕色彩的藏族葬禮,但對於藏族人卻是處理生後事最常見的方式,其實藏族的葬禮除了天葬還有水葬、樹葬等。
曾經聽一些看過天葬的朋友告訴我,天葬並不能很近看,只能離幾百公尺以外甚至是另外一個山頭上,我本來以為色達的天葬台也是如此,到了一看,居然可以在離天葬旁邊幾十公尺的地方觀看!
天葬出發前,會先由佛學院的僧侶誦經,照片中密密麻麻的僧侶就是來為大體誦經的,他們是自發性的,而大體的家屬會分給每人1元(人民幣)做為感謝。誦經結束後再用機車載運到天葬台,圖中上方各式顏色包裹的就是大體,先以塑膠袋裝起來,再裹上彩色寫滿經文的經幡。
天葬台位於一個美麗的山坳裡,此時是下午一點多,天空中已經可以見到一些鵚鷲在盤旋,遊客也越來越多,旁邊一位漢族的女師父在講解關於天葬的過程,我也湊過去聽,然後也厚著臉皮的問了些問題,這位師父完全沒有排斥,一樣很耐心的為我解答,她是一位湖北人,來到色達修行已經兩年多,身邊的人是她出家前老家的朋友,這次特別到色達探望她。
大概一點半多時,今天舉行天葬的遺體已經到達,天上的鵚鷲越來越多,往天上望去幾乎天空的每個角落都有鵚鷲的剪影,密密麻麻的佈滿整個天空,然後彷彿這裡有一座機場一樣,一隻隻降落在天葬台上方的山坡上。師父告訴我,色達的天葬台在藏區很有名氣,每天都會有天葬儀式的舉行,每天到了這個時間點,鵚鷲就會開始盤聚過來,今天的遺體比較少只有七具,多的時候可能一天有二十具以上,玉樹大地震時,許多罹難者的遺體都送到這裡來天葬,最多時一天超過一百具!
這些鵚鷲被藏族人視為神的使者,地位崇高,兩翼展開長度時可達兩公尺,非常巨大!
負責舉行儀式的「天葬師」,拿起刀具準備,他磨利刀具的同時口中也開始念經,天上的鵚鷲聽到磨刀聲與念經聲也越聚越多,一眼望去至少有幾百隻的規模。這時候天葬師把遺體從袋子裡「倒」出來,所有的遺體都是用很大的塑膠袋裝起來,外面再裹著寫著經文的經幡,當經幡解開時,見到的是遺體蜷伏在塑膠袋裡面,彷彿回到嬰兒在母親肚子裡的型態,我沒有問師父,但我想必然是這個原因,靈魂離開世間後,讓他的軀體回到最一開始的型態。
當天葬師將遺體倒出來時,遺體透著一種無法形容的慘白,以背朝著天空的姿勢趴在地上,由於脫水的原因,即使是成人的遺體感覺起來像個五六歲小孩的大小而已。
此時天葬即將開始,所有人都緊張的秉住呼吸,也有許多人膽子較小躲在後面,雖然用遮擋著眼睛,還是試圖在指縫中偷瞄。天葬師拿起刀開始在遺體的背部切割,他口中誦經的聲音不曾中斷過,然後用很快的速度處理好每具遺體。
忽然間天葬師對著山坡上的鵚鷲大聲喊了幾聲,先是一隻鵚鷲帶頭走下來,師父說那是鵚鷲的老大,當牠吃了一口後,接著幾百隻鵚鷲飛奔下山衝到遺體上開始進食,推擠搶食的過程中揚起不小的煙塵,不到十幾分鐘所有的遺體只剩下骷髏,然後,天葬師把鵚鷲群趕開來,手裡拿著榔頭,他把所有遺體的頭殼骨敲碎,讓鵚鷲繼續吃這一部份。
以前曾經聽聞,天葬時如果鵚鷲沒有將遺體吃乾淨,代表往生者生前的罪孽深重,往生者親人心理也會有很大的陰影,所以天葬師會不斷的將屍骨截的更小一些,同時引導鵚鷲把剩餘的肉身吃完,吃的越乾淨往生者才能到西方極樂世界。
整個天葬的過程大概持續一個多小時,剩餘的骨頭已經非常細小,天葬師將碎骨拋在山坡上,這時候一些烏鴉也紛紛過來搶食。因為當時氣溫仍低(不到10度),感覺不到太多異味,據說夏天時可以聞到明顯的屍臭。
通常天葬的過程是不允許拍照的,不只是對遺體的尊重,也要顧及親屬的感受,但是在這裡,師父卻催促我們趕快拍,她說,這裡是唯一可以近距離觀看及拍攝的天葬,但是過程有點血腥,我只在最後拍了一張,後來給朋友看前我也事先把照片中一些部份馬賽克。
照片中手拿著刀的就是天葬師,馬賽克部份是已經被吃到只剩下骸骨的大體。
大部份的時間我們總是覺得死亡離自己很遙遠,所以很多關於這方面的事情很少被想到,如果有一天當自己知道即將要離開世界時,你會想到什麼?
年輕的時候歷經過外公、爺爺與長輩的離去,我知道某天我也必須面對自己將離開這個世界的事實,真的要面對死亡,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能坦然面對,也許我的離開是在某一種很突然的情況,甚至來不及與親人道別。
在天葬現場我見到有人因為氣味嘔吐不止,也有人被嚇哭;也曾聽過有人連續做了幾天惡夢,幾天吃不下飯,甚至是生了一場大病等。
有朋友問我看天葬的感覺是什麼?會不會恐懼?
當我見到天葬師將遺體從塑膠袋中抖落中來,那慘白的軀體是往生者遺留在世間唯一的物品,而在那天,這件遺物也將與自然融合。過程中我聽從師父的交代,不斷的念佛號幫助往生,心情雖然百般複雜,但是更多的是莊嚴與平靜。
當然,我會感到一些奇怪,但更多的是一種「觀禮」的感覺。
生不帶來,我經歷過了;在這裡我體驗一次,死不帶走。
冥冥之中聽從亞青寺師父的建議來到色達,然後第一次沒有排斥天葬而見到完整的過程,而且是在如此近的距離,讓我真正感受到了當有一天我離開這個世界時,就像每一個人一樣,我什麼都帶不走,最終也將沒入塵土之中。
結束天葬的觀禮,回到佛學院,我開始去感受這裡的莊嚴與壯觀。
佛學院的全稱是「喇榮五明佛學院」,外界一般稱為「色達佛學院」、「五明佛學院」或「喇榮佛學院」都有,這裡的住持是藏傳佛教界有名的大師「索達基堪布」,「堪布」是藏傳佛教中負責管理寺廟的頭銜(就是方丈~),傳統的西藏文化採取政教合一的方式,因此堪布是僧官中等級最高者,也有人說是佛學博士。另有一說是「格西」才是佛學博士,也有說都不是,但目前許多的堪布同時皆有格西學位。
佛學院座落在一個山谷當中,沿著山谷延伸上去的山坡滿滿都是僧侶們住的僧房,全是用木頭蓋成,這裡的條件比亞青寺稍微好一點,但是水與瓦斯依然要靠人力自己去買,常常可以看到許多僧侶扛著桶裝水或瓦斯桶爬山,這裡男眾女眾分際依然嚴格,和亞青寺一樣,即使是親兄妹同時在此修行也不能往來,所以女眾也必須自己扛水扛瓦斯,其中不少僧侶年齡都已經五六十歲,瘦弱的身體依然自己來。
佛學院的學生很多,年齡跨度也非常大,從十幾歲到五六十歲都有。
佛學院經堂上的裝飾,背景依然是僧侶們住的小木屋(僧房)。
佛學院佔地面積廣闊,而且是從山坳裡往兩邊的山坡延伸,鏡頭取景很難完全放進去。
密密麻麻的僧房,看了是不是會有密集恐懼症呢?
照片中的經堂,就是佛學院學生修行學習的地方,像這樣的經堂有好幾座。
色達的僧房因為是蓋在山坡上,比亞青寺更有立體感。和亞青寺一樣,這裡的僧房都是僧侶們徒手蓋起來的,我覺得色達的僧房稍微好一點,亞青寺的更破爛一些,但對他們來說依然都很艱苦,一樣都是在接近4000公尺的高原,冬天最低溫常常到-10度。
這個佛學院座落在遠離文明城市至少700公里遠的寧靜山谷中,這裡的氛圍和外面的世界完全不同,自成一片很特別的生活型態。
在佛學院的一側山頭上,有一個「壇城」,來此朝聖的信眾都一定會來此轉經,人潮絡繹不絕,甚至有些人是連續24小時不停的轉經,直到達到自己想轉的圈數才停止!照片中即是壇城的剪影。
下山後回到經堂裡看辯經~
在經堂外看到賣便當的,當然這是素便當,兩份素菜加上一盒滿滿的米飯只要5元,味道還很不錯~
華燈初上,一起來欣賞下色達的夜景吧~
第二天上午八點,我打算離開色達到康定,計劃是取道康定到成都。打聽了半天,色達並沒有直接到康定的班車,只能先到中間的「爐霍」或「道孚」隔天再搭車去康定。可是,要到這兩個城市,必須到色達縣城的汽車站,雖然不遠但是類似的班車通常都是早上六七點就已經出發了,就是說,即使我趕到汽車站很可能是白跑一趟,我決定在佛學院碰碰運氣看是不是有往康定方向的麵包車。
我在住的旅店門口問,去爐霍或道孚的麵包車都走了,剩下的車大部份是去甘孜縣城,我想如果今天沒辦法出發就繼續待在佛學院吧~
這時有個司機過來問我是不是要去爐霍,我馬上點頭,和他討論下費用就是依照佛學院公告的價格,我馬上拿著行李上車。車開沒多久,司機告訴我還要去接人,我問了他除了爐霍還要去哪裡?他說他今天要趕到康定。
太棒了,運氣真好~我就是要去康定,馬上和司機問到康定多少錢,他想了想問我 150元可以嗎?當然可以!色達到康定距離超過400公里,雖然要趕一整天的路會比較辛苦,但是我可以節省一整天的路上時間,真是太令人高興了!
離開佛學院後,師傅又陸續在附近的村子接了兩波人,車上的位子坐滿了,因為我不會暈車就坐到最後一排去,我身邊是一個藏族的小伙子,告訴我他15歲,但是我感覺只有12~13歲。很多藏族的小朋友看起來會比實際年齡小一些,但是成年人反而感覺比實際年齡更大,在德格印經院我幫他們拍照的那對父女,爸爸年齡只有40左右,但看起來有50歲以上,多半是因為藏區的生活條件沒有都市好。
他叫「秋央郎卡」,現在讀國中二年級,家在色達,現在在爐霍的一所由索達機堪布辦的學校讀書,這所學校提供所有學生的學費與吃住,郎卡平常就住在學校裡,這次回家是學校放假,那天假期結束了要返回學校,剛好學校有老師和他們同一個村子就帶他們一起搭車往返,老師一共帶了四個孩子,郎卡最大,其他的小朋友看起來都不到十歲。
藏區因為山高地遠,很多地方依然是半封閉的社會,2005年到亞丁,有個司機告訴我,當地很多人一輩子連120公里外的縣城「稻城」都沒有去過。郎卡也很少接觸到外面的世界,150公里外的爐霍是他去過最遠的地方,即使是州府康定也從來沒去過,因此他一見到我就十分好奇,不停的問我上海與北京,至於台灣,是他根本無法想像的遠。他告訴我,他即將去康定讀書,未來想當醫生,他也想把英語學好,但是他的英語口音實在很重,我幾乎聽不懂。
在車上相處了幾個小時,到了他們學校附近的村子,他和同學老師們一起下車,從路口必須攔過路的便車送他們到還有20公里遠的學校。下車前我請他留地址給我,我想送他一套學英語的書,他請已經暈車吐的亂七八糟的老師寫地址給我。
後來到了康定我上網訂了書寄給他,但由於他們學校實在太偏遠,中間還必須先寄到他們下車的村子村長家,再找人送到學校去,我和郎卡有透過電話和簡訊連絡,曾經我們以為書就這樣寄丟了,最後整整過了一個多月終於寄到他手中了。
希望郎卡能努力讀書,有一天能成為醫生來服務他的故鄉的藏民們。
車繼續往康定走,車上的乘客也陸續下車,只剩下我和司機一家人,前座坐著他老婆和女兒。和司機聊天的過程中,他告訴我他並不是做包車或拉客生意的人,今天是剛好他們全家要去康定辦事情,想說路上順便帶點人補貼下油錢,我更加覺得自己運氣好,原來已經決定在色達多等一天再去爐霍或道孚轉車,能夠遇到這個師傅讓我的行程從三天縮短成一天~
司機的三歲小女兒,坐在前座依偎在媽媽懷裡,是個可愛的藏族小姑娘。
到了「塔公」原本以為車會往前行經過「新都橋」再轉至國道318到康定,不料司機轉進了一條新開的公路,他告訴我走這條路是新修好往康定機場的,可以少走30多公里路。從早上八點到下午三點多,車行進的速度非常快,中間我們停留了幾次休息和吃飯,但是都是司機一個人在開車,兩排後座只剩下我一個人,沒多久我就呈現半昏睡狀態了.....。
迷矇之中看到窗外面下起了雨夾雪,這種天氣在高原很常見,我並不以為意,怎麼知道車子突然打滑!
車子失控的在一個往右的大拐彎上左滑右衝,右邊是山壁,左邊是懸崖,驚醒的我看著司機努力在控制車的方向,如果運氣好沒摔下懸崖或撞上山壁,對向有來車我們也肯定會出事,短短的十幾秒我的腦袋一片空白....。
幸好!司機努力把車控制住然後緩緩的在路邊的空地停了下來,他回頭對我笑了一笑,發現他滿頭大汗,我問他是不是爆胎了,他說沒有,是雨雪天車打滑了,差一點我就和他們一家人在海拔3400公尺的康定山裡出是事~
因為被驚嚇到了,之後的行程他放慢了速度,終於在下午五點半我們到了康定!
一起度過了驚險刺激的一天我們平安到達目的地,付了車錢與司機全家道別並互道「扎西德勒」(藏語:吉祥如意)後,我背起了行囊走向預定好的青年旅館。
下圖是「田海子山」,又被稱為「五色山」,標高6070公尺,雨夾雪車輛打滑事件發生在見到這座山之前,後來天氣突然間晴朗,也讓我能有機會一睹這座美麗的雪山,到了這裡已經離康定機場不遠。
康定機場附近的山路,天空中灑下的美麗光影。
在色達感受到死亡,在到康定的路上接近死亡,很開心能平安度過這一天,還能看到美麗的光影,能平安活著真是一種無價的幸福!
--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