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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4/27 05:44:23瀏覽2644|回應0|推薦9 | |
第二次反董聯軍 關東軍內戰,最衰的就是朱儁。 身為一代名將,朱儁在董卓底下隱忍二年,總算盼到孫堅扣門,大膽叛董,獻城洛陽,想不到沒幾下子孫堅就帶兵去爭豫州,留下朱儁一小撮的部曲在洛陽廢墟中,面對如狼似虎的董卓軍。 是的,是董卓軍。董卓本身西撤長安,並不等於放棄關東,他的部隊仍佈署於洛陽與長安之間,其中最重要的是三位中郎將的部隊,由西到東分別是:中郎將段煨守黃河轉彎處、即潼關所在的華陰縣;中郎將牛輔守住黃河北岸河東郡的首府安邑縣;東中郎將董越則負責東方最前線的黽池縣,離洛陽約莫九十公里。 朱儁背上叛將之名,孤軍在洛陽,越想越不對勁,只好幹了件名將不會幹的事:棄官逃亡,他往荊州方向跑,但應該沒跑多遠,停在南陽一帶。董卓看洛陽空了出來,就派了個弘農人楊懿接管洛陽。 楊懿在史書上沒留下資料,依他的籍貫姓氏,推測是大族弘農楊氏出身,不知自願或被迫接下河南尹這個爛差,入駐洛陽。朱儁見來的是個三流貨色,又鼓起勇氣,帶兵北返擊走楊懿,但洛陽實在太殘破,無法支持軍隊,於是朱儁二度棄守洛陽,一路向東退到中牟縣。這時二袁戰爭已經開打,朱儁決定擔起拯救帝國的最後希望,他寫信給各方鎮,請求提供資源,再組討董聯軍。 各方鎮的反應不意外:並非全然不理,但反應也不熱烈,就是給點資源意思意思,惟一的驚喜來自於一個目前還未出現過的人物:徐州刺史陶謙,他派了精兵三千人給朱儁助陣。 不知是否是受字「恭祖」的影響,陶謙在民間藝術中多半是以溫良恭儉讓的長者形象出現,不過真正的陶謙是個擁有多重歷史臉譜的人物,他的上司張溫說他個性差、有「癡病」,韋昭的《吳書》則稱讚他「性剛直,有大節」、「在官清白,無以糾舉」;東吳重臣張昭說陶謙「體足剛直,守以溫仁」、「遺愛於民」;月旦評的許劭則批評陶謙「外慕聲名,內非真正」。 其實陶謙打從青少年時期就顯現出複雜的個性。他出身於以精兵聞名的丹陽郡,家族可能是個正在起步的小士族,後來東吳的交州刺史陶基、陶璜父子檔應也是來自這家族。陶謙的父親當過縣令,但過世得早,孤兒陶謙以怪異行事作風在地方知名,十四歲還整天騎竹馬和小朋友玩,被人家說是「敖戲無度」(滿適合走幼教路線的);但另一方面他儒書又讀得好,進入太學為諸生,舉過孝廉、茂才。最終陶謙踏上一條「低配版」的仕途:在縣令、州刺史、郎官之間輪調,年過五十仍只是個六百石的議郎,以他的背景來說,其實算差不多了。 然而亂世給了陶謙另一個機會。依《吳書》記載,陶謙最初擔任武職,是以楊武都尉身份,跟隨征西將軍皇甫嵩討伐西羌,並且「大破之」。不過問題是,皇甫嵩當征西將軍是董卓死掉之後的事,皇甫嵩也沒討伐過「西羌」,若說這裡指的是184年皇甫嵩與董卓西討涼州叛軍的戰事,那他們也沒「大破」敵軍過。我想陶謙可能確實參加了184年的西征,只是頭銜、戰果上有些誤傳。 比較確定的是陶謙參加了185年張溫率領的西征軍,但除了對張溫當眾嗆聲以外,並未見關於陶謙的任何作戰的記錄。188年底或189年初,陶謙迎來職涯轉捩點,受任為徐州刺史,前往徐州平定第二波黃巾之亂,他從故鄉帶來精銳丹陽兵(人數可能頗為可觀,之後他給劉備補血一出手就是四千丹陽兵),又說降了盤據東海郡的臧霸、孫觀等泰山寇,最終成功平定黃巾亂事,使徐州進入「百姓殷盛,穀米封贍,流民多歸之」的黃金時期。 陶謙並沒有加入190年的關東聯盟。一來當時黃巾亂事還沒解決(大家可以參考同時期青州刺史焦和的下場),二來陶謙的年紀背景,與袁紹、張邈等人本不同掛。此外,在那個時期,徐州士人似乎普遍有著較強烈的「尊王」傾向,例如張昭、張紘、秦松、陳珪等人(雖然他們不是陶謙屬下)都曾在不同場合表現出類似的「尊王」意識型態。而當時陶謙身旁最主要的二位徐州士人:王朗(徐州東海郡)與趙昱(徐州琅玡郡)亦然,他們向陶謙做出「求諸侯莫如勤王」的建議,陶謙似乎也聽進去了,成為接下來幾年徐州對外關係的指導方針。 在這樣的背景下,陶謙與關東聯盟保持距離,聯盟瓦解後才跳出來,大力支持朱儁,除了送上精兵三千,還表拜朱儁為車騎將軍,準備殺入長安救皇帝。 補充一提,陶謙者種「孤立主義」並沒有持續很久,他很快就和袁術結盟,捲入中原大戰中。事實上,陶謙與袁術—孫堅集團搭上線的時間可很早,191年孫堅入洛陽後,還派遣同是丹陽人的朱治前往徐州協助陶謙平亂。 話說回朱儁,董卓看朱儁旗搖得那「囂俳」,心裡也有點怕怕的,擔心董越在黽池頂不住,於是命牛輔從安邑移防至陜縣,多加保險。牛輔身為董卓子婿,最受信賴,麾下也是最主力、最精銳的涼州部隊。除主部隊移防外,牛軍三名校尉李傕、郭汜、張濟另率「步騎數萬」進駐河南尹,以防第二次反董聯軍。結果朱儁這頭只湊到幾千人的雜牌軍,但朱儁不知打哪來的自信,主動向李傕等人發動攻擊,結果毫無意外,朱儁戰敗,李傕等可能追擊至中牟附近,又一次擊破朱儁,但朱儁倒沒被淹過去,他退守附近關隘,咬牙挺住。 李傕、郭汜等人並沒有理會朱儁,他們兵鋒東指,大掠陳留、潁川二郡,殺戮極為慘烈,「殺掠男女,所過無復遺類」。例如潁川荀氏所在的潁陰縣,「鄉人…多見殺掠」,只有荀氏一族早早去了河北而逃過一劫。 前面我們提到,孫堅雖然贏了陽城之戰,卻沒續守潁川,可能就是受了這場大掠的影響。可能慘勝之餘,孫堅沒辦法再和李傕、郭汜的精銳部隊交戰,或是曾交手而戰敗,只是在史料上被抹去而已。另外陳留受此大劫,張邈實力更衰,面對袁紹—曹操集團更感不安。 在李郭屯河南、掠陳潁同時,董卓在關東又下一城,他任命張楊為河內太守。我們前面提到,張楊可能在191年上半年歸附袁紹,但不久又叛離(史書記載是他被匈奴人於夫羅挾持著叛走),董卓這才發現這個落難小校尉的存在(大概是呂布、張遼最近才發現打牌少一人吧),封他當建義將軍、河內太守,接管袁紹離開之後的河內郡。張楊軍流浪多年終於有了個安身立命之所,在他的經營下,原本殘破的河內稍稍恢復元氣,也讓張楊稍稍有本錢在之後的方鎮混戰中佔有一小小的席次。 簡言之,在191年年底時,董卓勢力重返東方,不僅重佔河南尹,還透過張楊而控制河內郡。按這形勢,只要關東方鎮鬥得夠凶夠慘,涼州軍便可能進一步東進。 不過以上只是就形勢上來說。事實上,董卓已經沒有進攻的本錢,他的財源乾涸,而且內部反對者已被逼向極端。我認為沒錢比較嚴重,因此我們先講講錢的事。(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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