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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3 08:15:18瀏覽274|回應0|推薦4 | |
還有在哥本哈根求學的女兒也為我們此次重逢當了一回先行官,不久前女兒曾受邀到餐廳 接受了盛情款待,有意思的是她們那次相見還在小同學的心裡留下了一個有懸念的伏筆。。。。呵呵,這是後話了。 聞聲識人,雖未見其人,然透過林先生說話的聲音和語氣讓我更為確信斯麗這幾十年來幸福指數有多高了。直覺告訴我這是位心地善良,性格溫和的好丈夫。林先生接著說,很不巧,斯麗人在紐約,她母親剛過世,他處理完店務後,隔天也會過去參加喪禮,什麼?我的大腦頓時一陣恍惚,斯麗的母親,我兒時的王老師過世了?這是怎麼回事?我忙問林先生,王老師今年高壽?何病?他說85歲,我詫異不已,因為那定格於我記憶中的王老師永遠都只有30出頭。。。接著林先生悲傷地說岳母是一位很好的長輩,身體一向硬朗,他們的兩個兒子從出生到10多歲一直由岳母照看,10 多年前才與老岳父移居美國與兒子相聚。這些年好不容易才有點閑情逸致與老伴共賞人生那一抹斜陽下的余暉,怎麼也想不到,一向健康的王老師在一個多月前如期做了常年體檢,卻突然被宣告得了絕症且已到了晚期!王老師獲悉惡訊後淡定以對,堅持除了維持生命體征的保守治療外,一切順其自然。於是這突如其來的病魔竟在40天不到的時間內奪去了她的生命。得此噩耗,我不禁悲從心來,感嘆生命的脆弱,當死神向你召喚時,任誰都躲避不及啊!本次來與小同學相會心中也期待著能見到王老師,怎知卻是永別,再也見不到心中那位優雅,不老的好老師了。
三 兩周後我和女兒結束了歐洲自由行後回到哥本哈根,隔天即接到斯麗打來的電話,她剛送走了母親回到哥本哈根,雖然看不到她,但從她那浸透著悲傷的嘶啞聲音裡,我想像得出她的神情有多憔悴,因為我也剛經歷了一場天人永隔的巨痛,我的慈父僅僅早王老師1年離我們而去。同樣的心情,讓我們都不由自主地互訴著對親人的哀思。我安慰斯麗,王老師迅疾離世,或可少受病痛折磨,雖然這種方式讓親人措手不及也無法接受,可是於病人而言卻是一種快速的解脫,讓她節哀順變,好好照顧年事已高的老父親,盡快使老人從驟然失去一起走過60多年風雨人生伴侶的極度傷痛中緩過氣來。斯麗說是的,她已經將92歲的老父親接來身邊照顧。 斯麗父親的長壽令我羨賞,我在心裡默默祝福他老人家更加健康長壽。 約定兩天後下午3點左右在斯麗家的餐館見面,斯麗說餐館人手總不夠,中餐大廚不好找不說,連服務生都缺,所以他們夫婦倆30多年如一日,每年除了幾個特殊的節假日外,幾乎天天早出晚歸,全身心投入到餐廳經營中,家成了只是晚上打烊後回來睡覺的地方,所以很不好意思只能在餐廳相見。我說沒關系,只要不影響做生意,她說不會,選這個時間點就是餐廳客人較少的時候,我們才能靜心傾談。我說那好,正好還可以參觀你的餐廳。 女兒住處離城中心的旅游和商業步行街不遠,斯麗家的餐館就在步行街的鬧市中心地帶。乘坐巴士大概五六站就到了。下了車女兒熟門熟路一陣轉悠就來到了一家寫著丹麥文的餐館前,一看那店面是賣比薩的,我把疑問的目光投向女兒,你確定是這兒?她說是啊,自助餐廳在二樓,樓下是他們的比薩店。哦,我明白了。店門入口處側旁可見到通往二樓的樓梯口,我們正欲上樓,女兒眼尖看到斯麗的先生在比薩店裡,我順眼望去,是一位高個兒,臉色白皙紅潤,年齡與斯麗相仿的先生,此時他也看到了我們,立刻笑容滿面地快步走來,女兒說uncle你好,這是我媽媽,他笑呵呵地一邊對我伸出手來與我握手一邊不停地說,你好,你好,快上樓來,斯麗在樓上等著你們呢。。。我此前對他的初步判斷在那一刻得到了驗證,果然聲如其人。 在林先生的引領下,隨著腳下階梯的上升,我的心情也隨之跌宕起伏,“世紀相會”的帷幕即刻將在眼前拉開,昔日的兩個小女孩如今都已年過半百,我們還認得對方嗎?會以怎樣的方式出現在彼此面前。。。。樓梯並不高,容不得我多想,猛一抬頭只見二樓梯口站著一位身著黑底嵌有白色小花薄毛衣外套,黑緊身褲,腳穿黑色短靴,一頭時尚短發,連上略施脂粉,嬌小,優雅的中年女子,正靜靜地微笑著注視著我,微笑著的還是40年前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那一刻我感覺時光之手正迅速地將我推回那遙遠的少年時代,時間也仿佛凝固在了那一刻。。。我們互呼者彼此的名字,情不自禁地相擁而抱。。。立於一旁的林先生為我們分別半生後的重逢場景所感動,趕忙掏出手機說,來來,大家來拍個照,我也拿出手機交給林先生,隨著卡嚓卡嚓的聲響我和斯麗的雙人照,還有女兒加入的三人照一張張地顯示在各自的手機頻幕上。在瀏覽照片時,我看到了斯麗憔悴的神情,我想只有時間才能使她慢慢走出失親的傷痛。想到此,我盡力不顯露自己與她久別重逢的欣喜之情,還是斯麗為了不冷場,忍住悲傷不停地回憶著我們過往的趣事和多年不見的小同學,還一直說著我小時候的好,聽得我怪不好意思。我望著斯麗,見她還像小時候那麼善良,溫柔,不同的是多了一份成熟女子的知性與婉約之美。 我們坐於臨街靠窗的一個座位,這裡可以一邊敘舊,一邊欣賞步行街上穿流不息的各國游客和街景。不一會兒,一名白人女員工朝她走來,隨即一陣急促的丹麥語自她口中像倒豆子般滾滾而出,臉上神情焦急,斯麗先是靜靜聽她說完,接著氣定神閑地用丹麥語對她說了幾句,然後不慌不忙地走入廚房,那架勢完全是一位女老板的氣派,若非親眼所見,我完全想像不出當年那位柔軟又嬌嫩的小女孩與眼前的這位女子有任何關聯。生活宛若一把刻刀,它能把每個人的人生軌跡真實地雕刻出來,經過星移鬥轉呈現出來的或是原來的自己,或於某些方面已然不是自己了 我和女兒到餐櫃旁取了些食物,特別挑選異國風味的當地食物,一邊品嘗一邊仔細觀賞起餐廳,這是一間裝潢淡雅素淨,簡略大氣北歐風情極濃,與馬尼拉viking buffet 差不多規模的大型自助餐廳,因為文化與風俗不同,還有當地昂貴的經營成本,餐廳裡的菜式沒有馬尼拉的多,除了一部份當地菜肴外,還是以中式菜為主,像揚州炒飯,辣子炒雞丁,麻婆豆腐,苦瓜炒牛肉,酥炸魚片,上海小春卷,小肉包,炸肉排,干炒面條。。。甜點,飲料也有只是品種較少。雖是午後時段,並無門可羅雀之景,依然食客雲集,熱鬧紅火。於悠閑觀景間,忽聞一陣嘰嘰喳喳的童聲自樓梯由下而上傳來,轉眼間一群大約二十多名,由老師帶領的高年級小學生蜂擁而至。一時偌大的餐廳人潮如湧,剛自廚房出來的斯麗嬌小的身影立刻被淹沒得無影無蹤。見生意如此門庭若市,我為小同學高興不已。 終於安頓好那個學生團體,斯麗來到我們卓前,臉露歉意,連連抱歉,我說,這是成功的商業經營常態,不必介意,真該擔心的是見不到這種場景。她開始娓娓道來,敘說著來丹麥這數十年的臏足打拼,從最初的只供應很少幾樣菜式,面積不到20平方米的自助式小快餐館到今天的規模和紅火的大型自助餐廳, 一路走來很不容易。(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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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