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8_夢見王老師_060213

王老師﹐童少時的老師﹐向來將她當在台北的外省媽媽。往年每當母親節時﹐我都會邀集一些同學到她家聚會。後來中斷﹐一眨眼間﹐十六七年了﹐連電話也沒再聯絡過。

一個寒流來又下著細雨的子夜﹐我酒醉騎機車回家﹐搶黃燈右轉時翻車﹐眼鏡碎片割傷臉。許是真的醉得可以﹐被救護車送到醫院的過程一直沒甚印象﹐醒來時已在醫院裏﹐然後發現王老師被通知來繳醫藥費。原來醫務人員從我身上皮夾內一本小電話簿聯絡上她﹐她的電話就排在第一個。我聽見她跟醫務人員說她很雖﹐這麼冷的雨夜﹐還三更半夜的來為酒醉肇事的學生繳醫藥費。後來她到我病床前數落我一番﹐我也問明醫藥費用數目﹐從皮夾內拿錢還她。搞不懂的是﹐為何醫務人員在皮夾內找到電話簿﹐卻沒看到錢？

那晚﹐沒有病房﹐我被丟在等候間﹐護士還不時催我聯絡家人來接我回家或轉院﹐後來我只好說我就一個人在台北。凌晨二三點﹐聽見兩個值夜醫生﹐或是實習醫生的對話。一個說﹐雖啊﹐這麼冷的夜值夜班。一個說﹐剛那女老師才雖咧﹐教了這麼一個自甘墮落的學生....。

之後﹐一直沒臉再跟王老師聯絡。

一年前﹐冬日清晨﹐我騎機車經過她故居附近﹐等紅燈時﹐環顧這條當年才12米路﹐現已拓寬至60米﹐上頭還有高架道路。轉綠燈時﹐我匆匆飆過﹐瞥見一位婆婆緊張揮手﹐示意要路過司機注意到她還在路上﹐我忽然一個念頭閃過：是她嗎？

去年冬至﹐買了一些芝麻湯圓回來煮﹐我想起王老師。因第一次吃芝麻湯圓就是上台北的元宵節在她家吃的。初見時還很訝異台北的湯圓忒也陽春﹐白水煮白湯圓。反倒是昨天元宵並未想到她﹐不想今早起床前片刻﹐夢見了她。

夢中﹐她帶著十來個男女孩童﹐比去年所見婆婆還老許多。她還幫受傷禽鳥醫護療傷﹐鳥兒痛得聒聒叫﹐叫聲把我吵醒﹐醒前最後一幕﹐我見她抓著鳥頭看一告示牌﹐牌上有幾個字：

醫生 不是我的職業
治療 難免苦痛
你要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