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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正與補遺 (三) for『民主與憲政』這個深水區!!!
2020/10/01 18:14:48瀏覽638|回應0|推薦0

修正與補遺 (三) for『民主與憲政』這個深水區!!!

 

編程隨想的博客

對愛情的渴望,對知識的追求,對人類苦難不可遏制的同情心,這三種純潔而無比強烈的激情支配著我的一生。

Three passions,simple but overwhelmingly stronghave governed my life:the longing for love,the search for knowledge,and unbearable pity for the suffering of mankind.

——《我為什麼而活著》羅素 (哲學家 數學家 思想家)

 

 

 

蘇聯是如何被慢慢勒死的?——聊聊冷戰中美國的遏制戰略

文章目錄

引子
★背景——二戰後的世界格局
★二戰後美國對蘇戰略的三種選擇
★喬治·肯南——遏制戰略之父
★肯南的遏制戰略
★“肯南遏制戰略”的後續影響
★NSC-68 號檔——從“有限遏制”到“全面遏制”
★NSC-68 號檔的後續影響
★二十年越南戰爭——美國從主動變被動
★尼克森的戰略調整
★十年阿富汗戰爭——蘇聯從主動變被動
★羅奈爾得·雷根——冷戰的終結者
★雷根的 NSDD-32 戰略——對蘇聯的致命一擊
★陷入絕境的蘇維埃聯盟
★留在結尾的問題——蘇聯崩潰的【根源】是啥?

引子


  上個月發了一篇《從量變到質變——中美關係40年》,主要介紹:“中美關係”已經走向對抗,而且這種對抗在短期內【不會】改變。在那篇的末尾,俺也提到了:美國對付中國的策略,最有可能的就是效仿當年(冷戰時)對付蘇聯的手法——也就是【遏制戰略】。
  今天寫這篇有兩個目的:一方面,大部分讀者並不瞭解冷戰時期美國所採用的遏制戰略,這篇算是掃盲;另一方面,也是出於【以史為鑒】的考慮。

★背景——二戰後的世界格局


  要聊美國的冷戰策略,先得介紹一下那會兒的時代背景——二戰後的世界格局。

  第二次世界大戰把地球上很多地方變成廢墟,二戰前幾個主要的工業發達國家,除了美國置身事外,其他幾個(英、法、蘇、德、日)都被重創。以歐洲為例,即使在二戰結束2年後的1947年,整個歐洲的經濟水準依然顯著低於二戰前(農業生產是1938年的83%,工業生產為88%,出口額僅為59%)。

  作為二戰時的盟友,美蘇關係開始鬧僵。雙方的口水戰開始增多——邱吉爾發表了“鐵幕演說”,蘇聯的真理部不斷宣稱“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

★二戰後美國對蘇戰略的三種選擇


  當美蘇關係逐漸破裂/惡化,當時的美國決策層對蘇聯的戰略有三種選擇。

選項1——重回“孤立主義”

 

  二戰前,主導美國外交界的是“孤立主義”。(所謂的“孤立主義”,通俗地說就是“管好自己的事情,不參與美洲以外的事務”)

  即使像小羅斯福(佛蘭克林·羅斯福)那麼強勢的總統,在1941年之前,也不敢輕易捲入歐洲和亞洲的戰事。一直等到1941年“日本偷襲珍珠港”之後,小羅斯福利用全國上下群情激憤,才正式宣戰。

  二戰後,美國政壇的一些人又老調重談,希望回到二戰前那種孤立主義的態勢。至於歐洲面臨蘇聯的威脅,孤立主義者認為:歐洲的事情讓歐洲人自己去解決。

◇選項2——對蘇聯進行“預防性軍事打擊”

 

  與孤立主義相對的,是一些激進反共的人士。他們認為:希特勒能夠在二戰前不斷坐大,就是因為英美等國犯了綏靖主義”的錯誤。如今,面對蘇聯的坐大,不能再犯類似的錯誤了。這些人主張【先下手為強】,對蘇聯發動“預防性軍事打擊”。
  持這種觀點的人裏面,就包括大名鼎鼎的巴頓將軍——他在二戰後就主張,重新武裝若干德國師,以發動對蘇戰爭。

  不光軍方有這類想法,政界也有。杜魯門的特別助理克拉克·柯利弗德(Clark Clifford)在諮詢了多方意見之後,向總統提交了一份“絕密報告”,其中提及了:戰後蘇聯頻頻在歐亞地區進行擴張,美國應該暫緩從歐亞撤軍和裁軍,加強與英法等盟友的合作,尋找機會對蘇聯在東歐的駐軍進行“預防性打擊”,必要時可以攻擊蘇聯本土。

◇選項3——用“聯合國框架”拉攏蘇聯,以建立戰後國際新秩序

 

  前面說到的兩種策略都【不是】美國政壇的主流觀點。在二戰後期,美國外交界的主流立場是由小羅斯福確立的“大國外交”。通俗地說就是:通過一個國際性組織(聯合國)來協調大國關係,劃分勢力範圍,以實現長久的世界和平。在這點上,小羅斯福很類似於一戰後的美國總統伍德羅·威爾遜,威爾遜在一戰後花很大力氣建立了“國際聯盟”(簡稱“國聯”),也是為了達到同樣目的。

  比如說:二戰後期大名鼎鼎的雅爾達會議,美蘇英三巨頭(羅斯福、史達林、邱吉爾)齊聚一堂,就是為了在全球範圍內【重新】劃分勢力範圍。



◇小結


  後來的歷史進程說明:剛才聊的這3種戰略選項都不太理想——

  選項1:孤立主義
  這種做法無疑會讓蘇聯順利擴張,如果美國不插手歐亞大陸的事務,不光西歐會被蘇聯奴役,連亞洲的日本和東南亞各國也將不保(被赤化)。
  選項2:預防式軍事打擊
  如果在二戰剛結束就發動對蘇戰爭,戰爭的規模【不會】亞於之前的“對德對日作戰”,除了戰爭風險非常高,而且在美國國內也得不到民意支持——二戰打了這麼多年,剛打贏,美國民眾都希望能過一段平靜的生活。
  選項3:大國外交
  二戰後美蘇關係越來越僵,無疑也說明瞭小羅斯福企圖建立的聯合國框架,並不管用,問題很大。

  就在美國外交界有點迷茫的時候,有個牛人(喬治·肯南)脫穎而出,指出了第4條道路。

喬治·肯南——遏制戰略之父

 

◇喬治·肯南其人


  喬治·肯南,洋文全名是“George Frost Kennan”,1904年出生於威斯康辛州的密爾沃基,1925年畢業于普林斯頓大學歷史系,1926年進入外交界,1933年開始被派駐蘇聯。他精通多國語言(至少包括:俄語、德語),是美國外交界的“蘇聯通”。
  但是在1946年之前,他還只是美國外交界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

 

◇一封電報,一舉成名


  1946年2月,美國財政部通過國務院轉發了一封電報給駐莫斯科的大使館,想瞭解蘇聯是否會加入“世界銀行”及“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那幾天正好大使不在,肯南以“大使級代辦”的身份回了一封【超長】的電報。這封電報全文8000多個單詞,是美國建國以來駐外使領館發給國務院的外交電文中,最長的一篇(沒有之一)。後來研究冷戰史的學者把這封電報稱為《肯南長電(Kennans Long Telegram)。

  美國務院收到電報後,當時的國務卿伯恩斯(James Byrnes大加讚賞,要求在國務院內部傳閱。不久之後,戰爭部(後來的“國防部”)和白宮也都看了這封電報。一時之間,整個華盛頓高層都在談論肯南電報中提出的“遏制戰略”從那之後,肯南被譽為【遏制戰略之父】。
  那時候的美國軍方一向看不起國務院系統(外交系統)的人。但肯南一舉成名之後,海軍部長親自邀請肯南到新成立的“國家戰爭學院” (National War College)負責外交事務的教學工作。

  才過了半年,新上任的國務卿馬歇爾在國務院內成立了一個政策計畫署”(Policy Planning Staff,簡稱“PPS”),由肯南當第一任主任。這個 PPS 負責美國長期外交政策的制定(PPS 的辦公室就在馬歇爾辦公室隔壁,足見馬歇爾對該部門的重視)

◇肯南的代表作——蘇聯行為的根源

 

  擔任 PPS 主任期間(1947年),肯南以“X先生”的署名在《外交》季刊發表了一篇文章,叫做《蘇聯行為的根源》。(因為這個署名,此文章也被稱之為“X文章”)
  如果說1946年的電報是他的成名作,那1947年的這篇文章就是他的代表作。
這篇文章更加系統地闡述了蘇共(蘇聯領導層)行事風格背後的根源,也強調了遏制戰略的必要性。後面俺會具體聊到這篇文章的內容。
  由於此文是【公開】發表,美國公眾得以瞭解蘇聯的危險性以及美國政府的應對策略。“遏制戰略”開始被公眾所瞭解。
  (注:肯南的這封電報和這篇文章,都已經上傳到“俺的網盤”)。


★肯南的遏制戰略

 

  下面俺來聊一下:遏制蘇聯的戰略到底是啥樣子。
  
有必要提醒一句:雖然肯南是“遏制戰略”它爹,但整個遏制戰略的形成是經歷了一個時間過程,參與該戰略的構思、落實、執行的,也不可能僅僅是肯南一個人,而是涉及了很多美國行政機構裏面的很多人。

◇對蘇共行為模式的分析

 

  在“肯南長電報”中分析了羅斯傳統文化根深蒂固的【不安全感】,原文如下(粗體是俺標注滴):

  克裏姆林宮對世界事務神經質的認知的最深處是俄羅斯傳統的、本能的不安全感。起初,這種不安全感,產生於一個和平地生活在廣袤而無法設防的平原上的農作居民與一群兇暴的遊牧民為鄰的結果。最近的這場戰爭(蘇德戰爭),由於俄羅斯人打交道的是經濟發達的西方人,使得(俄羅斯人)對地區內出現較之以前更強大、更發達、組織更嚴密的社會產生新的恐懼。但是,這種新的不安全感與其說是在折磨著一般俄羅斯民眾,毋寧說是在折磨著俄國的統治者。這是因為,俄羅斯統治者無疑感覺到,他們的統治是一個形式上相對無序的統治,其心理基礎脆弱而且虛假,無法與西方國家的政治制度相提並論。因此,他們一向懼怕來自外部的滲透,懼怕與西方世界直接接觸,對一旦俄羅斯人民瞭解了外部世界的真相或是外國人民瞭解了俄羅斯內部的真相所可能帶來的後果擔憂不已。結果,為了求得安全,他們學會的只是如何徹底地置對手於死地的方法,從沒考慮與對手建立契約和妥協。

 

  馬克思主義在西歐傳播了半個世紀毫無建樹,但在俄羅斯卻能星火燎原、一舉成功,這絕非偶然。只有在這樣一個從未擁有過和睦的鄰邦,甚或在其內部和外部也從未產生過得以容忍的力量均衡的國土上,一個崇尚社會間的經濟衝突是無法通過和平手段解決的學說的民族中,馬克思主義才能得以發揚。自建立了布爾什維克政權之後,由於列寧的詮釋,馬克斯的教義變得更加兇狠好鬥,更具排他性,成為激發不安全感的無與倫比的動力。正因為此,那些布爾什維克統治者們對不安全的感受,要比俄羅斯歷史上的任何統治者都要強烈得多。也正是在這種教義所寓含的利他主義的內涵中,他們找到了本能地懼怕外部世界的正當理由,找到了除了獨裁而不知如何統治的根據,找到了沒有他們不敢實踐的殘暴的因由,也找到了他們要求別人作出犧牲的根據。正是以馬克思主義的名義,他們的所作所為蕩滌了哪怕只是一個細微的倫理價值。今天,他們已經離不開這樣一個教義了,因為這個教義已經成為他們在道德與思辨上讓別人不得不傾倒的遮羞布。
......
蘇聯領導人迫于歷史和現狀的實際需要,就提出一種教條,把外部世界描繪成為一個罪惡的、敵視的、威脅著蘇聯的世界,並認為這個世界內部滋生著蔓延疾病的細菌,註定要被越來越多的內部騷動所破壞,最後難逃蒸蒸日上的社會主義理論的致命一擊,從而讓位給一個新的、更美好的世界。這種論點為蘇聯擴充國家員警與軍事力量提供了依據,為將俄羅斯人民與外部世界隔離提供了理由,為完全體現俄羅斯統治者本能和特性的不斷擴大員警許可權的壓力提供了正當性。

 

  在《蘇聯行為的根源》一文,肯南提到(粗體是俺標注滴):

這些蘇維埃頭子的腦袋瓜天生就認定:無論如何,只要是反對勢力就不可以公開承認它有什麼優點或正當性。而這種反對勢力的源頭,絕對是不可救藥、奄奄一息的資本主義。只要公開承認資本主義仍存在於俄國,就能以此作為藉口,實施獨裁。但是,當資本主義餘毒被逐漸清除之後,獨裁的正當性就消失了,在官方宣稱完全剷除國內資本餘毒之時,獨裁也必須跟著消失。而且,既然國內已無資本主義餘毒,當然就更不能承認被解放的人民對克裏姆林宮有自發性的嚴重反抗行為。所以,蘇維埃政權必須將矛頭指向國外的資本主義威脅,才能繼續獨裁。

 

◇對“大國外交”戰略的批判

 

  基於上述對蘇共的心理分析,肯南認為:小羅斯福推行的“國外交”戰略,對蘇聯是無效滴。原因至少包括:
其一,由於蘇共領導層根深蒂固的不安全感,二戰結束後,美蘇關係必然迅速惡化(二戰期間美蘇的“盟友”關係,只是蘇共對付納粹的【臨時】權宜之計)。

其二,蘇共為了降低這種不安全感,只有選擇【持續】對外擴張。因此,美國想要與蘇聯劃定勢力範圍”必然是徒勞的。

◇遏制戰略的目標

 

  採用各種方式逐步【軟化】蘇聯,最終迫使蘇聯政權垮臺。

  早在40年代末的一份報告中,肯南就寫下了如下這段話(很有先見之明):

美國所擁有的力量,足以讓束縛蘇聯的索套慢慢收緊,足以讓克裏姆林宮做出以前從未做過的改變,足以在各種策略的作用下推動蘇共政權走向分裂或崩潰。

  (聰明的讀者會意識到:俺這篇博文的標題就出自這裏)

◇實施遏制戰略的3個步驟(肯南三部曲)


  在肯南最初的構想中提到如下3個步驟:

  步驟1——重新恢復【勢力均衡】
  由於二戰的慘烈,“英/法/德/日”等國要麼被重創,要麼原政權已經消失。很多地區處於“地緣政治真空”。美國必須儘快恢復這些地區的勢力均衡。以免被蘇聯乘虛而入。
  根據優先順序,首先要恢復【均勢】的是歐洲,其次是東亞。為啥捏?肯南認為當時全球有5個重要的工業中心,分別是【美國、蘇聯、英國、德國、日本】。美國必須確保“英國、德國(西德)、日本”不被蘇聯染指。
  在援助的【方式】上,肯南認為:
【經濟】援助優於軍事援助。因為經濟持續低迷,這幾個國家的共產黨勢力就會膨脹;反之,如果經濟繁榮,民眾生活水準提升,當地共產黨自然就慢慢消亡。以下摘自他的長篇電報:

世界共產主義就像是一種惡性的寄生蟲,只會發生在生了病的肌膚組織上生存。在這一點上,國內和對外政策便交織在一起。每一個能夠解決我們自身社會問題(的政策),每一個可以提升我們自己人民的自信心、紀律性、士氣和集體精神的勇敢而堅定的舉動,都是針對蘇聯的一個外交勝利。

 

  步驟2——【弱化】蘇聯對國際事物的影響力
  要弱化蘇聯的國際影響力,首先要弱化蘇聯對其他共產黨國家的影響力。

  要如何做到這點捏?肯南有一個“四兩撥千斤”的招數——【不要】正面地去打擊和消滅共產黨國家的政權,而要想辦法【離間】它們與蘇聯的關係。這樣可以用很小的代價獲得很好的效果。
  在1948年國務院 PPS 的一份政策分析報告中,肯南提到如下:

俄羅斯以外的共產黨團體在極力效仿和追隨莫斯科的教義時,總是感到困難重重。克裏姆林宮的領導人總是那麼漠視他人,總是那麼不留情面,總是那麼傲慢專橫;對其追隨者的約束又是那麼殘酷嚴厲。幾乎沒有誰能夠長期忍受莫斯科的威權。

......

即使某國共產黨在奪取政權的過程中不得不遵循莫斯科的教義和學說,以獲得莫斯科在政治或軍事上的支持;但在奪取政權之後,對蘇聯的依賴程度將大大減少。
......
一旦這些共產黨的領導人變成國家的頭面人物,一種新的、微妙的力量將開始發生作用。權力,哪怕只是品嘗一丁點兒,同樣會對共產黨人發生腐蝕作用。特別是當這些領導人的個人利益或民族主義不斷膨脹時,
與蘇聯的分歧和衝突將難以避免。

  除了上述這段論述,肯南還準確預見到了——有三個國家的共產黨最有可能與莫斯科鬧翻,分別是:【南斯拉夫、中國、希臘】。後來的歷史發展確實如此。除了上述三個,還有其他一些共產黨國家也與莫斯科翻臉,包括:阿爾巴尼亞、羅馬尼亞、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

 

  步驟3——迫使蘇聯接受【以談判解決外部衝突】的方式
  肯南認為:莫斯科的行事方式在短期內是難以改變的;但美國經過長期努力可以改變蘇聯的做事風格。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肯南提出:“威懾”(deterrence)與“誘導”(inducement)兩者配合的方式。
  所謂的“威懾”就是:讓莫斯科方面意識到,某些行為是不能做滴(一旦做了,對莫斯科會有嚴重後果)。“威懾”的關鍵是——先對某事展示出【足夠強】的報復能力。對方在做此事之前就會三思而行。
  所謂的“誘導”就是:美國要給莫斯科留一條出路,這條路是美方所期望的;同時也要讓莫斯科通過利弊分析之後意識到——走這條路才是對莫斯科最有利的選擇。
  經過長期運用“威懾與脅迫”,最終讓莫斯科【主動】坐到談判桌上來。(對美方而言)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小結


  從肯南對戰略的思考,可以看出此人善於玩“間接路線戰略”(或者叫“迂回戰略”)。但是在肯南的後繼者中,有很多人並不理解他的這種“迂回達到目的”的招數。

  對這個話題感興趣的同學,俺推薦知名的軍事戰略理論家李德·哈特的代表作《戰略論——間接路線》(此書在多年前就已經分享到俺的網盤

★“肯南遏制戰略”的後續影響

 

◇直接影響——對盟友的經濟援助

 

  對歐洲的援助——馬歇爾計畫

 

  如今所說的“The Marshall Plan”是【俗稱】,正式的官方名稱是“歐洲復興計畫”(European Recovery Program)。雖然這個計畫冠以馬歇爾的名頭,但主要策劃者是前面提到的肯南以及威廉·克萊頓(助理國務卿)。
  該計畫於1947年7月間正式啟動,並持續了4個財政年度。在這段時期內,西歐各國獲得美國各種形式的援助(包括:金融、技術、設備),合計130億美元。(根據通貨膨脹率進行折算,這筆援助相當於2006年的1300億美元)

  靠著“馬歇爾計畫”,西歐各國(除了西德)經濟得以在4年內快速恢復到戰前水準。

 

  馬歇爾計畫還催生了“歐洲經合組織(OECC)”。當初成立該組織是為了執行“歐洲重建計畫”。馬歇爾計畫完成後,該組織演變為經濟合作發展組織”(經合組織,OECD,其成員國【不限於】歐洲。利用 OECD,美國可以幫成員國發展經濟,以對抗蘇聯陣營的“赤化”。

 

 

  對中華民國(臺灣)的經濟援助

 

  從1951年到1965年,中華民國每年可以從美國那裏得到大約一億美元的貸款。另外還有各種戰略物資和基礎建設所需的物資。

  這些經濟援助對蔣光頭在臺灣站穩腳跟,意義重大。

 

◇間接影響——基辛格拉攏中國

 

  美國外交界大佬基辛格在相當程度上受了肯南的影響(俺記得肯南去世那會兒,基辛格還寫了一篇紀念文章,評價相當高)
 
 剛才提到了肯南戰略中如何削弱蘇聯的影響”,俺重複嘮叨一遍:【不要】正面地去打擊和消滅共產黨國家的政權,而要想辦法【離間】它們與蘇聯的關係。這樣可以用很小的代價獲得很好的效果。

  在《從量變到質變——中美關係40》一文的開頭,俺曾經聊到一個故事:蘇聯企圖對中國進行核打擊,而美國故意把消息透露給中共。當時美國國務卿就是基辛格,他這麼幹就是在踐行肯南的戰略思想——離間共產黨國家與蘇聯的關係。(此故事的鏈結在“這裏”。為了避免五毛來抬杠,俺特意引用了中共喉舌“人民網”的鏈結)
  後來的尼克森訪華,也是基辛格促成的——當時他先在1971年秘密訪華,為尼克森打前站。

 

★NSC-68 號檔——從“有限遏制”到“全面遏制”


  NSC68 是以“國家安全委員會”(NSC)的名義發佈的一份【綜合戰略報告】,負責起草該報告的是保羅·尼茲(Paul Nitze)。在馬歇爾退休之後,新任國務卿艾奇遜任命此人接替喬治·肯南擔任國務院 PPS(政策計畫署)的主任。

  該檔的出臺標誌著美國戰略的一次調整(從“有限遏制”轉向“全面遏制”)。

◇出臺 NSC-68 的背景

 

  導致該報告出臺的因素有很多,但俺認為最要的因素是如下兩個:
  1. 1949年8月,蘇聯試驗原子彈成功
  這不但打破了美國的【核壟斷】,而且對美國決策層造成很大刺激。在蘇聯試爆原子彈之前,美國情報界認為:蘇聯至少要到50年代中期才能夠搞出原子彈。蘇聯在核武方面進展如此神速,首先就極大刺激了美國軍方。
  2. 1949年,中國大陸淪陷
  當時麥卡錫主義盛行,身為共和黨的麥卡錫指責民主黨的杜魯門總統反共不力(麥卡錫甚至懷疑杜魯門政府高層就有親共的赤色分子)。所以杜魯門急需發佈一份立場強硬的、反共反蘇的綜合戰略報告。

◇NSC-68 的要點

 

  整個報告很長,限於篇幅,俺無法詳述,只能簡單聊聊其中的要點。
  該報告把“美/蘇”的對立上升到【意識形態】的高度,強調蘇聯的威脅是【全方位】的。報告認為:在掌握核武之後,蘇聯有可能【率先】發動對自由世界的軍事打擊。因此,美國對蘇聯的遏制必須提升為【全方位遏制】。
  
為了達到全面遏制,報告提出了如下幾個目標:
1.
在自由世界的國家內部建立起有效運作的政治和經濟體制,以反擊蘇聯的政治攻勢;
2. 在向自由世界的國家提供政治和經濟援助的同時,必須給予充分的軍事保護;
3. 美國要在全球範圍內建立起遏制蘇聯擴張的軍事威懾力量;
4. 美國必須立即構建一個能夠擊敗蘇聯有限或全面侵略的武裝力量。

◇NSC-68 與肯南戰略思想的差異

 

  NSC68 大體上繼承了肯南的思路,兩者的差異在於:
1. 肯南出於成本和風險的考慮,儘量避免使用軍事手段,而更願意使用其他手段(比如:政治、經濟、文化、宗教...;而 NSC68 把軍事手段放到首要位置。比如肯南就反對搞“軍事同盟”,而 NSC68 出臺之後,美國搞了一堆軍事同盟。
2. 肯南認為蘇聯不會率先對美國進行軍事打擊;而 NSC68 認為蘇聯有可能這麼幹。

  由於這些理念的差異,肯南從1950年之後就被邊緣化了。他後來去普林斯頓教書,著作等身。這傢夥一直活到21世紀(101歲),親眼看到蘇聯散架的全過程。

 

★NSC-68 號檔的後續影響

 

◇為了在【戰略】武器上壓倒蘇聯,開啟了核軍備競賽”

 

  首先看如下這張趨勢圖。美國核武數的猛增,發生在1955~1965年間;核武數量對蘇聯的優勢一直保持到1975年。而這些,無疑是 NSC68 報告的直接後果。
  至於蘇聯核武數的變化趨勢,待會兒俺再來介紹。

  順便掃盲一個小知識:
  為啥“三點式泳裝”稱作“比基尼泳裝”?
  因為當“三點式泳裝”首次出現時,美國報刊稱:該泳裝產生的震撼效果超過比基尼島的核彈。由此得名。

◇從“核軍備競賽”到“核恐怖平衡”


  美蘇一旦開啟“核競賽”,最後自然發展成“核恐怖平衡”。所謂“核恐怖平衡”,就是雙方都積累了足夠【數量】、足夠【多樣化】的核武器,以做到【確保相互毀滅】(洋文叫做“Mutual Assured Destruction”,簡稱 MAD)。通俗地說:即使對方先動手摧毀了自己的大部分核力量,自己依然可以用剩餘的少部分核力量進行反擊(第二次打擊),並把對方也摧毀。

  (注:關於“確保相互毀滅”的詳細介紹,可以參見《聊聊“核戰略的博弈模型”與“中美新冷戰”》)
  為了做到【多樣化】,美蘇後來都發展出號稱“三位一體”的核打擊體系。所謂“三位一體”包括:

位於發射井的戰略導彈以及車載戰略導彈(陸基)
通過戰略核潛艇發射的戰略導彈(海基)
通過戰略轟炸機發射的戰略導彈(空基)

 

◇為了全面圍堵蘇聯,打造了 N 個軍事同盟


  下麵俺根據時間排序,簡單列舉美國佬建立的軍事同盟。

北大西洋公約組織(北約,NATO

  為了遏制蘇聯而建立的國際組織,最有名的大概就是北約”了。
  該組織由“美、英、法”牽頭,成立於1949年,同年發表了《北大西洋公約》。(注:NSC-68 也是在這一年開始籌畫的)
  北約初始成員國12個,之後不斷增加。以下的 GIF 動畫演示了北約在不同年份的擴張。

 

  經過多年擴張,目前(2018)北約包含29個成員國,北約軍費開支占全球 70% 左右。
  根據《北大西洋公約》第5條規定:成員國受到的攻擊一旦被確認,其他所有成員國將作出即時反應。該條款被理解為:各國部隊將自動參戰,無需各國政府的參戰授權。

 

  太平洋安全保障條約(ANZUS
  這個條約又稱“澳新美安全條約”,成立於1951年,一直存活至今。
  條約規定:若任一方認為自己在太平洋地區的領土完整、政治獨立或安全受到威脅時,各方將一同協助。

 

  美日安保條約
  歷史上有兩個“美日安保條約”,舊的那個簽署於1951年,新的簽署於1960年。該條約用以建立“美日軍事同盟”。
  該條約規定:締約國的每一方都認識到:對在日本管理下的領土上的任何一方所發動的武裝進攻都會危及它本國的和平和安全,並且宣佈它將按照自己的憲法規定和程式採取行動以應付共同的危險。
  順便跑題一下:
  2014年,美國總統奧巴馬訪日,美日雙方發表聯合聲明稱:《美日安保條約》包括尖閣諸島(釣魚島及附屬島嶼)在內,適用於所有處於日本施政權之下的區域。
  很顯然,這個聯合聲明是說給中國聽的。

 

  美韓共同防禦條約

  1953年韓戰停戰之後簽署的條約,以建立“美韓軍事同盟”。

  根據此條約,韓美任何一方在亞太地區受到攻擊,另一方都給予軍事援助。所以後來的越戰,韓國也派去了很多部隊。
  另外,韓美聯合軍司令部的司令必須由駐韓美軍司令兼任。所以韓國部隊的指揮權實際上掌握在美國佬手中。

 

  中美共同防禦條約

  該簽署於1954年,目的是協防臺灣。
  簽署該條約的背景是:中共在1954年發佈《解放臺灣共同宣言》。當時韓戰已經結束(停戰),美方擔心中共會重新策劃渡海攻台。
  美國與天朝建交之後,該條約被《臺灣關係法》取代。

 

  東南亞條約組織(東約,SEATO

  該組織在1954年成立,由《馬尼拉條約》演變而來。成員國包括:美國、英國、法國、巴基斯坦(含孟加拉)、泰國、菲律賓、澳大利亞、新西蘭。“南越、柬埔寨、老撾王國”三國由於要遵守1954年的《日內瓦協議》而沒有加入,不過它們仨受到該組織的軍事保護。
  你可以把這個組織理解為“東南亞版”的北約。美國發起“東約”是因為——共產黨已經統治了北越並隨時準備南下;中共也在積極向東南亞“輸出革命”。
  可能有的同學會奇怪——為啥法國和英國也摻和進來?因為印支那地區曾經是法國殖民地,南亞次大陸曾經是英國殖民地。至於澳大利亞和新西蘭為啥也加進來?是因為美國想要在“東約”的基礎上打造一個“西太平洋防禦體系”。所以把前面提到的 ANZUS 的成員國也拉進“東約”。


  中東條約組織(CENTO
  該組織成立於1955年,由《巴格達公約》演變而來。成員國包括:伊朗、伊拉克、土耳其、巴基斯坦;美國和英國以“觀察員”身份參與該組織。
  這個組織相當於“中東版”的北約。1979年,伊朗發生“伊斯蘭革命”之後,該組織解散。

◇為了在經濟上圍堵蘇聯,成立了巴黎統籌委員會(巴統,CoCom

 

  該組織成立於1950年,正式名稱是“輸出管制統籌委員會”。
  成立該組織是為了限制對共產黨國家的出口,防止共產黨國家獲得高科技產品和尖端技術。
  該委員會下設兩個執行機構:一個負責對蘇聯和東歐國家的禁運,另一個負責對中國的禁運。

★二十年越南戰爭——美國從主動變被動

 

  聊美蘇冷戰,越戰是一個繞不過去的話題。下面就來談一下越戰對美國戰略的影響。

◇多米諾骨牌的迷思

 

  1952年杜魯門卸任,接替他的是艾森豪(二戰期間歐洲盟軍總司令)。艾森豪提出了一個“多米諾骨牌理論”——如果越南被赤化,就會引發連鎖反應,導致周邊的“老撾、柬埔寨、泰國、馬來亞”紛紛倒向共產黨陣營。所以艾森豪認為:要竭盡全力阻止越南赤化。
  這個理論是後來美國捲入越戰並越陷越深的根源。

 

 

◇越戰的幾個階段

 

  越戰從1955年一直打到1975年,將近20年。如果以美國的視角,大致可以分為如下幾個階段:

1955~1960
艾森豪時期,美國在南越只派駐少量(幾百人)的軍事顧問。
1961~1963
甘迺迪時期,美方進行“特種作戰”,派駐越南的作戰人員達到幾萬人,主要對付南方的“越共遊擊隊”。
1964~1968
詹森時期,以“北部灣事件”為轉捩點,戰爭升級。美軍與北越人民軍正面對抗,駐南越美軍增至47萬。
1969~1973
尼克森時期,美軍開始逐步撤軍。
1974~1975
美軍撤離之後,南越在2年內崩潰。

◇肯南的先見之明

 

  這時候,你再回過頭去看【肯南三部曲】的第2個步驟,就能感受到這傢夥的先見之明。

  當甘迺迪開始在越南進行“特種作戰”的那會兒(60年代初),中蘇關係已經開始惡化了如果美國佬把順序調換一下:先拉攏中國,再介入越南,那越戰的局面將完全不同——
  當50年代末中蘇開始論戰時,越南是站在蘇聯那邊(這時“中/越”的關係已經有了隔閡)。倘若中國在60年代就與美國講和,“中/越”關係將會更早惡化(或許60年代就惡化)。如此一來,當美國駐軍南越,北越將面臨【雙線壓力】——不得不分兵到南北兩線。

★尼克森的戰略調整


  尼克森在1969年上臺時,美國在越戰中已經陷得很深。為了應對當時美國的被動局面,尼克森作了若干戰略調整。

◇中美破冰

 

  尼克森在冷戰期間意義最深遠的舉動,就是這個“中美破冰”了。整個破冰的過程,基辛格是主要操盤手。關於這事兒,剛才俺已經稍微提到了。
  這事兒之所以能成,關鍵是中美雙方當時都處於困境,正好可以借助此事來脫困。所以雙方一拍即合。
  美國的困境是因為多年深陷越戰泥潭,軍事上、經濟上、輿論上都被動;如果能把中國拉過來,冷戰的天平就會再度朝美國傾斜。
  中國的困境一方面是外交上長期很孤立(自從與蘇聯翻臉,東西方陣營都不討好),另一方面是剛剛發生的林彪913事件重創了毛臘肉的個人形象(要知道,林禿子那可是毛臘肉的【欽定接班人】哦);對中共而言,中美破冰既可以擺脫外交孤立,又可以用來吹捧毛臘肉。

◇從越南撤軍

  尼克森1969年入主白宮後就一直想與北越談判,北越方面一開始不想跟美國佬談。但1972年發生兩件事情,讓北越方面坐到談判桌邊。
  其一是剛才聊的“中美破冰”,天朝開始站到美國陣營這邊,於是就向北越施加壓力(天朝給了北越很多援助,說話還是有點分量滴)
  其二是北越在那年發動了規模浩大的“復活節攻勢”,幾乎是頃全國兵力,企圖一舉打垮南越。作為反擊,美國佬動用大名鼎鼎的 B-52 轟炸機(綽號“同溫層堡壘”)對北越大城市和各個軍事設施進行戰略轟炸。最終,北越的“復活節攻勢”被擊退,北越人民軍方面損失超過10萬人,人民軍司令武元甲被撤職。
  經歷了1972年的這兩件事情,越共終於同意跟美國佬進行和談,並在1973年簽了《巴黎和平協約》。同年,美國兵全部撤離南越(只留少數海軍陸戰隊保衛使領館)

◇新亞洲政策——東約東盟

 

  關於“東約”的情況,前面已經聊過了。
  尼克森在入主白宮後不久(1969),於關島發表了一項聲明,提出“亞洲事務的亞洲化”(史稱“新亞洲政策”,也稱“關島主義”)。這項聲明標誌著美國開始調整東南亞政策。所謂“亞洲事務的亞洲化”,就是說:對於東南亞【國內】的共產勢力,由各國自行解決。只有當東南亞遭遇【外部】共產勢力入侵,美國再插手。如此一來,可以減輕美國在東南亞的包袱。
  從那之後,“東約”的作用開始被淡化,其作用被“東盟”替代。1977年,“東約”正式解散。“東盟”和“東約”的差別在於——“東盟”是由東南亞各國自行組織,美國不參與。
  “東盟”名義上成立於1961年,但真正有效運作是開始於1967年(那年發表了《東盟宣言》)。初始成員國包括:印尼、菲律賓、泰國、馬來西亞、新加坡。後來又增加了若干成員國。
  對於“東盟”,大夥兒應該比較熟悉了。但很多人或許不知道——當初成立“東盟”是為了建立一個【反共同盟】,以應對紅色中國的威脅。
  話說毛臘肉當政的那些年,咱們天朝整天叫囂著【紅旗插遍全球】。為了實現這個宏偉理想,中共花了很大力氣對東南亞進行【輸出革命】,甚至還在廣西和雲南搞了若干個【遊擊戰訓練營】,以培訓遊擊戰骨幹。比如紅色高棉(柬共、赤柬)最開始的那批領導人,基本上都在中國南方受訓過(具體參見《最“純正”的共產主義政權——紅色高棉簡史》)
  那些年,馬來西亞有“馬共”(領導人是陳平、福建人),柬埔寨有“柬共”(領導人是波爾布特),菲律賓有“菲共”(領導人是何塞·西松),泰國有“泰共”(泰共乾脆把官方電臺直接設在雲南省)......幾乎每個東南亞國家都被這些共黨遊擊隊搞得雞飛狗跳。


  以上這些,就是“東盟”成立的背景。冷戰結束後,“東盟”從政治組織轉型為經濟組織。

★十年阿富汗戰爭——蘇聯從主動變被動

 

◇蘇聯入侵阿富汗——越戰的翻版

 

  歷史有時候很諷刺——1973年,美國佬狼狽撤出越南。僅僅過了6年,俄國佬就重蹈覆轍,捲入阿富汗戰爭。
  阿富汗戰爭與越戰有很多相似之處——
  美國是超級大國;蘇聯也是超級大國。
  美國認為越南不堪一擊;蘇聯也認為阿富汗不堪一擊。

  越南戰爭打得曠日持久;阿富汗戰爭也打得曠日持久。

  美國打越南的時候,蘇聯大力資助越共遊擊隊;蘇聯打阿富汗的時候,美國大力資助聖戰遊擊隊。

  美國最後不得不狼狽地從越南撤軍;蘇聯最後不得不狼狽地從阿富汗撤軍。

  正因為這兩場戰爭如何類似,以至於某些評論文章把“蘇聯入侵阿富汗”稱作“蘇聯的越戰”。

 

毒刺導彈——阿富汗戰爭的轉捩點

 

  由於阿富汗的地理環境極其惡劣,大部分地區,坦克根本用不上。所以在阿富汗戰爭的大部分時間,蘇軍使用“母鹿直升機”(型號是“Mil Mi-24”,Hind 是北約對它的代號)對付聖戰遊擊隊。這款直升機的裝甲(尤其是底板)很厚,阿富汗遊擊隊拿它沒辦法(用機槍都打不穿底板)。因此,這款直升機被入侵阿富汗的蘇軍稱之為“飛行戰車”,而聖戰遊擊隊稱之為“撒旦戰車”。
  到了1986年9月,美國開始向聖戰遊擊隊大量供應毒刺導彈(全稱是“FIM-92毒刺可擕式防空導彈”),據說給了500具。戰局一下子就被逆轉——大量的母鹿直升機被遊擊隊擊落。俺記得那會兒,聖戰遊擊隊開了一個新聞發佈會,他們的發言人說:7年來,龍統治著天空。今天,龍死了。
  一方面是戰局不利,另一方面是蘇聯的國庫空虛(為啥國庫空虛,待會兒介紹)。所以,一年半之後,蘇軍開始撤出阿富汗。

 

★羅奈爾得·雷根——冷戰的終結者

 

  雖然蘇聯解體發生在老布希的任期內,但通常都把雷根視作【冷戰終結者】。
  雷根是在1989年1月20日卸任總統,而共產黨陣營的【第一塊多米諾骨牌】是在1989年6月4日倒下(波蘭共產黨垮臺),此時距離雷根卸任才只有不到半年。

 

 

◇雷根的超強硬作風


  1980年,雷根當選總統,1984年連任。歷數冷戰期間的美國總統(從杜魯門到老布希),雷根是最強硬的(沒有之一)。
  他是第一個公開宣稱蘇聯為【邪惡帝國】的總統,並且多次在公開場合宣稱:共產運動終將失敗。順手放幾條他的名言:

邁向自由和民主的過程將把馬列主義留在歷史的垃圾堆裏。
The march of freedom and democracy which will leave Marxism-Leninism on the ash-heap of history.

蘇聯是一個邪惡的帝國,蘇聯共產主義是現代世界的邪惡焦點。
The Soviet Union is an Evil Empire, and Soviet communism is the focus of evil in the modern world.

如何判斷什麼樣的人是共產主義者捏?共產主義者就是那些【閱讀】了馬克思和列寧著作的人;
那麼,什麼樣的人是反共產主義者捏?反共產主義者是那些【理解】了馬克思和列寧著作的人。
How do you tell a communist? Well, its someone who reads Marx and Lenin.
And how do you tell an anti-communist? Its someone who understands Marx and Lenin.

諷刺的是,卡爾·馬克思是對的。我們今天目睹了巨大的顛覆性的危機——一個經濟秩序直接和政治秩序互相衝突的危機。
但這個危機並不是發生在西方自由國家,而是發生在馬列主義的老家——蘇聯。
In an ironic sense, Karl Marx was right. We are witnessing today a great revolutionary crisis –– a crisis where the demands of the economic order are colliding directly with those of the political order.
But the crisis is happening not in the free, non-Marxist West, but in the home of Marxism-Leninism, the Soviet Union.

 

雷根經濟學——美國經濟強勢反彈


  雷根剛上臺不久,面對的是糟糕的美國經濟——高失業 & 高通脹(通貨膨脹率達到兩位數)。
  他採用兩種手段(“降低貨幣供應”和“全面減稅”)來刺激商業投資,這種做法在美國歷史上是沒有先例的,雷根的政治對手嘲笑他的做法是“雷根經濟學、巫毒經濟學”。
  但到了1983年,這套政策真的起效了——經濟開始強勢反彈(反彈一直持續雷根卸任之後),通脹和失業率顯著降低。

◇雷根總統與柴契爾首相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提一下80年代的英國首相柴契爾夫人。她與雷根的任期大致重疊,兩人都具有“自由意志主義”的傾向,兩人都主張小政府和減稅,兩人對經濟都持“自由放任”的態度,兩人都極端反共......


  為啥這兩人如此相似捏?有一種說法是——他倆都是哈耶克的信徒。
  看到這裏,如果你對哈耶克感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他的兩部作品,一部是他的代表作《通往奴役之路》,另一部是他晚年的集大成之作《致命的自負——社會主義的謬誤》。(“俺的網盤”分享了電子版)



 

★雷根的 NSDD-32 戰略——對蘇聯的致命一擊

 

◇NSDD-32 國家安全戰略


  剛才提到:雷根的策略使得美國經濟強勢反彈。在這種的情況下,雷根發佈這個 NSDD-32 國安戰略,才有了足夠的底氣。
  NSDD 是洋文“National Security Decisions Directive”的縮寫。這個《NSDD-32號檔》包括三個要點:

1. 經濟上——減少蘇聯獲取高科技技術的機會並減少其資源,包括壓低蘇聯商品在國際市場上的價格;
2. 軍事上——增加美國的軍事支出以強化美國的談判地位,並迫使蘇聯轉移更多經濟資源至軍事用途上;
3. 外交上——大力支援全世界的反蘇勢力,從阿富汗的聖戰遊擊隊到波蘭的團結工會運動,都是支援的對象。

 

星球大戰計畫——打破美蘇戰略平衡


  “星球大戰計畫”的正式名稱是“主動戰略防禦”(SDI / Strategic Defense Initiative)。通俗地說就是:美方在太空中部屬鐳射武器,在來襲的洲際導彈重返大氣層之前摧毀它。
  關於“星球大戰計畫”,長期存在兩種說法——
官方說法是:由於後來冷戰終結,加上該計畫的科研費用超高,所以很多研究專案在90年代終止。
但民間一直流傳另一種說法:“星戰計畫”純屬騙局(俗稱“戰略忽悠”),以便讓蘇聯入套,從而拖垮蘇聯經濟。
  不管哪一種說法屬實,這個計畫確實讓蘇共高層非常恐慌。蘇共擔心:美國一旦建起了洲際導彈防禦網,使得蘇聯的戰略導彈打不到美國,而美國的戰略導彈依然能打到蘇聯。那“核恐怖平衡”就被打破了。



潘興2戰術導彈——懸在莫斯科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上世紀80年代初,美國開始在西德大規模部屬“潘興2”。雖然這只是一款【戰術】導彈,卻對莫斯科造成很大恐慌。
  該導彈的技術指標如下:

射程

1770公里

精度

誤差40
(相對其射程,算是超高的精度)

飛行速度

8~12馬赫

飛行高度

約300公里

發射準備時間

約5分鐘

核彈頭類型

空爆
鑽地爆(鑽地深度30~45米)

核彈頭當量

5千噸~5萬噸 TNT
(注:廣島原子彈當量1萬5千噸)


  為啥莫斯科很擔心這款導彈捏?因為從西德發射只需10分鐘就落到莫斯科,而且該導彈的發射準備時間很短。如果美國先動用此導彈攻擊莫斯科,蘇聯軍方根本來不及預警,蘇共領導層也來不及轉移。
  相比之下,蘇聯如果用陸基戰略導彈打擊華盛頓特區,美方有30分鐘以上的預警時間,足以讓“總統、內閣、國會”都轉移。

 

◇大力支援聖戰遊擊隊——使蘇軍深陷阿富汗


  地球人都知道:“印/巴”是老冤家死對頭。印度長期是蘇聯的小弟,所以巴基斯坦自然就倒向美國那邊。阿富汗戰爭期間,有些事情美國佬不方便自己出面,就由巴基斯坦出面搞定——比如說“培訓伊斯蘭聖戰分子”。
  在那幾年,世界各地有很多狂熱的伊斯蘭信徒跑到阿富汗參與“聖戰”(這其中就包括臭名昭著的本·拉登)。但這些聖戰分子往往是宗教熱情有餘而軍事技能不足。所以就需要有人對他們進行軍事訓練。像這種又苦又累的事情,就由巴基斯坦軍方承包了下來;而美國佬只需負責提供軍火。
  順便說一下:在那幾年,咱們天朝也沒少送軍火給阿富汗聖戰者。
  正是靠著中美的軍火和巴基斯坦的訓練,阿富汗聖戰遊擊隊才能給蘇軍造成這麼大麻煩。

 

★陷入絕境的蘇維埃聯盟

 

◇龐大核武庫的經濟開銷


  下面這張趨勢圖,前面章節已經貼過,再重複貼一次。之前分析的是美國核武器數量的變化趨勢,現在來聊一下蘇聯的變化趨勢。




  從這張圖可以看出,在1975~1980之間的某個時間點,蘇聯的核武數量已經超越美國。按照蘇聯在1980年的核彈頭保有量,已經能實現【確保互相毀滅】。為啥在這種情況下,蘇聯在【八十年代前期】還要繼續造那麼多核彈頭?這就要聊到前面所說“星球大戰計畫”。
  蘇聯擔心的是——如果美軍建成了“戰略導彈攔截網”,並且美國先動手,那麼蘇聯剩餘的小部分彈頭要再進行“二次打擊”,恐怕會被攔截網幹掉。那咋辦捏?在沒有出現新的黑科技之前,蘇聯領導層能想到的就是——把自己的核武庫增加到【足夠大】。因為“導彈攔截網”的成功率並【不是】100% 的——有一個漏網的概率。如果蘇聯的核武庫【非常龐大並多樣化】,就算美國先動手摧毀掉大部分,蘇聯拿剩餘的彈頭進行“二次打擊”,即便經過導彈防禦系統的攔截,依然有足夠數量的彈頭能夠【漏網】,那麼就可以在“二次打擊”中摧毀美國。這樣就可以繼續保持【核恐怖平衡】。
  前面提到:美國在西德大規模部屬“潘興導彈”。這也進一步刺激了克裏姆林宮的神經——因為美方的這個舉動讓蘇共覺得美國正在準備實施【先發制人】的核打擊。
  以上這些,就是蘇聯在80年代中期依然狂造核彈頭的主要原因。
  蘇聯的這個策略,雖然可以在“星球大戰計畫”面前繼續保持【核恐怖平衡】,但這麼做是非常非常燒錢滴!

◇阿富汗戰爭的經濟開銷


  打仗很燒錢,這個眾所周知。從1979年底入侵到1989年初完全撤出,蘇軍在阿富汗耗了將近十年。
  俺沒有查到蘇聯砸在阿富汗戰場上的軍費到底有多少,肯定【不是】小數目。

◇國際油價低迷——外匯儲備見底


  1961年,蘇聯在西伯利亞的秋明州發現一個超級油田——秋明油田。這玩意兒是個【油田群】,也是僅次於中東的世界第二大“超級含油氣區”。該油田的發現,對蘇聯來說簡直像天上掉餡餅,爽死了。
  1973年,由於第四次中東戰爭爆發,出現“第一次石油危機”,油價暴漲;1979年,由於伊朗的“伊斯蘭革命”以及隨後的“兩伊戰爭”,出現“第二次石油危機”,油價再次暴漲。這兩次危機,蘇聯都利用石油出口賺了很多硬通貨。在80年代前期,蘇聯超過一半的外匯收入依賴石油出口。
  前面提到了“龐大的核武庫”和“阿富汗戰爭”,都是很燒錢的事情。蘇聯就是靠著這兩次石油危機大賺一票,才能夠這樣燒錢。
  但是到了1986年,油價大幅回落(見下圖)。蘇聯一下子傻眼了——外匯儲備很快就見底。


  很多人認為1986年的油價暴跌是美國慫恿/逼迫沙特幹的,下面這篇文章解釋了沙特為啥在80年代中期增加石油產量。
80年代油價暴跌拖垮蘇聯是美國的陰謀嗎? @ 壹讀

◇席捲全國的抗議浪潮


  蘇聯的糧食有相當比例需要依賴進口(類似如今的天朝),當外匯儲備見底,直接導致國內糧食供應【嚴重不足】。
  在蘇聯時代,【日用品短缺】早已是家常便飯。但80年代後期的食品短缺,顯著超出以往,也超出了蘇聯民眾的容忍限度。下面的照片顯示了莫斯科食品供應的緊張程度。如果連【蘇聯首都】都這樣,其他城市只會更糟。




  糧食供應是如此的緊張,自然引發全國性騷亂。各個加盟共和國的不滿情緒自然加劇了獨立傾向。
  通過下面這些照片,可以讓大夥兒直觀感受一下:解體之前的蘇聯社會,有多麼動盪。

  1989年,4月9日悲劇 @ 格魯吉亞
  蘇聯軍隊鎮壓格魯吉亞首都第比利斯的反蘇示威遊行。造成21人死亡、數百人受傷。




  1989年,波羅的海之路 @ 波羅的海三國
  波羅的海三國追求獨立的和平示威。有超過【200萬人】參加,他們手牽手組成一個長度【600公里】的人鏈,穿過“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立陶宛”三國。

 

 


  1990年,黑色一月大屠殺 @ 阿塞拜疆
  為了對付阿塞拜疆分離運動,蘇聯宣佈在阿塞拜疆首都巴庫實施緊急狀態。之後的警民衝突導致300人死亡(該數位出自蘇聯官方報導,實際

 

  1990年,杜尚別騷亂 @ 塔吉克
  塔吉克斯坦首都杜尚別爆發反政府抗議示威。軍警的鎮壓導致26人死亡、565人受傷。


  1991年,一月事件 @ 立陶宛
  蘇軍鎮壓當地獨立運動,14名平民死亡。




  1991年,推倒列寧像 @ 立陶宛
  4月23日,立陶宛首都維爾紐斯的民眾推倒列寧塑像(那時候蘇共尚未倒臺)。



 

◇蘇共領導層的分裂引發“八一九政變


  在內憂外患之下,蘇共領導層【公開】分裂成三派。
1.
以戈巴契夫(蘇聯總統/蘇共總書記)為首的【中間派】——主張溫和改革
2. 以葉利欽(俄羅斯總統)為首的【激進派】——主張激進改革
3. 以亞納耶夫(蘇聯副總統)為首的【保守派】——拒絕改革

  正是因為領導層分裂的【公開化】,最終導致了保守派孤注一擲,發動“819政變”,把戈巴契夫軟禁,由亞納耶夫出任“代總統”,宣佈全國進入緊急狀態,並準備逮捕葉利欽為首的激進派。
  但是共產黨已經完全失去民心,莫斯科民眾紛紛上街聲援葉利欽。然後,調往首都莫斯科進行戒嚴的裝甲師也紛紛倒戈。眾叛親離之下,保守派的政變【僅3天就宣告破產】。

 

  保守派發動的“819政變”不但沒能挽救蘇共,反而把蘇共給直接弄死了——政變被粉碎後,葉利欽宣佈:禁止共產黨在俄羅斯的一切活動。
  (注:葉利欽本人早在蘇共“28大”就公開聲明【退黨】。所以他才有這樣的底氣,直接宣佈取締蘇共)。
  過了沒多久,蘇聯就解體了——標誌著冷戰終結。


★留在結尾的問題——蘇聯崩潰的【根源】是啥?


  今天這篇博文是俺開博九年半以來,最長的一篇原創博文。終於寫到尾聲了。在最後,俺想給讀者留一個問題——蘇聯崩潰的【根源】是啥?
  關於這個問題,【最膚淺】的回答就是——怪罪戈巴契夫。
  為啥說這個答案【最膚淺】捏?要知道戈巴契夫是在1985年3月才出任蘇共總書記。那年,蘇聯已經是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戈巴契夫就算再牛逼,恐怕也回天乏力。

  很多同學看了俺這篇長博文,會得出結論——蘇聯是被美國佬弄死滴。
  這個回答恐怕也不令人滿意。哲學上有句名言——【外因要靠內因起作用】。如果蘇聯自身的政治和經濟體制很健康,再加上它擁有全球數一數二的軍事力量,就算美國佬要想搞垮它,估計也做不到。

  所以,這個問題要到蘇聯內部去找原因(喜歡思考的讀者,不妨自己琢磨一下)。
  馬克思有句名言——資本主義自身孕育了毀滅的種子。早在19世紀,馬克思就無數次論證了——資本主義很快就要完蛋。共產國際和蘇共的歷次代表大會也無數次地歡呼——資本主義的總危機馬上就要爆發了,資本主義世界馬上就要滅亡了。
  諷刺的是,一個世紀過去了,又一個世紀過去了,資本主義變得比以往更加充滿活力,反而是馬列主義自己奄奄一息。
  所以,在本文的結尾,俺想套用一下馬克思的話——【馬列主義自身孕育了毀滅的種子】。
  (哪天俺如果來了興致,就這個話題展開寫一篇博文)

 

 

https://program-think.blogspot.com/2018/08/USA-Containment-Strategies-in-Cold-War.html?spref=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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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外交活動的根本目的,是追求國家利益,亦有謂國與國之間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恆的敵人或朋友。

 

但是,自稱與眾不同的美國自推動人權外交,宣稱要把民主、自由、人權和法治帶到全世界。

 

正所謂聽其言而觀其情。從美國近百多年來的行為可見,美國外交的目標是要控制世界各地的市塲和資源。所以,只要某個國家的政府是親美的,不論其是否獨裁專制,美國都會支持,但如果某個國家的政府是反美的,則就算是民主選舉產生的,美國也會設法把其推翻。

 

這幾十年來,美國打著民主的旗號來針對反美的國家或地區的政府,透過「非政府組織」(尤其是「國家民主基金會」)扶植及培養當地的反對政治勢力,以民主、自由和人權之名,行搶奪政權之實。(摘錄自封面)

 

蘇聯(Soviet Union)解體(1991)(Page 182~194)

42.1美國念念不忘,要消滅蘇聯

(1)一百多年前,俄羅斯人民搞革命,推翻獨裁的沙皇。其後,支持有產階級的「白軍」和支持無產階級的「紅軍」發生內戰。美國的資本主義與「紅軍」的共產主義水火不容,所以美國希望把共產主義消滅於萌芽,便出兵協助「白軍」。美國此次行動以失敗告終,而蘇聯在內戰結束之後便成立了。

(2)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美國聯合蘇聯對付納粹德軍。仗剛剛打完,美國便把昨天的戰友是為今天的最大敵人。美國總統(杜魯門/Truman)定下了一個叫「總體」的計畫,設想用二十至三十枚原子彈催毀蘇聯二十個城市。正如蘇聯領袖(史太林/Stalin)所說,如果它晚一兩年才成功試爆原子彈的話,美國的原子彈就會在蘇聯的頭上爆炸了。

(3)美國一直以來都想蘇聯瓦解。美國國務卿和「中情局」局長(杜勒斯兄弟/Dulles)聲言共產主義是「魔鬼的產物,上帝終使其消失」。他們計畫以「和平演變」的方式,通過貿易、交流和旅行等等的手段去改變蘇聯。他們相信可透過思想去改造蘇聯的人民。他們的言論包括:「如果我只能選擇一條對外政策原則,而不能選擇其他的話,我會宣佈這條原則就是自由的訊息潮。」,「只要把腦子弄亂,我們就能不知不覺地改變人們的價值觀念,並逼使他們相信一種經過偷換的價值觀念。」,「………..我們將以這種方法一代接一代地動搖和破壞列寧主義的狂熱。我們要從青年抓起,要把主要的賭注押在青年身上………………我們要把他們變成…………..世界主義者」。美國的國師(凱南/Kennan)

要「導致蘇聯政權的瓦解或逐步軟化」,指望「使蘇聯在一夜之間從一個最強的國家變成一個最弱和最可憐的國家」。

(4)美國希望和蘇聯交換大學生。原因何在?正如美國總統(艾森豪威爾/Eisenhower)所說:「一批新人有朝一日將會在蘇聯掌權,我要努力爭取的就是這一代。」美國希望在蘇聯有「美國製造」的領導人和知識分子。

(5)美國總統(尼克遜/Nixon) 要「不戰而勝」。他說:「增加貿易和接觸,能夠促進蘇聯集團內部的和平演變。」

(6)美國總統(列根/Reagan)把對蘇聯的政策由「圍堵」改為直接對抗。當時還是年輕的格林斯潘(Greenspan)向總統建議引誘蘇聯進行軍備競賽(使其燒錢),引誘蘇聯發展石油經濟(使其食老本而不思進取)和引誘蘇聯進行金融活動(使其跌落陷阱)已使蘇聯崩潰。美國推行「星球大戰」計劃,擴展軍備,逼使美、蘇軍事競賽,鬥燒銀紙,拖垮蘇聯。列根時期是美國「軍工綜合體」的黃金時期亦是美國由債權國淪為債務國的時期。美國對蘇聯的破壞活動,話說包括給蘇聯提供有「毒」的高科技產品,使到西伯利亞一條天然氣管爆炸。

42.2美國引蘇聯進軍阿富阿富汗自古是帝國墳墓汗,利用伊斯蘭教戰士,把它拖垮(1979-1988)

(1) 阿富汗自古是「帝國墳墓」

阿富汗位於蘇聯的南面,人民信奉伊斯蘭教。在百多年前,英國(當時世界的強國)曾經數次入侵阿富汗,但多以失敗告終。

阿富汗是不是打得好?

(2) 美國想引蘇聯出兵富汗,讓它「去經歷他們的越南戰爭」。

美國當年在越南受了不少苦,如果可以使蘇聯經歷這種痛苦便好了。在阿富汗國內,有親蘇勢力,亦有反蘇勢力。美國欲把蘇軍引入阿富汗,然後煽動全國的「聖戰士」進入阿富汗,對蘇軍展開「聖戰」,把蘇聯拖垮。正如美國國家安全顧問(布熱金斯基/Brzezinski)所說:「讓蘇聯人去經歷他們的越南戰爭。」要讓他們流血。美國為求達到目的,在阿富汗支援反蘇勢力,搞破壞。由於蘇聯不能坐視在其門口有一個親美的阿富汗,亦不欲見到阿富汗的伊斯蘭教蔓延到蘇聯在中亞的地方,所以蘇聯是不會對阿富汗所發生的事坐視不理的。蘇聯終於沉不住氣,出兵阿富汗。

美國借刀殺人,利用「好打得」的阿富汗人打蘇聯,是不視高招?

(3) 美國鼓勵及協助各地的伊斯蘭教徒進入阿富汗打「聖戰」(Jihad)蘇聯入侵阿富汗之後,世界各地的伊斯蘭教徒感到有「伊斯蘭大義」的責任,便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去保護阿富汗。以美國為首的多個國家,包括英國、巴基斯坦、沙烏地阿拉伯、埃及和中國,都支持伊斯蘭的「聖戰」,驅逐蘇軍。美國還大做教育工作,印行教本和訓練手冊,和蘇聯做對。美國總統(列根)更把這些伊斯蘭教士形容為「自由戰士」,又把他們比喻為美國的「國父」。

美國除了利用阿富汗人之外,還利用世界各地的「伊斯蘭戰士」加入打蘇聯,真是更高招!還有,出錢打仗的,亦是伊斯蘭國家(主要是沙地)。

(4) 拉登(Bin Laden)

戰爭期間美國在巴基斯坦建立伊斯蘭戰士便是拉登。蘇聯退出阿富汗之後,拉登在阿富汗建立了「基地」組織(AI Qaeda),目的是要推翻親美的伊斯蘭政權,包括沙地。

拉登及其伊斯蘭恐怖分子,是否為美國培養出來對抗蘇聯的?美國這一位國師,是不是伊斯蘭「聖戰士」(「恐怖主義」)的始作俑者?美國利用「伊斯蘭戰士」(包括後來的「塔利班」/Taliban)打蘇聯,有沒有自食其果?蘇聯解體之後,當國家安全顧問被問到他有沒有因製造了伊斯蘭恐怖分子而後悔之時,他說:「究竟是蘇聯帝國的滅亡重要,還是『塔利班』重要?」

(5) 蘇聯入侵阿富汗之後,雖然有十萬大軍之多,但是仍然陷入了曠日持久的戰爭。蘇聯不能自拔,使他成為了一個流血不止的大傷口,動搖了他的根基。美國國家安全顧問高興地說:「蘇聯果真陷入了一場令其政府無法支撐的戰爭,史的該帝國信心盡失,分崩離析。」

 

42.3美國從波蘭開始,在東歐國家進行「和平演變」(1980s)

(1) 波蘭是蘇聯的鄰國,大部分波蘭人信奉天主教。波蘭和蘇聯有歷史恩怨,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波蘭產生了共產政權,受控於蘇聯。因為波蘭是蘇聯勢力範圍中最弱的一環,所以美國便在波蘭開刀。

(2) 天主教教宗三次訪問波蘭(1979、1983、1987),對波蘭的影響甚大。甚至有說他的訪問,開啟了波蘭、東歐和蘇聯共產政權的滅亡。他說波蘭人要為將來可能發生的危機(共產政權的滅亡)做出準備,創造一個「替代的波蘭」(“alternative Poland”)。

(3) 美國大力支持波蘭的華勒沙(Walesa),逼使波共承認工會(「團結公會/Salidarty」)。而當波蘭取締「團結公會」時,美國宣佈對波蘭進行經濟制裁(1982)。美國總統(老布希/George W.H. Bush)與華勒沙見面,而此君又被頒授若貝爾和平獎。

(4) 波蘭國內問題多多,包括失業、通膨等等。國家欠下了外國大筆債務,並沒有還債能力,民間存在極大的不滿情緒。美國「中情局」給波蘭的反對勢力提供資金。美國「國家民主基金會」,在波蘭初試「輸出民主」,把思想傳入波蘭,又把大量資源,包括印刷工具、溝通工具等等透過教會送進波蘭。

(5)凡此種種,終於,美國的「和平演變」在波蘭成功了。「團結工會」在波蘭的大選中勝出(1989)。東歐開始解體了。

(6)美國視波蘭為一個「簡單的自由勝利之故事」(“quite simply a story of freedom’s trumph”)

 

42.4蘇聯解體,基本上是自己出了問題

(1) 蘇聯的解體,當然主要是其國內的問題,包括經濟、社會、民族、政黨和國家等方面。試想如果自己多自強,對人民好一點,人家想亡你國是不容易的。中國外交家(吳建民)說:「……1991年5月江澤民總書記訪問蘇聯。我作為外交部發言人隨行………我們當時下褟莫斯科最好的旅館…………進了房間,放下箱子,洗洗手,肥皂還是三十年前那種肥皂,怪味與過去一樣;上廁所,手紙還是三十年前那種硬梆梆的手紙,紙是數量比從前少多了。肥皂、手紙這種天天用的東西三十年不變,這種經濟不是一種畸形的經濟嗎?」此外,「蘇聯人對於國外的局勢和狀況處於驚人的無知之中。不僅如此,他們還被弄得深信:外國的一切都遠不及蘇聯好。」

(2) 蘇聯人有一句話:「我們假扮在工作,他們假扮給我們工資。」看來,「蘇聯傳統體制由於弊端太多,以走不下去,已經入死胡同」。失敗便要改革,但是「對一個糟糕的政府來說,最危險的時刻,是它開始了改革」。

雖然蘇聯不應該諉過於人,但是美國有沒有乘機「趁你病,攞你命」,在不費一兵一卒之下,來一個「和平演變」,使到蘇聯完蛋了?

 

42.5滲透蘇聯政黨高層

(1) 在「和平演變」的過程中,一個重要和有效的做法,是在蘇聯的政黨高層找到一些認同「美國模式」,「可以與之打交道」的幹部,把他們「統戰」起來,然後透過他們由上而下地去推動改革,繼而在改革過程中製造不穩定和混亂。美國找到了這個人,他便是戈爾巴喬夫(Gorbachev)英國首相(戴卓爾/Thatcher)說過:「蘇聯領袖逝世後,經我們幫忙的人可能繼任,借助他們能夠實現我們的想法…………戈爾巴喬夫。我的智囊團對此人的評價是:不夠謹慎,容易被誘導,愛好虛榮…………通夠我們的幫助,他能掌握大權。」她更說「是我們把戈爾巴喬夫提拔起來成為總書記的」。

(2) 戈爾巴喬夫上臺之後,啟動「新思維」,要建立「人道的」和「民主的」社會主義,「根本改革」蘇聯。他宣佈實行總統制、多黨制、議會民主和三權分立。他主張「從經濟基礎到上層建築全面改造整個社會主義大廈」。他出訪美國,而美國總統(列根)亦訪問莫斯科。他們互稱為「老朋友」。早前美國總統指控蘇聯為「邪惡帝國」,現在他和戈爾巴喬夫有講有笑。美國吹捧他,協助他「挾外自重」,以抗衡國內保守力量,支持他急進的政治改革。其實,正如該英國首相所說:「我們一直採取行動,在削弱蘇聯經濟,製造其內部問題。」

美國高超之處,是不是蘇聯中了招之後,還以為美國是戰友?

(3) 在戈爾巴喬夫之後,美國還找到一個更激進的領導(「破壞英雄」),他便是葉利欽(Yeltsin)。此人實行大眾路線,在失望和混亂中給俄羅斯人點燃了希望。對美國來說,葉利欽有更大的利用價值,因為他樂見蘇聯解體,基本上是要俄羅斯從蘇聯獨立出來。他支持反共和「去蘇聯化」,鼓吹蘇聯各共和國獨立。與戈爾巴喬夫一樣,葉利欽亦曾出訪美國,而他亦得到高規格接待,他宣示自己親西方的立場和得到美國的認同,以抗衡國內的反對勢力。

葉利欽帶領俄羅斯,向蘇聯說「不」。正如中國外交家(錢其琛)所說:「如今看來,可以這樣說,就蘇聯而言,成也俄羅斯敗也俄羅斯。」

 

42.6滲透蘇聯民間

(1) 戈爾巴喬夫推行蘇聯版的「改革開放」。因為蘇聯漸漸對外開放,所以西方的「非政府組織」,得以陸續進入蘇聯,更漸漸深入民間。美國利用這個機會,發揮它的「軟實力」,對蘇聯展開思想攻勢。在這些滲透活動中,美國的「國家民主基金會」針對的對象包括大學教授、學生、工會和傳媒。他們致力宣傳社會主義的缺陷,把焦點放在美國的成就和蘇聯的問題之上。試問,有誰可以理直氣壯地向「民主」、「自由」和「人權」等口號說「不」呢?另一方面,蘇聯官員講來講去都是「正確的廢話」,難以令人信服。在這個思想和「軟實力」戰爭之中,蘇聯明顯不敵美國。

在「軟實力」方面,美國是個「發達」國家,而蘇聯卻連「發展中」都不如。蘇聯立國不足一百年,而美國在新聞、形象、觀感「管理」和「意見工程」方面的經驗都超過一百年。試問,蘇聯在時機還未成熟之時便大開中門,又是可以如何抵抗美國的「軟實力」?鎖國幾十年,突然間開放,人民發覺原來美國是這麼好的,蘇聯是這麼壞的,自然會感到不滿和求變,越來越多人相信「美國模式」可以解決蘇聯的問題。失民心,失天下。

(2) 無獨有偶,在不少被美國「和平演變」的國家,都有其「抗爭者」被獲授予諾貝爾和平獎。蘇聯亦不例外,得獎者有索爾仁尼琴(Solzhenitsyn)和薩哈羅夫(Sakharov),甚至連在蘇聯解體中扮演重要角色的戈爾巴喬夫後來亦獲得諾貝爾和平獎。

你想一個反對美國在世界各地興兵的「抗爭者」,有沒有機會得到諾貝爾和平獎?究竟諾貝爾和平獎是有沒有政治立場的?一個「親共」的人,被頒諾貝爾和平獎或文學獎的機會有多大?金庸的武俠小說的貢獻如何?為什麼他沒得獎?為什麼他認為「得獎的人一定『反共』」。戈爾巴喬夫得到了不少獎項和榮譽(包括諾貝爾和平獎),都是蘇聯昔日的對手贈送的,真不知道他有何感想。美國總統(列根)更讚賞他「有智慧承認共產主義不行,有勇氣去推行改革及最終有智慧去引入民主、個人自由和自由企業」。另外一位美國總統(老布殊)亦讚美他「解放了(蘇聯)人民」。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美國所講的「和平」,是不是基於美國定下的世界秩序之下的「和平」?

 

42.7問題出在哪裡?

(1) 言論自由確是重要。但是在言論自由之下,當輿論在美國的推波助瀾下美化美國,醜化蘇聯,大肆批評蘇聯過去的不是,把政府的缺點放大,優點壓細,問題便來了。戈爾巴喬夫說:「史太林的罪行……………….是巨大和不可原諒的。」忽然自由的人民一時「重評史太林」,一時又「重新評價歷史」,「意見多元化」發展成「輿論多元化」,然後再發展成「意識形態多元化」。正如當時的美國駐蘇聯大使所言:「突然間....................每個人多可以對共產黨的統治進行毫無保留的批評。」不久,人們便開始質疑蘇聯共產黨的合法性。結果,「仍被共產主義幻想扶擄的人,只有百分之幾了。.......................共產主義教條已在人民的心目中喪失了心引力」。

書生論政,紙上談兵,從來都是天下無敵。但是,在蘇聯和沙皇的漫長歲月中,有沒有言論自由的土壤?忽然言論自由,是不是很危險?

(2) 民主確是重要的。但是民主是一種文化,不單是一人一票的形式。任何民族的生存與發展,都離不開自己的地理和文化。一個國家的社會體制,只能適用於自己本國,輸出到別國就會水土不服而變調。在時機還未成熟之際,尤其是還沒有較大的中產階級的社會,太快推行「美式民主化」、多黨制,會令社會產生動亂。美國國師(基辛格/Kissinger)說過:「但是,西方的民主制度是土生土長的,是在地球的一個小小的角落裏經過幾百年的時間逐步發展起來的,忘記這一點是很危險的。它是由西方文明一些獨有的特點培育起來的,迄今為止,在其他文明還沒有出現同樣的特徵。」

在蘇聯和沙皇的漫長歲月中,有沒有民主的土壤?還有,蘇聯當時的經濟是不是十分差的?在這個情況之下忽然民主,會不會是死路一條,未曾民主先亡國?

(3) 多黨制的確重要。有了多黨制,自然會有黨爭,如果政黨追求的是真理,那可能真理會越辯越明。但是,政黨所追求的往往是利益,而利益往往不是越辯越明,反而是會越辯越激。

 

有人的地方,便有左中右。有黨有派,基本上是一個自然和健康的現象。但是,在推行重大改革之時,是不是需要穩定的政局?當國家面臨存亡之秋時搞多黨制,在國會內的各黨派日以繼夜、夜以繼日透過種種手段,如站在道德高地的辯論又辯論,「拉布」又「拉布」。這樣下去,會不會恍如古代所謂「宋人議論未定,金人兵已過河」?此外,在一個開放的社會,外部勢力比較容易控制或影響某些政黨,製造更多不穩。試問,動議不能通過,政府舉步維艱,又怎樣去改革呢?

(4) 戈爾巴喬夫和葉利欽,前者愛蘇聯,後者愛俄羅斯,都企圖同步進行政治改革與經濟改革,甚至想用政治改革來引導經濟改革,結果卻是蘇聯解體了,之後俄羅斯亦墜落了。當蘇聯在客觀條件還未成熟時便實行西方制度的多黨制、議會民主、三權分立那一套,其實已經走上危險之路。戈爾巴喬夫為首的蘇共一步一步地喪失領導權。結果,這一天來臨了,俄羅斯電視台的晚間新聞聯播宣佈:「晚上好,現在播報新聞。蘇聯已經不復存在了……..」,從此蘇聯成為了歷史。

 

古今中外,改革又是談何容易?歷史上改革成功的例子,真是寥寥可數。未曾改革便先開放,往往會變成人民對推動改革者「未曾深愛已無情」,歷史上又多了一個改革失敗的故事。李光耀對蘇聯改革失敗原因的觀察極為精準。他說:「我曾深思,戈爾巴契夫犯下一個致命的錯誤,就是在改革之前便對外開放,而鄧小平卻明智地反過來做。」德國總理(施密特/Schmidt)亦說過:「假如鄧小平不僅在經濟上搞改革,而且在政治上也嘗試實行公開性,中國目前也許正深陷混亂之中。」蘇聯解體多年之後,中國前外交部長(李肇星)問戈爾巴契夫為什麼那麼大的蘇聯在短短的幾年就解體了?戈爾巴契夫凝重地說:「關於這個問題,我想告訴你的是,在各國領導人當中,我最敬佩鄧小平先生。而我們那裏沒有鄧小平。」他又說過:「不要搞什麼民主化,那樣不會有好結果!改革時期,加強黨對國家和改革進程的領導,是所有問題的重中之重,如果黨失去對生活和改革的領導,那將是非常危險的。」

 

42.8問題出在哪裡?

戈爾巴契夫熱愛蘇聯,大膽求變。奈何他改革未成,自己卻成為了蘇聯的最後一個總統,在離職時他說:

「我堅決主張各民族的獨立、自主,主張各共和國的主權。但同時也主張保留聯盟國家,保留國家的完整性。事實上卻走上了另一條道路。」

「……..而我們的生活比發達國家差的多,越來越落後於他們。原因已經是顯而易見的----------在官僚指揮體制的束縛中,社會窒息了。國家註定要操縱意識形態和承受軍備競賽的可怕負擔,已經到了承受能力的極限………….」

「但是即使在今天,我也深信1985年春天開始的民主改革的歷史正確性……..社會得到了自由………在民主改革方面有了突破,出版自由、宗教自由、政權機構的代表性、多黨製成為現實……..經濟轉向市場……….」

「但是我深信,我們的共同努力遲早會結出果實我深信,我們的共同努力遲早會結出果實,我們的人民會生活在一個繁榮和民主的社會裡努力遲早會結出果實,我們的人民會生活在一個繁榮和民主的社會努力遲早會結出果實,我們的人民會生活在一個繁榮和民主的社會裡。」

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究竟他知不知道錯在哪裡?歷史的教訓,是為政者的責任真的很大。正所謂一失足成先古恨,再回頭已是百年身!安培晉三(Shinzo Abe)說過:「回顧歷史,有多少教訓告訴著我們,一國之君的判斷錯誤將會導致國家滅亡。」歷史的另一個教訓,是批評容易建設難。書生論政,天下無敵,但是做起來卻往往是有心無力。

 

42.9 二位蘇聯異議人士的故事

(1)季諾維耶夫(Zinoview)

他曾是蘇聯領導人之一,是個知識分子、異議人士。他勇敢地向「史太林」模式做出批評,因此曾經一度面對死亡。他後來被驅逐出境,流落在西方。蘇聯解體之後,他帶著沉重的心情回到俄羅斯。他認為「蘇共政權的崩潰並不是由於國內的原因,而是西方取得最大勝利」。這位異見人士痛心地說:「我寫了三十本……….反對共產黨的書,但是假如我知道這一切會有這樣的結果,我就永遠不會去寫這些書。」他又說:「蘇維埃時期是俄羅斯歷史的巔峰.......不錯,有許多不好的東西,有過犯罪行為、錯誤和失望。但是這仍是俄羅斯歷史上最偉大的時代……….. 」

(2)索爾仁尼琴

他是蘇聯「傷痕文學」的鼻祖,亦是「俄羅斯的良心」(反抗暴政,追求自由)、異議人士。他被頒授若貝爾文學獎。他寫了一本名為《古拉格群島》「象徵著一個共產極權下的,靠祕密員警維持的一種恐怖統治」。這位異議人士在美國流亡,得以近距離瞭解美國社會之後,批評西方的實利和道德墜落。蘇聯解體之後,他回到俄羅斯。他思前想後,改變了他對蘇共的看法,寫了一本《在轉折關頭》的小說。

 

42.10 借鏡?

(1)美國把它的「軟實力」武器化,包括向蘇聯輸出民主、自由、人權等「普世價值」。美國滲透民間,由下而上;又扶植建制體系內的親美人士,由上而下。美國裏應外合,由內而外地支解蘇聯,真是不戰而屈人之國。正如一位哲學家(柏林/Berlin)所說:「從來沒有一個帝國在沒有戰爭、革命或侵入之下而失去了。」蘇聯國家安全委員會主席(克留奇科夫/Kryuchkov)說:「蘇聯所發生的事件不是解體,是外部勢力有意識、有目的地催化並支持的破壞過程。」

 

(2)在蘇聯解體之後,葉利欽還是繼續發他的「美國夢」。他還繼續追隨「美國模式」,結果位元俄羅斯人民雪上加霜地再帶來九年的痛苦生活。昨日堂堂的一個大國,慘到變成了西方人心中的乞丐,四出求助。

 

美國在蘇聯上演了一場沒有死傷一兵一卒,沒有發一粒子彈,不單是「不戰而屈人之兵」,而是「不戰而解體人之國」的行動。美國在蘇聯做的事,如以民主、自由、人權之名滲透民間和黨政高層,宣揚「美國模式」和鼓吹走向西方政治改革等等,在中國是不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八十年代,美國「和平演變」中國是不是差一點兒便成功了?中國的解體之險,是不是似乎曾經是這麼近?江澤民對基辛格說過:「試圖尋找一個中國戈爾巴喬夫是不會成功的…………. 我們不欲把我們的制度強加於他人身上,亦不想他人把他們的制度強加在我們身上。」中國「被民主」之險是否仍在?中國在走向現代文明之路途上,是不是要男兒當自強,不要誤信美國的甜言蜜語,更要以蘇聯之解體為鑒,小心謹慎?

 

 

 

 

 

 

俄羅斯(Russia) 的「失落十年」(Page 196~201)

 

43.1 亂,亂,亂

(1)美國的「軟實力」是非常厲害的。初時葉利欽(Yeltsin)和民間都崇拜美國的一切,甚至迷信美國。在經濟方面,俄羅斯相信從美國大學教授和華爾街專家所設計的「休克療法」(‘shock therapy”)(包括推行市場經濟、私有法等)其實,「這種讓外國顧問策劃一個國家核心經濟政策的做法..............未必符合俄羅斯的利益,卻很可能符合美國利益」。這個「休克療法」真的把俄羅斯休克了。它為俄羅斯人民帶來了「經濟滅絕」,民不聊生的浩劫。話說當時四個俄羅斯人,其中一個是活在「絕望」的貧困中。俄羅斯從接受美國協助,變成受制於美國,要過著向美國「乞討」維生的生活。

 

蘇聯幾十年來,甚至是沙俄期間的幾百年,試問有沒有資本主義或自由式場的土壤?從計劃經濟走向市場經濟是不是急不來的?

 

(2)透過「私有化」國企,偷走了國家資產

俄羅斯的國企資產,在「私有化」的過程中被「偷」了。所謂「私有化」變成了以低廉的價格把國家資產轉移到超級富豪的「寡頭」,而現金又透過地下管道移往境外。美國政商人士(祖克曼/Zuckerman)也形容此過程為「史上最大的國家財富大贈送」,亦有人形容此為對俄羅斯的「強姦」。

 

西方傳媒把焦點放在俄羅斯的「寡頭」,把他們喻為黑社會。但是西方社會是不是對這些寡頭背後的海外大鱷卻視而不見?

 

(3)當時的俄羅斯人民有多慘?正如前蘇聯總統(戈爾巴喬夫/Gorbachev)所說:「經濟形勢接近……….崩塌的價格自由化和無法控制的通貨膨脹的結果實際上是劫奪了居民的存款…………..打著『人民私有化』的幌子暗中想得市劫奪百姓..............事實上,商店裡大部分的主要商品的價格與1991年12月相比上漲了五至十倍,而與1991年1月相比則上漲了五十至一百倍。………….然而麵包貴了十至十五倍,牛奶十至二十倍,黃油和優酪乳油三十倍,土豆十至二十倍,而在市場上它們則貴了五十至一百倍。……1991年12月店鋪櫃檯就變空了。看不到火柴和鹽…………於是就爭相購買商品.........整個商品流通實際上陷於癱瘓狀態。而排隊幾個小時和空空的貨架……….提高物價對人們來說是異常痛苦的。」

 

(4)當時俄羅斯的氣氛,亦正如他所說:「前所未有的經濟不穩定轉向混亂,這些導致營私舞弊急速加劇,實質上導致貪汙腐敗份子和黑幫份子執掌政權……….社會分裂了,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莫斯科進入非常狀態………坦克向『白宮』鹽的大橋推進並向大樓開火!實際上在莫斯科中心發生了短時間的內戰,它造成了傷亡…………借助於第二版『休克療法』使經濟復甦的想法破產了......政府完全失敗了…….投機的經濟、被收買的政權、犯罪猖獗、聽憑命運擺佈的千萬人─────這就是『葉利欽時代』經濟的結果。」

 

(5)俄國人形容這是俄羅斯歷史上的第三次「浩劫」。第一次是蒙古入侵,而第二次是納粹德國入侵。有俄國學者(格拉濟耶夫/Glazyev)說:「俄國上千年的歷史還未發生過類似的情況,即使在內戰和集體化期間,都沒有出現過社會道德遭受到如此肆無忌憚敗壞的情況。」

 

43.2 美國圍堵俄羅斯

蘇聯解體後,美國變成無敵了,而俄羅斯卻是軟弱無力。每國「趁你病,攞你命」,仍然致力於「把東歐納入北約」。早前紛紛獨立的前蘇聯成員國,一個又一個進入了美國的勢力範圍,一個又一個地加入了「北約」,而俄羅斯亦被美國的導彈重重圍著了。美國認為此舉並無不妥,因為歐洲團結的其中一個目的是使到各國不再戰爭而生活在「民主下的和平」(“democratic peace”)

 

當然,加入「北約」與否是每個國家的自由選擇。但問題是美國趁著俄羅斯內憂外患之際,忙於推翻親俄的政府和扶植親美的政府。美國「和平演變」了蘇聯之後,為甚麼得勢不饒人,還要步步進逼,圍堵俄羅斯?

 

43.3 美國樂見葉利欽繼續執政,竟然為葉利欽「助選」(1996)

(1)葉利欽上臺以來,一直受制於美國。當時俄羅斯人民的生活實在苦不堪言,連尊嚴也沒有了。他更命令軍人對付國會。葉利欽大失民心,卻又要競選連任總統。他真想不到蘇聯的共產政權解體之後,還要面對來自共產黨的挑戰。美國樂見俄羅斯繼續衰弱,所以亦樂見葉利欽連任。因為美國希望葉利欽成功連任,所以便要做手腳,一干涉俄羅斯選舉,給葉利欽出錢出力「助選」。美國總統(克林頓/Clinton)竟然說:「我知道我們不應為他「葉利欽」做出提名演講,但是我們要盡量用所有其他的方法去幫助他。」美國對他的協助,包括在這個時刻透過「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向俄羅斯借出一大筆款項,用來支付政府的拖欠薪金和退休金。美國又暫停「北約」東進的活動。

 

(2)美國的新聞、形象和觀感「管理」又再發揮其力量。當時美國《時代雜誌》封面說:「美國佬打救:美國顧問助葉利欽勝選的秘聞」(“YANKS TO THE RESCUE THE SECRET STORY OF HOW AMERICAN ADVISERS HELPED YELTSIN WIN”),而《紐約時報》亦形容此選舉為「俄羅斯民主的勝利」(“A Victory for Russian Democracy”)。更有人拍了一套電影笑片(《旋轉的葉利欽》)講述三個美國顧問協助葉利欽競選連任!

 

其實美國幹擾別國總統選舉,可以說是歷史悠久,有人計算過在五十四年間(1946~2000),共有八十一次之多!例如,美國幹擾拉丁美洲的選舉,包括薩爾瓦多、尼加拉瓜、厄瓜多爾、玻利維亞、委內瑞拉等等。當美國義正嚴詞指控俄羅斯幹擾其總統選舉(特朗普(Trump)那一屆)的時候,真可以說是賊喊捉賊!其身不正,又可以正人?試想,如果中國認為特朗普是「失控飛彈」而希拉莉(Hillary Clinton)是比較「可靠」,便出手支持希拉莉,為她秘密助選,包括出錢出力、提供對手的黑材料等等,美國當然會義正詞嚴,說出很多大道理,力數中國的不是。但是,當美國自己做出這些是之時,卻是似乎覺得理所當然,義之所在。為甚麼他們會是這樣的呢?美國人深信它是一個「例外」的國家,是不是因為他們有這個信念,所以他們認為其他人不可以做的,美國卻可以做?

 

43.4 從葉利欽到普京

蘇聯在戈爾巴喬夫任內解體,而葉利欽時期黑金當道,俄羅斯人連溫飽都成問題,他們雙雙成為了俄羅斯近百年來最不受歡迎的領導人。葉利欽辭職時,希望得到人民的原諒,隨即把權力交給普京。但是,美國似乎對葉利欽依依不捨。克林頓總統說俄羅斯在葉利欽的領導下成為了「一個多元化的政治制度和社會」。但是,這是大數俄羅斯人不能同意的。普京宣言「讓俄羅斯人再次強大」。它的性格是「面對任何攻擊或侮辱,自己必須迅速還擊………如果想要贏得勝利,就必須放手一搏,就當是背水一戰」。俄羅斯有一句名言:「別哭了,俄羅斯不相信眼淚,現在不該哭,是該行動。」

 

蘇聯人被美國的「軟實力」打到無招架之力,而其後俄羅斯人亦繼續發了一場十多年的「美國夢」。隨著普京上任,俄羅斯的新時代開始了。對很多「受夠了」的俄羅斯人來說,普京的上臺,真的是「遲來的春天」。美國的看法不同,認為這是俄羅斯「民主之門的關閉」。美國似乎還是不大明白,為甚麼俄羅斯在普京這麼「權威」的統治下,這麼多年來還是得到大多數人民的支持?

 

 

以上文章摘錄自『美國的另外一面(從1898開始)』,陳志海著,紅出版,青森文化出版,Page 182~ Page 201

 

 

 

 

 

歐盟(European Union):不能挑戰美國「一哥」的地位(Page 288~291)

 

57.3「後冷戰」的歐盟和美國關係

 

(1)蘇聯解體之後,歐、美沒有共同敵人。隨之而來的是德國的統一和歐盟的越來越集中,甚至出現了歐元。

 

(2)美國樂見東歐各國加入歐盟,希望歐洲成為美國的一更大市塲。對美國來說,市塲越大越好,但是對歐盟的越來越強大又怎樣?如果歐洲各國團結的話,他們的人口、經濟甚至軍事上都有條件和美國爭霸。正如挪威學者(加爾通/ Galtung)所言:「如果歐盟為了自身利益最大化,決定在整個歐洲彌合這些裂痕,與俄羅斯、土耳其結成聯盟,那麼美國無疑將遠遠地甩在其後。」

 

(3)隨著歐盟的壯大,美國和歐盟產生矛盾是勢所難免的。歐洲和美國的矛盾開始浮現了。正如一個美國學者(卡根/Robert Kagan)所言,歐洲和美國不同之處之多,可以說是美國是來自火星,而歐洲卻是來自金星。美國的一代國師(布熱津斯基/Brzezinski)說:「歐洲政治上強大了,經濟上也能和美國分庭抗禮,軍事上又不再依賴美國,那麼歐洲勢必…………挑戰美國的霸權地位。」美國加倍小心,不能讓美國壯大到可以挑戰美國。美國不單要控制敵人,亦要控制盟友。雖然大家都是同聲同氣,但是美國同樣要制衡歐盟。有歐美學者(喬飛/Joffe)說:「在歐洲所能找到的第二種民族主義乃是『反美主義』」。

 

57.4美國要歐盟聽話,歐盟卻欲自主

 

(1)歐美本來一家親,但是歐盟不單是美國的朋友,亦是美國的潛在對手。既然美國拒絕做「老二」,它一定不能容許有一天歐盟會代替美國的「一哥」地位。基辛格(Kissinger)早已言明,他要歐洲共同市塲在美國的秩序下運作,並且不能龐大到會損害美國的利益。

 

(2)另一方面,歐盟希望「擺脫美國控制」,「希望歐盟能把握自己的主權,而不是美國的傀儡」。歐洲一步一步地擺脫美國的控制。歐盟表示歐洲若想自主,必須擺脫對美國高科技武器的依賴。歐洲發射了全球定位衛星───「伽利略」,(與美國的GPS、中國的北斗衛星和俄羅斯的格洛納斯為世界四大全球及系統),試圖要在全球定位系統市場打斷美國獨佔太空網路的局面。多年來,美國利用「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Society for Worldwide Interbank Financial Telecommunication,簡稱SWIFT)進行制裁反美的國家。歐盟計畫建立另一個跨境支付體系,以對抗美國的金融霸權。最近,英國、法國和德國為了繼續與伊朗做生意,成立了一個國際商業結算機制(Instrument for Supporting Trade Exchanges,簡稱INSTEX)。法國總統(馬克龍/Macorn)建議成立歐洲軍隊,即使美國總統(特朗普/Trump)甚為不快。法國總統說:『法國是美國的同盟國,而不是諸侯。』,法國經濟部長(勒梅爾)亦問:『我們真的想成為美國的附庸嗎?』,近年來已經有不少書籍,講述歐盟挑戰美國的霸權。

 

57.5美國打擊歐元,以鞏固美元

(1)歐盟已經有了他的貨幣────歐元,而歐盟希望強化歐元。因為一山不能藏二虎,美國當然不能容許歐元挑戰美元的地位。多年來,美元和歐元在中亞、非洲、中東和東歐各地「爭地盤」。

 

(2)世界多國(尤其是持有大量美元的中國)擔心美元貶值,開始分散投資,把部分資金放在歐元。伊朗、伊拉克、委內瑞拉和俄羅斯都曾討論「石油歐元」以代替「石油美元」。美國既然自己無法增強競爭力和實行量入為出以強化美元,便打擊歐元,以打壓對手來捍衛其「一哥」的地位。「最好的防衛式攻擊」。美國往往是透過戰爭或製造國際緊張局勢,以維持美元的強勢地位。歐元啟動不久,美國便在歐洲的科索沃打仗,結果是在歐洲的大量美元流向美國。多年之後,又發生了「歐債危機」,結果是歐元下跌,美元轉強。美國對歐元的態度,似乎是「既不希望歐元徹底失敗,又不樂見歐元強勢,就像現在這樣並病歪歪」。

 

隨著歐盟的崛起和歐洲各國的反美情緒,看來美國亦遲早會「處理」歐盟的。

 

(3)美國除了「處理」歐元外,還有要「處理」與它競爭的大財團。兩位法國人(皮耶魯奇/Pierucci和阿倫/Aron) 「不再沉默」,寫了一本名為「美國陷阱」一書,講述美國如何通過非經濟手段瓦解他國商業巨頭。他們說:「十幾年來,美國在反腐敗的偽裝下,成功地瓦解了歐洲的許多大型跨國公司。美國司法部追訴這些跨國公司的高層,甚至會把他們送進監獄,強迫他們認罪,從而迫使他們的公司向美國支付巨額罰款。」

 

昨天的法國公司(阿爾斯通),今天的中國公司(中興和華為)。那麼明天又會是誰呢?

 

57.5美國使用「大規模難民武器」?

難民處境向來都是惹人同情的,一張照片,可以打動不少人心。可是,一講到接收難民,感性的同情心很快便會變為理性務實。自從「阿拉伯之春」變成了「阿拉伯之冬」之後,流向歐盟的難民不斷增加。美國在敘利亞和利比亞進行空襲,令難民像人口海嘯般湧入歐洲(在幾個月內從敘利亞便有超過一百萬難民湧入歐洲),造成了「歐洲大逃亡潮」,為歐洲尤其是德國製造問題,更給歐洲帶來一場政治及經濟危機,如政策右傾,以及就業和福利方面的問題。難民問題已經加劇了歐盟的分裂,正如中國外交家(何亞非)所說:「難民潮的爆發揭開了歐盟聯合進程的內在缺陷,進一步撕裂歐盟國家的團結,阻礙了歐盟的區域化步伐」。長遠來說,亦為歐洲埋下了「人口定時炸彈」,因為伊斯蘭人的生育率較白人為高,遲早會令歐洲變質。正如英國報章說:「近來湧入歐盟的難民包括數百萬穆斯林,這將在未來二十年內改變這一大陸人口佈局……………….」,現在有大約二千六百萬伊斯蘭教徒在歐洲,佔其人口約五個百分點。

 

美國對歐盟,尤其是德國,可以說是既合作又遏制。美國有沒有對歐洲使用「大規模難民武器」用?有一位在美國從事醫療工作者(西爾維亞.蓋爾維克/Germek)寫了一篇<暗度陳倉─────動搖德國與歐盟的「大規模難民武器」>,指出跨越歐洲邊境難民難潮的幕後黑手是美國,而美國「將因歐洲變得更右傾,分裂和經濟實力衰弱而獲益」。亦有一位美國學者(凱利.格林西爾/Greenhill)指出這場難民遷移浪潮是美國精心設計的,「相對廉價地」最終「實現那些透過軍事手段根本無法達到的政治目的」。

 

以上文章摘錄自『美國的另外一面(從1898開始)』,陳志海著,紅出版,青森文化出版,Page 287~Page 2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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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Japan):美國壓制民主,支持親美的「自民黨」一黨獨大(Page 143~148)

 

33.1美國離開日本前已經種植了一個親美黨派

(1)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美國以戰勝國佔領了日本多年。日本戰敗後對美國俯首稱臣,聽聽對美國俯首稱臣,聽聽對美國俯首稱臣,聽聽話話。日本佔「對站領軍的獻媚」,真的是無微不至,包括「設置了為佔領軍服務的『特殊慰安設施』,並著手徵集『慰安婦』」。這可是終戰後的第三天啊。」美國給日本寫了一個新憲法。之後,美國讓日本「恢復主權」。主權回歸之後,日本亦有了政黨,走向民主之路。

 

多年前日本把一個公園命名為「佩利」(Perry),又每年舉行「黑船祭」。當年佩利帶領美國戰艦侵略日本,為甚麼日本人會視他為恩人?這是不是又一證明日本人崇拜強者?

 

(2)美國培養親美日本人做其代理人,在佔領結束之後為美國做事。岸信介(Nobusuke Kishi) (安倍晉三(Shinzo Abe)的外公)在滿洲擔任大臣時手段出名殘酷,有「昭和的妖怪」之稱。他在戰後被遠東國際軍事法庭認定為嫌疑甲級戰犯(「滿洲國」的推動者),被關押了三年,但是他卻自稱為反戰人士。美國認定他是能夠創造「服從美國的日本」的人選,所以不起訴他(他被視為「美國最喜歡的戰犯」)。他重獲自由之後參政。美國在背後支持他成立「自民黨」(自由黨和民主黨的合併)(LDP),更扶植他成為了首相。他上臺之後,表面上對美國言聽計從,包括支持「兩個中國」。美國副總統(尼克遜/Nixon)形容他為美國的偉大及忠誠的朋友。

 

美國真是不簡單,臨走前種植一個親美的政黨。自始,美國是不是一直透過「自民黨」影響或甚至控制日本政治?

 

33.2美國支持「自民黨」一黨獨大,打壓反對勢力

(1)日本有民主制度的形式,但是美國在背後透過不同的方法,務使聽命於美國的「自民黨」長期一黨獨大和執政。多年來「中情局」一直秘密支持「自民黨」,另一方面打壓和分化反對勢力。美國總統授權「中情局」,透過美國的商界秘密資助「自民黨」。話說從美國的解密文件看到,美國「採取這些活動最重要的是保守秘密,絕不能留下美國政府提供援助的證據。為此,不管是資金還是建議,都是透過『中情局』和美國大使館無關係的第三者來提供」。有日本人把「中情局」和日本政界的「合作」視為一種結構性的貪汙,更有人視「自民黨」為美國的傀儡。

(2)「自民黨」管治了日本五十四年後才轉由一個不親美政黨(民主黨)執政。在此期間日本首相(鳩山由紀夫/Yukio Hatoyama)說:「日本處於為繼續維持霸權地位的美國與謀求成為霸權的中國之間。」當他提出「東亞共同體」和「脫美入亞」之時,引起了美國的不安。美國官員說不再與其打交道。此「民主黨」政權只維持了三年(2009-2012),其後管治權一崇回到親美的「自民黨」。一位日本的前外交官(孫崎享/Ukeru Magosaki)寫了一本<戰後的日本同盟真相>的書,他說被視為「自主派」的政治人物,都會因為美國的干涉,而結束了他們的政權。

試問,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政黨會在一個民主制度之下執政幾十年(現在仍然在執政)?日本的「民主」是不是真民主?

(3) 『中情局』駐日本人員(範文/Takeshi Matsuda)說:『我們在佔領時期管理日本,我們在佔據之後以不同方式管理日本。』他又說:「麥克亞瑟將軍有他的方法,我們有我們的方法。」有兩位美國學者,寫了一本名為<沒有軍隊的佔領>之書,講述華爾街五十年來控制日本之事。正如一位日本學者(松田武)所說:「對日占領的長期遺產是日本在日本關係中所體現出對美國半永久性的依存及其『從屬性的獨立』。」日本參議員(椎名素夫/Motto Shiina)說過:「日本不被允許擁有反美的『奢侈』……………………..」:有一次美國以日本官房長官「過於接近北韓」為理由,要求日本首相(細川)免去他的職務。看來「日本之苦」,是「面對強大的美國,如何最大限度地實現自身價值?」

33.3美國長期在日本培植親美文化

(1)戰後,美國運用「一切媒體和傳播手段」,把親美文化一點一滴地植入日本人心中。美國透過『中情局』出錢出力,悄悄地在日本進行「心戰」(洗腦教育),令日本人更加親美。其中的文化活動,包括投資在日本電影、電視和電台等。

(2)如果你想多瞭解美國在日本的滲透,想找本書看看,這似乎是會有困難的。因為正如那位前外交官(孫崎享)說:「在日本,沒有一本書是以抵抗美國壓力為主軸來描述日本戰國史的全貌。」他又說:「美國對日本的學術界提供資金和『指導』。其對像是東京大學。這也是東大教授盛產親美的美國研究學者的背景。」

33.4日本對美國言聽計從

(1)美國在日本駐軍,享有種種特權。一直以來,日本對美國的要求,都得言聽計從,並無自主可言。正如這一位前外交官(孫崎享)所言:「二戰結束至今,日本可說是完全依照美國的意思而行動。」他問:「為甚麼日本在美國壓力面前如此脆弱?」

話說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向諾貝爾和平獎委員會提名美國總統(特朗普/Trump)。你想,日本首相是不是「被要求」提名的?看來,日本距離可以向美國說「不」的日子,仍然遙遙無期。

(2)美國和日本的經濟摩擦,由來已久。日本出現經濟「奇蹟」之後,得意忘形,竟敢向美國說「不」。美國透過一連串的手段,使到日本徹底屈服。在七十年代,日本被美國逼使其日圓升值。到了八十年代,美國經濟繼續不行,日本又再一次被迫「美元貶值,日圓升值」(「廣島協議」/Plaza Accord)。這一件事被稱為第二次貨幣戰爭,亦被視為美國向日本投下「貨幣原子彈」和「日本的第二次戰敗」。話說與「美國談判時,大藏省內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但隨後,日圓升值超出預想………」。繼貿易戰和貨幣戰之後,美國指控日本經濟結構和市場閉鎖,使到美、日貿易不均衡,逼使日本進行結構改革和開放市場。話說:「在這場經濟戰爭中,幾乎所有的議題都是由美國提出,由美國主導,最終都實現了美國的目的。戰爭的主動權完全在美國手中,戰爭的進程和範圍,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美國在什麼時候提出甚麼議題。」

33.5明親暗反?

(1)日本的「和平憲法」(規定日本不可以有海陸空軍)市美國寫的。日本沒有自己的軍隊,而美國的外交便是日本的外交。美國早已從文化、消費和社會三方面進入了日本,使到日本人都普遍因親美。日本政府表面上是親美。但是,這只是無奈的親美,日本要面對北韓和中國,自己又連一個「正常國家」也不是,所以無奈地選擇「親美」。其實,不少日本政治人物的骨子裏是反美的。

(2)安培是追求日本自主的。他不認為日本發動過侵略戰爭,亦不認為甲級戰犯是罪犯。他始終堅持「擺脫戰後體制」的理念,鼓吹「日本再生」。他說:「原本日本應在…………………恢復主權之時,就把為期七年的美國監管時代所建的憲法與教育基本法等國家重大結構重新改正,讓日本從佔領軍一手打造的歷史中獲得解放。在此之後,才能以日本的傳統和文化為藍本,邁出新日本的第一步。」他又說:「……………………..為了恢復日本的真正獨立………國家的骨架,得由日本國民親手,從頭開始打造,如此才能獲得並恢復真正的獨立。」他主張通過修憲擴大武裝,實現日本的自主獨立。他說他「一定會用盡全力『奪回日本』」。

(3)日本著名作家(百田尚樹/Naoki Hyakuta)對美國更加反感。他說:南京大屠殺這件事是在東京審判的時候被提出來的,這是為了隱瞞美軍的戰爭罪行……………….由於東京大空襲與廣島原子彈的犧牲者人數實在太多了…………美軍投下原子彈這種不可原諒的行為…………絕對不能忘記美國的慘無人道。」

有日本人否認中國人所講的「南京大屠殺」,他們提出以下問題:一、日軍攻到南京城外之時,南京的人口有沒有三十萬?二、為什麼共產黨的文件(連毛澤東所寫的<論持久戰>)都是沒有提及這次「屠殺」?三、為什麼國民黨當時沒有向國聯投訴這次屠殺?四、為什麼英國和美國傳媒都沒有報導?

(4)石原慎太郎(Shintaro Ishihara)說「日本像美國小老婆」,多年來都要向美國說「不」。他痛責美國為日本制定和平憲法,割掉了日本的睪丸,讓日本變成了中國太監式的國家。他言下之意,是日本至今仍然是美國的殖民地。他說:「一般而言,美國人並不知道原子彈炸死多少人!也不曉得死於核戰疑症的人有多少。」他又說:「戰後日本一直處於異國文化------美國文化統治之下…………….日本人有個缺點…………….總是看他人臉色行事,事事都要使他人如意………….然而,現在我們國家已經到了應該發揮男子和作用的時代了。日本在二次大戰後一直追隨美國,這種日本有史以來最女性化的被動的生存方式應當結束了。」

(5)美國是不會不知道日本人的內心世界的。美國智庫說「日本,雖然可以支配,但是不可靠」。

 

日本政府是不是表面上親美,骨子裡卻反美?有朝一日,如果日本崛起,日本會和美國算他們之間的帳。據說,美國總統(特朗普)對日本首相(安培晉三)不客氣地說:「我記得珍珠港。」可能當時日本首相心想(而不敢言):「我亦記得廣島和長崎」

 

 

以上文章摘錄自『美國的另外一面(從1898開始)』,陳志海著,紅出版,青森文化出版,Page 143~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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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量變到質變——中美關係40

文章目錄

首先要談談美國的全球戰略
上世紀80年代——中美的蜜月期
上世紀90年代——微妙的“戰略夥伴關係”
新世紀頭十年——美國忙於反恐
新世紀頭十年——天朝悶聲發財
2011至2017年——美國提出新的亞太戰略
2011至2017年——楞頭青習包子的錯誤應對
川普上臺後搭建的【鷹派】班底
2018年——美國對華政策的【歷史性分水嶺】
2018年——朝廷的種種應對,一蠢再蠢
2018年之後會怎樣?
後續更新

 


  就在前幾天(7月10日),川普政府公佈了【新一輪】2000億美元對華進口商品的關稅清單。面對川普大額加賭注,天朝外交部表示【震驚】。
  俺發現很多網上的評論文章還只是圍繞【經濟】方面在討論中美的貿易戰。殊不知,2018年的中美關係已經從【量變到質變】。打個不一定恰當的比方,如今的貿易戰只是開胃菜,主菜還沒上呢。
  再過半年,就是中美建交40周年,俺借此機會聊聊中美關係40年的變遷。

首先要談談美國的全球戰略


  既然本文是聊“中美關係”,自然要先介紹一下美國的全球戰略。
  關於這個話題,俺在去年的《聊聊朝鮮半島核問題——美國博弈策略分析》一文中介紹過。考慮到某些讀者可能沒看過那篇,再把當初寫的內容照搬如下:
  (如果你已經看過之前那篇,可以直接跳過本章節)

先來談談【歐亞大陸】(世界島)


  只要你小時候上過《世界地理》這門課,應該都知道“歐亞大陸”。歐亞大陸佔據了全球陸地面積的【五分之二】,以及【超過三分之二】的人口。
  考慮到歐亞大陸的體量如此之大,有時候也被稱之為“世界島”(本文後續部分如果提及“世界島”,說的就是它)。

世界島”在地緣政治中的地位


  早在一戰前(甚至更早),一些地緣戰略的學者就開始提出關於世界島的理論。這些理論主要闡述了某種路線圖——首先,控制世界島的某些關鍵地域;其次,通過這些關鍵地域控制整個世界島;最後,通過控制整個世界島來控制全球。
  據說希特勒也信奉類似的理論。

美國如何看待“世界島”?


  美國已故的(2017剛去世)智囊兼國家安全顧問布熱津斯基著有《大棋局——美國的首要地位及其地緣戰略》一書(此書堪稱其代表作,在俺的網盤分享了電子版)。
  在美國決策層眼中,“世界島”具有怎樣的地位捏?為了偷懶,俺直接引述《大棋局》第2章的一段話:

今天,地緣政治問題已不再是歐亞的哪個地理部分是控制整個大陸的出發點,或陸地力量是否比海洋力量更重要。隨著控制整個歐亞大陸成為取得全球主導地位的主要基礎,地緣政治已從地區問題擴大到全球範圍。
目前來自歐亞大陸之外的美國擁有世界的首要地位,美國的力量直接部署在歐亞大陸的三個周邊地區,並從那裏對處於歐亞大陸內陸地區的國家施加強有力的影響。但正是在歐亞大陸這個全球最重要的競賽場上,美國的一個潛在對手可能在某一天崛起。因此,在為長期掌管美國在歐亞的地緣政治利益制定美國的地緣戰略時,出發點必須是特別注意最重要的賽手並恰當地評估這一地區的情勢。

 

(對美國而言)“世界島”上有哪些主要的博弈對手?


  《大棋局》一書中重點分析了世界島上有資格參與爭霸的幾個大國,分別是:【俄羅斯、中國、法國、德國、印度】。在冷戰結束後的這幾十年,美國雖然經過多次政黨輪替,但上述的【5國名單】不會出現太大變化。
  可能有些同學會問:為啥這個名單中沒有看到日本和英國?因為這兩國基本上可算是美國的【附庸國】。
在美國佬看來,“英日”兩國已經沒資格參與世界島的爭霸了。

美國如何擺平這些博弈對手?


  這其實是一個很大的話題,足以單獨寫一本書。而且這個話題與今天這篇博文的關係不算太密切。所以俺只簡單聊一下。
  當年英國做世界老大的時候,世界上的幾大強國都是歐洲國家。英國最擅長玩的一個把戲叫做“歐洲均勢”(也叫“大陸均勢”)。一旦英國發現某個歐洲國家獨大,就會聯合其他幾個強國對獨大的國家進行遏制(包括“軍事/非軍事”手段)。典型的例子是“反法同盟”——為了對付崛起的拿破崙。
  如今的美國全球戰略,與當年的英國有某些類似之處(只不過把“歐洲”變成了“世界島”)。
典型的例子是對付蘇聯:當蘇聯在世界島上一家獨大,美國聯合了世界島上能排得上號的國家來遏制蘇聯,甚至連“共產黨中國”也成為美國的拉攏對象(參見“尼克森訪華”)。

  順便說一下:
  現在的美國與當年的英國,在手法上還是有一些差異。當年的英國對歐洲事務奉行“少干涉少介入”;而如今的美國對世界島的事務有大量的干涉和介入。
造成這個差異的本質還是因為【體量】的不同。當年的英國,體量並不大,很難維持足夠數量的常備軍,也就無法到處插手歐洲事務;而如今的美國,體量足夠大(人口全球第3面積全球第3),而且擁有絕佳的地緣周邊(兩個主要的鄰國都是它的小弟,拉美是它的後院)。所以美國可以放手去世界島上折騰。

上世紀80年代——中美的蜜月期


  中美兩國是在1979年元旦正式建交。從1979到1989,基本上可以說是中美兩國的蜜月期。
  為啥會這樣捏?因為當時美國佬的頭號大敵是蘇聯。而中國在60年代初與蘇聯鬧翻臉,中蘇雙方從“輿論口水戰”一直升級到“真刀真槍的實戰”(參見“珍寶島衝突”)。蘇聯在1969年甚至都已經制定了針對中國的【核打擊計畫】。多虧了美國佬出手阻攔,中國才逃過一劫。關於這事兒,連咱們朝廷的官方喉舌人民網都有報導,(鏈結在“這裏”),下麵是此文的摘錄(粗體是俺標注滴):

珍寶島衝突爆發後,蘇聯領導層反應十分強烈。以蘇聯國防部長格列奇科元帥、部長助理崔可夫元帥等人為首的軍方強硬派,主張一勞永逸地消除中國威脅,他們力主動用在遠東地區的中程彈道導彈,攜帶當量幾百萬噸級的核彈頭,對中國的軍事、政治等重要目標實施“外科手術式核打擊”。
8月20日,蘇聯駐美大使多勃雷寧奉命在華盛頓緊急約見美國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基辛格,向他通報了蘇聯準備對中國實施核打擊的意圖,並徵求美方意見。蘇聯的意圖非常明顯:在中美關係當時也很緊張的情況下,如果蘇聯動手,要讓美國至少保持中立。第二天一早,基辛格到白宮時,發現尼克森早已急不可耐:“說吧,亨利,碰上了什麼麻煩事?”基辛格拿出十幾張寫滿字的紙放到桌上說:“看看吧,蘇聯想對中國使用核武器。昨晚,多勃雷甯先生同我深談了一夜。克里姆林宮的幾個傢伙決定用核導彈一勞永逸地消除中國的威脅,現在他們來徵求我們的意見。”
在同他的高級官員緊急磋商後,
尼克森認為西方國家的最大威脅來自蘇聯,一個強大中國的存在符合西方的戰略利益。蘇聯對中國的核打擊,必然會招致中國的全面報復。到那時,核污染會將直接威脅駐亞洲25萬美軍的安全。最可怕的是,一旦讓蘇聯人打開核打擊這個潘朵拉盒子,整個世界就會跪倒在北極熊面前。到時美國也會舉起白旗的。經過磋商,美國方面認為:一是只要美國反對,蘇聯就不敢輕易動用核武器;二是應設法將蘇聯意圖儘早通知中國

  正是由於蘇聯這個【共同的敵人】,中美兩國才會在70年代開始互動,並在1979年正式建交。

  為了讓大夥兒體會當年中美的親密關係,再來說說當年的兩次奧運會。
  1980年的奧運會在蘇聯的莫斯科舉辦。由於蘇聯在1979年入侵阿富汗,在美國的號召下,一大堆國家抵制莫斯科奧運會(其中也包括中國)。
  緊接著的1984年奧運會在美國洛杉磯舉辦。為了報復,以蘇聯為首的華約集團抵制了洛杉磯奧運會,但是中國參加了。
  單從這兩次奧運會的抵制情況,你就可以清楚看出:中國是站在哪一邊。

上世紀90年代——微妙的“戰略夥伴關係”


  中美的“蜜月關係”是在1989年結束滴。很多人以為是被“六四事件”給鬧的。“六四大屠殺”當然是一個很大的因素,但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原因是——美國打贏了冷戰(而且是【完勝】)。

冷戰的終結與中美關係的轉變


  共產黨陣營的瓦解是從1989年開始滴,第一個倒臺的是波蘭共產黨政權,之後引發連鎖反應。因此波共的倒臺也被稱為“第一塊多米諾骨牌”。
  順便說一下:波蘭民主派(團結工會)贏得議會大選的那一天,正好也是中共開始在天安門廣場血腥鎮壓學運的那一天。1989年6月4日,在地球兩端,一邊上演著喜劇,另一邊上演著悲劇。
 
 隨著共產黨陣營的崩潰,到了1991年的耶誕節,蘇聯總統戈巴契夫宣佈辭職並把權力移交給俄羅斯總統葉利欽。次日,蘇聯最高蘇維埃宣佈“蘇聯停止存在”。至此,冷戰正式宣告結束。
  引申閱讀:
  對冷戰歷史感興趣的讀者,可以看之前的博文《蘇聯是如何被慢慢勒死的?——聊聊冷戰中美國的遏制戰略


  對美國而言,冷戰不僅打贏了,而且是【完勝】。套用《孫子兵法》的原話就是:

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同樣是打贏冷戰,美國是否【完勝】,對天朝的差別很大。如果美國是“慘勝”(贏了蘇聯之後自己元氣大傷),那麼天朝就可以趁機漁翁得利;而如今,美國不但完勝,並且利用華約崩盤的大好機會擴充了實力,北約(NATO)一直東擴到俄羅斯家門口。在這種情況下,天朝對美國佬而言,就失去了利用價值。
  所以,美國完勝蘇聯,必將導致中美關係的變化,並且肯定是【變得更差】。



 

後冷戰時期的美國對華政策——“接觸”戰略


  蘇聯是倒在老布希任內(當然,功勞主要歸於雷根)。蘇聯倒下之後,雖然冷戰已經結束,但是有很多“擦屁股”的掃尾工作,比如:東西德合併,北約東擴,等等。所以在老布希任內,沒來得及確立“新的對華戰略”。
  到了1992年末,克林頓當選總統。一年多後(1994),美國政府宣佈實行一項新的對華政策,叫做“全面接觸”。這是啥意思捏?
俺引用時任國務卿的克里斯多夫(Warren Christopher)在某個公開場合提到的“對華政策三項指導原則”:

1. 中國發展為一個安定、開放和成功的國家完全符合美國的利益;
2.
美國支援中國完全加入並積極參與國際社會;
3. 堅決地保護美國利益。


  對克林頓政府的“接觸”戰略,通俗地說就是——想辦法促使中國融入西方世界。當時的克林頓政府覺得:只要中國繼續在經濟方面保持改革和開放,將來就有希望進行政治改革(也就是“民主化”);而一旦實現了民主化轉型,就可以融入西方世界。
  (注:如果中國能以和平的方式進行民主化轉型,對各國民眾而言都是好事兒。可惜的是,後來的事態發展表明——克林頓政府的如意算盤失敗了)

矮鄧的【韜光養晦】戰略


  如果把毛臘肉稱為天朝的“毛太祖”,那麼鄧矬子就相當於天朝的“鄧太宗”。從改革開放初期一直到1997年矮凳去見馬克思,有將近20年的時間,咱天朝都是這個矬子在掌舵。雖然這期間有過三個總書記(胡耀邦、趙紫陽、江澤民),但都【沒有實權】。江蛤蟆是一直熬到鄧矬子掛掉之後,才算實際掌權。
  1990年的時候,正值東歐劇變。鄧矬子對天朝的外交戰略有過一個指示,被後人稱作【韜光養晦戰略】。鄧矬子的原話是:

我們千萬不要當頭,這是一個根本國策。這個頭我們當不起,自己力量也不夠。當了絕無好處,許多主動都失掉了。中國永遠站在第三世界一邊,中國永遠不稱霸,中國也永遠不當頭。

  後來矮鄧的這個策略,又被進一步地提煉為20個字:冷靜觀察、沉著應付、韜光養晦、決不當頭、有所作為。

小結


  一方面是克林頓政府的“接觸戰略”,另一方面是鄧矬子的“韜光養晦戰略”。所以中美關係雖然不像80年代那麼密切,但也不算太糟。比如:1997年江蛤蟆訪美,雙方搞了個《中美聯合聲明》(朝廷喉舌的報導在這裏)。提到中美關係時,還美其名曰“建設性戰略夥伴關係”。



 

新世紀頭十年——美國忙於反恐


  2000年,老布希的兒子小布希上臺。他屁股還沒坐熱,2001年就發生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911恐怖襲擊。此事對美國社會的影響如此之大,以至於當時的小布希政府不得不暫且放下手頭的事情,把“反恐”作為第一要務。
  之後的10年(2001~2011),反恐戰爭一直是美國政府的首要任務。

新世紀頭十年——天朝悶聲發財


  同樣是在2001年,天朝正式加入世貿(WTO)。到如今,已經17個年頭。中國入世的這些年,如果用一個短語來形容,那就是【悶聲發大財】。最直接而明顯的一個指標就是:天朝外匯儲備猛增。從2001年的【2121億】美元猛增到2014年的【38430億】美元(這一年是天朝外匯儲備的頂峰)。如今有所下降,去年(2017)是【31399億】美元。(中國外匯儲備的資料可參見維琪百科的“這個頁面”)
  在入世後的這十幾年裏,有一個流傳很廣的名詞叫做【中國模式】。很多官方喉舌以及很多小粉紅都喜歡吹噓“中國模式”有多麼多麼牛逼。但其實捏,“中國模式”的【本質】並沒有很多人想像的那麼美好。
  國內知名的學者秦暉在分析“中國模式”時,給過一個精闢點評,叫做【低人權優勢】。另一位國內學者謝國忠說過類似的話叫做:【中國模式的核心競爭力就是壓榨勞動力】。
  聰明的讀者一看這兩句話,就能領悟到“中國模式”到底是個啥玩意兒。還沒想明白的同學可以去看俺的上一篇博文《相當奇葩的天朝,【劫貧濟富】的國度》(這可是俺特地在7月1日寫給党生日的獻禮哦)

2011至2017年——美國提出新的亞太戰略


  為啥以2011作為分界線?除了下面要提到的那篇希拉蕊的文章發表於2011年,還有一個原因是:本·拉登也是在這一年被美軍特種部隊幹掉。打掉本·拉登具有重要的象徵意義——標示著長達十年的反恐戰爭告一段落。換句話說,反恐戰爭就算還沒結束,也已經不再是美國政府的首要任務了。
  在這種情況下,美國佬開始把目光轉向亞太地區,並提出了【新的亞太戰略】。

希拉蕊·克林頓的《美國的太平洋世紀》


  就在擊斃本拉登之後不久(半年後),時任美國國務卿的希拉蕊·克林頓(Hillary Clinton)在《外交政策》上發表了《美國的太平洋世紀》(洋文叫做《America’s Pacific Century》)。光看標題,很多同學或許已經猜到大概了。在這篇文章中,希拉蕊強調了美國重返亞太的三個方面,分別是:政治、軍事、經濟。考慮到篇幅,此文的具體內容就不多聊了。感興趣的同學可以去看原文(鏈結在“這裏”)。
  在希拉蕊之前,美國總統奧巴馬也多次提過類似的概念,但沒有給出系統性的闡述。
所以希拉蕊這篇《美國的太平洋世紀》可說是美國官方第一次【具體而完整】地表述新的亞太戰略。此文的意義在於:標誌著美國在冷戰後最重要的一次戰略調整——【對外】戰略從“歐洲優先”變為“亞太優先”。
  雖然此文出自希拉蕊之手,但這絕不是她一個人的觀點,而是代表【美國領導層】在對外戰略上的轉變。這裏所說的“美國領導層”不但指當時的奧巴馬政府(民主黨),也包括之前的小布希政府(共和黨)和如今的川普政府(共和黨)。早在小布希的第二任期,美國領導層就開始考慮戰略調整;到了奧巴馬上台後,正式提出新的亞太戰略;再到如今川普政府,繼續強化這個戰略(關於川普如何強化,後面會提到)。
  話說美國的這兩大政黨,雖然在很多政治、經濟、文化理念上會有分歧,並且經常撕逼;但是在對外【戰略層面】還是會保持連貫性/延續性。比如川普上臺後,雖然廢掉了(拒絕加入)奧巴馬大力推進的 TPP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但川普的【對外】戰略,也還是“亞太高於歐洲”。

美國防長的歷次講話——關於“亞太再平衡”


  希拉蕊的文章發出之後,過了半年(2012年6月),時任美國國防部長帕內塔(Leon Panetta)出席在新加坡舉行的第11屆“亞洲安全峰會”(俗稱“香格里拉對話會議”)。他首次明確提出“亞太再平衡戰略”(Asia-Pacific Rebalance)。如果說希拉蕊的文章還比較務虛,那帕內塔的講話就很實在很具體了,他提到的具體措施包括:美國海軍在未來8年(2012~2020)將會把【10%】的水面艦艇和潛艇轉移到太平洋。屆時(2020)將有【60%】的美國軍艦部署在太平洋。
  又過了一年(2013),繼任美國防長的哈格爾(Chuck Hagel)在第12屆“香格里拉對話會議”上再次強調了“亞太再平衡戰略”。他在去年帕內塔所說的(向亞太宣佈部署【60%】海軍)基礎上,進一步將美國空軍【60%】的海外力量部署在亞太地區。哈格爾的這次講話,被外界解讀為:“亞太再平衡戰略” 2.0 版(加強版)。
  到了2016年9月,接替哈格爾的美國防長卡特(Ashton Carter)在卡爾·文森號航空母艦上發表講話,稱美國的“亞太再平衡”戰略進入了第三階段,將【繼續提升】美軍在亞太地區的軍力優勢。大夥兒可以把卡特的那次講話理解為“亞太再平衡戰略”的 3.0 版。

新戰略針對誰?


  美國政界歷來有“設定假想敵”的習慣。美國政治理論界的大牛亨廷頓(Samuel Huntington)曾經說過(大意):

最理想的“敵人”就是——意識形態與美國對立,在經濟上與美國競爭,在軍事上對美國存在威脅。

  在冷戰之後,符合這個條件的,【只有天朝】。不信你可以對比一下現存的幾個大國。“英/法/德/日/印”在意識形態上與美國沒有衝突。俄羅斯雖然意識形態上會有部分衝突,但俄羅斯的經濟不足以跟美國競爭。而中國在這3條正好都滿足。
  然後再來看“亞太再平衡戰略”的名稱。所謂的“再平衡”,言下之意就是——亞太地區已經失去平衡。最近10到20年間,能夠打破亞太地區平衡,顯然只有咱們天朝。

2011至2017年——楞頭青習包子的錯誤應對

 

習包子其人


  美國提出新的亞太戰略之後不久(2012),天朝開十八大,習呆呆正式登基掌權。
  習呆呆這個人其實和薄熙來有很多相似之處。他倆年輕的時候正趕上毛臘肉發動文革,在成長期經歷了那個瘋狂的年代,必定會對他們的心理有深刻的影響。比如說當時的一句口號叫【紅旗插遍全球】——這就非常煽情。
天天被這類口號洗腦,人往往變得【非理性的自信】。而習呆呆掌權之後,身邊從來都不缺溜鬚拍馬的佞臣。這又會繼續加重他那【非理性的自信】。在這種情況下,包子已經把鄧矬子【韜光養晦】的遺訓拋到腦後。所以當習包子掌權之後,外交上高調地向周邊國家叫板(其實也就是在對美國叫板),俺一點都不奇怪。有一句老話叫做【性格決定命運】,推而廣之,獨裁者的性格往往決定國家的命運。

習包子在第一任期幹的傻事兒


  話說 2012~2017 正好是習包子的第一個總書記任期。咱們來看一下這個包子在頭5年任期裏面幹了哪些傻事兒(考慮到篇幅,只列舉有代表性的幾件):

大力集權,搞個人獨裁
南海造島,並興建軍事設施
高調宣傳一帶一路戰略
高調宣傳《中國製造2025》
官方喉舌煽動狹隘民族主義情緒(比如影片《厲害了,我的國》)


  為啥說上面這些是【傻事兒】捏?
  
其一,這些事兒正好給美國【對華鷹派】提供了絕好的素材。
  舉例1——《中國製造2025》
  最近幾年,真理部(中宣部)大肆鼓吹《中國製造2025》。但是到了今年(2018)6月份,有小道消息稱,真理部已經下令,禁止國內各方媒體再使用“中國製造2025”這個說法。雖然真理部的這個禁令尚未被證實,但根據路透社的統計:中國官媒新華社今年前五個月累計提到“中國製造2025”超過140次,但從6月5日起,這條辭彙就很少被提及了。(引用出處在“這裏”)
  為啥真理部突然轉向?
因為傻逼的朝廷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高調宣傳《中國製造2025》等於是在給“美國對華鷹派”提供輿論彈藥。

  其二,朝廷的這些舉動會讓某些美國的“對華鴿派”變為“對華鷹派”。幾年下來,美國的“對華鷹派”越來越多,而“對華鴿派”越來越少。
  舉例2——中興事件
  前不久轟動世界的“制裁中興事件”,本來川普已經同意放中興一馬。但到了國會那邊,參議院以【85 vs 10】的投票結果維持對中興的制裁。請注意此次投票【一邊倒的比例】——這說明了:【兩党】的參議員大部分都對華強硬,而且對華的強硬程度超過了川普。川普對華已經夠強硬了,但國會議員更甚。
  舉例3——《臺灣旅行法
  2018年2月,《臺灣旅行法》(Taiwan Travel Act)在聯邦參議院得到【一致同意】(Unanimous Consent)。其實該法案早在2016年就已經提出,但是在當時的國會中【未能通過】。從“未能通過”到“一致同意”,只隔了短短兩年。這也再次體現出:美國會議員對華態度有巨大的轉變。

川普上臺後搭建的【鷹派】班底


  川普上臺後搭建的班底,號稱是冷戰後最具鷹派色彩的(最強硬的)。
  下面簡單聊聊這個鷹派班底裏面都有哪些傢伙。

國家安全顧問博爾頓——鷹派中的鷹派

 




  先來說說博爾頓(John Bolton)。此人在以前的共和黨政府中擔任過“助理國務卿,國務次卿、駐聯合國大使”等職務。今年(2018)被川普任命為“國家安全顧問”。
  他長期被評價為“超級鷹派”(鷹派中的鷹派),不信請看他在公開場合說過的一些話(引用自“美國之音的報導”):

他支持臺灣自決,在2007年訪台時曾主張美國應該跟臺灣恢復全面的外交關係,他認為這符合美國的最佳利益。
他更早在1994年時,就主張美國應支持臺灣成為聯合國的完全會員。
臺灣前總統李登輝發表“特殊兩國論”時,博爾頓也表示支持。

  補充說明:
  本文發佈之後,又過了一年(2019年9月),“國家安全顧問”換成羅伯特·歐布萊恩。此人同樣也很強硬,其強硬態度體現在他2016年出版的一本書《沉睡的美國——恢復美國在危機中的領導地位》。

同樣是超級鷹派的國務卿蓬佩奧

 




  蓬佩奧(Michael Pompeo)在華盛頓圈內也是出了名的鷹派。對於瞭解美國政壇的同學,只要一聽這傢伙是“茶黨”成員就大概明白其政治立場了。
  川普原本讓他當中情局(CIA)的局長。但是在一個季度前(3、4月份),川普對前任國務卿蒂勒森不滿意(嫌他不夠強硬),就把蒂勒森炒了魷魚,換了蓬佩奧來當。
  蓬佩奧在今年年初接受英國廣播公司(BBC)採訪時提到:

中國對美國的滲透力遠大於俄羅斯。俄羅斯干預西方國家的情況固然值得關注,但有另一個國家的干預也值得留意,那就是中國,因為中國經常盜取美國機構的商業秘密。想想這兩個經濟體的規模。中國可以在更大的範圍執行其使命,其足跡比俄羅斯廣得多。

 

國防部長馬蒂斯——軍中綽號【瘋狗】

 




  馬蒂斯(Jim Mattis)是從基層一直升到美軍高層的,長期待在海軍陸戰隊的作戰第一線,指揮過“阿富汗戰爭”和“伊拉克戰爭”。之後擔任過“中央戰區司令”和“北約盟軍最高統帥”等職務。
  他因為打仗身先士卒而獲“Mad Dog”的綽號;另外,由於終身未婚,馬蒂斯還獲得了“Warrior Monk”(戰僧)的綽號。千萬【不要以為】這傢伙是有勇無謀莽夫,此人不但熟讀《孫子兵法》,家中沒有電視機卻存有7000冊藏書(而且很多書上都有他做的筆記)。

印太戰區司令——從哈裏斯到大衛森


  剛才提到了“太平洋戰區”改名。防長馬蒂斯在宣佈改名的同時,也任命了新的印太戰區司令大衛森(Philip Davidson),以接替先前的太平洋戰區司令哈裏斯(Harry Harris)——此人被任命為駐韓大使。
  前任司令哈裏斯是美日混血,經常發表“中國威脅論”,強烈要求對北朝鮮進行有限軍事打擊(他稱之為“打出鼻血”計畫)。此人顯然是軍方的強硬派。




  而接替他的大衛森則【更加強硬】。此人在國會聽證會上表示:目前中國已經稱霸南海地區,除非美國與中國發生軍事衝突,否則無法改變中國在南海佔有優勢的現狀。



 

人事變動的趨勢


  川普上臺之後,高層人事變動頻繁。請大夥兒注意那些【關鍵性崗位】的人事調整——
國務卿——從 蒂勒森 變為 蓬佩奧——後者比前者強硬得多;
國家安全顧問——從 麥克馬斯特 變為 博爾頓——後者比前者強硬得多;
太平洋戰區司令——從 哈裏斯 變為 大衛森——後者比前者強硬得多;
......
 
 基本上可以看出——川普的班底變得越來越強硬。這也充分體現了美國政壇高層的變化。

2018年——美國對華政策的【歷史性分水嶺】


  前面噴了一通口水,都是在聊過去的事情。現在來說說今年的中美關係。
  
為啥俺說2018是“歷史的分水嶺”?因為就在今年,中美關係已經從“量變”發展到“質變”。下面俺列舉一些代表性的事件:

美國官方的兩份戰略報告


  去年底今年初,美國方面公佈了兩份報告,分別是:《美國國家安全戰略報告》和《美國國防戰略報告》。這兩份報告都會定期發佈,前者是由總統的國家安全團隊撰寫,後者是由國防部撰寫。兩份報告都很長,俺給大夥兒劃一下重點。
  《美國國家安全戰略報告》將中國稱為“rival”,《美國國防戰略報告》將中國稱為“adversary”。
這兩份報告都認為:中國在“戰略利益、價值觀、發展模式”等方面均對美國構成威脅。更關鍵的是——把中國的威脅排在俄羅斯【之前】。
  自從尼克森訪華之後,還沒有哪個美國總統把中國的威脅上升到如此的高度。這說明美國政界對華態度已經出現【根本性轉變】。

國會通過《臺灣旅行法


  《臺灣旅行法》也被稱為《與臺灣交往法》(洋文是“Taiwan Travel Act”),前面俺已經提到——今年美國聯邦參議院以【一致同意】的方式通過該法案。
  從1979年中美建交到現在,美國國會總共只通過了【兩部】臺灣相關的【法律】。第一部法律是《與臺灣關係法》(在中美建交的同一天生效,用於在中美建交之後,規範美國對台關係)。第二部就是今年這個《臺灣旅行法》。
  順便說一下:期間的2000年,國會曾經討論過另一部法案《臺灣安全加強法》,但由於時任總統的克林頓強烈反對,此法案只在眾議院獲得通過,沒能在參議院獲得通過,屬於“中途流產”。
  在中美建交即將滿40周年的時候,國會【高調地】通過了第二部與臺灣相關的法案,並且該法顯然是為了提升臺灣地位。這說明了啥?大夥兒可以自己思考一下。

馬蒂斯在2018香格里拉對話會的公開威脅


  今年6月2日,馬蒂斯參加新加坡舉辦的香格里拉對話會,並發表演講。某與會代表問他:“面對中國在南中國海的軍事化,美國必須要接受嗎?”馬蒂斯作了如下回答(下面是他的【原話】,摘自美國之音的“這篇報導”):

如果你在兩個月前問同樣的問題,我會說,我們在嘗試著保持同中國的合作立場,我們邀請他們參加世界最大的軍事演習,環太平洋軍演。
但是在4個星期前,根據我們所看到的,是該對他們說‘要承擔後果’的時候了。世界最大的海軍演習,將不會有中國參加。
但這相對來說只是個小的後果,我相信,未來還會有更大的後果。



 

印太戰略”和“美日印澳聯盟”


  當川普政府提出“印太戰略”的時候,某些天朝的反美憤青以為川普放棄了奧巴馬的“重返亞太戰略”。但恰恰相反,印太戰略”是升級版的“重返亞太戰略”。是美國在原先亞太盟友的基礎上又把【印度】拉進來。
  為啥印度會願意加入捏?原因有很多,隨便說幾條:
1.
印度與天朝一直存在懸而未決的邊境糾紛(中方稱“藏南地區”,面積還挺大,6.5萬平方公里)。
2. 長期以來,天朝聯手巴基斯坦一起夾擊印度,印度很不爽。
3. 天朝一直想利用巴基斯坦或緬甸,以獲得在印度洋的出海口。這被印度視作一大威脅(侵入其勢力範圍)。
4. 習包子上臺後高調宣傳的“一帶一路”,天朝甚至想跟斯里蘭卡搞合作。再次讓印度覺得是侵犯其勢力範圍。
5. 冷戰期間,印度長期抱蘇聯大腿;眼看如今的俄羅斯日漸式微,印度也想抱一個更粗的大腿。


  有這麼多原因,當美國佬拉攏印度加入“美日印澳聯盟”,阿三當然會動心啦。



 

太平洋戰區”更名為“印太戰區”


  先來普及點小知識:
  美軍目前共設9個聯合作戰司令部(洋文是“Unified Combatant Command”),其中6個按地理劃分、3個按功能劃分。按地理劃分的這6個分別是:

名稱

負責地區

北方司令部

北美洲

南方司令部

南美洲、中美洲

歐洲司令部

歐洲(含俄羅斯,土耳其,格陵蘭,不含中亞五國)

中央司令部

中東(含埃及,不含土耳其)、中亞五國

非洲司令部

非洲(不含埃及),印度洋(東經68°以西)

印太司令部

東亞(含蒙古),東南亞,太平洋,印度洋(東經68°以東),南極大陸

 




  就在今年5月底,美國國防部長馬蒂斯宣佈:“太平洋司令部”(United States Pacific Command)改名為“印太司令部”(United States Indo-Pacific Command)。馬蒂斯在宣佈這一決定時提到說:幾十年來,這個司令部一直有根據形勢變化做出調整的傳統,隨著美國把焦點放在西邊,今天這一傳統再次顯現出來。(注:他所說的“美國西邊”也就是指“太平洋”)。
  很顯然,“太平洋戰區”改名為“印太戰區”就是為了強化“印度/印度洋”的地位,以凸顯“美日印澳聯盟”和“印太戰略”。

2018年——朝廷的種種應對,一蠢再蠢


  考慮到本文已經很長了,簡單聊兩件事。

不合時宜的【修憲】,給別人留下話柄


  修憲這事兒,大夥兒應該都知道了。還不清楚的同學,可以去看俺之前的博文《關於2018年修憲的隨想》。
  2018年的這次修憲,簡直如同“壓跨美國對華鴿派的最後一根稻草”。前面俺說了,習包子第一個5年任期,幹了種種傻事兒,已經讓美國的對華鴿派越來越少,對華鷹派越來越多。到了2017年還依然堅守對華鴿派立場的那些人,無非就是還寄希望於“中國的政治制度能夠慢慢變化”(逐步民主化)。但是習呆呆在今年年初搞得修憲,厚顏無恥地把【終身制】寫入憲法。這麼一搞,使得歐美輿論譁然(其實國內輿論也譁然,只不過抗議聲音被真理部封殺了)。
不誇張地說,習呆呆今年的修憲,如同在僅存的“美國對華鴿派”臉上打了一記響亮的耳光。在這之後,美國政壇恐怕已經【沒人相信】中共會【自覺地】進行民主化轉型了。
  然後,咱們來權衡一下修憲的利弊得失。從【國家角度】而言,這次修憲對提升國家的綜合實力,有啥好處嗎?好像沒有吧。但是壞處卻很顯然——不光給美國對華鷹派提供了巨大的輿論彈藥,同時也讓其他歐美【民主國家】對天朝更加敵視(源於【意識形態】的對立,通常很根深蒂固)。

面對貿易戰,屢屢誤判,顏面盡失


  寫到這裏,通篇都還沒提及“貿易戰”。考慮到這個話題近期很熱,稍微點評一下。
  在談貿易戰之前,先說一些預備知識。
1.
天朝是【排名第一】的大米和大豆進口國(除了這兩項,其他農產品的進口量,俺沒空細查,估計也是排前幾名)。
與天朝相反,美國是最大的糧食及農產品出口國(沒有之一)。
2.
天朝是主要的能源進口國
美國是主要的能源出口國(得益於“葉岩氣革命”)
3.
天朝賣給美國的商品(比如:服裝、日用品、電器、等),如果天朝停止供應,美國佬自己也能造出來。
美國賣給天朝的東西,有很多(比如:高端晶片、大豆、民航客機、等)是天朝自己搞不出來滴。尤其像大豆和高端晶片,還是咱們非買不可滴!

  既然說到“大豆”,順便展開一下(請允許俺稍微跑題)
  很多國內的憤青對“大豆”存在【誤解】。

誤解1:
如果美國不賣給中國大豆,中國可以自己種
澄清:
大豆的種植很消耗耕地。以中國的大豆進口量(以每年9000萬噸計算),如果全部改為自己種植,大約消耗【1/5至1/4】的國內耕地。那其他農作物咋辦?

誤解2:
如果美國不賣給中國大豆,中國還可以找巴西和阿根廷買
澄清:
雖然大豆出口國前三名是“美國、巴西、阿根廷”,但這三國的大豆生產又被【四大國際糧商】控制。
四大國際糧商分別是:美國ADM、美國邦吉、美國嘉吉、法國路易達孚(請注意:前三名都是美國佬)。
另外別忘了:拉美是美國的“後院”。如果美國佬下定決心不給你大豆,你以為咱天朝還能從巴西/阿根廷手中買到嗎?

誤解3:
沒了大豆,咱們就不吃豆製品唄。
澄清:
進口的大豆可【不光是】用來搞豆製品滴。別的不說,光【豆粕】就是養豬業的主要【廉價】飼料來源。
沒了廉價的豆粕,豬肉價格會明顯上漲。而歷朝歷代以來,都把“肉價/米價”的穩定視作社會穩定的基礎

  (跑題結束,言歸正傳)
  從上面的“誤解/澄清”中,你就可以看出:很多憤青是【想當然】——自以為天朝有很多牌可以打。
但其實捏,在中美貿易戰中,天朝幾乎沒啥好牌;反而是美國佬手裏有一大把好牌。
  在自身缺乏博弈籌碼的情況下,面對川普政府咄咄逼人的貿易戰壓力,朝廷比較明智的做法是:【先認慫】。在認慫的同時對國內媒體的相關報導進行“冷處理”——這樣既可以降低貿易戰的損失,又可保住朝廷的顏面。
  但是當今朝廷採取了【完全相反】的做法:一開始就跟美國佬死磕,同時在國內高調宣傳“貿易戰必勝”。還說什麼川普打貿易戰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奉勸美國政府要懸崖勒馬。搞得好像天朝已經勝券在握。
  結果如何捏,來回顧一下最近一周(6日~13日)的貿易戰細節。

  第一個回合
  7月6日,貿易戰正式開打,美方對340億美元的中國商品加 25% 的關稅。
  同一天,中方反擊,也對340億美元的美國商品加 25% 的關稅。
  面對美方下一輪的加碼,真理部高調宣稱:來而不往非禮也。北京已經準備好了應對美國未來的貿易戰措施,中國的反制措施將是【數量型和品質型結合,更注重殺傷力】。
  (單憑這句話,又把很多小粉紅撩得高潮不斷)

  第二個回合
  7月10日,美方突然加碼(類似於橋牌的“跳叫”),宣佈了對【2000億美元】中國商品增收 10% 關稅的清單(2個月後實施)。
  然後中方是啥反應捏?外交部表示【震驚】;商務部表示【美方失去理性】。截止俺寫本文時,已經過了3天,朝廷方面一直【沒拿出】具體的反擊措施。
  就在昨天(12日),中國商務部就貿易戰問題舉行記者會。
  某外國記者問:美國公佈對中國2000億價值產品提高關稅,中國具體打算怎麼反制?中國打算採取什麼措施?
  商務部發言人答道:對於美方的貿易霸淩主義行徑,中方堅決反對,並將不得不作出必要反擊,以捍衛國家和人民利益,捍衛全球自由貿易和多邊體制。
  外國記者繼續追問:請問反制措施都包括哪些?
  發言人拒絕給出明確的回答,只是含糊其辭地說:剛才我已經說了,我們將不得不做出必要的反擊。

 
 上述種種跡象說明:朝廷【又一次】出現外交誤判——習包子壓根兒沒料到:川普不但是玩真的,還玩得這麼大。而之前“貿易戰必勝”的牛皮又吹出去了,如今連第二回合都招架不住,典型的【自取其辱】。

2018年之後會怎樣?


  (隨便一寫,沒想到本文已經這麼長。趕緊收尾)
  前面說了,2018年是【歷史性分水嶺】,中美關係從量變到質變。那麼接下來會如何捏?
  俺畢竟不是算命滴,無法對未來給出準確的預測(貌似沒人能準確預測未來)。但給出一個粗略的趨勢(僅限於猜測),或許是可能滴。
1. 美國不會輕易跟中國進行熱戰(如果中國先動手,另當別論)
2.
美國對付中國的策略,或許會類似于當年對付蘇聯,以【遏制】為主(參見《蘇聯是如何被慢慢勒死的?——聊聊冷戰中美國的遏制戰略》)
3. 雖然同樣是【遏制】,但在具體操作手法上肯定會不同(畢竟蘇聯與天朝的國情迥異)

4. 如果習呆呆在天朝長期執政,恐怕很長一段時間內依然是【蠢招迭出】
5.
從另一個角度看,習呆呆蠢招迭出也【未必是】壞事兒。說不定党的基業就敗在他手裏 :)


後續更新


  在本文發出5個月後(2018年末),俺又發了一篇《每週轉載:盤點一下貿易戰爆發後的【中美對抗】(2018年4季度)》。讓你體會一下:僅僅在【一個季度】內,中美兩國之間就發生了多少衝突和摩擦。


俺博客上,和本文相關的帖子(需翻牆)
聊聊“核戰略的博弈模型”與“中美新冷戰”
澄清“中美對抗”常見的一些【誤解】
每週轉載:約瑟夫·奈談“美國對華戰略”(中英文對照及俺的點評)
每週轉載:“中美對抗”進入【科技脫鉤】階段(網文7篇)
每週轉載:中美貿易戰升級,雙方關稅加碼(外媒報導和網友評論)
每週轉載:盤點一下貿易戰爆發後的【中美對抗】(2018年4季度)
蘇聯是如何被慢慢勒死的?——聊聊冷戰中美國的遏制戰略
聊聊朝鮮半島核問題——美國博弈策略分析
厲害國真的很厲害嗎?——給小粉紅們潑點冷水
相當奇葩的天朝,【劫貧濟富】的國度
關於2018年修憲的隨想
澄清關於南海糾紛的常見誤解

 

https://program-think.blogspot.com/2018/07/Forty-Years-of-China-USA-Relation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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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週轉載:盤點一下貿易戰爆發後的【中美對抗】(2018年4季度)

文章目錄

引子
10月份的新聞
11月份的新聞
12月份的新聞
俺的總結

 

引子


  今天這篇《每週轉載》,可以看作《從量變到質變——中美關係40》一文的後續補充。
  在半年前(2018年7月)的那篇博文中,俺反復強調——
2018年是歷史性的分水嶺】。可惜很多讀者對此沒有引起重視。所以俺才發出今天這篇博文,匯總一下最近幾個月,與【中美對抗】相關的新聞。看完之後,希望你能意識到——“歷史性分水嶺”一詞的含義。

10月份的新聞

 

10月2日,美國防部透露:中美兩國軍艦在南中國海對峙


美國國防官員透露——
美國海軍“迪凱特”號導彈驅逐艦9月30日在爭議性的南沙群島附近實施“航行與飛越自由”任務,一艘中國旅洋級驅逐艦逼近到迪凱特號45碼(約41米)之內。美艦最終為了避免碰撞而改變航向。
美國太平洋艦隊發言人查理斯·布朗稱:我們仍將繼續在國際法容許的任何地域進行飛行、航海和作業。

 


因為此事,中國叫停了原定10月與美國國防部長吉姆·馬蒂斯舉行的“美中安全對話”,馬蒂斯也取消其訪華計畫。

10月3日,美參議院通過《更好利用投資引導發展法案》(BUILD Act)


美國參議院於3日通過《更好利用投資引導發展法案》(洋文稱作“BUILD Act”),調整聯邦政府向外國發展專案提供貸款的方式,同時創建規模達600億美元的“美國國際發展金融公司”(U.S.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Finance Corp.),以整合向發展中國家提供基建貸款的工作,借此抗衡中國大陸對全球各地的影響力。
報導引述華府官員表示,他們憂慮會有愈來愈多的發展中國家墮入中國的“債務陷阱”,最終因無力償還貸款而被迫向大陸交出港口、道路等主要資產的控制權。

編程隨想注:
該法案名稱“BUILD”是洋文“Better Utilization of Investments Leading to Development”的縮寫。

10月3日,美政府警告中國政府駭客的網路攻擊


美國政府警告稱——
一個被認為與中國政府有聯繫的駭客組織最近針對科技公司發起攻擊、盜取用戶資料。
據路透社報導——
一個叫做“雲端跳躍”(cloudhopper)的駭客組織涉嫌從事網路間諜和知識產權盜竊活動。
該組織也被稱為“紅葉”(Red Leaves)或“APT10”,被西方網路安全公司認為與中國政府有聯繫。

 

 

10月4日,美副總統彭斯發表《對華政策》演講,措辭【超強硬】

 

 


這是美國副總統彭斯10月4日在華盛頓智囊機構“哈德遜研究所”發表的長篇演說,主題是“美國政府的中國政策”。
該演講的中文翻譯參見美國之音網站的“這個鏈結”。俺摘錄其中幾段(粗體是俺標注滴):

蘇聯垮臺之後,我們認為中國將不可避免地成為自由國家。帶著這份樂觀,美國在21世紀前夕向中國敞開大門,將中國納入世界貿易組織。......在過去17年,中國的 GDP 增長九倍,變成了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這很大程度上得益於美國對中國的投資。中國共產黨也使用了與自由公平貿易不符的一系列政策,包括關稅、配額、貨幣操縱、強制技術轉移、知識產權盜竊以及工業補貼。這些政策建立了中國製造業的基本,而以競爭對手特別是美國的利益為代價。
......
現在,通過“中國製造2025”,中國共產黨試圖控制全世界 90% 的最先進的工業,包括機器人、生物科技和人工智慧。為了贏得21世紀經濟的領導權,北京指導其工業官員和商界以任何方式獲取美國的知識產權。這是我們經濟領導力的基石。
北京現在要求很多想在中國做生意的美國公司交出他們的商業秘密,也要求並支援對美國公司的並購,以獲取他們的創意。最可怕的是,中國的安全機構掌握了大量竊取美國科技的能力——包括最先進的軍事技術。使用這些偷竊的技術,中共正大規模地化犁為劍。
......
中國這星期展示了咄咄逼人的行為,一艘中國軍艦逼近在南中國海進行自由航行的美國“迪凱特號”軍艦,兩艦相距僅有不到45碼,迫使我方軍艦迅速採取避撞動作。儘管受到這樣魯莽的騷擾,美國海軍將在國際法允許的範圍內、在我們國家利益的要求下,繼續飛行、航行和運作。我們不會被嚇倒;我們不會退縮。(掌聲)
美國曾希望經濟自由化將讓中國與我們和世界建立起更好的夥伴關係。相反,中國選擇了經濟侵略,而這又壯大了中國不斷擴大的軍隊的膽量。
......
如今,中國已經建立了無以倫比的國家監控系統,範圍越來越廣,越來越具侵入性,而且經常是在美國技術的幫助之下。他們所說的“中國防火長城”也築得越來越高,嚴重限制著中國人民的資訊自由流通。
到2020年,中國的統治者試圖落實奧威爾式的體系,也就是所謂的“社會信用分數”,前提是幾乎控制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
......
歷史已經證明,那些壓迫本國人民的國家很少就此住手。北京還試圖將其勢力擴展到全世界各地。正如哈德遜研究所的白邦瑞博士所寫,“中國反對美國政府的行動和目標。實際上,中國正在與美國的盟友和敵人打造自己的關係,與北京的任何和平或積極的意圖背道而馳。”
......
自去年以來,中國共產黨已說服三個拉丁美洲國家與臺灣斷交,轉而承認北京。這些行動威脅到臺灣海峽的穩定——美利堅合眾國對此予以譴責。儘管我們政府將遵守三個聯合公報和《臺灣關係法》所反映的一個中國政策,
美國始終相信,臺灣對民主的擁抱為所有華人展示了一條更好的道路。(掌聲)
......
我們正在使世界歷史上最強大的軍隊更為強大。今年早些時候,特朗普總統簽署法律,讓我們的國防經費有了羅奈爾得·雷根時代以來最大的增長,撥款7160億美元,以加強美軍在各個領域的實力。
我們正在把我們的核武庫現代化。我們正在部署和開發新的先進戰鬥機和轟炸機。我們正在建造新一代航空母艦和戰艦。我們對我們武裝部隊的投資是前所未有的。......
在特朗普總統的指示下,我們還在落實針對2500億美元中國產品的關稅,最高額的關稅特別對準了北京試圖搶佔和控制的先進產業。總統也明確表示,我們還將徵收更多的關稅,有可能大幅增加這筆數額,可能會翻一番還多,除非達成公平與對等的協定。
......
今天我想告訴你們我們瞭解到的中國在美國國內所採取的行動,有些是我們從情報評估中收集的,有些是可以公開獲取的。但是一切都是事實。
......北京正在利用全政府的方式來推進其影響力並謀取其利益。北京正在以更為主動和脅迫性的方式使用這種力量,干涉美國的國內政策和政治。今天,中國共產黨政府正在獎賞或脅迫美國的工商企業、電影製片廠、大學、智庫、學者、記者、地方、州和聯邦政府官員。
最惡劣的是,中國發起了前所未有的行動,以影響美國公眾輿論、2018年中期選舉和2020年總統選舉前的環境。
......
我們的情報界表示,“中國正在瞄準美國的州和地方政府和官員,以利用聯邦政府和地方政府在政策上的分歧。中國正在利用一些可能引起意見分裂的議題,如貿易關稅問題,以推動北京的政治影響力。”
今年6月,北京發出了一份名為宣傳管理通知的敏感檔,其中提出了它的戰略。該通知的原話說,中國必須精准出擊,分化美國國內不同的群體。
......我們情報界一位資深職業官員最近告訴我說,跟中國正在美國各地所做的事情相比,俄羅斯正在做的事情是小巫見大巫。
中國的行動並不僅僅專注於影響我們的政策和政治。北京還在採取步驟,利用其經濟杠杆力和巨大市場的誘惑力,對美國工商界施加影響。
北京如今要求在中國經營的美國合資企業在公司內部建立他們所說的“黨組織”,讓共產黨在雇人和投資決策上擁有發言權甚至否決權。
......
媒體不是中共試圖營造審查文化的唯一領域。學術界也是這樣。
只需看看中國學生學者聯合會就夠了。這個組織在美國各地校園有150多個分支。這些群體幫助為在美國學習的43多萬中國國民中的一些人組織社會活動,當中國學生和美國學校偏離了共產黨路線時,他們還向中國使領館報告。
......
在我們重建軍隊的同時,我們將繼續維護美國在印太地區的利益。
在我們回應中國的貿易行為時,我們將繼續要求與中國建立自由、公平和對等的經濟關係。我們將要求北京打破貿易壁壘,履行義務,全面開放經濟——就像我們開放我們的經濟一樣。
我們將繼續對北京採取行動,直到盜竊美國知識產權的行為永遠消失。我們將繼續堅定立場,直到中國政府停止強行技術轉讓的掠奪性做法。我們將保護美國企業的私有財產利益。(掌聲)
......
在國內,為了保護我們的利益,我們最近加強了外國投資委員會的權力,加強了我們對中國在美投資的審查,以保護我們的國家安全不受中國政府掠奪性行為的影響。
當涉及北京對美國政治和政策的惡意影響和干涉時,我們將繼續揭露它,無論北京採取何種形式。我們將與社會各階層領導人合作,捍衛我們的國家利益和最珍視的理想。美國人民將發揮決定性作用——事實上,他們已經在起作用了。
當我們聚集在這裏的時,一種新的共識正在全美興起。越來越多的商界領袖考慮的是下個季度以後的事情,如果要交出他們的知識產權或協助北京的壓迫,在進入中國市場之前,他們會三思而後行。但更多企業必須效仿。例如,穀歌應該立即終止“蜻蜓”應用的開發,該應用將加強共產黨的審查,並損害中國消費者的隱私。(掌聲)
......
越來越多的學者也在大聲疾呼,捍衛學術自由,越來越多的大學和智庫也在鼓足勇氣拒絕中國政府的容易錢,它們認識到,每一美元都有相應的要求。我們相信他們的隊伍會不斷壯大。


編程隨想注:
此次演講被美國某智囊機構稱作是:中國版的“邪惡帝國演講”其影響堪比1983年雷根總統的演講。
在1983年的那次演講中,雷根譴責蘇聯是“邪惡帝國”,之後美蘇冷戰進入白熱化階段。
(參見俺的博文:《蘇聯是如何被慢慢勒死的?——聊聊冷戰中美國的遏制戰略》)

10月4日,《彭博商業週刊》:中國利用微型晶片滲透亞馬遜、蘋果

 

 


《彭博商業週刊》報導稱——
在中國組裝的超微主板被植入了惡意晶片,駭客借此滲透了美國政府和大型企業的資料中心,受影響的企業包括了亞馬遜和蘋果。

編程隨想注:
到俺寫本文為止,這幾家公司(超微、亞馬遜、蘋果)都發表聲明予以否認。此事目前有爭議,尚未定論。
從技術上講,這麼做是【可行】滴。硬體層面的安全漏洞能規避作業系統的安全防護機制。

10月6日,中國駐美大使崔天凱:為了與美國達成貿易協定,中國願意讓步


崔天凱:

我們不想和美國或任何其他國家發生貿易戰,而是希望中美雙方通過談判協商解決問題。但談判協商要取得成功,需要雙方展現足夠的善意和誠信。坦率講,美方誠信不夠。美方立場一直在變,導致中方不能確切地知道美方到底想要什麼。
......
美方有些人企圖推動一個美國完勝、而中國完輸的結果,這不公平,也不可能實現。
中方願意與美方達成協定,也願意做些讓步,但這需要雙方的善意。


編程隨想注:
崔天凱被【打臉】——他以前的言論被網友翻出來(如下)

 

 

10月6日,美國完全停止對華石油供應


招商局能源運輸股份有限公司總經理謝春林表示——
在中美貿易衝突背景下,美國對華石油供應完全停止。
湯森路透金融與風險部門的旗艦平臺 Eikon(Refinitiv Eikon)的船隻跟蹤資料也證實了這一事實。
據美國能源資訊署資料——
2017年美國對華供應石油超過對英國和荷蘭的供應總和。中國對美國石油的進口僅次於加拿大,排名第二,約占美國石油出口總量的 20%。

10月5日,中國官方要求“千人計畫”低調處理


10
月初在網上流傳一份【千人計畫青年項目評審工作小組】的內部通知——
要求聯絡海外學者回國參加競聘〝千人計畫〞的面試時,不得使用郵件,只能以電話或傳真通知對方,且內容不能出現〝千人計畫〞字眼,而是以參加學術會議、論壇等名義發出邀請。

 

 

10月8日,中美外長級會晤,火藥味十足


國務卿蓬佩奧在北京與中國外交部長王毅舉行會談。在之後召開的聯合記者會上,雙方互相指責(注:這種情況在歷史上很罕見)。
有細心的媒體指出:蓬佩奧此次訪華僅停留【3小時】。

 


編程隨想注:
【3小時】大概創下美國國務卿訪華的歷史最短記錄。

10月9日,川普威脅對華關稅加碼


川普發出威脅——
如果中國對目前的關稅採取報復舉措,將對另外2670億美元的中國進口商品加征關稅。
川普對記者說:中國想要達成協議,而我認為他們還沒有準備好。我們已經取消了幾次(與中國的)會議,因為我認為他們還沒有做好達成協議的準備。
當被問及如果中國進行報復,是否準備好對該國更多商品加征關稅時,川普說:當然,肯定的!

 

 

10月10,美財長姆努欽警告:中國不要讓人民幣競爭性貶值


姆努欽在接受《金融時報》採訪時表示——
美國財政部“非常仔細地”監控著匯率問題,並指出,今年以來人民幣已“大幅”下跌。他接著說,他希望在貿易談判過程中跟中國政府討論人民幣匯率問題。他承認,人民幣下跌背後有幾個推動因素,包括中國自身的經濟問題。
他在20國集團、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在印尼巴厘島舉行會議前表示:在審視貿易問題時,我們無疑希望確保中國不會進行競爭性貶值。
(注:姆努欽接受採訪時,“在岸人民幣匯率”較2018年3月底的高點已下跌【10.9%】,至1美元兌6.9213元人民幣)

 


引申閱讀:
每週轉載:匯市的三個咒符(人民幣匯率、官方外匯儲備、中國持有的美國國債)

10月10,美國之音:“千人計畫學者”謝克平被 FBI 調查


現年55歲的謝克平是胃腸腫瘤內科權威,德州大學安德森癌症中心教授,曾擔任中國旅美專家協會執行會長。
他通過中國政府的【千人計畫】受聘於同濟大學上海東方醫院。
目前,他因涉嫌向中國提供高級研究資料,受到美國聯邦調查局(FBI)的調查。

 

 

10月10,美司法部:中國情報人員竊取商業機密,被美方跨國逮捕


美國司法部宣佈——
已在比利時逮捕中國國安部(注:更具體的身份是“江蘇省國家安全廳副處長”)情報員徐彥鈞(Yanjun Xu 音譯)。他因涉嫌竊美國國防部承包商的商業機密,已被引渡至美國並起訴。
美方公佈的資料顯示——
案件始于2013年,徐彥鈞以多種偽裝身分,接觸美國航太與航空的專業人士,邀請這些專家赴中國“學術交流”,並要求他們交付相關的研發機密資料。

10月12日,美國安顧問博爾頓:對中國須強硬,北京應當作出改變


國家安全顧問約翰·博爾頓在接受訪問時稱——
川普總統認為北京占國際秩序的便宜太久了,而挺身阻止的美國人太少了。現在就是我們挺身而出的時候!
博爾頓指出:對中國的強硬態度,讓北京當局感到迷惑——他們過去沒見過態度這麼強硬的美國總統。我認為他們過去的行徑必須調整,無論在貿易、國際、軍事或政治上。
博爾頓還提到中國在南海“危險行徑”,並表示美國堅決維護國際海上航道暢通。他說:無論有沒有中國的配合,我想我們會看到更多礦藏資源的開發利用。他們必須知道他們沒有取得這裏的既定事實。現在這裏不是中國的一個省,將來也不會是。

 

 

10月14日,中國央行行長:【不會】以人民幣為應對貿易衝突工具


人民銀行行長易綱在向國際貨幣金融委員會(IMFC)發表的聲明中說——

中國將讓市場繼續在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扮演決定性角色。我們將不會參與競爭性貶值,也不會以匯率作為應對貿易摩擦的工具。

 

 

10月15日,川普稱:中國干預美國政治,比俄羅斯更嚴重


川普接受 CBS 訪問時稱——

我希望中國和我們談成一項公平協議,我希望他們開放市場,就跟我們開放市場一樣。
......
俄羅斯干涉選舉,但我覺得中國也參與了。老實說,我覺得中國問題更大。

 

 

10月16日,美軍兩架 B-52 轟炸機飛臨南沙群島


這兩架 B-52 轟炸機隸屬於美國在關島的空軍基地。
美軍稱這一飛行是“例行訓練任務”,是美國印太司令部“持續性轟炸機存在”(CBP)任務的一部分。

 


編程隨想注:
B-52 轟炸機
綽號“同溫層堡壘”,是一款遠端【戰略】轟炸機,可直接發射巡航導彈。

10月17日,美軍“湯普森號”停靠高雄港,中國外交部嚴重關切


隸屬美國海軍,目前由華盛頓大學租用的科研船“湯普森號”日前駛入臺灣高雄港補給。
中國外交部已向美方表達嚴重關切,重申中方堅決反對美國與臺灣進行任何形式的軍事聯繫。

 

 

10月18日,美國在《美墨加貿易協定》中加入【毒丸條款】


美國商務部長羅斯用“毒丸”(poison pill)一詞形容《美墨加貿易協定》(USMCA)的“32.10條款”。
該條款規定,協定中的任何一成員國與“非市場經濟國家”達成自由貿易協定,則其他成員國可以在六個月後退出並建立其自己的雙邊貿易協定。
(注:“非市場經濟國家”顯然是針對中國
加入“毒丸條款”意味著——如果加拿大或者墨西哥想與中國達成自貿協定,就要承擔與美國自貿協定破裂的風險。

 


路透社表示——
美國顯然將 USMCA(美墨加貿易協定)的毒丸條款作為一個開始。有了這個先例,在其他貿易協定中加入此項條款將變得更加容易。
不排除日本、歐盟未來也會與美國達成類似條款。如此一來,將削弱中國在全球貿易中的地位。

10月18日,中美防長在新加坡會談,【沒有】取得進展


美國國防部長吉姆·馬蒂斯與中國國防部長魏鳳和在新加坡舉行會談,試圖改善雙邊緊張關係,但【毫無進展】。
美國國防部亞太助理部長薛瑞福稱——
這些議題無法在這次會談解決,可能下次會談也解決不了。這將是長期的挑戰,美中兩國將繼續存在這些分歧。

 

 

10月18日,蓬佩奧呼籲美洲國家警惕中國的【掠奪性行為】


美國國務卿蓬佩奧訪問巴拿馬時,呼籲——
拉美國家要警惕中國在該地區的“一帶一路”投資計畫。他批評中國開展“掠奪性經濟活動”。

 

 

10月19日,《人民日報》稱:中國已不屑於“以牙還牙”對美直接報復


以下是《日人民報》的原話:

在美國政府的單邊主義和保護主義政策影響下,兩國關係可能進入一個合作與競爭並存、新問題新矛盾不斷湧現的新時期。
正如一些國際有識之士指出的,中方面對美國的恣意妄為,已不屑於實施“以牙還牙”的直接報復,而是著力通過釋放自身潛力渡過難關。


編程隨想注:
相比貿易戰初期,官方的口氣已經有顯著改變。

10月19日,川普提名軍中強硬派擔任助理國務卿,負責亞太事務


被提名的 David Stilwell 是退役將領,在空軍服役35年,熟悉韓語、漢語,略懂日語。
據說此人是【對華強硬派】。

 

 

10月20,特朗普宣稱:美國將退出《中程導彈條約


該條約全稱《美蘇消除兩國中程導彈和中短程導彈條約》,是美國與蘇聯在1987年簽訂滴。
條約規定:雙方將全部銷毀和徹底禁止射程為500公里至1000公里的中短程導彈及射程為1000公里至5500公里的中程導彈。

編程隨想注:
很多線民誤以為:退出“中導條約”是為了針對俄羅斯。其實這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動機是針對中國
因為當年簽署的《中導條約》只約束美國和蘇聯(俄羅斯是蘇聯的繼承者),而中國【不】受該條約限制,可隨意發展中程導彈。
(注:“中程導彈”不同於“洲際導彈”,留給防禦方的預警時間【很短】)
美國一旦正式退出該條約,勢必大力發展中程導彈,最終將引發“美、俄、中”三國的軍備競賽。【狂燒錢】。
俺猜測,美國退出該條約後,會在中國周邊大量部屬中程導彈。這種做法就如同——80年代初美國在西德大量部屬【潘興2中程導彈】。此舉迫使蘇聯瘋狂地造核彈頭,以確保自己具有足夠的【二次打擊能力】。其後果是——北極熊的經濟被拖垮。
(關於這事兒的詳情,參見俺的博文:《蘇聯是如何被慢慢勒死的?——聊聊冷戰中美國的遏制戰略》)



 

10月22日,白宮經濟顧問庫德洛:中國未積極回應美國在貿易談判中的任何要求


白宮首席經濟顧問庫德洛:

他們(中國)是不公平的交易者,他們是非法商人,他們盜取了我們的知識產權。
......
中國沒有對我們的要求做出任何積極地回應。
......
美國擁有世界上最先進的科技,這是我們經濟的支柱。中國似乎無法達到,所以他們將其盜走。我們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

 

 

10月22日,美國軍艦穿越臺灣海峽,中國外交部表示密切關注


臺灣國防部發佈新聞稿稱——
美國兩艘軍艦當天自鵝鑾鼻海域由南向北航經臺灣海峽。
美國軍方隨後證實——
美國海軍“科蒂斯·威爾伯號”(USS Curtis Wilbur)導彈驅逐艦和“安提坦號”(USS Antietam)導彈巡洋艦,依國際法於22日由南向北航經臺灣海峽。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
中方密切關注並全程掌握美國軍艦過航臺灣海峽的情況,已就此向美方表達了關切。

 

 

10月24日,美將領:美中兩國可能在15年內發生戰爭


曾任美國駐歐洲陸軍司令的本·霍吉斯(Ben Hodges)在歐洲的華沙安全論壇中稱——

我想,在15年內——這並非不可避免,不過極有可能——我們會與中國發生戰爭。
......
美國沒有辦法兼顧在歐洲做所有該做的事,同時又處理中國的威脅。

 

 

10月25日,中國防長魏鳳和:在臺灣問題上挑戰北京底線【是極其危險的】


中國國防部長魏鳳和在香山論壇(注:中國舉辦的最高規格安全論壇)開幕式上發表主旨演講稱——
在臺灣問題上反復挑戰北京底線“是極其危險的”。他指出,中國仍是世上唯一沒有實現統一的大國,如果有人試圖把臺灣從中國分裂出去,中國軍隊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必將堅決採取行動。

 

 

10月26日,美助理國務卿:中國竊取美國敏感技術以圖取代美國的主導地位


美國國務院負責武器控制和國際安全的助理國務卿克里斯多夫·福特(Christopher Ashley Ford)在美國海軍學院發表演講——

中國野心巨大。中國共產黨的戰略目標不僅僅是在世界舞臺上獲得力量和影響力,而且是要取代美國的力量和影響力,從而獲得中國一直所相信的被西方帝國主義掠走的中心地緣政治地位和角色。

他警告說,美國需要對中國的軍民融合戰略的使用以及以美國科技力量為目標的中國技術轉讓的各種努力保持警惕,因為中國想要的不僅是獲利以及獲得經濟的競爭力,更重要的是要讓中國成為下一場軍事革命的領先力量。這樣中國才有能力實現所謂的“中國夢”所期待的全球力量和地位。福特說,中國不僅希望在人工智慧方面取得領先地位,在核技術、太空、航空、半導體、雲計算、機器人、大資料技術等所有對未來軍事革命至關重要的領域都希望獲得領先地位。

 

 

10月29日,美海軍作戰部長:美軍艦將持續在臺灣海峽航行


美國軍艦近期在臺灣海峽和南中國海進行“自由航行”任務,引發中國大陸強烈不滿。
對此,美國海軍作戰部長李察森上將(John Richardson)在菲律賓三軍總部的記者會上表示——
美國將繼續在臺灣海峽、南中國海進行“自由航行任務”,以表明美國對“非法海事聲索”的反對立場。
臺灣可以信賴美國,美國將會持續和一貫地在國際海域宣揚自由航行的理念。

 


引申閱讀:
掃盲<聯合國海洋法公約>——幫你更好地解讀“中菲南海仲裁案”

10月31日,美國在台協會:美國有義務支持臺灣增強自我防衛能力


美國在台協會(AIT)臺北辦事處負責人酈英傑(Brent Christensen)舉行了上任後的首次記者會。他指出——

我們有義務支援臺灣維持充足的自我防衛能力以對抗脅迫,這是《臺灣關係法》中的根本要素。
......
美國對台政策從未改變!
......
任何企圖以非和平方式決定臺灣前途的舉動,都意味著對西太平洋地區和平及安全的威脅,美國對此會嚴重關切。

 

 

11月份的新聞

 

11月2,川普:談不成就繼續加稅


川普赴西維吉尼亞州參加中期選舉造勢活動,在接受媒體採訪時稱——

我想我們會與中國達成協議。且我認為這對每個人而言都是個非常公平的協議,但對美國將會是個很好的協議。
......
他們理解,若沒有達成協定,我們會對2500億美元(注:應為2000億美元)加征 25% 關稅,且可能對額外2670億美元商品加征 25% 甚至更高的關稅。

 

 

11月4,第124屆廣交會閉幕,對美出口同比下降30.3%


受中美貿易戰影響,第124屆廣交會對美出口成交金額同比下降【30.3%】,僅為27.9億美元。

 

 

11月6,王岐山:中國願與美磋商達成雙方能接受的經貿方案


在新加坡舉行的首屆“彭博創新經濟論壇”,國家副主席王岐山發言——
當前世界面臨的重大問題,都需要中美緊密合作。中美兩國對擴大經貿合作都有良好的願望。
中方願與美方就雙方關切問題展開磋商,推動經貿問題達成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編程隨想注:
原東廠提督王公公的講話,可以視作中方在釋放緩和氣氛。

11月6,基辛格:談中美思維的差異


在剛才提到的“王岐山演講”之後,彭博新聞社總編輯米思偉(John Micklethwait)與美國前國務卿亨利·基辛格(Henry Kissinger)進行了17分鐘的簡短對話。
以下是俺對基辛格談話內容的摘錄(粗體是俺標注滴):

中國已經成長為一個新的玩家,這個國家已經有能力與美國在諸多領域進行競爭,所以我們難免會在全球各地“踩到對方的腳趾”。在面對問題時,美中兩國就如何解決問題在哲學層面存在著不同的看法,這是我們在維護兩國合作關係時需要面對的一個挑戰。
......
一個根本性的問題在於,從總體上來說,美國人認為如果一個問題出現了,那麼就一定能找到辦法解決那個問題;而中國人卻認為,問題不可能獲得根本性解決,每一個解決方案都會引發新的問題。這是美中兩國在思維方式上存在的差異。
......
我認為,如果世界秩序持續被美中衝突所籠罩,那麼這種衝突遲早會走向失控。這也是在歐洲爆發的第一次世界大戰給我們帶來的歷史教訓。
......
中國人在歷史上從未經驗過與另一個國家處於勢力平衡狀態是什麼樣子,因為在中國的歷史上,他們在本地區一直處於絕對的主導地位。這是他們需要面對的挑戰,他們需要意識到,現在有了一個實力上能與其平衡的國家。這種意識上的轉變不應是被迫的,但他們需要理解這一轉變的意義。我認為,美國和中國都應該從歷史中汲取營養。

 


編程隨想注:
在這段對華中,基辛格提到“一戰的歷史教訓”。關於這個話題,可以參考他寫的大外交》一書(俺的網盤分享了電子版),書中詳細介紹了:一戰爆發前各國的外交博弈。

11月7,美前財長保爾森的長篇演講:《如果中美達不成共識,經濟鐵幕將降臨》

 

 


同樣是在這個“彭博創新經濟論壇”上,美國前任財政部長亨利·保爾森發表題為《如果中美達不成共識,經濟鐵幕將降臨》的演講。
以下是俺摘錄的部分(粗體是俺標注滴):

美國在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領域一事上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但在中國入世貿17年之後,在很多領域,中國還是沒有對外資開放。
合資和股權比例的限制依然存在。除此以外,在貿易和外商投資領域還有技術標準,政府補貼,辦理許可證和管制等非關稅壁壘。
在中國入世近20年還是這樣,這是不可接受的。
......
美國民主和共和兩黨在對中國問題上看法一致。兩黨雖然在其他所有問題上看法都不一致,但對中國的負面看法高度一致。
對華貿易損害了部分美國工人的利益,他們已經通過選票表達了不滿。因此,儘管很多人都把對華關係轉向歸於特朗普政府,我不認同這個看法。
當前的趨勢很可能會在美國政策制定界長期持續下去。一個正在形成的共識是,中國不但對美國是個戰略挑戰,同時中國的崛起已經損害美國利益。
......
在當今的世界,科技不但是商業成功的重要一部分,同時也涉及到國家經濟競爭力和安全。換句話說,國家安全競爭正在廣泛滲入到經濟和商業之中。
進一步的,經濟領域的緊張局勢也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如果當前的趨勢持續下去,我們要預料到一個很可能發生的情況。那就是——由於美中兩國互相排斥對方,全球創新生態系統一體化會崩潰。
......
一個正在形成的共識是:中國正在通過一系列高科技領域自主創新方面的政策和戰略來制定自己的技術標準並達到自力更生。因此,美國有一些人現在主張冷戰式的全面對華技術封鎖。
除此以外,竊取外國技術,通過合資在內一系列手段強制技術轉移,不同的互聯網治理理念和對跨國資訊傳播的管理,也都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
美中戰略互動是世界上最具影響力的。今日美中關係的前景讓我十分警醒。從根本上來講,我認為它可能威脅整個國際體系的運行。......如果美國和中國無法達成可行的共識,這將構成一個巨大的系統性風險,不僅僅威脅我所應對的全球經濟,更會波及現存的國際秩序與世界和平。


編程隨想注:
在美國政界,保爾森算是比較親中的了,曾經訪華多達幾十次。而他這次的演講,措辭之犀利,即使在當今美國政壇,亦屬罕見。
俺再次嘮叨一下——美國政壇在“對華問題”上已經【全面轉向強硬】。

11月9,美中外交安全對話,在南中國海問題上針鋒相對


中國國務委員楊潔篪表示,南中國海是中國領海,中國有權在那裏建設“必要的國防設施。”他還敦促美國停止向南中國海上中國宣稱擁有主權的島嶼派遣軍機和戰艦。
然而,美國則表示只要國際法允許,會繼續在相關海域進行航行和飛越。

 


引申閱讀:
澄清關於南海糾紛的常見誤解

11月13,美方財長姆努欽與中方副總理劉鶴恢復電話磋商,無果


《華爾街日報》引述未具名知情人士的話稱——
美國財政部長姆努欽已恢復與中國副總理劉鶴的磋商,兩人上週五通了電話,但未談成任何解決方案。
美國要求中國在雙方舉行談判前拿出解決貿易緊張局勢問題的具體方案,但中國反對這麼做,稱希望先談判,然後再拿出正式提議。
中美雙方官員均表示——中國擔心拿出正式提議,就會失去談判籌碼。

 

 

11月13,美副總統彭斯:中國應改變行為,以免與美國陷入【新冷戰】


彭斯在接受《華盛頓郵報》專訪時說——
中國應改變行為,以免與美國陷入【新的冷戰】。
G20 峰會除了談判兩國貿易逆差問題,中方也須在保護知識產權、強迫技術轉移、限制進入中國市場、尊重國際規則及在國際水域航行自由等問題上讓步。
他深信中方知道美國的立場,總統川普期待接到中方的“具體建議”。如果中方的建議未能令美方滿意,華府準備在經濟、外交及政治層面上,對中國施加更大壓力。

 

 

11月13,日本外相:譴責中國違反國際貿易規則


日本外相河野太郎在眾院安全保障委員會會議上發言——
譴責中國違反國際規則,對入駐企業強行要求技術轉移,以及巨額政府補貼。

 

 

11月13,德國官員希望將中企排除在 5G 建設之外


路透社報導——
德國高級官員正在說服政府,考慮把華為等中國企業排除在 5G 通訊基礎設施之外,因為他們擔心可能威脅到國家安全。
此前美國和澳洲已決定禁止中國供應商參與 5G 建設。

11月16,美商務部長羅斯:中美首腦峰會【最多只能】達成框架貿易協議


美國商務部長羅斯表示——
美國仍計畫明年1月份提高對中國商品的關稅稅率,並稱川普與習近平將要舉行的會晤,充其量只會達成框架協定。
當被問及有關中國已向美國列出一系列潛在讓步的報導時,羅斯表示,中美首腦會晤前的所有一切工作都只是“準備”。
他指出:大事件將是川普與習近平在阿根廷二十國集團峰會期間一對一的會談。在此之前,所有其他事項都只是準備。這將決定是否會達成一個真正的框架協議。
羅斯還說,不能指望兩位首腦會討論詳盡的細節,但如果進展順利,會為未來的談判確定框架。我們肯定不會在1月或之前達成全面正式的協議。這不可能。

 

 

11月17,彭斯在 APEC 峰會上談貿易戰和南海問題


以下是美國副總統彭斯在 APEC 峰會發言的摘錄:

幾個小時前,川普總統在橢圓形辦公室(Oval Office)表示,我們“十分尊重習主席……十分尊重中國”。但是,總統指出,“很多很多年來,中國(中共)利用美國從中獲利。”這樣的日子已經結束了。
總統還說,中國(中共)設置了“巨大的壁壘”;他們收取“高額的關稅”;而且眾所周知,他們的國家採用配額、強制技術轉讓、盜竊知識產權和前所未有的大規模工業補貼等手法。這些行為實際上造成美國僅去年一年就出現3,750億美元的產品貿易逆差。但是總統今天已經指出,“現在這一切已經發生變化。”
我們已經採取了果斷的行動來解決我們與中國(中共)的貿易不平衡。我們已對2,500億美元的中國商品徵收關稅,而且還可能把這個數字增加一倍多。但我們希望有更好的情況。然而美國將不會改變路線,直到中國(中共)改變其行為方式。
......
在我們發言之時,正如我們都知道的,有些人正在向整個印度-太平洋地區及全世界更廣泛地區的政府提供基礎建設貸款。然而這些貸款的條款往往在最好的情況下也是不透明的。他們所支持的項目往往是不可持續且品質低劣的。而且在太多情況下,它們都有附加條件並導致驚人的債務。(掌聲)
......
你們可以確信:美國將繼續捍衛海域及空域的自由,這對於我們的繁榮至關重要。我們將在國際法所允許的以及我們國家利益所要求的任何地方飛行和航行;騷擾行徑只會增強我們的決心。我們將不會改變路線。而且我們將繼續支持東盟內部的努力,以採納一種有意義的、有約束力的行為規範,尊重所有國家在南中國海的權利,包括航行自由在內。(掌聲)
......
請讓我再次明確表示:中國如果選擇尊重鄰國主權,開展自由、公平和對等的貿易,維護人權和自由,就能在我們關於印度-太平洋地區自由和開放的前景中佔有受尊敬的地位。美國人民並沒有更多的要求,中國人民和整個印度-太平洋地區應得的利益也不應該有任何折扣。

 

 

11月18,APEC 閉幕,各國意見分歧,【無法】發佈聯合公報

 

 


編程隨想注:
這種事情在 APEC 歷史上還是頭一遭。所謂的“意見分歧”,坦白說就是【中美分歧】。

11月19,美商務部公佈《出口管制框架草案》


美國商務部工業安全署(Department of Commerce, Bureau of Industry and Security, BIS)出臺了一份【史上最嚴格】的技術出口管制先期通知,並就這一框架方案向公眾徵詢意見。
在14個列入管制的類別中包括了:“人工智慧、晶片、量子計算、大資料、機器人、人臉識別”等技術。這些技術被認為涉及到國家安全和尖端技術的關鍵領域。
發佈該框架的基礎是美國國會今年(2018)通過的《出口管制改革法案》(洋文叫做“Export Control Reform Act”)。

編程隨想注:
很顯然,這又是針對中國的。

11月20日,澳媒體:中國加緊竊取澳洲商業秘密


澳大利亞媒體引用政府高層的消息來源稱——
中國國家安全部門不顧中國總理李克強和澳洲前總理特恩布林達成的“雙方互不竊取對方商業秘密的協定”,去年牽頭對澳洲發動網路攻擊,以竊取澳洲公司的商業秘密。

 

 

11月20日,美航母駛入南中國海


11
月中旬,美國海軍“裏根號航母”(USS Ronald Reagan,CVN-76)和“史坦尼斯號航母”(USS John C. Stennis,CVN-74)在菲律賓海進行【雙航母演習】。
美國第七艦隊司令邵葉(Phillip Sawyer)表示——
在該海域部署兩支航母打擊群,可以提供無可匹敵的海軍戰力,並展現美國對“自由開放的印太地區”的承諾。
演習結束後,裏根號航母戰鬥群20日駛入南中國海。
美方強調——
美國海軍將在國際法允許的任何地方飛行、航行和作業。

 

 

11月24,《華爾街日報》:美國正遊說盟友棄用華為設備


據《華爾街日報》報導——
美官員已向歐盟、日本等盟國政府通報了華為設備的網路安全風險。
美國正考慮向拒絕使用中國設備的國家,增加電訊開發方面的財政援助。
雖然美國國防部有獨立的衛星及通訊網絡用於傳送敏感資料,但海外美軍基地的通訊都使用當地的商業網絡。

11月26,《福布斯》:中國最大挑戰是【債務】而非貿易戰


美國紐約長島大學和哥倫比亞大學經濟學教授莫道寇塔斯(Panos Mourdoukoutas)在美國《福布斯》(Forbes)雜誌發表評論稱——
中國目前面臨的最大挑戰並非貿易戰,而是債務。雖然中國官方稱中國國債占GDP的比重僅為 47.6%;
但例如國際金融協會等非官方的數字卻提到,中國國債占 GDP 則高達【300%】。
而且中國債務總量與 GDP 的比率仍在急劇飆升,可能觸發金融危機。

 

 

11月27,駐美大使崔天凱:中國【不會】用美債當貿易戰武器


中國駐美大使崔天凱接受路透社專訪時指出——
他不認為北京當局正認真考慮利用中國持有的大量美國國債,以作為美中貿易戰的武器,因為此舉將導致全球市場不穩定。
這是非常危險的,就像玩火一樣。

 


編程隨想注:
那些想用“美國國債”來作為貿易戰武器的憤青,估計不太懂國際金融。
這種舉動將引發的一系列連鎖反應,反而會危及中國自己。

11月28,美兩艘軍艦經過臺灣海峽


美國國防部亞太事務發言人、海軍陸戰隊中校羅根(Christopher Logan)證實——
美國導彈驅逐艦“斯多克代爾”號和補給艦“佩科斯”號於28日“例行性經過臺灣海峽”。羅根表示,此舉符合國際法規範,且體現了美國致力於“自由開放的印太地區”的承諾,美國海軍將持續在任何國際法允許的地方飛行、航行和活動。

 

 

11月28,新西蘭禁止華為向運營商提供通信設備


新西蘭以國家安全問題為由,禁止華為向該國的電信運營商供應第五代無線通信設備。
禁令的消息從電信企業 Spark New Zealand 傳出,該公司表示:原本使用華為 5G 設備的計畫已被政府通信安全局(GCSB)駁回。

 

 

11月30,G20 峰會期間簽署了《美墨加協定》(USMCA)


美國總統唐納德·特朗普、墨西哥總統培尼亞·涅托和加拿大總理賈斯汀·特魯多在11月30日簽署了《美墨加協定》,以取代之前的《北美自由貿易協定》。該協定也被稱為“北美自由貿易協定 2.0 版”。

 

 

11月30,經濟學家斯蒂芬·羅奇警告:中美將長期冷戰


摩根士丹利的首席經濟學家斯蒂芬·羅奇接受 CNBC 採訪稱——
美國和中國可能處於冷戰的早期階段,警告全球貿易爭端可能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11月30,中國證監會:瑞銀證券成首家外資控股券商


中國證監會發佈公告稱——
近日依法核准“瑞銀集團”增持“瑞銀證券有限責任公司”的股份比例至【51%】,核准“瑞銀證券有限責任公司”變更實際控制人。
這是《外商投資證券公司管理辦法》發佈實施後,證監會核准的首家外資控股證券公司。

 


編程隨想注:
這是中方作出的其中一個讓步——開放金融市場。
在這之前,外資對券商的持股比例必須在 50% 以下。

12月份的新聞

 

12月1,習特會

 

 


新華社快訊:
國務委員兼外交部長王毅當地時間1日說,國家主席習近平當天晚上應邀同美國總統特朗普在布宜諾賽勒斯共進晚餐,舉行會晤,兩國元首在友好、坦誠的氣氛中進行了兩個半小時的深入交流,遠遠超出了預定的時間。這次會晤達成了重要共識,為今後一個時期的中美關係指明了方向。

編程隨想注:
新華社的這篇快訊,很容易讓人誤解,以為貿易戰達成和解,其實不然。
請看下面接下來這篇《金融時報》的報導。

12月1,《金融時報》:貿易戰雙方只是臨時性不升級,而非“休戰停火”


關於中美元首峰會談成的結果,《金融時報》稱——
雙方只是同意不擴大貿易戰,而此前已經進行的貿易戰還將持續:美方首批對中國500億美元產品加征的 25% 的關稅、第二批對中國2000億美元產品加征的 10% 的關稅,都將繼續維持;當然中方首批對美方的500億美元產品、第二批對美方的600億美元產品加征的關稅也將繼續。
因此,雙方只是同意不加劇貿易戰,並未“休戰停火”,更沒有“終戰”。另外,雙方不擴大貿易戰也只是臨時性的,而且是有條件的——中方必須在3個月內,在美方關注的結構性改革方面做出美方需要的讓步;否則,貿易戰仍然可能進一步擴大。

12月1:華為 CFO 孟晚舟在加拿大被逮捕


華為公司創始人任正非之女、CFO 孟晚舟在加拿大轉機時被加拿大警方逮捕。

 

 

 

12月1,路透社:供應鏈正從中國轉移到東南亞


路透社報導——
在中美貿易戰的背景下,供應鏈正從中國轉移到東南亞地區。
這一轉變引發激烈競爭,跨國企業都在努力取得中國周邊國家的新設施,並在中國以外重建供應鏈。

 

 

12月3,美財長姆努欽:中國承諾額外購買逾【1.2萬億美元】的美國商品


姆努欽對美國全國廣播公司(NBC)記者表示——
中方已就貿易領域的一系列關鍵性問題做出讓步。中方承諾額外購買超過【1.2萬億美元】的美國商品,其中包括農產品,但有關細節仍需雙方磋商。
以下是姆努欽原話摘錄:

川普總統和習主席達成了非常具體的諒解,現在把這轉變成一個有可交付成果、日期和真正承諾的真正協議就是團隊的工作。
......
這是我們首次得到中國的承諾說這將是一個真正的協議。會有結構性問題、非結構性議題、還會有知識產權、科技、網路和匯率方面的議題。

 

 

12月3,胡錫進的微博,間接印證美國財長的上述表態


@
胡錫進:
中國一不割地,二不賠款,我們每年有數以千億美元計的對美貿易順差,但拿出其中一部分多買些美國農產品、能源,一些人就覺得不舒服了。我們的思維要改。......

編程隨想注:
介紹一下,這位臭名昭著的胡錫進,是同樣臭名昭著的党國喉舌《環球時報》的總編。

12月3,白宮經濟顧問庫德洛:美中“相當接近”就竊取技術問題達成協定


美國白宮經濟顧問庫德洛表示,美國和中國在竊取知識產權的問題上“相當接近”達成協定。
庫德洛還告訴記者,他預計中國將把從美國進口汽車的關稅降至【零】。

 

 

12月4,川普:中美貿易談判已經啟動


川普發推稱——
中美貿易談判已經啟動,90天的期限從他與習近平12月1日共進晚宴那天算起。
川普的這一表態,否決了白宮經濟顧問庫德洛之前稱“90天期限是從1月1日開始計算”的說法。
川普還委任了對華態度強硬的貿易代表萊特希澤(Robert Lighthizer)來負責與中國談判,這意味著美國將在未來的談判中繼續採取強硬立場。

編程隨想注:
也就是說,留給中方(作出實質性讓步)的期限提前了一個月。

12月7,白宮貿易顧問納瓦羅:美正要求中國做出【根本性】改變


美國白宮貿易顧問納瓦羅接受美國之音專訪時稱——
川普政府正在要求中國做出根本性的改變。我們要求的是,中國要遵守國際規則,成為國際貿易的公平競爭者,這當然就是要求他們改變其模式,現在這種模式是建立在國有企業、保護主義、重商主義之上的。
納瓦羅指出——
中國不履行貿易承諾的“歷史很長”。他說:這將是一個艱難的談判。最大的問題將是如何真正去核實,而不是被矇騙過關,因為我們以前看到過這樣的事。

 

 

12月7,俄國家杜馬立法:禁止外國電子支付(支付寶、微信、等)


俄羅斯國家杜馬提出《國家支付系統法律修正案》,加強對俄羅斯境外支付系統(MoneyGram,Intel Express)和電子支付服務(支付寶,微信等)的控制。根據該法案,外國支付服務提供商或電子錢包將被禁止向俄羅斯人提供匯款服務。
該法律草案還將“外國支付服務提供者”這一新概念引入立法,這個新概念特別指向“微信、支付寶”等外國支付公司。

12月8,華為 CFO 孟晚舟在溫哥華出庭


針對華為 CFO 孟晚舟的保釋聽證會在不列顛哥倫比亞省最高法院舉行。
加拿大檢察官在法庭上表示,孟晚舟涉嫌欺詐罪,美國司法部在今年八月向她發出逮捕令。
檢方稱——
從2009年到2014年,華為涉嫌利用其在香港的非官方子公司“Skycom”在伊朗開展業務,違反了美歐對伊朗的制裁。
作為“Skycom”首席財務官的孟晚舟並未如實說明“Skycom”和華為是同一家公司的事實,誤導美國金融機構與“Skycom”進行生意往來。

 

 

12月8,美國科技公司發出“中國旅行警告”


孟晚舟被跨國逮捕後,美國科技公司的高管們已收到警告——不要前往中國,因擔心遭到中國方面的“報復”。

12月8,外交部召見加拿大駐華大使,提出嚴正交涉


中國外交部副部長樂玉成緊急召見加拿大駐華大使麥家廉,就加方拘押華為公司負責人提出嚴正交涉和強烈抗議。
中方強烈敦促加方立即釋放被拘押人員,切實保障當事人的合法、正當權益。
否則必將造成嚴重後果,加方要為此承擔全部責任。

12月9,外交部召見美國駐華大使,要求釋放孟晚舟


中國外交部副部長樂玉成緊急召見了美國駐華大使布蘭斯塔德,提出強烈抗議,並要求美國撤回孟晚舟的逮捕令。
中方“強烈敦促美方務必高度重視中方嚴正立場,立即採取措施糾正錯誤做法,撤銷對中國公民的逮捕令”。
否則中方“將視美方行動作出進一步反應”。

12月10日,日本在政府採購中剔除“華為、中興”,日本運營商跟進


共同社報導——
日本政府10日在首相官邸召開會議,決定將中國兩家通信設備巨頭華為和中興的產品排除出政府採購清單。
日本官房長官菅義偉當天在記者會上表示——
不採購被植入竊取、破壞資訊和令資訊系統停止等惡意功能的設備極其重要。
隨後,日本三大手機運營商也決定——把華為和中興的產品從通信設備中排除。

 

 

12月10日,俄外長:俄羅斯無意在中美貿易戰中“選邊站隊”

 

 


編程隨想注:
有些小粉紅很天真,總以為俄國是天朝的親密盟友。
看這條新聞,再結合前面提到的(12月7日)俄羅斯立法限制微信和支付寶,你就會發現——俄國與天朝更像是【同床異夢】。

12月10日,加拿大前外交官康明凱在中國被拘留


國際問題研究機構“國際危機組織”的顧問康明凱(Michael Kovrig)是前加拿大外交官。
該組織正在竭盡全力獲取康明凱的下落,爭取讓他迅速、安全地獲釋。

 

 

12月11,加拿大法官批准孟晚舟以1000萬加元保釋


在經過三天聽證會,加拿大卑詩省(不列顛哥倫比亞省)高等法院批准“華為首席財務官、創始人任正非之女孟晚舟”以1000萬加元保釋。
孟晚舟的16項保釋條件包括——

1. 保持和平;
2.
到指定地點向監督官報到(布拉德街1855號);
3. 向監督官提供電話與手機號碼,必須能被聯繫到,以便確認遵循保釋條件;
4. 留在卑詩省(不列顛哥倫比亞省)境內;
5. 住在西28大街4005號;
6. 晚上11時至早上6時之間待在室內;
7. 待在由安保團隊 Lions Gate 在列治文(Richmond)、北岸(North Shore)和溫哥華劃定的活動範圍內;
8. 交出護照;
9. 由 Lions Gate 提供全天候24小時安保監控;
10. 遵循 Lions Gate 職員要求,讓他們進入居住場所;
11. Lions Gate 能夠拘捕孟晚舟,移交法辦;
12. 必須遵循監視腳環公司規定;
13. 必須同意支付所有與安保監視以及監視腳環相關費用;
14. 當不在住所時,必須隨時隨身攜帶身份證明,應警方要求出示;
15. 必須在沒有得到通知的情況下同意任何警方要求;
16. 必須應要求出庭,應要求自動歸押。

 

 

 

12月11,美參聯會主席:中國在印太地區構成【全方位挑戰】


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鄧福德上將在接受採訪時表示——
中國不斷提升軍力,在印太地區對美國在海上、天空、陸地、太空和網路的行動能力構成全方位挑戰。中國對美國在這些領域的挑戰將會影響美國為維護本國以及盟國利益的行動能力。
美國的競爭優勢10年來逐漸減少,但是他深信美國目前有能力保護國土、保護美國的生活方式、並能兌現對盟友的承諾。
但是如果任由現狀繼續下去,5到7年後擔任參聯會主席的人恐怕難以像他現在這樣有信心。

 

 

12月12,美國務院發出【中國旅行警告】


美國國務院發佈旅行警告——
建議公民赴中國旅行需謹慎,因為中國有可能就華為事件對旅行中國的美國公民施加報復,也有可能任意審問和拘留美國公民。

 

 

12月12,中國外交部:加拿大人康明凱涉嫌“危害中國國家安全”


外交部發言人陸慷表示——
國際危機組織”在中國境內沒有依法登記備案。如果沒有登記備案,它的人員仍在中國境內從事有關活動,就已經觸犯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外非政府組織境內活動管理法》。

 

 

12月12,加外長:又有一名加拿大公民在中國失聯


加拿大外長弗裏蘭德(Chrystia Freeland)表示——
繼康明凱於12月10日被拘後,有另一名加拿大男子也向加拿大官員透露,稱其遭到中國政府訊問,而感到擔憂。
不過弗裏蘭德說,目前加拿大政府與該名男子失去聯繫。

 

 

12月12,美參眾兩院通過《亞洲再保證倡議法案》(ARIA)


《亞洲再保證倡議法案》已在美東時間12月4日及12日分別經聯邦參、眾兩院【一致表決通過】。
內容包括:

1. 重申美國基於《臺灣關係法》及“六項保證”對臺灣的安全承諾
2. 美國總統應定期對台軍售,以應對來自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威脅
3. 依據《臺灣旅行法》鼓勵美國資深官員訪台
4. 肯定美國與臺灣等區域夥伴交往的價值




編程隨想注:
該法案在美國國會【一致表決通過】。這意味著啥?列位看官自己體會吧。
順便說一下:今年(2018)年初通過的《臺灣旅行法》,在參議院表決也是【一致同意】滴。

12月13,美商務部長羅斯:中國需要做更多以緩解貿易緊張局勢


美國商務部長羅斯接受採訪時稱——
中國需要做得比目前承諾的更多,才能緩解貿易緊張局勢。
雖然美國不指望中國滿足特朗普政府提出的全部142項要求,但目前談判的成功將取決於有多少要求得到滿足,以及中國是否同意採取可執行的行動。
中國需要採取更多行動以結束目前的貿易僵局,而不僅僅是重新開始購買大豆,和可能進口更多液化天然氣。

 

 

12月13,美國安顧問博爾頓:美國將應對中俄在非洲的政治影響力


美國國家安全顧問博爾頓指出——
中國和俄羅斯正在非洲快速地擴大它們的財力和政治影響力,以便在與美國的較量中取得競爭優勢。
美國正計畫應對中國和俄羅斯在非洲的政治影響力。

 

 

12月13,法國運營商排除華為設備


法國最大的電信運營商 Orange 首席執行官斯蒂芬·理查(Stephane Richard)在電臺採訪中說——
公司將不會在國內的 5G 網路中使用華為設備,因為“法國當局要求謹慎行事”。
另外兩家法國運營商表示——
如何選擇 5G 供應商,它們將留意法國國家資訊系統安全局(ANSSI)的指示。

12月13,美 NIH 發佈報告,北京“千人計畫”再起爭議


NIH
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是美國最大的醫學科研機構,隸屬美國衛生及人類服務部,由聯邦政府撥款。
NIH 顧問委員會13日提交了一系列“利益衝突和違規行為”的內部調查報告。
報告作者之一、NIH 副院長塔巴克(Lawrence Tabak)表示——
根據規定,NIH 研究人員有義務申報從外國政府獲得的資源,包括外國大學或外國政府給他們支付的報酬。一些研究人員隱瞞了他們與國外機構的聯繫,甚至在外國設立了實驗室。
調查報告指出——
NIH 的一些評審員兼具北京“千人計畫”成員身分,導致保密資料被輾轉交到中國政府手中。

 

 

12月14,加拿大總理:中國拘捕兩名加拿大人是不可接受的


加拿大總理特魯多在電視採訪中談到了中國逮捕康明凱(Michael Kovrig)和斯帕弗(Michael Spavor)的行動。

中國正在對其一名公民遭到逮捕作出反應,但我們絕對清楚地表明:對我們被捕公民的支持,並試圖找出原因,與中國合作來證明這是不可接受的。
......
這是世界上兩個最大經濟體中國和美國開始相互爭鬥之際所發生的一個情況。
......
他們之間不斷升級的貿易戰將會對加拿大產生各種意外的後果,並可能對整個全球經濟造成影響。我們對此非常擔心。

 

 

12月14,美貿易代表辦公室:【延後】2000億美金中國商品增稅安排至3月2日


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正式將一項對2000億美元中國商品的額外稅收安排延後到明年3月2日。這項稅收原定在明年1月1日從 10% 調高至 25%。

12月15,中國國務院:對原產於美國的汽車及零部件【暫停】加征關稅


據國務院關稅稅則委員會辦公室消息——
從2019年1月1日起,對原產於美國的汽車及零部件【暫停】加征關稅3個月,涉及211個稅目。

編程隨想注:
該舉動可以視作貿易戰中的讓步。

12月16,歐盟與日本簽署《日歐經濟合作協定》(Japan-EU EPA),規模占全球市場【三分之一】

 

 


這是歐盟與日本之間的自由貿易協定,洋文全稱是“Japan-EU Economic Partnership Agreement”,簡稱“Japan-EU EPA”。
該協議影響全球6億人口,占全球 GNP(國民生產毛額)的【30%】。簽署時,是世界範圍內最大的自由貿易圈。


編程隨想注:
美國佬的如意算盤是——
由於中國長期鑽 WTO 的漏洞,美方打算另起爐灶,重新搞一個【全球性】的貿易/關稅同盟,但把中國排除在外。

11月30簽署的《美墨加協定》(USMCA)是其中的一個步驟;
12月16日談成的《日歐經濟合作協定》(Japan-EU EPA),也是其中的一個步驟。

12月17,捷克資訊安全局:呼籲本國廠商避免採用華為、中興產品


捷克國家數碼資訊安全局(NCISA)發表聲明——
警告使用華為、中興等中國大陸公司的產品可能構成安全風險,呼籲捷克的電訊廠商避免採購和使用相關產品。
NCISA 局長 Dusan Navratil 在聲明中表示——
NCISA 是基於來自盟友的情報而發出相關警告。

12月18,Google 內部放棄“蜻蜓計畫”(Dragonfly


Google
為了重新入華而打造的【審查版】搜索引擎,代號“蜻蜓計畫”。為了進入中國市場,為了迎合中宣部(真理部),該搜索引擎會幫助政府官員更好地監控用戶的搜索行為。
該計畫被《The Intercept》曝光後引發外界輿論批評和內部員工抗議。連美國副總統在10月初的演講,都點名批評了這個計畫(參見本文“10月份”的章節)
據12月中旬從 Google 內部傳出的消息,“蜻蜓計畫”的開發團隊已經解散。

12月18,俄副外長:美退出《中導條約》是【最終決定】


俄羅斯外交部副部長裏亞布科夫(Sergei Ryabkov)表示——

華盛頓已在10月宣佈退出《中導條約》的計畫。
通過高層雙邊管道,我們確認這是最終決定。


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在俄國防部會議上表示——
美國退出《中導條約》一事令人極其憂慮。他說美國此舉可能會讓“防止大規模殺傷武器擴散和軍備監控系統”崩潰。

 

 

12月19,川普簽署《西藏旅行對等法


美國總統川普簽署《西藏旅行對等法》,使其正式成為法律。《西藏旅行對等法》旨在反擊中國嚴格限制包括美國在內的外國人進入西藏。
根據該法案的要求——
中國政府必須允許美國記者、外交官和遊客不受限制地前往西藏;美國國務卿每年必須向國會遞交報告,指證涉及相關限制政策的中國官員,這些官員將被限制進入美國。

 

 

12月19,印度電信出口促進會:建議政府禁購中國公司的設備


印度電信出口促進委員會主席高許(Shyamal Ghosh)致函印度國家安全顧問多瓦爾(Ajit Doval)——
以國家安全理由建議禁止任何政府單位向華為、中興和烽火科技等中國大陸廠商採購設備。

12月19,日本內閣修訂《防衛計畫大綱》,將兩艘護衛艦【航母化】


日本內閣通過修訂《防衛計畫大綱》及《2019至2023年度中期防衛力整備計畫》。
為了應對中國大陸的威脅,決定將兩艘護衛艦【航母化】,同時加強太空戰及網路戰的能力。
根據該大綱,日本將改裝升級兩艘出雲級”護衛艦,並引入18架 F-35B 隱形戰機、27架 F-35A 隱形戰機,令其具備航空母艦作戰功能。

 


編程隨想注:
F-35B 隱形戰鬥機可實現【短距起飛,垂直降落】。利用這款戰鬥機,日本可以把“直升機護衛艦”改裝成正規航母。

12月20日,中國外交部:《西藏旅行對等法》嚴重損害中美關係


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
美方有關法案對中方的指責罔顧事實、充滿偏見,我們對此絕不接受。
如果美方將該法付諸實施,必將給兩國關係及雙方重要領域交流合作造成嚴重損害。

12月20日,中國外交部證實:第三名加拿大公民因非法就業被行政拘留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20日證實——
加拿大公民莎拉·麥克弗(Sarah McIver)因非法就業問題被中國地方公安機關處以行政處罰。

12月20日,白宮貿易顧問納瓦羅:中國正試圖盜竊我們的未來


白宮貿易顧問納瓦羅表示——
除非“北京準備全面改革其貿易和工業做法”,否則兩國“很難”達成長期協定。他是在接受《日經新聞》採訪時做出上述表示的。
他說:中國基本上是在追逐我們的技術,盜竊日本、美國和歐洲的未來。
納瓦羅的表態加大了外界對美中兩國能夠在最後期限前達成協議的質疑。

 

 

12月20日,美司法部起訴兩名中國駭客


美國司法部20日宣佈起訴兩名中國駭客——
根據起訴書,兩名被告為 Zhu Hua 及 Zhang Shilong,隸屬一個名為 APT10 的組織,該組織與中國國家安全部有聯繫和合作。
兩人涉嫌於2006年至今年間,入侵多個美國政府部門及私人企業網路,從中盜取機密資料
美國司法部副部長羅辛斯坦批評——
中國違反美中于2015年達成的、承諾杜絕商業知識產權盜竊的網路攻擊行為的協定。

 


引申閱讀:
天朝【御用駭客】是如何暴露的?

12月20日,德國官方警告:中國駭客入侵風險上升


路透社引述《南德日報》(Suddeutsche Zeitung)的報導稱——
中國針對一些德國公司的網路入侵活動有所增加。
德國聯邦資訊安全辦公室(BSI)已向這幾家德國公司發出警告。

12月21,《華爾街日報》:若干金融機構停止向華為提供金融服務


《華爾街日報》報導——
滙豐銀行、渣打國際銀行和花旗集團宣佈:將暫停給華為公司提供任何金融服務。

12月21,美逮捕並指控中國籍專家竊取商業機密


美國司法部表示——
中國籍公民 Hongjin Tan 因涉嫌盜竊一家大型美國石油公司的商業機密,被執法部門逮捕。
譚擁有南京大學物理學學位,也是加州理工學院的博士。在美國已經生活12年。
譚的 LinkedIn 頁面顯示——
自2017年5月以來,他一直在能源跨國公司菲力浦斯66公司任職。
《南華早報》報導——
譚之前在加州理工學院擔任訪問學者及研究助理長達11年。譚的專業知識涉及“可再生能源存儲的材料和系統開發”。
聯邦調查局表示——
譚訪問了相關雇主關於“手機和鋰電池系統”的機密檔。
FBI 在譚的筆記本電腦上發現一家中國公司的就業協議,該公司已開發出鋰離子電池材料生產線。

12月22,加外長:要求中國釋放兩名加拿大公民


加拿大外長方慧蘭(Chrystia Freeland)在記者會上做出強硬表態——
中國拘捕兩名加拿大公民康明凱和斯帕沃爾,是對加拿大拘捕華為副董事長孟晚舟的報復行為。
加拿大將在未來幾天與各盟國外交官員保持接觸,對中國政府施壓,要求中方放人。

 

 

12月24,中國財政部:2019年1月1日起調整部分進出口關稅


經國務院關稅稅則委員會審議通過,並報國務院批准——
自2019年1月1日起,降低700余項商品進口暫定稅率。
自2019年7月1日起,取消14項資訊技術產品進口暫定稅率。

編程隨想注:
該舉動可以視作貿易戰中的讓步。

12月25,中國發改委:全面實施市場准入【負面】清單制度


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國家商務部發佈《市場准入負面清單(2018年版)》。

編程隨想注:
所謂的“負面清單”,也就是說——只要不在禁止列表中的,就是允許進入的。
之前美方一直抱怨中國市場不夠開放,此舉可視作貿易戰中的讓步。

12月28,路透社:川普考慮動用行政令,禁華為和中興的設備


三名內部消息人士告訴路透社——
川普考慮在2019年發佈一項行政令,禁止美國公司使用華為和中興的電信設備
電信行業和政府方面的消息人士表示,這個行政令已經醞釀超過八個月時間,最早可能明年1月發佈,將禁止美國公司購買對美國國家安全構成重大風險的外國電信設備生產商的產品。

 

 

12月28,路透社:富士康將于明年在印度生產高端 iPhone


路透社報導——
(受貿易戰影響)蘋果將從2019年開始在印度組裝高端 iPhone(比如:旗艦機型 iPhone X 系列),由富士康代工。
這也將是富士康首次在印度生產 iPhone 手機。

 

 

俺的總結


  如果你比較有耐心,一直看到這段,就會意識到——短短一個季度,中美之間發生了這麼多的“對抗/摩擦/口水戰”。
  下面簡單聊一下俺個人觀點,僅供參考:

  1、12月1日的中美元首峰會——並非“休戰停火”
  俺贊同《金融時報》當日的評論文章所說——貿易戰雙方只是臨時性不升級,【沒有】“休戰停火”。
  因為在12月1日之後,雙方的報復性關稅依然存在,只是不再加碼。僅此而已。

  2、貿易戰的未來發展,變數依然很大
  貿易戰未來的走勢,取決於中國在90天期限內(12月1日起算)作出的讓步是否令美國佬滿意。
  如果美方覺得讓步不夠,會在90天期限後繼續加碼(更高的關稅)。

  3、貿易戰只是中美衝突的其中一個領域
  從本文分享的新聞可以看出——除了貿易戰,中美在其他很多領域(比如軍事)都存在對抗/衝突。
  
從美國主動退出《中導條約》這事兒來看,未來有可能出現“美/中/俄”三國的軍備競賽。萬一真的出現軍備競賽,到時候就看誰更能燒錢。而這在這點上,中國是非常不樂觀滴(參見前不久的博文《每週轉載:匯市的三個咒符(人民幣匯率、官方外匯儲備、中國持有的美國國債)》)

  4、敵視中國的,不僅僅是川普及其班底,而是【整個美國政壇】
  美前財長保爾森在11月7日的演講,已經說得很直白了(請看俺前面的摘錄)。
 
 俺再次引用一下他的話:美國民主和共和兩黨在對中國問題上看法一致。兩黨雖然在【其他所有問題】上看法都不一致,但對中國的【負面看法】高度一致。
  至於是什麼原因導致整個美國政壇都敵視中國?參見俺在《從量變到質變——中美關係40》一文的分析。


俺博客上,和本文相關的帖子(需翻牆)
從量變到質變——中美關係40
澄清“中美對抗”常見的一些【誤解】
聊聊“核戰略的博弈模型”與“中美新冷戰”
每週轉載:“中美對抗”進入【科技脫鉤】階段(網文7篇)
每週轉載:中美貿易戰升級,雙方關稅加碼(外媒報導和網友評論)
每週轉載:關於美國封殺華為(網文8篇)
蘇聯是如何被慢慢勒死的?——聊聊冷戰中美國的遏制戰略
澄清關於南海糾紛的常見誤解
掃盲<聯合國海洋法公約>——幫你更好地解讀“中菲南海仲裁案”
天朝【御用駭客】是如何暴露的?

 

https://program-think.blogspot.com/2018/12/weekly-share-12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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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週轉載:約瑟夫·奈談“美國對華戰略”(中英文對照及俺的點評)

 

 

 

文章目錄

作者簡介
本文簡介
中英文對照
俺的點評

  “中美對抗”正在【加劇】,大夥兒應該都感受到了。上次的博文,俺轉載了幾篇文章,都是關於“科技脫鉤”這個話題。今天再單獨轉載一篇比較長的文章,談【美國對華戰略】。

作者簡介


  此文的作者【約瑟夫·奈】(Joseph Nye)是知名的美國學者(當過哈佛大學甘迺迪政府學院的院長),因提出“軟實力”(soft power)理論聞名遐邇。上世紀末本世紀初,此人先後擔任過美國助理國防部長、國家情報委員會主席、副國務卿等高層職務。從其履歷可以看出——在美國外交界具有相當的影響力。順便說一下:俺的網盤上分享過他寫的《理解國際衝突——理論與歷史》一書。
  在政治派系上,他應該算【民主黨】那邊。(從此文可以看出)在對華戰略方面,有些地方他與川普是一致滴,有些則完全不同。俺在博客評論區與讀者交流時提到過:
美國兩黨在【反中】這個大方向上早已達成一致,差別在於具體如何落實(戰略上達成一致,戰術上存在分歧)。
  由於臨近美國大選,很多讀者都在關心:“假如拜登贏得2020大選,美國對華戰略會出現哪些變化?”通過這篇文章可以獲得某種參考(僅僅是參考,未來總是會有變數)。

本文簡介


  這篇文章發表在美國國防大學(NDU)主辦的《棱鏡》季刊(2020年第8卷第4期),原文標題是《Perspectives for a China Strategy》,發表時間:2020年6月。官網原始出處在“這裏”。
  中文翻譯發表在“國際網”(此網站隸屬於官方的“中國國際問題研究基金會”)。考慮到該網站的官方背景,再放一個互聯網檔案館的網頁存檔(鏈結在“這裏”)。
  本來俺沒打算搞“中英雙語對照”(那個中文翻譯【沒】注明英文原始出處)。鑒於上述網站具有【朝廷】背景,俺就多留了個心眼——找到英文原文,並稍微對照了一下。結果在第1段就發現大量的刪節。既然如此,俺索性就把【中英文對照】逐段貼出來,並且逐一對比了刪節的情況。那些比較短的刪節,俺稍微補充了中文翻譯;至於【大段的】刪節,俺比較懶,就請大夥兒自己去看原文吧(作為本博客的讀者,基本的英文閱讀能力,應該是有的吧?)
  為了方便大夥對照,那些翻譯過程中被刪節的英文原文都標注了下劃線,俺個人在中譯文裏面插入的注釋及修訂,也採用(小括弧加下劃線)的樣式,以示區分。另外,中譯文裏面的 粗體 也是俺加注滴。

中英文對照

 

英文原文

中文翻譯

When the Munich Security Conference met in February 2020, China was the most frequently mentioned country, while there was an exaggerated mood of Western decline. Yet as the recent COVID-19 pandemic has shown, China has both strengths and weaknesses. Its initial censorship, suppression of feedback and curtailment of international information allowed the pandemic to develop and fester. Draconian quarantine of Wuhan curtailed its spread somewhat; followed by a government propaganda campaign to attract others to the theme that Chinas behavior had been benign. When the pandemic eventually subsides, however, China will be faced with the political and economic costs resulting from the exposure of both a failed public health system and an overly rigid party control system.

2020年2月召開的慕尼克安全會議使中國成為世界範圍內最受關注的國家。與之相比,西方衰落的聲音卻甚囂塵上。然而,隨著新冠肺炎疫情的爆發和蔓延,中國的優勢和弱點也體現得非常明顯。

編程隨想注:中譯文明顯比原文少了很多。因為被和諧掉了一段“吐槽中國抗疫”的文字



其最初的審查制度,對反饋的壓制以及對國際信息的縮減,使得這一流行病得以發展並惡化。 武漢的嚴厲檢疫減少了它的傳播。 隨後進行了一次政府宣傳運動,以吸引其他人參加中國的行為是良性的主題。 然而,當大流行最終消退時,中國將面臨因公共衛生體系失效和黨派控制體系過於僵化而暴露出的政治和經濟代價。

 

 

Beyond the COVID-19 crisis, we face the larger question of how to frame a strategy toward the inexorably rising China. The perennial theme of Western decline is not new, though the role of China is. Oswald Spengler opined about the decline of the West over a century ago. During the Cold War, American pundits and politicians went through several cycles of belief in declinism that featured fear of the Soviet Union. In the end, however, when it turned out to be the Soviet Union that declined many proclaimed the West triumphant. In his 1992 book The End of History and the Last Man, Francis Fukuyama wrote that humanity had reached "the end-point of mankinds ideological evolution and the universalization of Western liberal democracy as the final form of human government." A few years later, Samuel Huntington issued a gloomier prognosis in The Clash of Civilizations and the Remaking of World Order that "the rise of China and the increasing assertiveness of this biggest player in the history of man will place tremendous stress on international stability in the early twenty-first century."(1) Today the prevailing fear is indeed the rise of China. Accordingly the 2017 version of the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focuses on great power competition with China, and to a lesser extent with Russia.

除了新冠疫情引發的危機外,美國還面臨著一個更大的挑戰,即如何制定一項恰當的對華戰略來遏制中國崛起。“西方衰落論”是老生常談。早在一個多世紀前,奧斯維德·斯賓格勒就曾對西方衰落發表過見解。冷戰期間,為數眾多的美國學者和政治家出於對蘇聯的恐懼,始終秉持衰落主義的觀點。但最終卻是蘇聯率先解體,對此,許多人宣稱這是西方的勝利。法蘭西斯·福山在其1992年出版的《歷史的終結與最後的人》中寫道,人類已經達到了“意識形態進化的頂點,而西方的自由民主政體將作為政府的最終形式得以普遍存續”。幾年後,撒母耳·亨廷頓在《文明的衝突與世界秩序的重建》中發表了(更為)悲觀的預言:“中國的崛起及其日益自信,將給21世紀初的國際穩定帶來巨大的壓力。”如今,中國崛起已經成為人們的普遍憂慮。鑒於此,2017版的《美國國家安全戰略》聚焦與中國和俄羅斯的大國競爭。

編程隨想注:最後一句略微篡改了願意——原文強調:“
美中之爭”超過了“美俄之爭”

In a longer historical perspective, this century is witnessing not the rise, but the recovery of Asia. Western civilization did not fully flower until 1500, and before 1800 Asia (including India and Japan as well as China) was home to more than half the worlds population and world economy. By 1900, however, while Asia still represented more than half the worlds population its share of the global economy had fallen to only 20 percent. Meanwhile the industrial revolution in Europe and North America and their domination of the seas made Europe the center of the global balance of power—until it tore itself apart in World War I. As I wrote a decade ago, the 21st century will see the return of Asia, but Asia is much more than just China.(2) Asia has its own internal balance of power, and many Asian states welcome a Western presence to make sure they are not dominated by China.(3)

從(更長遠的)歷史角度來說,本世紀我們並不是在見證亞洲的崛起,而是在見證亞洲的復興。西方文明直到16世紀才孕育成熟,而在19世紀以前,亞洲(印度、日本和中國)擁有世界一半以上的人口和財富。直到20世紀,亞洲人口仍占世界總人口的半數以上,但其在全球經濟中所占份額已降至 20%。與此同時,歐洲的工業革命及其對海洋的控制使其迅速成為世界中心,其霸主地位一直延續至一戰結束。我在10年前就已經說過,21世紀將見證亞洲的回歸,但亞洲不是只有一個中國。亞洲內部有著自己的力量平衡,許多亞洲國家歡迎西方的存在,從而確保自身不被中國支配。

編程隨想注:作者在這段提及了:亞洲內部有著自己的力量平衡。很長時間以來,美國全球戰略的核心原則就是——確保世界島(歐亞大陸)的均勢關於這方面的詳細闡述,可以參考布熱津斯基的代表作《大棋局——美國的首要地位及其地緣戰略》一書。俺的網盤上分享了此書的電子版

The United States became the worlds largest economy at the end of the 19th century, but it was not until it tipped the outcome of World War I that it became crucial to the global balance of power. Failing to understand that balance, America retreated into isolationism, and the 1930s was a disastrous decade. Following World War II, Presidents Franklin Roosevelt, Harry Truman, and Dwight Eisenhower avoided the mistakes of isolationism and created the institutions of what would become the Western liberal order.

美國在19世紀末成為世界最大經濟體,但其真正能夠對世界力量平衡產生重大影響還要追溯到一戰後。由於美國未能把握住機會,在20世紀30年代又重回孤立主義。直到二戰後,在佛蘭克林·羅斯福、哈裏·杜魯門和德懷特·艾森豪總統的努力下,美國才得以避免重蹈孤立主義的覆轍,開創了後來成為西方自由秩序的制度。

Some contemporary realists believe the rise of China portends a conflict that will tear the world apart similar to the sundering of Europe in 1914. Graham Allison has warned of a "Thucydides Trap" invoking the history of the Peloponnesian War which was caused by the rise in power of Athens and the fear it created in Sparta. While Allisons historical cases and numbers have been questioned, his metaphor serves a useful warning.(4) Strategists must pay attention both to the rise of China and the fear it creates in the United States.

部分當代現實主義者認為,中國崛起預示著一場撕裂世界的衝突,就像1914年歐洲的分裂。格雷厄姆·艾利森曾警告說,“修昔底德陷阱”將使類似伯羅奔尼薩斯戰爭的歷史得以重現。伯羅奔尼薩斯戰爭爆發的原因,正是雅典的崛起及其給斯巴達帶來的恐懼。儘管艾利森援引的案例和資料遭受質疑,但他的觀點不失為一個有用的預警。戰略家必須關注中國崛起。

編程隨想注:中譯文的最後一句有刪節。原文應為:
戰略家必須同時注意“中國的崛起”以及“中國崛起在美國造成的恐懼感”。
文中提及的“修昔底德”是古希臘歷史學家,其代表作《伯羅奔尼薩斯戰爭史》對“歷史、政治、外交”等諸多領域有深刻影響。俺的網盤上分享了此書的電子版。

Assessing Chinese Power

對中國實力的再評估

It is equally dangerous to over- or underestimate Chinese power. Underestimation breeds complacency, while overestimation creates fear—either of which can lead to miscalculation. Good strategy requires careful net assessment. Many current, gloomy projections rest on exaggerations of Chinas strength and Western weakness. Some observers warn that the rise of China will spell the end of the American era, but this is far from clear.(5) Nonetheless, failure to successfully cope with the rise of China could have disastrous consequences for America and the rest of the world.

高估或低估中國實力的做法均不可取。低估容易助長自滿情緒,高估容易滋生恐慌心理,而這二者均會導致誤判。一項成功的戰略需要進行細緻的淨評估。目前,大多數持悲觀態度的預測都是基於對中國實力的誇大和對西方弱點的放大。部分觀察人士警告稱,中國崛起意味著美國時代終結,但這一點還遠未明朗。然而,如果不能成功應對中國崛起,美國和世界其他國家可能會面臨災難性後果。

Contrary to current conventional wisdom, China has not yet replaced the United States as the worlds largest economy. Today Chinas economy is only about two-thirds that of the United States, and an even smaller fraction if Europe, Japan, Australia, and other Western allies are included. Measured in purchasing power parity, the Chinese economy became larger than the American economy in 2014, but purchasing power parity is an economists device for comparing estimates of welfare, not for measuring power. For example, oil and jet engines are imported at current exchange rates, not some notional purchasing power adjustment. Gross Domestic Product (GDP) is in any case a very crude measure of power. For the first half of its "century of humiliation" that started with the opium wars with Britain in 1839, China had the worlds largest GDP (and military) but that did not accurately describe the balance of power.(6) Per capita income gives a better index of the sophistication of an economy; American per capita income is several times that of China.

與傳統觀點相左的是,中國還沒有取代美國躋身世界最大經濟體。目前,中國的經濟規模約占美國的 2/3,如果再把歐洲、日本、澳大利亞和其他西方盟友計算在內,這個比例還要降低。如果按購買力平價(PPP)來衡量,2014年中國的經濟規模超過了美國,但購買力平價只是經濟學家估算福利的一種手段,不能用於衡量國家實力。(編程隨想注:此處有刪節。原文中舉了“石油&噴氣發動機”的例子)同樣,國內生產總值也是一個非常粗略的衡量指標。這就好比鴉片戰爭前的中國,擁有世界上最大的 GDP(和軍隊),但卻並不能如實反映其國家實力。相比之下,人均收入能夠更好地反映一個經濟體的複雜程度,而美國的人均收入數倍於中國。

Many economists expect China to pass the United States someday as the worlds largest economy (measured as GDP in dollars), but the estimated date varies from 2030 to mid-century depending on what one assumes about the rates of Chinese and American growth, and whether either country stumbles along the projected ahistorical linear paths. Past growth rates are not good predictors.

許多經濟學家預計,中國有朝一日將超越美國,成為世界最大經濟體,但具體時間從2030年到本世紀中葉不定。這主要取決於人們對中美兩國經濟增速的預期,以及兩國能否打破歷史規律相向而行。

編程隨想注:最後一句翻譯不當,且有刪節。原文大意是:
這主要取決於人們對中美兩國經濟增速的假設,以及兩國是否都沿著預期的增長曲線發展。過去的發展軌跡並【不是】可靠的預測依據。

By any measure, however, the gravitational pull of Chinas economy is increasing. China is now the worlds largest manufacturer and the major trading partner of nearly every country in the world.(7) Not only does its growing economy support military and aid expenditures, but access to the Chinese market and its ability to set standards for that market are a significant source of political influence.

然而,無論以何種標準衡量,中國經濟的吸引力都在日益凸顯。中國目前是全球最大製造國,也是絕大多數國家的主要貿易夥伴。中國不斷增長的經濟實力不僅為其軍力發展和對外援助提供了助力,而且日益成為其擴大政治影響力的重要基礎。

As we have seen above, Thucydides famously attributed the outbreak of the Peloponnesian War to two causes: the rise of a new power—Athens, and the fear that created in an established power—Sparta. Most readers focus on the first half of Thucydides assessment, but the second is equally important to strategic planning and more within our control. Most Sinologists properly doubt that U.S. foreign policy can prevent the rise of Chinas economy, but if we use our contextual intelligence well, we can avoid the exaggerated fears that could provoke a new cold or worse, a hot war. Even if China someday surpasses the United States in total economic size, that is not the only measure of geopolitical power. As we saw, the United States became the worlds largest economy at the end of the 19th century, but did not become a central player in the global balance of power until three decades later in the context of World War I. Economic might is just part of the equation.

正如我們前面所提到的,修昔底德將伯羅奔尼薩斯戰爭的爆發歸結為兩個原因:一是新勢力雅典的崛起,二是舊勢力斯巴達的恐慌。大部分讀者只關注前者,卻忽視了後者同樣對戰略規劃具有重要意義。大部分漢學家對美國外交政策能夠阻止中國經濟崛起的觀點持懷疑態度,但如果我們能夠善用情境智慧能力(原譯者注:指有目的地適應環境、塑造環境和選擇新環境的能力),我們將有可能避免因過分恐慌而引發的新一輪冷戰或熱戰。即便中國有朝一日在經濟總量上超越美國,這也不是衡量地緣政治實力的唯一標準。正如我們所見,美國在19世紀末成為世界最大經濟體,但直到30年後才借助一戰這個大背景成為全球力量平衡中的核心角色。因此,經濟實力只是這個等式中的一部分。

In terms of military might China is well behind the United States. U.S. military expenditure is several times that of China. While Chinese military capabilities have been increasing in recent years and pose new challenges to U.S. and Western forces in the region, China is not a global peer. Nor will it be able to exclude the United States from the Western Pacific so long as the United States maintains its alliance and bases in Japan. Despite its non-nuclear status, Japan anchors the first island chain and possesses a formidable military which exercises regularly with U.S. forces. Despite trade tensions, the U.S.-Japan alliance is stronger today than it was thirty years ago at the end of the Cold War.

就軍事力量而言,中國遠遠落後於美國。美國的軍費開支是中國的4倍(編程隨想注:中譯文篡改了原文,原文寫的是“數倍”而不是“4倍”)。儘管中國的軍力近年來不斷增強,並對美國和西方在該地區的軍隊構成挑戰,但在全球層面,中國還不是美國的對手。只要美國維持美日同盟關係,保持前沿軍事存在,中國就不能將美國排除在西太平洋之外。儘管日本沒有核力量,但它擁有一支強大的軍隊,並經常與美軍舉行聯合演習,堪稱第一島鏈的支柱。雖然日美之間存在貿易摩擦,但如今的美日同盟比30年前冷戰結束時還要穩固。

Sometimes analysts draw pessimistic conclusions from war games played in the limited context of Taiwan. However, with Chinas vital energy supply lines vulnerable to American naval domination in the Persian Gulf and Indian Ocean, it would be a mistake for Chinas leaders to assume that a naval conflict near Taiwan (or in the South China Sea) would stay limited to that region.

分析人士有時會從基於台海背景下的軍事推演中得出悲觀的結論。然而值得注意的是,由於中國位於波斯灣和印度洋上的重要能源供應線易受美國海軍控制,因此,假如中國領導人認為在臺灣(或南中國海)附近海域發生的海上衝突僅僅是一場地區規模衝突,那就大錯特錯了。

China has also invested heavily in soft power, the ability to get preferred outcomes through attraction rather than coercion or payment. Cultural exchanges and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BRI) projects can enhance Chinas attractiveness, but the BRI is more like a successful marketing propaganda than a true Marshall Plan for the world. BRI projects range from those that promote economic infrastructure to those designed primarily to contain India.(8) Chinese soft power faces two major limits. Ongoing territorial conflicts with neighbors such as Japan, India, Vietnam, and the Philippines make it difficult for China to appear attractive while contesting rival claims. And domestic insistence on tight Communist Party control deprives China of the benefits of civil society that European countries or the United States enjoy. Authoritarian responses to artists like Ai Wei Wei and dissidents like Liu Xiaobo, or the cultural repression in Xinjiang limit Chinas attractiveness in democratic societies. In measuring soft power, opinion polls as well as a recent index published by Portland, a London consultancy, ranked China in twenty-sixth place while the United States ranked near the top.(9) Ironically, Mao Tse Tungs brutal but ideological Communism in the 1960s had a far greater transnational soft power appeal.

中國為提升軟實力投入了大量資金,以期通過吸引而不是脅迫的方式來達成目的。文化交流和“一帶一路”倡議有助於提升中國的吸引力,特別是“一帶一路”倡議,它既包含促進經濟基礎設施發展的項目,也有遏制印度的目的。但該倡議終歸不是世界性的“馬歇爾計畫”,它更像一種市場行銷所用的宣傳手段。

編程隨想注:此處有【大量刪節】。作者指出天朝發展“軟實力”所面臨的幾大困難。被刪節的原因有可能是——這段英文提及了“劉曉波&艾未未”這兩個不可說的名字,還提及了党國在新疆幹的那些破事兒)

就衡量軟實力而言,倫敦波特蘭諮詢公司最近發佈的一項指數將中國排在第26位,而美國則接近榜首。

編程隨想注:作者在本段落末尾的吐槽被河蟹了。原文是:諷刺的是,60年代毛澤東那野蠻的共產主義意識形態與如今相比具有更大的軟實力/跨國吸引力。
如果你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俺稍微解釋一下:毛臘肉發動文革的那會兒,法國的學生運動中,有不少人是【毛主義】的信徒。俺多次在博文中提醒過大夥兒:
馬列理論體系具有很強的【欺騙性&忽悠性】

Chinas huge economic scale matters; it is an inescapable fact. The United States was once the worlds largest trading nation and largest bilateral lender. Today nearly one hundred countries count China as their largest trading partner, compared to fifty-seven that have such a relationship with the United States. China plans to lend more than a trillion dollars for infrastructure projects with its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over the next decade, while the United States has cut back aid. Chinas economic success story enhances its soft power, and government control of access to its large market provides hard power leverage. Moreover, Chinas authoritarian politics and mercantilist practices make its economic power readily usable by the government. China will gain economic power from the sheer size of its market as well as its overseas investments and development assistance.

中國巨大的經濟規模至關重要,這是一個無法回避的事實。美國曾是世界最大貿易國和最大雙邊貸款國。然而如今,有近100個國家將中國視為最大貿易夥伴,而與美國建立這種關係的國家只有57個。中國計畫在未來十年向“一帶一路”倡議中的基礎設施建設項目提供超過1萬億美元的貸款,而美國則在削減援助。中國在經濟上的成功提升了它的軟實力,而政府對市場准入的控制則起到了強有力的杠杆作用。此外,中國的威權政治和重商主義使其經濟實力很容易被政府利用。中國還將從其龐大的市場規模和海外投資及發展援助中獲利。

Of the seven giant global companies in the age of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Google, Facebook, Amazon, Microsoft, Baidu, Alibaba, and Tencent), three, or nearly half are Chinese. And Chinese companies dare not defy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rendering them tools in Chinas geostrategic competition toolkit. With the worlds largest population, its largest internet audience, and while data resources are becoming the "new oil" of world politics, China is poised to become the Saudi Arabia of big data.(10) Overall, Chinese power relative to the United States is likely to increase.

在人工智慧時代,全球7大巨頭中(谷歌、Facebook、亞馬遜、微軟、百度、阿裏巴巴和騰訊)中有近半數來自中國。中國企業聽命於執政黨,這使它們成為中國地緣戰略競爭的工具。中國擁有全世界最多的人口和互聯網受眾,在資料資源日益成為世界政治“新石油”的背景下,中國正蓄勢待發,有望成為大資料領域的沙烏地阿拉伯。總而言之,相較於美國,中國的實力正在不斷增強。

American Assets

美國擁有的資產

In assessing the balance of power, it is important to remember that the United States has some long-term power advantages that will persist regardless of current Chinese actions. One is geography. The United States is surrounded by two oceans and benign neighbors that are likely to remain friendly. China has borders with fourteen countries and has territorial disputes with India, Japan, Vietnam, and the Philippines among others. Energy independence is another American advantage.(11) A decade ago, the United States seemed hopelessly dependent on imported energy. The recent shale revolution has transformed it from energy importer to energy exporter, and the International Energy Agency projects that North America may be self-sufficient in the coming decade. Meanwhile, China is becoming ever-more dependent on energy imports, and much of the oil it imports is transported through the Indian Ocean and the South China Sea, where the United States and others maintain a significant naval presence. Eliminating this vulnerability will take decades.

在進行實力評估時,需要切記,美國擁有的某些優勢將不受中國影響而長期存續。首先是地理區位優勢。美國被兩洋環抱,且周邊遍佈友好鄰邦。相比之下,中國雖與14個國家接壤,但與印度、日本、越南和菲律賓等國都存在領土爭端。其次是能源獨立優勢。10年前的美國嚴重依賴能源進口,但近年來卻依靠“葉岩氣革命”從能源進口國搖身一變成為能源出口國。(編程隨想注:中譯文遺漏了這句——國際能源署預測,北美在未來十年內可以實現能源的自給自足。)與此同時,中國對能源進口的依賴程度卻不斷提高,且大部分進口石油需要途徑印度洋和南中國海,而美國及其盟友在上述海域保持著強大的軍事存在。

編程隨想注:中譯文刪節了最後一句——中國要消除此弱點將需要數十年的時間。

The United States enjoys financial power derived from its large transnational financial institutions as well as the role of the U.S. dollar. Of the foreign reserves held by the worlds governments, just 1.1 percent are in yuan, compared with 64 percent for the dollar. While China aspires to a larger role, a credible reserve currency depends on currency convertibility, deep capital markets, honest government, and the rule of law—all lacking in China and not quickly developed. While China could divest its large holdings of dollars, such action would risk damaging its own economy as much as the United States. China dumping dollars might bring the United States to its knees, but it would have a similar effect on China itself.

美國的金融實力源自其龐大的跨國金融機構以及美元的地位。在世界各國政府持有的外匯儲備中,人民幣僅占 1.1%,而美元則占 64%。儘管人民幣渴望扮演更重要的角色,但可靠的外匯儲備取決於貨幣的可兌換性、深厚的資本市場、完善的法治,而這些恰恰是中國的短板。儘管中國可以選擇拋售其所持有的大量美元給美國造成衝擊,但這種做法無疑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編程隨想注:說到“【法治】對金融市場的重要性”,可以參見前不久的博文《如何理解“英美法系”(普通法系)——從“英國古代史”聊到“香港國安法”

Power in interdependent relations depends upon asymmetric vulnerability and there are too many symmetries in U.S.-China interdependence at this point, though that might change if there is a much more radical decoupling. Although the dollar cannot remain pre-eminent forever, and American overuse of financial sanctions creates incentives for other countries to look for other financial instruments, the yuan is unlikely to displace the dollar in the near term.

編程隨想注:本段開頭部分被刪節。原文是——在相互依賴的雙方,權力來自於【不對稱】的脆弱性。在這點上,美中的相互依賴關係中存在著太多對稱的脆弱性。假如進行更徹底的脫鉤,這種狀況可能會改變。

雖然)美元不可能永遠佔據主導地位,且美國過度利用金融制裁會刺激其他國家轉而尋求替代金融工具,但人民幣在短期內也不太可能取代美元的地位。

The United States also has demographic strengths. It is the only major developed country that is currently projected to hold its place (third) in the demographic ranking of countries. While the rate of American population growth has slowed in recent years, it is not shrinking as are the populations of Russia, Europe, and Japan. Seven of the worlds fifteen largest economies will face a shrinking workforce over the next decade and a half, including China whose population will decline by 9 percent, while the U.S. workforce is likely to increase by 5 percent. China will soon lose its first-place population rank to India, and its working age population already peaked in 2015. Chinese worry about "growing old before growing rich."(12)

美國在人口方面也具有優勢。美國是世界人口排名前十國家中的唯一主要發達國家。雖然近年來美國人口增速有所放緩,但並沒有像俄羅斯、歐洲和日本那樣出現持續的負增長。未來15年,全球15大經濟體中的7個將面臨勞動力萎縮,其中就包括中國,其人口將減少 9%,而美國的勞動力可能會增長 5%。中國人口第一的位置很快將被印度取代,而中國的勞動適齡人口在2015年已經達到峰值。中國人普遍擔心“未富先老”。

America has been at the forefront in the development of key technologies (bio, nano, information) that are central to this centurys economic growth, and American research universities dominate higher education. In a 2019 ranking by 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 fifteen of the top twenty global universities were in the United States; none were in China.

美國始終處於關鍵技術(生物、納米、資訊技術)領域的發展前沿,而這些技術恰恰是本世紀經濟增長的核心驅動力。此外,美國的研究型院校主導高等教育。根據上海交大2019年發佈的排名,全球前20名的大學中有15所在美國,而中國大學無一上榜。

To challenge U.S. dominance in this domain, China is investing heavily in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it competes well in some fields now, and has set a goal to be the global leader in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by 2030. Some experts believe that with its enormous data resources, lack of privacy restraints on how data is used, and the fact that advances in machine learning will require trained engineers more than cutting-edge scientists, China could achieve its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I) goal. Given the importance of machine learning as a general-purpose technology that affects many domains, Chinas gains in AI are of particular significance.(13)

為挑戰美國在尖端科技領域的主導地位,中國正在斥鉅資開展研發工作。目前,在某些領域展現了出色的競爭力(編程隨想注:原文中根本【沒】提及“華為”,原譯者涉嫌夾帶私貨),還設定了到2030年成為人工智慧領域全球領導企業的戰略目標。有專家認為,中國坐擁海量資料資源,不存在資料隱私監管,且擁有大量人才儲備,很有可能在人工智慧領域取得突破。鑒於機器學習對其他領域通用技術的重要作用,中國在人工智慧領域取得進步具有特殊意義。

Chinese technological progress is no longer based solely on imitation. Although clumsily handled, the Donald Trump administration was correct to punish China for cyber theft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coerced intellectual property transfer, and unfair trade practices such as subsidized credit to state-owned enterprises. Reciprocity needs to be enforced. If China can ban Google and Facebook from its market for security reasons, the United States can surely take similar steps. Huawei and ZTE, for example, should not be allowed to participate in building American 5G networks. However, a successful American response to Chinas technological challenge will depend upon improvements at home more than upon external sanctions.

而且,中國的技術進步不再僅僅基於抄襲和模仿。儘管處理方式欠妥,但特朗普政府對中國實施的懲罰很有必要。如果中國可以出於安全考慮禁止穀歌和 Facebook 進入其國內市場,那麼美國也完全可以採取類似的措施。例如,禁止華為和中興參與美國的 5G 網路建設。但美國要想成功應對來自中國的技術挑戰,還是要更多依靠國內改善,而非外部制裁。

American complacency is always a danger, but so also is lack of confidence and exaggerated fears that lead to overreaction. In the view of John Deutch, a former Provost of the 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if the United States attains its potential improvements in innovation potential, "Chinas great leap forward will likely at best be a few steps toward closing the innovation leadership gap that the United States currently enjoys." But notice the "if."(14)

編程隨想注:這段整個被河蟹吃掉了!

 

美國的自滿情緒始終是一種危險,但缺乏自信和過分的恐懼也會導致過度反應。 麻省理工學院前任教務長約翰·德奇(John Deutch)認為,如果美國實現其創新潛力的潛在提升,“中國的巨大飛躍至多只能是縮小創新領導力差距的幾步。 美國目前喜歡。” 但是請注意“如果”。

Devising a Strategy

美國的對華戰略設想

The United States holds high cards in its poker hand, but hysteria could cause it to fail to play its cards skillfully. When the Bill Clinton administration published its East Asian Strategy Report in 1995 to cope with the rise of China, we decided to reaffirm the U.S.-Japan alliance well before seeking to engage China in the World Trade Organization. Discarding our high cards of alliances and international institutions today would be a serious mistake. If the United States maintains its alliance with Japan, China cannot push it beyond the first island chain because Japan is a major part of that chain. Another possible mistake would be to try to cut off all immigration. When asked why he did not think China would pass the United States in total power any time soon, the late Singapore Prime Minister Lee Kuan Yew cited the ability of America to draw upon the talents of the whole world and recombine them in diversity and creativity that was not possible for Chinas ethnic Han nationalism.(15) If the United States were to discard its high cards of external alliances and domestic openness today, Lee could be proven wrong.

美國手中握有王牌,但歇斯底里的情緒可能會影響出牌效果。為應對中國崛起,克林頓政府於1995年發佈《東亞戰略報告》,重申與日本之間牢固的同盟關係,而這種關係要遠遠早於中美關係的改善。如今,拋棄盟友和國際機構的做法將是一個嚴重的錯誤。如果美國維持與日本的同盟關係,中國就不能拒美國於第一島鏈之外。美國可能會犯的另一個錯誤是試圖切斷移民。當被問及為何中國的綜合實力不會很快超過美國時,已故新加坡總理李光耀指出,美國能夠接納全世界的人才,並充分激發他們的多樣性和創造力,這在以漢族占統治地位的中國是不可想像的。

編程隨想注:本段落最後一句沒有翻譯

 

如果美國今天放棄其對外聯盟和國內開放的高標準,李光耀可能被證明是錯誤的。

 

As Chinas power grows, some observers worry we are destined for war, but few consider an opposite disruptive danger. Rather than acting like a revolutionary power in the international order, China might decide to be a free rider like the United States was in the 1930s. China may act too weakly rather than too strongly and refuse to contribute to an international order that it did not create. China knows it has benefited substantially from the post-1945, Western international order.(16) In the United Nations Security Council, China is one of the five countries with a veto. China is now the second largest funder of UN peacekeeping forces and has participated in UN programs related to Ebola virus containment and climate change. China has also benefited greatly from economic institutions like the WTO and the 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 and is a party to the 2015 Climate Accords.

隨著中國實力的增強,部分觀察人士擔心中美之間必有一戰,但很少有人考慮與之相反的另一種危險。中國可能會像20世紀30年代的美國那樣選擇“搭便車”,而不是在國際秩序中成為一股革命性的力量。中國可能會表現得弱勢,而非強勢,並拒絕為一個並非由自己建立的國際秩序貢獻力量。中國深知自身從1945年後的西方國際秩序中獲益良多。目前,中國是聯合國安理會五大常任理事國之一,還是聯合國維和部隊第二大出資國,參與過抗擊埃博拉病毒、應對氣候變化等聯合國項目。中國還從世貿組織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等金融機構中受益,而且是2015年氣候協議締約國。

編程隨想注:約瑟夫·奈在不止一個場合表達過這樣的擔心——如果天朝以【示弱】的姿態隱藏自己的實力,對美國而言更危險。而俺也在多篇博文中提到過——
鄧矬子把【韜光養晦】當作天朝外交的基本原則;相比之下,習呆呆這個楞頭青在外交方面表現得太弱智啦!

On the other hand, China has started its own Asian Infrastructure Investment Bank (AIIB) and the BRI program of international infrastructure projects that some see as an economic offensive. China has not practiced full reciprocity as a market economy, and its rejection of a 2016 Hague Tribunal ruling regarding the South China Sea raised questions about whether China would treat its legal obligations a la carte (as the United States has sometimes done). American and allied navies freedom of navigation operations in the South China Sea remain essential to maintain this point.

另一方面,中國啟動了亞投行和“一帶一路”倡議中的國際基礎設施項目,此舉被很多人士視為一種經濟攻勢。作為一個市場經濟國家,中國並沒有完全履行互惠原則。此外,中國還拒絕執行2016年海牙仲裁法庭關於南中國海問題的裁決,引發了國際社會關於中國能否履行其法律義務的爭論。從這個角度看,美國及其盟友的海軍在南中國海開展航行自由行動就顯得很有必要。

編程隨想注:關於2016年的“南海仲裁案”,可參見俺在那年寫的博文《掃盲<聯合國海洋法公約>——幫你更好地解讀“中菲南海仲裁案”》)

Thus far, China has not tried to overthrow but rather to increase its influence within the world order from which it benefits, but this could change as Chinese power grows.(17) Appetites sometimes grow with eating, and Xi Jinpings rhetoric about China as a great state suggests this could occur. The Trump administration has called China a revisionist power, but so far its revisionism has been quite moderate, unlike extreme revisionist powers such as Hitlers Germany. China is not interested in kicking over the card table but in tilting the table so it can claim a larger share of the winnings. Chinas growing economic power will create problems for the United States and the international order, and this friction will likely continue. The United States will have to manage alliances, networks, and institutions deftly to shape the environment in which China uses its growing power.

截至目前,中國並沒有表現出顛覆世界秩序的企圖,它只不過是想通過提升自身在世界秩序中的影響力來從中獲益。但隨著中國實力的增強,局面可能會發生改變。特朗普政府將中國稱為修正主義國家,但到目前為止,中國的修正主義相當溫和,不同於希特勒德國這種極端主義國家。中國不想打破局面,只是想讓局面朝有利於本國的方向發展。中國日益增長的經濟實力將給美國和國際秩序帶來挑戰。對此,美國將不得不妥善管理其盟友和關係網,塑造應對中國崛起的有利環境。

As Chinese power increases, the American-led, liberal international order will have to change. China has little interest in liberalism or American domination, but it does have a continuing interest in an "open and rules-based" world order. In the aftermath of the trade wars and COVID-19 pandemic, there is bound to be a degree of disengagement between the two countries.(18) The American approach to an open international economy will need to be adjusted for greater oversight of Chinese trade and investments that threaten its technological and national security objectives, but there is still a basis for fruitful interdependence and rules of the road to govern that independence. The West can also express its disagreement over values and human rights while cooperating on rules of the road related to matters where there are joint interests. Our values are an important source of our soft power.

隨著中國實力的增強,以美國為首的自由主義國際秩序將不得不做出改變。中國對美國主導下的自由主義提不起興趣,但卻對“開放和基於規則的”世界秩序充滿好感。貿易戰和新冠疫情過後,中美兩國間勢必會出現一定程度的疏離。美國對國際經濟的開放態度需要調整,以加強對威脅其技術和國家安全目標的中國貿易和投資的監管。西方也可以表達在價值觀和人權問題上與中國存在的分歧,同時在涉及共同利益的事務上加強內部合作。須知我們的價值觀是軟實力的重要體現。

In late 2017, President Trump announced a new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focused primarily on great power competition with China and Russia. It provided the benefit of a wake-up call, but as a strategy to protect American security, it is inadequate. Under the influence of the information revolution and globalization, world politics is changing. Even if the United States prevails over China as a great power, we cannot protect our security acting alone. COVID-19 is only the latest example of national security challenges that cannot be met unilaterally. Global financial stability is another; it is vital to the prosperity of Americans, but we need the cooperation of others to safeguard it. And regardless of potential setbacks to economic globalization caused by trade wars, environmental globalization will increase.

2017年底,特朗普總統發佈了新版《國家安全戰略》,聚焦與中國和俄羅斯的大國競爭。新戰略給我們敲響了警鐘,但作為一份保護美國國家安全的戰略,這還遠遠不夠。在資訊革命和全球化的影響下,世界政治格局正在發生變化。即便強大如美國,也不能獨善其身。新冠疫情對國家安全帶來的挑戰就是最好的證明。全球金融的穩定性是另一大問題,其對美國的繁榮至關重要,但美國需要與其他國家共同合作來維護這種穩定。除了貿易戰給經濟全球化帶來的潛在不利影響外,全球環境問題也日益顯現。

Pandemics, climate change, and economic instability threaten all Americans, but we cannot manage these problems alone. In a world where borders are becoming more porous to everything from drugs to infectious diseases to cyber terrorism, we must use our soft power of attraction to develop and cultivate networks and institutions capable of addressing these untraditional challenges.

疫情蔓延、氣候變化和經濟不穩定威脅著美國,但依靠美國自己的力量難以應對。當今世界,國家之間的界線越來越模糊,毒品、疾病和網路恐怖主義等可以輕易地從一國滲透到另一國,美國必須利用自己充滿吸引力的軟實力,開發和培塑能夠應對此類非傳統威脅的能力。

A successful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for the United States must begin with the recognition that our size and superpower status mean we have to lead the cooperation effort. A classic problem with public goods (like clean air, which all can share and from which none can be excluded) is that if the largest consumer does not take the lead, others will free-ride and the public goods will not be produced. President Trumps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says little about these increasingly important transnational threats to national security. As the technology expert Richard Danzig summarizes the problem, "Twenty-first century technologies are global not just in their distribution, but also in their consequences. Pathogens, AI systems, computer viruses, and radiation that others may accidentally release could become as much our problem as theirs. Agreed reporting systems, shared controls, common contingency plans, norms and treaties must be pursued as a means of moderating our numerous mutual risks."(19) Neither tariffs nor border walls can solve these problems. Even with American leadership, success will require the cooperation of others. The United States will have to work more closely with other countries and institutions rather than in the dismissive manner of the Trump administration.

對美國來說,必須清楚地認識到,成功的國家安全戰略意味著從領導合作開始。涉及“公共產品”(編程隨想注:原作者舉例啥是“公共產品”——例如所有人都可享用的清潔空氣。中譯文遺漏了這個舉例)的一個經典問題是,如果最大的消費者不帶頭,其他消費者就會選擇“搭便車”,公共產品就生產不出來。然而,特朗普總統的《國家安全戰略》幾乎沒有提及上述這些對國家安全日益重要的跨國威脅。正如前奧巴馬總統競選顧問理查·丹齊格所說,“在21世紀,技術成果不僅由全世界共用,而且其影響也具有全球性。”病菌、人工智慧系統、電腦病毒以及意外釋放的輻射可能同樣會成為美國需要面對的難題。關稅壁壘和邊境牆解決不了這些問題,協商一致的報告制度,以及共同的應急方案、規範和條約,才是美國應對共同風險的有效手段。即便是在美國的領導下,成功也有賴於其他國家的合作。

編程隨想注:中譯文遺漏本段最後一句,不影響大意

On transnational issues like COVID-19, climate change, and global economic stability power becomes a positive-sum game. It is not sufficient to think in terms of American power over others. We must also think of power in terms of the ability to accomplish joint goals which involves power with others. On many transnational issues, empowering others can help us to accomplish our own goals. The United States benefits if China improves its energy efficiency and emits less carbon dioxide, or improves its public health systems. In the world of the 21st century, institutional networks and connectedness are an important source of national power. In a world of growing complexity, the most connected states are the most powerful. Washington has some sixty treaty allies while China has few, but we are squandering that strategic resource.

在新冠疫情、氣候變化和全球經濟穩定等跨國問題上,各國正在進行一場正和遊戲編程隨想注:原文中的“game”譯為“博弈”更貼切)。單純考慮美國擁有的實力是不夠的,還必須從實現共同目標的角度出發,將其他國家的實力納入考慮範疇。在大多數跨國問題上,賦予他國權力可以幫助美國實現自己的目標。假設中國能夠提高能源效率,減少二氧化碳排放,或改善公共衛生系統,美國也將從中受益。在21世紀,關係網也是國家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華盛頓有大約60個盟友,而中國卻寥寥無幾,但美國正在浪費這些戰略資源。

In the past, the openness of the United States enhanced its capacity to build networks, maintain institutions, and sustain alliances. But will that openness and willingness to engage with the rest of the world prove sustainable in the populist mood currently dominating American domestic politics, or will we see a 21st century analogue to our isolationism of the 1930s? Even if the United States continues to possess greater military, economic, and soft power resources than any other country, we may not choose to convert those resources into effective power behavior on the global scene. Between the two world wars, we did not and the result was disastrous.

在過去,美國的開放性是其建立關係網和維護與盟友關係的一大優勢。但在民粹主義主導國內政治風氣的背景下(編程隨想注:這裏所說的民粹主義應該是指川普上臺之後的風氣,這種開放性和與世界其他國家接觸的意願還能否延續?或者說,我們是否會看到上世紀30年代的孤立主義在21世紀重新抬頭?即美國擁有比其他國家強大得多的軍事、經濟和軟實力,但美國可能不會把這些資源轉化成國際舞臺上的有效行動。在兩次世界大戰期間,美國就沒有這樣做,其結果顯而易見。

編程隨想注:最後一句的中譯文【不】嚴謹,會引發歧義。俺重新轉述為:
在一戰後二戰前的那段時間,美國重回孤立主義,其結果是災難性的。

If the key to Americas future security and prosperity is learning the importance of "power with" as well as "power over," our current strategy is not up to the task. Every country puts its interests first, but the important question is how broadly or narrowly those interests are defined. Recent events have shown an inclination toward short-term, zero-sum transactional interpretations with little attention to institutions or allies. The United States appears to be stepping back from the long-term, enlightened self-interest that marked the security paradigm designed by Roosevelt, Truman, and Eisenhower after 1945, and successfully guided us through the Cold War. The new threat to our security is not just from transnational forces like COVID-19 and climate change but from our domestic failure to adjust own attitudes to this new world.

編程隨想注:這段整個被河蟹吃掉了!

 

在兩次世界大戰之間,我們沒有這樣做,結果是災難性的。如果美國未來安全與繁榮的關鍵是學習“有權力”和“強權”的重要性,那麼我們目前的戰略就無法勝任 。 每個國家都將利益放在首位,但是重要的問題是這些利益的定義是寬泛還是狹窄。 最近的事件表明,傾向於短期零和交易解釋,而對機構或盟友的關注卻很少。 美國似乎正在擺脫長期的,開明的自我利益,這標誌著羅斯福,杜魯門和艾森豪威爾在1945年之後設計的安全範式,並成功地指導了我們進行冷戰。 對我們安全的新威脅不僅來自諸如COVID-19之類的跨國力量和氣候變化,還來自我們國內未能適應新世界的態度。

 

Conclusion: Cooperative Rivalry

結論:學會合作競爭

Despite Russia and Chinas current alliance of convenience against the United States, a real alliance of authoritarian countries similar to the Axis of the 1930s or the Sino-Soviet alliance of the 1950s is unlikely given the underlying mistrust between Russia and China and the difficulty of coordinating competing nationalist ideologies.(20) Todays alliance of authoritarians lacks the soft power appeal of the 1950s, though steps will need to be taken to counter their covert "sharp power" threat to democratic values. China makes major soft power efforts to promote its authoritarian social model through economic inducements as well as manipulation of social media.(21) However, while Maoism used to bring protesters onto the worlds streets, it is unlikely that many protesters will march under the banner of "Xi Jinping Thought about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儘管俄羅斯和中國是當前對抗美國最便利的聯盟,但考慮到俄中兩國之間潛在的不信任感和意識形態上存在的巨大分歧,類似上世紀50年代的中蘇聯盟不太可能出現。(編程隨想注:此處有刪節。原文中把“50年代的中蘇同盟”與“30年代的法西斯軸心國”相提並論)即便中俄結成盟友,也不會像上世紀的中蘇聯盟那樣,在軟實力方面具有很強的吸引力。中國為提升軟實力付出了大量努力,通過經濟誘導和操控社交媒體來推廣其威權主義社會模式。

編程隨想注:本段最後一句被刪節了,是吐槽【習包子】的。
作者在這段話中認為:
中俄【難以】建立同盟關係。俺在更早之前的博文《聊聊“核戰略的博弈模型”與“中美新冷戰”》也表達了類似的觀點。

Since the Nixon era, China and the United States have cooperated despite ideological differences. Rapid Asian economic growth has encouraged a horizontal power shift to the region, but Asia has its own internal balance of power. Chinese power is balanced by Japan, India, and Australia among others. None want to be dominated by China. The United States will remain crucial to that Asian balance of power. If the United States maintains those alliances, the prospects are slight that in the traditional interstate competition China can drive the United States from the Western Pacific, much less dominate the world. The United States holds the high cards in the traditional great power competition. The question is whether it will play them well.

自尼克森時代以來,中美兩國雖然存在意識形態上的分歧,但始終保持著合作狀態。儘管亞洲地區經濟的快速增長促使全球力量向該地區轉移,但亞洲地區內部也在尋求一種力量平衡機制。日本、印度和澳大利亞等國都在制衡中國。沒有國家希望被中國控制。美國仍將是亞洲力量平衡的關鍵。如果美國能夠與其亞洲盟友保持同盟關係,那麼在與中國展開的傳統競爭中,美國很難出局。在傳統的大國競爭中,盟友就是美國的王牌,關鍵是美國能否有效發揮其作用。

The more difficult question for an effective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will be whether the United States and China can develop attitudes that allow them to cooperate in producing global public goods while competing in the traditional areas of great power competition. Exaggerated fears and worst-case analyses may make such a balanced policy impossible. The U.S.-China relationship is a cooperative rivalry where a successful strategy of "smart competition," as advocated by Orville Schell and Susan Shirk, will require equal attention to both aspects of that description.(22) But such a future will require good contextual intelligence, careful management on both sides, and no major miscalculations. That will be a hard test of the skills of our leaders.

就國家安全戰略而言,美中兩國在保持大國競爭的同時,能否在全球公共產品領域開展合作是一個難題。過分恐慌和“凡事都往壞處想”可能不會促成這種平衡。歸根結底,美中之間是一種合作競爭關係。因此,成功的戰略就如同夏偉(Orville Schell)和謝淑麗(Susan Shirk)所宣導的“聰明的競爭”,即把競爭與合作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但這需要良好的情境智慧能力,雙方細緻的自我管理,以及不出現重大誤判。總而言之,這將是對美國領導人的一次重大考驗。

Notes

(1) See Oswald Spengler, trans. Charles Francis Atkinson, The Decline of the West. (New York: Alfred A. Knopf, 1926); Francis Fukuyama, The End of History and the Last Man. (New York, Free Press, 1992); Samuel P Huntington, The Clash of Civilizations. (New York, Simon & Schuster, 1996).

(2) Joseph S. Nye, Jr., The Future of Power (New York: Public Affairs, 2011). Chapter 6.

(3) Bill Emmott, Rivals: How the Power Struggle Between China, India and Japan Will Shape Our Next Decade. (New York: Harcourt, 2008). This insight provides the basis for the most plausible strategies among the four outlined (accommodation, collective balancing, comprehensive pressure, regime change) by Hal Brands and Zack Cooper, "After Responsible Stakeholder, What? Debating Americas China Strategy," Texas National Security Review, February 2020.

(4) Graham Allison, Destined for War: Can America and China Escape Thucydides Trap? (New York: Houghton Mifflin, 2018). Michael Beckley challenges this analysis and argues that power transition theory is littered with false positives and false negatives. "The Power of Nations: Measuring What Matters," International Security, 43, no. 2 (Fall 2018), 42–43. Kori Schake argues that there has been only one case. Safe Passage: The Transition from British to American Hegemony. (Cambridge, MA: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17).

(5) See Joshua Shifrinson, Rising Titans: Falling Giants (Ithaca, NY: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2018).

(6) Michael Beckley, "The Power of Nations: Measuring What Matters," International Security 43, no. 2 (Fall 2018). 22.

(7) Chas W. Freeman Jr, "Chinas National Experiences and the Evolution of PRC Grand Strategy," in David Shambaugh, ed. China and the World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20). 56.

(8) See "Special Report: Chinas Belt and Road," The Economist, February 8, 2020.

(9) Portland Consultancy, The Soft Power 30. London, 2018.

(10) Kai-Fu Lee, AI Superpowers: China, Silicon Valley and the New World Order (Boston: Houghton Mifflin, 2018), 83.

(11) Meghan OSullivan, Windfall: How the New Energy Abundance Upends Global Politics and Strengthens Americas Power (New York: Simon & Schuster, 2017).

(12) Adele Hayutin, Global Workforce Change: Demographics Behind the Headlines (Stanford, CA: The Hoover Institution, 2018).

(13) Lee, AI Superpowers.

(14) John Deutch, "Assessing and Responding to Chinas Innovation Initiative," in Maintaining Americas Edge, ed. Leah Bitounis and Jonathon Price (Washington: Aspen Institute, 2019), 163.

(15) Conversation with Lee Kuan Yew, Singapore, September 22, 2012. See also Joseph S. Nye, Jr. Is the American Century Over? (Cambridge: Polity Press, 2015). 77.

(16) Ceri Parker, "Chinas Xi Jinping Defends Globalization from the Davos Stage," World Economic Forum, January 27, 2017; "Statement by Wang Yi," filmed February 17, 2017, Munich Security Conference, 23:41.

(17) Michael Mazarr, Timothy Heath, and Astrid Cevallos, China and the International Order (Santa Monica, CA: RAND Corporation, 2018), 4.

(18) I go into details in Joseph Nye, "Power and Interdependence with China," The Washington Quarterly 43, no. 1, (2020). 7-21.

(19) This section is adapted from my book Do Morals Matter? Presidents and Foreign Policy from FDR to Trump.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20).

(20) See Bobo Lo, A Wary Embrace: What the Russia–China Relationship Means for the World (Docklands, VIC: Penguin Random House Australia, 2017).

(21) Larry Diamond and Orville Schell, Chinese Influence & American Interests: Promoting Constructive Vigilance (Stanford, CA: Hoover Institution Press, 2018).

(22) Orville Schell and Susan L Shirk, Chairs, Course Correction: Toward an Effective and Sustainable China Policy. (New York: Asia Society Task Force, February 2019).

編程隨想注:左邊是英文版的注解;中文翻譯【沒】包含注解

 

俺的點評

 

先聊聊【翻譯】的問題


  從這篇中英文照可以看出——翻譯過程的刪節,使得中譯文千瘡百孔。由於咱們天朝有非常嚴厲(非常變態)的審查制度。所以【牆內】的譯者在翻譯洋文的時候,必須隨時進行自我審查,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建議那些擅長洋文的同學,在看老外寫的文章或書籍時,儘量看原著;不那麼擅長洋文的同學,強迫自己多看,再借助“Google 翻譯”之類的工具,也能提升自己的洋文水準。
  順便說一下:俺的網盤上分享了很多電子書。對於【外國作者】寫的書,俺都盡可能同時分享中文版與英文版(除非俺手頭沒有)。

美國佬的優勢


  最近2年,俺在博客評論區與讀者交流時,不止一次地引用過如下這個排比句:

控制了石油,就控制了工業;
控制了海洋,就控制了貿易;
控制了貨幣,就控制了金融;
控制了糧食,就控制了人類。

  這段是從網上看到的,有人說出自基辛格。俺沒有去考證出處,不確定是不是他所說。到底是誰說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段話點出了4個不同維度的【命門】。而這4個命門都完全控制在美國佬手中。
  約瑟夫·奈的這篇文章談到了上述4個維度的前3個,但遺漏了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關於天朝的糧食風險,俺在《從量變到質變——中美關係40》一文的末尾有如下這段:

在談貿易戰之前,先說一些預備知識。
1.
天朝是【排名第一】的大米和大豆進口國(除了這兩項,其他農產品的進口量,俺沒空細查,估計也是排前幾名)。
與天朝相反,美國是最大的糧食及農產品出口國(沒有之一)。
2.
天朝是主要的能源進口國
美國是主要的能源出口國(得益於“葉岩氣革命”)
3.
天朝賣給美國的商品(比如:服裝、日用品、電器、等),如果天朝停止供應,美國佬自己也能造出來。
美國賣給天朝的東西,有很多(比如:高端晶片、大豆、民航客機、等)是天朝自己搞不出來滴。尤其像大豆和高端晶片,還是咱們非買不可滴!


既然說到“大豆”,順便展開一下(請允許俺稍微跑題)
很多國內的憤青對“大豆”存在【誤解】。

誤解1:
如果美國不賣給中國大豆,中國可以自己種
澄清:
大豆的種植很消耗耕地。以中國的大豆進口量(以每年9000萬噸計算),如果全部改為自己種植,大約消耗【1/5至1/4】的國內耕地。那其他農作物咋辦?

誤解2
如果美國不賣給中國大豆,中國還可以找巴西和阿根廷買
澄清:
雖然大豆出口國前三名是“美國、巴西、阿根廷”,但這三國的大豆生產又被【四大國際糧商】控制。
四大國際糧商分別是:美國ADM、美國邦吉、美國嘉吉、法國路易達孚(請注意:前三名都是美國佬)。
另外別忘了:拉美是美國的“後院”。如果美國佬下定決心不給你大豆,你以為咱天朝還能從巴西/阿根廷手中買到嗎?

誤解3:
沒了大豆,咱們就不吃豆製品唄。
澄清:
進口的大豆可【不光是】用來搞豆製品滴。別的不說,光【豆粕】就是養豬業的主要【廉價】飼料來源。
沒了廉價的豆粕,豬肉價格會明顯上漲。而歷朝歷代以來,都把“肉價/米價”的穩定視作社會穩定的基礎。

 

美國佬的優勢——其本質在於【人才優勢】


  上述提到了4個維度,美國佬都能佔據【絕對主導】的地位。很多人認為:美國佬是因為具備了軍事優勢,才能建立上述這4個優勢。但這種觀點依然停留在【表像】。更本質的原因在於——美國佬具有人才優勢(“軍事優勢”也需要“人才優勢”才能建立並維持)。
  關於“人才”這個話題,約瑟夫·奈在這篇文章中提到了:當被問及為何中國的綜合實力不會很快超過美國時,已故新加坡總理李光耀指出,美國能夠接納全世界的人才,並充分激發他們的多樣性和創造力,這在以漢族占統治地位的中國是不可想像的。
  類似的觀點,俺在兩年前(2018)的博文《厲害國真的很厲害嗎?——給小粉紅們潑點冷水》也提到了。在那篇博文中,俺花了很長篇幅談“人才的重要性”以及“中美之間的差異”。在談“中美人才差距”時,俺總結了4點。李光耀提到的那句話,只是其中一點。

天朝的問題


  天朝的問題有很多,有大有小,有難有易。俺個人認為:真正的難題是那些【嚴重依賴時間】的問題。啥意思捏?比如說民主化轉型、建立人才儲備、改善人口結構、保障糧食安全”(或諸如此類的問題),這些都要花好幾代人的時間才能慢慢搞定。
  如果沒有發生“中美新冷戰”,天朝本來可以花時間逐步解決這些問題(俺稱之為“騰挪的餘地”)。但由於習呆呆太傻逼,在自身實力遠遠不如美國佬的情況下,就主動進行各種挑釁(比如:一帶一路、南海造島、香港送中條例......)。經過習呆呆的不懈努力,美國各界終於對【反中】達成高度共識。等到美國佬開始竭盡全力地圍堵/遏制天朝,那麼,“騰挪的餘地”就被擠壓掉了。


俺博客上,和本文相關的帖子(需翻牆)
從量變到質變——中美關係40
聊聊“核戰略的博弈模型”與“中美新冷戰”
澄清“中美對抗”常見的一些【誤解】
厲害國真的很厲害嗎?——給小粉紅們潑點冷水
蘇聯是如何被慢慢勒死的?——聊聊冷戰中美國的遏制戰略
每週轉載:“中美對抗”進入【科技脫鉤】階段(網文7篇)
每週轉載:關於美國封殺華為(網文8篇)
每週轉載:中美貿易戰升級,雙方關稅加碼(外媒報導和網友評論)
每週轉載:盤點一下貿易戰爆發後的【中美對抗】(2018年4季度)
掃盲<聯合國海洋法公約>——幫你更好地解讀“中菲南海仲裁案”
如何理解“英美法系”(普通法系)——從“英國古代史”聊到“香港國安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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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緣與八月桂花香:

 

綜合上述諸名家所言,摘錄重點,如下:

美國對付中國的策略,最有可能的就是效仿當年(冷戰時)對付蘇聯的手法——也就是【遏制戰略】。

 

美國的國師(凱南/Kennan)

要「導致蘇聯政權的瓦解或逐步軟化」,指望「使蘇聯在一夜之間從一個最強的國家變成一個最弱和最可憐的國家」。

 

雖然肯南是“遏制戰略”它爹,但整個遏制戰略的形成是經歷了一個時間過程,雖然肯南是“遏制戰略”它爹,但整個遏制戰略的形成是經歷了一個時間過程,參與該戰略的構思、落實、執行的,也不可能僅僅是肯南一個人,而是涉及了很多美國行政機構裏面的很多人。

 

剛才提到了肯南戰略中“如何削弱蘇聯的影響”,俺重複嘮叨一遍:【不要】正面地去打擊和消滅共產黨國家的政權,而要想辦法【離間】它們與蘇聯的關係。這樣可以用很小的代價獲得很好的效果。

 

如果美國佬把順序調換一下:先拉攏中國,再介入越南,那越戰的局面將完全不同

 

美國所擁有的力量,足以讓束縛蘇聯的索套慢慢收緊,足以讓克裏姆林宮做出以前從未做過的改變,足以在各種策略的作用下推動蘇共政權走向分裂或崩潰。

 

從美國近百多年來的行為可見,美國外交的目標是要控制世界各地的市塲和資源。所以,只要某個國家的政府是親美的,不論其是否獨裁專制,美國都會支持,但如果某個國家的政府是反美的,則就算是民主選舉產生的,美國也會設法把其推翻。

 

 

蘇聯的解體,當然主要是其國內的問題,包括經濟、社會、民族、政黨和國家等方面。試想如果自己多自強,對人民好一點,人家想亡你國是不容易的。

 

在「和平演變」的過程中,一個重要和有效的做法,是在蘇聯的政黨高層找到一些認同「美國模式」,「可以與之打交道」的幹部,把他們「統戰」起來,然後透過他們由上而下地去推動改革,繼而在改革過程中製造不穩定和混亂。美國找到了這個人,他便是戈爾巴喬夫(Gorbachev)英國首相(戴卓爾/Thatcher)說過:「蘇聯領袖逝世後,經我們幫忙的人可能繼任,借助他們能夠實現我們的想法…………戈爾巴喬夫。我的智囊團對此人的評價是:不夠謹慎,容易被誘導,愛好虛榮…………通夠我們的幫助,他能掌握大權。」她更說「是我們把戈爾巴喬夫提拔起來成為總書記的」。

 

美國在蘇聯上演了一場沒有死傷一兵一卒,沒有發一粒子彈,不單是「不戰而屈人之兵」,而是「不戰而解體人之國」的行動。美國在蘇聯做的事,如以民主、自由、人權之名滲透民間和黨政高層,宣揚「美國模式」和鼓吹走向西方政治改革等等,在中國是不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八十年代,美國「和平演變」中國是不是差一點兒便成功了?中國的解體之險,是不是似乎曾經是這麼近?江澤民對基辛格說過:「試圖尋找一個中國戈爾巴喬夫是不會成功的…………. 我們不欲把我們的制度強加於他人身上,亦不想他人把他們的制度強加在我們身上。中國「被民主」之險是否仍在?中國在走向現代文明之路途上,是不是要男兒當自強,不要誤信美國的甜言蜜語,更要以蘇聯之解體為鑒,小心謹慎?

 

民主確是重要的。但是民主是一種文化,不單是一人一票的形式。任何民族的生存與發展,都離不開自己的地理和文化。一個國家的社會體制,只能適用於自己本國,輸出到別國就會水土不服而變調。在時機還未成熟之際,尤其是還沒有較大的中產階級的社會,太快推行「美式民主化」、多黨制,會令社會產生動亂。美國國師(基辛格/Kissinger)說過:「但是,西方的民主制度是土生土長的,是在地球的一個小小的角落裏經過幾百年的時間逐步發展起來的,忘記這一點是很危險的。它是由西方文明一些獨有的特點培育起來的,迄今為止,在其他文明還沒有出現同樣的特徵。」

在蘇聯和沙皇的漫長歲月中,有沒有民主的土壤?還有,蘇聯當時的經濟是不是十分差的?在這個情況之下忽然民主,會不會是死路一條,未曾民主先亡國?

 

美國把它的「軟實力」武器化,包括向蘇聯輸出民主、自由、人權等「普世價值」。美國滲透民間,由下而上;又扶植建制體系內的親美人士,由上而下。美國裏應外合,由內而外地支解蘇聯,真是不戰而屈人之國。正如一位哲學家(柏林/Berlin)所說:「從來沒有一個帝國在沒有戰爭、革命或侵入之下而失去了。」蘇聯國家安全委員會主席(克留奇科夫/Kryuchkov)說:蘇聯所發生的事件不是解體,是外部勢力有意識、有目的地催化並支持的破壞過程。」

 

古今中外,改革又是談何容易?歷史上改革成功的例子,真是寥寥可數。未曾改革便先開放,往往會變成人民對推動改革者「未曾深愛已無情」,歷史上又多了一個改革失敗的故事。李光耀對蘇聯改革失敗原因的觀察極為精準。他說:「我曾深思,戈爾巴契夫犯下一個致命的錯誤,就是在改革之前便對外開放,而鄧小平卻明智地反過來做。」德國總理(施密特/Schmidt)亦說過:「假如鄧小平不僅在經濟上搞改革,而且在政治上也嘗試實行公開性,中國目前也許正深陷混亂之中。」蘇聯解體多年之後,中國前外交部長(李肇星)問戈爾巴契夫為什麼那麼大的蘇聯在短短的幾年就解體了?戈爾巴契夫凝重地說:「關於這個問題,我想告訴你的是,在各國領導人當中,我最敬佩鄧小平先生。而我們那裏沒有鄧小平。」他又說過:「不要搞什麼民主化,那樣不會有好結果!改革時期,加強黨對國家和改革進程的領導,是所有問題的重中之重,如果黨失去對生活和改革的領導,那將是非常危險的。」

 

當蘇聯在客觀條件還未成熟時便實行西方制度的多黨制、議會民主、三權分立那一套,其實已經走上危險之路。

多黨制的確重要。有了多黨制,自然會有黨爭,如果政黨追求的是真理,那可能真理會越辯越明。但是,政黨所追求的往往是利益,而利益往往不是越辯越明,反而是會越辯越激。

 

有人的地方,便有左中右。有黨有派,基本上是一個自然和健康的現象。但是,在推行重大改革之時,是不是需要穩定的政局?當國家面臨存亡之秋時搞多黨制,在國會內的各黨派日以繼夜、夜以繼日透過種種手段,如站在道德高地的辯論又辯論,「拉布」又「拉布」。這樣下去,會不會恍如古代所謂「宋人議論未定,金人兵已過河」?此外,在一個開放的社會,外部勢力比較容易控制或影響某些政黨,製造更多不穩。試問,動議不能通過,政府舉步維艱,又怎樣去改革呢?

 

不能挑戰美國「一哥」的地位

 

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美國所講的「和平」,是不是基於美國定下的世界秩序之下的「和平」?

 

歐美本來一家親,但是歐盟不單是美國的朋友,亦是美國的潛在對手。既然美國拒絕做「老二」,它一定不能容許有一天歐盟會代替美國的「一哥」地位。基辛格(Kissinger)早已言明,他要歐洲共同市塲在美國的秩序下運作,並且不能龐大到會損害美國的利益。

 

美國培養親美日本人做其代理人,在佔領結束之後為美國做事。

 

同樣是打贏冷戰,美國是否【完勝】,對天朝的差別很大。如果美國是“慘勝”(贏了蘇聯之後自己元氣大傷),那麼天朝就可以趁機漁翁得利;而如今,美國不但完勝,並且利用華約崩盤的大好機會擴充了實力,北約(NATO)一直東擴到俄羅斯家門口。在這種情況下,天朝對美國佬而言,就失去了利用價值。
  所以,美國完勝蘇聯,必將導致中美關係的變化,並且肯定是【變得更差】。

 

話說美國的這兩大政黨,雖然在很多政治、經濟、文化理念上會有分歧,並且經常撕逼;但是在對外【戰略層面】還是會保持連貫性/延續性。

 

 

美國兩黨在【反中】這個大方向上早已達成一致,差別在於具體如何落實(戰略上達成一致,戰術上存在分歧)。

 

不誇張地說,習呆呆今年的修憲,如同在僅存的“美國對華鴿派”臉上打了一記響亮的耳光。在這之後,美國政壇恐怕已經【沒人相信】中共會【自覺地】進行民主化轉型了。

2. 美國對付中國的策略,或許會類似于當年對付蘇聯,以【遏制】為主(參見《蘇聯是如何被慢慢勒死的?——聊聊冷戰中美國的遏制戰略》)
3. 雖然同樣是【遏制】,但在具體操作手法上肯定會不同(畢竟蘇聯與天朝的國情迥異)

 

這是美國副總統彭斯10月4日在華盛頓智囊機構“哈德遜研究所”發表的長篇演說,主題是“美國政府的中國政策”。此次演講被美國某智囊機構稱作是:中國版的“邪惡帝國演講”其影響堪比1983年雷根總統的演講。
在1983年的那次演講中,雷根譴責蘇聯是“邪惡帝國”,之後美蘇冷戰進入白熱化階段。

 

哲學上有句名言——【外因要靠內因起作用】。如果蘇聯自身的政治和經濟體制很健康,再加上它擁有全球數一數二的軍事力量,就算美國佬要想搞垮它,估計也做不到。

 

  所以,這個問題要到蘇聯內部去找原因(喜歡思考的讀者,不妨自己琢磨一下)。

  馬克思有句名言——資本主義自身孕育了毀滅的種子。早在19世紀,馬克思就無數次論證了——資本主義很快就要完蛋。共產國際和蘇共的歷次代表大會也無數次地歡呼——資本主義的總危機馬上就要爆發了,資本主義世界馬上就要滅亡了。

  諷刺的是,一個世紀過去了,又一個世紀過去了,資本主義變得比以往更加充滿活力,反而是馬列主義自己奄奄一息。
  所以,在本文的結尾,俺想套用一下馬克思的話——【馬列主義自身孕育了毀滅的種子】。

 

請讓我再次明確表示:中國如果選擇尊重鄰國主權,開展自由、公平和對等的貿易,維護人權和自由,就能在我們關於印度-太平洋地區自由和開放的前景中佔有受尊敬的地位。美國人民並沒有更多的要求,中國人民和整個印度-太平洋地區應得的利益也不應該有任何折扣。

 

在新冠疫情、氣候變化和全球經濟穩定等跨國問題上,各國正在進行一場正和遊戲編程隨想注:原文中的“game”譯為“博弈”更貼切)。單純考慮美國擁有的實力是不夠的,還必須從實現共同目標的角度出發,將其他國家的實力納入考慮範疇。在大多數跨國問題上,賦予他國權力可以幫助美國實現自己的目標。假設中國能夠提高能源效率,減少二氧化碳排放,或改善公共衛生系統,美國也將從中受益。在21世紀,關係網也是國家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華盛頓有大約60個盟友,而中國卻寥寥無幾,但美國正在浪費這些戰略資源。

 

疫情蔓延、氣候變化和經濟不穩定威脅著美國,但依靠美國自己的力量難以應對。當今世界,國家之間的界線越來越模糊,毒品、疾病和網路恐怖主義等可以輕易地從一國滲透到另一國,美國必須利用自己充滿吸引力的軟實力,開發和培塑能夠應對此類非傳統威脅的能力。

對美國來說,必須清楚地認識到,成功的國家安全戰略意味著從領導合作開始。涉及“公共產品”(編程隨想注:原作者舉例啥是“公共產品”——例如所有人都可享用的清潔空氣。中譯文遺漏了這個舉例)的一個經典問題是,如果最大的消費者不帶頭,其他消費者就會選擇“搭便車”,公共產品就生產不出來。然而,特朗普總統的《國家安全戰略》幾乎沒有提及上述這些對國家安全日益重要的跨國威脅。正如前奧巴馬總統競選顧問理查·丹齊格所說,“在21世紀,技術成果不僅由全世界共用,而且其影響也具有全球性。”病菌、人工智慧系統、電腦病毒以及意外釋放的輻射可能同樣會成為美國需要面對的難題。關稅壁壘和邊境牆解決不了這些問題,協商一致的報告制度,以及共同的應急方案、規範和條約,才是美國應對共同風險的有效手段。即便是在美國的領導下,成功也有賴於其他國家的合作。

 

 

控制了石油,就控制了工業;
控制了海洋,就控制了貿易;
控制了貨幣,就控制了金融;
控制了糧食,就控制了人類。

 

 

美國能夠接納全世界的人才,並充分激發他們的多樣性和創造力,這在以漢族占統治地位的中國是不可想像的。

 

在那篇博文中,俺花了很長篇幅談“人才的重要性”以及“中美之間的差異”。在談“中美人才差距”時,俺總結了4點。李光耀提到的那句話,只是其中一點。

 

 

  天朝的問題有很多,有大有小,有難有易。俺個人認為:真正的難題是那些【嚴重依賴時間】的問題。啥意思捏?比如說民主化轉型、建立人才儲備、改善人口結構、保障糧食安全”(或諸如此類的問題),這些都要花好幾代人的時間才能慢慢搞定。

  如果沒有發生“中美新冷戰”,天朝本來可以花時間逐步解決這些問題(俺稱之為“騰挪的餘地”)。但由於習呆呆太傻逼,在自身實力遠遠不如美國佬的情況下,就主動進行各種挑釁(比如:一帶一路、南海造島、香港送中條例......)。經過習呆呆的不懈努力,美國各界終於對【反中】達成高度共識。等到美國佬開始竭盡全力地圍堵/遏制天朝,那麼,“騰挪的餘地”就被擠壓掉了。

 

 

綜合上述諸名家所言與摘錄重點,重新整理思路,如下:

 

美國不但完勝蘇聯,並且利用華約崩盤的大好機會擴充了實力,北約(NATO一直東擴到俄羅斯家門口。在這種情況下,中國對美國佬而言,就失去了利用價值。

 

  所以,美國完勝蘇聯,必將導致中美關係的變化,並且肯定是【變得更差】。

 

美國對付中國的策略,最有可能的就是效仿當年(冷戰時)對付蘇聯的手法——也就是【遏制戰略】。

 

美國的這兩大政黨,雖然在很多政治、經濟、文化理念上會有分歧,並且經常撕逼;但是在對外【戰略層面】還是會保持連貫性/延續性。

 

美國兩黨在【反中】這個大方向上早已達成一致,差別在於具體如何落實(戰略上達成一致,戰術上存在分歧)。

 

 

中國在對美國對付中國的戰略瞭若指掌之後,

 

吾人就必須思考何謂:

Why do we must rely on the forces of the United States?

We must consider  What is “Put forth your strenth by shifting direct force so as to strenthen the power of your own(借力使力,更有力)”?.

 

中國比較明智的做法是:【先認慫】。在認慫的同時對國內媒體的相關報導進行“冷處理”——這樣既可以降低中美大戰的損失,又可保住中國的顏面。

 

中國的軟肋,不勝枚舉,在此先不言,美國也有美國的軟肋。美國的軟肋是要當「世界一哥」,拒絕做「世界老二」,但問題是美國帶領下的歐美發達國家(人口約9.5億,約佔全世界人口之比率為12%)的全球經濟合理極限是道瓊指數13,930 ~ 6,507區間,或曰11,722 ~ 7,591區間(詳:http://blog.udn.com/9dfb99f0/132573471),

如何將李克強的「6億人月入$1,087」論,轉化成中美的共同硬肋,中國如何幫助美國『實現美國再度偉大』的目標,可能就是要從【先認慫】開始,最終達到讓美國瞭解:

在新冠疫情、氣候變化和全球經濟穩定等跨國問題上,各國正在進行一場正和遊戲編程隨想注:原文中的“game”譯為“博弈”更貼切)。單純考慮美國擁有的實力是不夠的,還必須從實現共同目標的角度出發,將其他國家的實力納入考慮範疇。在大多數跨國問題上,賦予他國權力可以幫助美國實現自己的目標。假設中國能夠提高能源效率,減少二氧化碳排放,或改善公共衛生系統,美國也將從中受益。在21紀,關係網也是國家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華盛頓有大約60個盟友,而中國卻寥寥無幾,但美國正在浪費這些戰略資源。

 

疫情蔓延、氣候變化和經濟不穩定威脅著美國,但依靠美國自己的力量難以應對。當今世界,國家之間的界線越來越模糊,毒品、疾病和網路恐怖主義等可以輕易地從一國滲透到另一國,美國必須利用自己充滿吸引力的軟實力,開發和培塑能夠應對此類非傳統威脅的能力。

對美國來說,必須清楚地認識到,成功的國家安全戰略意味著從領導合作開始。涉及“公共產品”(編程隨想注:原作者舉例啥是“公共產品”——例如所有人都可享用的清潔空氣。中譯文遺漏了這個舉例)的一個經典問題是,如果最大的消費者不帶頭,其他消費者就會選擇“搭便車”,公共產品就生產不出來。然而,特朗普總統的《國家安全戰略》幾乎沒有提及上述這些對國家安全日益重要的跨國威脅。正如前奧巴馬總統競選顧問理查·丹齊格所說,“在21世紀,技術成果不僅由全世界共用,而且其影響也具有全球性。”病菌、人工智慧系統、電腦病毒以及意外釋放的輻射可能同樣會成為美國需要面對的難題。關稅壁壘和邊境牆解決不了這些問題,協商一致的報告制度,以及共同的應急方案、規範和條約,才是美國應對共同風險的有效手段。即便是在美國的領導下,成功也有賴於其他國家的合作。

 

 

 

好一個『【先認慫】』!!!!!

 

 

好一個『“Put forth your strenth by shifting direct force so as to strenthen the power of your own(借力使力,更有力)”』!!!!!

 

 

 

好一個『編程隨想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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