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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25 08:30:19瀏覽383|回應0|推薦0 | |
☆☆☆ 瞪視著面前的異象已整整一個多鐘頭了,除了納悶還是納悶,徐若泉想破頭也想不通,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怎麼傅子傑的遺體便硬生生不翼而飛?床上的被褥平整的教人吃驚,彷彿那一床被自始至終都無人動過,室內的陳設也一如先前,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端倪,只除了憑空消失了去的遺體….但一具早已失喪了生命蹟象的屍體又何以能飛天遁地?莫非這冥冥中有著他無法理解的神秘力量存在而他竟一無所悉?如果揣測屬實,那這股神秘能源又是起於何處? 思緒紛紛擾擾的隨處竄起,直到兩名醫護人員推著一張病床步入其中,他的思維才被截斷。悶悶的注視著護理人員將床上的小病人從推床上換至空無的病床上,病人的臉蛋一經入眼,徐若泉本能的怔了一怔,她居然是….符玉詩,而更讓他訝異的是尾隨而來的唐鳴。 「若泉,你怎麼知道小玉詩會住這間病房而比我們先到了?」 看來詫異的可不光是徐若泉一人,唐鳴對他的出現也感到的相當不可思異,他的表情更是讓徐若泉滿腹疑惑。唐鳴的離開原是為了帶警務人員去追查符子淵的犯罪事實,在他離去前還掛念著病危的傅子傑,而此刻….居然他甚麼也記不得了。這其中究竟是發生了甚麼事?莫非所有的人都得了失憶症?以致乎對所發生過的事全都毫無印象? 「伯父,你忘了嗎?子傑一直住在這間病房裡。」他試著提醒他。 「子傑…..子傑甚麼時後住了院?前兩天看見他不是還好好的嗎?他為甚麼會住進醫院?」 唐鳴不明所以的眼神顯示出他內心的疑惑,傅子傑住院的前後經過,早已剔除在他的記憶之外,他壓根不明白徐若泉在說些甚麼,自然只能以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回應他。他從眼角餘光撇見醫院人員正打算全數退去,他的注意力立即轉了向,連忙揪住其中一人問:「玉詩的情況如何?她要不要緊啊?」 「不好意思 唐鳴愣愣的凝視著漸行漸遠的一雙背影,沒注意到身後的徐若泉正一臉研判的打量著他。屍體的消逝帶走了傅子傑留下的唯一蛛絲馬跡,除了徐若泉保有的部份記憶外,這醫院上上下下怕是都像唐鳴一樣,所有的記憶都被清除一空,否則也不會安排其他病人住進這間病房來了。 沒有任何強而有力的證據證明傅子傑的死去,縱使說出傅子傑的死訊怕也只是惹人非議而已,暫時就當它從未發生過,直到有一天所有的人都清醒過來,屆時再來探求這其中的奧秘。 「對了!若泉,你剛剛說甚麼?子傑為甚麼會住院?啊他人呢?」唐鳴的注意力再次轉回了,繼續之前的話題。 「沒事!他….只是………有點腸胃不舒服而已,現在………應該已經………出院回去了。」說謊對徐若泉來說難度有點高,他心虛的頻頻結舌,說完他趕緊將話題岔開了。 「玉詩怎麼了?那她父親符子淵呢?」 「『呸!』別提那個人渣!他根本不配做這孩子的父親。他居然把小玉詩一個人丟在家裡就自己逃走了,簡直是禽獸不如。」想起符子淵的行徑,唐鳴頓時恨的咬牙切齒了起來。 「喔!伯父,符子淵不是這家醫院的醫師嗎?他是做了甚麼壞事嗎?不然為甚麼要逃走?」徐若泉對他的話大有丈二和尚之感,一頭霧水等著他揭示答案。 「他才不是醫生呢!他是冒牌貨,也不知道偽裝成醫生的樣子究竟是安著甚麼心!」甩了甩頭,他忿忿的接口:「別提他了。怎麼只有你在?小情呢?」 「小情….」該怎麼說?說她去幫子傑料理後事嗎?那麼他該如何解釋子傑遺體消失的離奇事件?算了!唐鳴連子傑住院的情形都忘的一乾二淨,其餘的事情也就沒有說明的必要了。 「我一直沒找到她,大概是….去找朋友了。」這個理由說的撁強,但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說詞了。 「找朋友?找甚麼朋友?她的交遊可沒廣闊到……」舌頭忽然打住了,他想起女兒唯一可能的去處,那便是去找那個大陸仔傅子傑了。 他就不知道大陸仔有甚麼好的,別說外貌強不過徐若泉,光要靠他養家活口就成問題了,只不知道傅子傑究竟給女兒下了甚麼迷幻藥,居然能讓女兒為他如此的神魂顛倒,這實在令人匪夷所思!看來他非得快點將女兒的婚事辦了不可,否則夜長夢多,早晚會被傅子傑這個程咬金壞了好事。 「小情大概就快回來了,伯父不必擔心。」 任何天大的事也得等她出現再談吧!屆時或許所有的事都能有個圓滿的說詞。心思胡亂臆測著,雖然對事情未來發展並不樂觀,反正也沒有更好的對策可想,也唯有任它繼續下去了。 「我才不擔心!」唐鳴極其不滿的晬了口口水,酸不溜銩的說:「反正甚麼事都有水晶守護著她,吃、喝、拉、撒、睡、水晶也都幫她安排的好好的,肯定甚麼事也沒。」 聽的出他在說反話,更加聽出他對水晶實已厭惡至極,生怕引發他更激烈的言詞,徐若泉不敢貿然搭腔,室內冷不防安靜下來。這份寧靜來的意外而貿然,唐鳴頗不習慣的抬頭瞪他。 「你幹嘛不說話?」 「我…….只是在想玉詩甚麼時候會清醒?」話題再次轉向,注意力也順利移開了。 「嗯!」唐鳴點點頭:「這可憐的小女孩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甚麼事?已經大半天不醒人事……….我實在是很擔心。」 不久後,醫生來了。他以聽診器細心的幫玉詩聽診,卻只收到勻稱的呼吸聲,視察外觀,也只見到健康而紅潤的膚色,瞳孔也毫無異狀,大半天瞧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醫生以慣有的技倆『還要觀察』為由,全身而退,留下徐、唐二人目瞪口呆的呆立在當場。 隔了好一會兒,唐鳴率先回了神,大夢初醒般的瞪著徐若泉說: 「我實在是不喜歡醫生。」 徐若泉也跟著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符玉詩終於清醒了。 「小玉詩,妳醒過來了!妳有沒有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唐爺爺請醫生過來看妳?」 小小的臉蛋蒼白的怕人,一股隱隱約約的畏懼不經意的流露出來,眼神帶著三分好奇七分怯意,不論從哪個角度看來,面前的符玉詩總予人一種古怪的感覺,至於原因也說不上來。 「你是誰?我媽媽呢?我要媽媽….」環視周遭均不見熟悉的身影,符玉詩反射般的將小小的身子縮進被窩裡。 她的反應大出兩人意料之外,兩人皆是一臉錯愕的瞪著她,誰也無法正常反應。 僅僅兩天不見符玉詩,符玉詩居然誰也不認得了,一個唐鳴如此,第二個符玉詩亦然,莫非這失憶症竟會傳染,以致乎如今已輪到符玉詩了嗎?各中疑點重重,雖然徐若泉費盡心思仍不得其解,但他求解的心態十分強烈,索性小心翼翼的嘗試著拉近距離,按奈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繼續追問: 「小玉詩….妳不認識我了?我是徐叔叔啊!」 「我是唐爺爺!妳最喜歡的唐爺爺!」 這話倒不假,早在喪失記憶以先,玉詩確實十分喜歡唐鳴。 一雙黑白分明的瞳眼裡充斥著明顯的恐懼,在唐鳴漸進中持續退卻,最後竟是歇斯底里的喊了起來:「你認錯人了啦!我的名字是宋文欣,我不叫玉詩……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我要我媽媽…我媽媽在哪裡?媽媽…」 小手緊揪著一床棉被瑟縮在角落裡,先是畏畏懼懼的自語般的叼絮著,由於受驚嚇的過份,乾脆放聲大哭了出來。 一名年輕護士聞聲飛奔而入,她一手抓著報紙,一手還拎著點滴罐,儼然一副十萬火急趕到的模樣。宋文欣的無依引發她與生俱來的母性保護使命,她鬆脫了抓著報紙的手,反手將自稱宋文欣的符玉詩緊緊的攬入懷裡呵護著,一面小心翼翼的保全著滴瓶的安全性,一面柔聲寬慰的說: 「不怕!不怕!小妹妹不怕!有阿姨保護著妳,妹妹甚麼都不怕!阿姨保護喔~ 妹妹好乖 ~」安撫的語調輕若耳語,兼之溫柔而帶著鎮定人心的作用,順利的撫平了情緒激動的宋文欣。 「阿姨!」收住了嗚咽聲,宋文欣抹了抹淚指著徐若泉控訴的說:「那兩個人好奇怪。我不認識他們的,他們在我房裡做甚麼?而且還用別人的名字叫我…….阿姨,你叫他們出去嘛!不然文欣會怕!」 哇!哇!哇!唐鳴和徐若泉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成了小孩受驚的罪魁禍首!這個黑鍋可背的大了。旁人不明就理,單憑符玉詩…或該說是宋文欣的一面之詞,他怕是跳下黃河也洗脫不了罪嫌。 果然,宋文欣才剛說完,女護士的炮火便精準的射了過來。 「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你有沒有羞恥心啊?你連一個五歲小孩都欺負,你簡直是禽獸不如……!」霹靂啪啦一陣迎頭痛批過後,護士心怡這才發現來人竟是昔日與她有過齟齬的 「又是你!我早就覺得你有問題了。你逗留在這裡究竟有何目地?想拐騙孩子嗎?也不想想自己多大歲數了,還做出這種損人利己的勾當。你別走!我現在就去打電話通知警衛來處理。這次人贓併獲,我倒要看看你還有甚麼說詞為自己脫罪?」 慘了!救人的人反倒成了罪嫌,這變故讓唐鳴一時哭笑不得,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辯駁,幸賴徐若泉及時聲援了: 「護士小姐,妳別誤會了。床上的小妹妹是這位 一番說詞倒也合情合理,心怡心頭雖然怨氣未平,但情緒已較先前穩定些了,她冷淡的下著命令:「你們還是出去吧!小女孩現在情況還不穩定,你們在這裡不僅一點忙也幫不上,還會造成她情緒更加的激動,你們若真的關心她的話,我建議你們到外邊去等,或許待會兒她情緒穩定些了,會願意見你們也說不定。」 心怡的話說的夠清楚、夠明白的了,唐鳴和徐若泉也沒有理由再賴著不走,兩人不約而同的苦笑了起來,然後緩緩退出病房外。雖然不能待在房內聆聽訊息,但他們也不願遺漏任何片段,索性便在病房外貼牆站立,仔細捕捉著屋內發出的任何聲音。 「阿姨,文欣要找媽媽…」 首先響起的是符玉詩充滿哀求的稚嫩嗓音。 「妳叫文欣對不對?文欣可不可以告訴阿姨妳家住在哪裡?阿姨請警察伯伯送文欣回家找媽媽好不好?」 「阿姨,妳幫我打電話給我媽媽好不好?文欣要媽媽。文欣一個人在這會害怕。」 「文欣不怕!阿姨保護。」 「阿姨,妳帶文欣去打電話好不好?文欣想媽媽,文欣要媽媽-」 ?不過小女孩的苦苦哀求,心怡唯有妥協了:「文欣,這樣好不好:妳將家裡的電話號碼告訴阿姨,阿姨去打電話通知妳媽媽來醫院看妳好不好?」 「好啊!阿姨,我家電話是2-7-5-8-3-7-1-6-,妳快去打。」 「那阿姨去打電話了。妳乖乖在這裡等阿姨,不可以亂跑喔!」 短暫的靜默中忽然爆出符玉詩激動而尖銳的叫聲: 「媽媽~,阿姨,那是我媽媽…….。」 「甚麼?妳媽媽在哪?阿姨沒看見別人啊!」 「阿姨,我媽媽在報紙上。她在找我。」 聽到這徐、唐二人再也忍不住衝進屋裡,只見宋文欣作勢翻身下床,護士小姐卻趕在她的前頭拾起躺在地上的報紙,只見全開的廣告版上刊載著一張貴婦人的半身照片,旁邊留直著一行印刷體的字寫著: 協尋!我的珍愛! 這則廣告是目前紅透半邊天的神秘廣告,除了播出的機率高的驚人外,它最引發觀眾興致的是訴願的當事人從頭到尾都提不出搜尋的對象為何,似『人』非人是『物』非物,一個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的目地的訴求,卻要這云云眾生幫忙尋覓,這簡直有點癡人說夢。 「這個…….是妳媽媽?」唐鳴好奇的問她。 「對!媽媽一定是在找我,媽媽最喜歡小欣了。」像解釋著甚麼似的,她特別加重了語氣。 「那她為甚麼不登出妳的名字和照片?」 這正是問題癥結所在。明明在找尋自己的女兒,卻又不載明真象,這究竟是何道理? 相對於護士的迷惑徐若泉卻有一番不同的看法,雖然他還不清楚原因何在,但他已約略察覺到當事情碰上某個環節時,當事人便會身不由己的失去記憶,這情況與唐氏父女如出一轍。 「小欣….小欣不知道原因。媽媽……」顫抖的童稚聲響起的同時,她無意識的咬住了下唇,任腥嗆的血水向喉嚨長驅直入,一股噁心的感覺引發她的反胃,令她幾乎忍不住要當場吐了出來。 莫名的恐懼緊緊的盤踞在她心田深處,她想不通何以母親竟是不記得她了,回想起昔日被母親拱為掌上明珠的情景,內心不禁一陣嘩然。 心怡拍拍宋文欣的肩頭,柔聲慰撫的說:「媽媽不會忘記小欣的。小欣乖乖在房裡等著,阿姨現在去打電話給小欣的媽媽,請媽媽馬上來醫院接小欣,好不好?」 「好。謝謝阿姨!」 「嗯!」心怡滿意的起身準備離開,忽又注意到一旁呆若木雞的徐若泉,於是沉聲說:「你們留在這幫我照看一下小欣,我馬上回來。」 事情已發展成這樣了,他沒道理不留下來看最後的結果,因此兩人同時點點頭,唐鳴承諾說:「當然。在妳回來前我們是不會離開的。」 「嗯!這樣最好。」回過頭又對宋文欣微微一笑,然後才快步朝病房外的公共電話走去。 等待的時間裡,唐鳴和徐若泉兩個內心盛滿著許多疑惑的人,正彼此透過眼神不斷示意,偶而也有間接性的談話響起,但始終與宋文欣保持一定的間距,不知道是怕她聽見,亦或者是怕驚嚇到她,這就不得而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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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