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文西:蒙娜麗莎的微笑.約1502年, 畫板油彩, 77 x 53 cm (羅浮宮, 巴黎)

    近日有一則新聞指出，巴黎羅浮宮的鎮館之寶《蒙娜麗莎的微笑》成為名畫中「最令人失望」的觀展體驗。羅浮宮作為世界最熱門博物館之一，去年就吸引了900萬名遊客，其中80%的人必定不會錯過這幅文藝復興時期的傑作，每天約有2萬名遊客湧入觀賞並拍照，每人幾乎只有不到一分鐘時間可以駐足欣賞。再加上這幅畫長寬只有77及53公分，隔著防護玻璃又被擁擠的人群層層包圍，彷彿一枚小小的郵票掛在遙遠的牆上，與觀眾對此畫的想像有著很大的落差。據《法新社》報導，羅浮宮表示為了給遊客更好的觀畫體驗，需要有解決方案，他們正在考慮為這副名畫打造單獨展室。

從相片反光可以看到「蒙娜麗莎」被無數的人群包圍照相

遠看「蒙娜麗莎的微笑」很像一枚小郵票

    「蒙娜麗莎」很無辜，經常被砸蛋糕或潑湯，成為各種抗議團體情緒宣洩的對象，今年一月底就有農業抗議者潑灑黃湯，也難怪館方必須將他與觀展的民眾遠遠隔開。正因為她的名聲實在太響亮，成為眾多抗議活動的目標，藉此吸引更多人對議題的關注。作爲世界上最具有價值的畫作之一，「蒙娜麗莎」的名氣不僅在於作者所採用的作畫技巧，更因她的身份及神秘的微笑等謎團引發人們的好奇。她是文藝復興時期達文西的另一傑作，同時也被認為是世上最負盛名、討論度最高、以及被寫、唱和模仿最多的藝術品之一。

2024年1月28日兩名抗議人士在羅浮宮，朝向防彈玻璃保護的「蒙娜麗莎」潑湯汁

(圖片來自:法新社)

         人們常常看到她出現在各種海報、廣告和各種變裝圖片中時，可能已經對她失去了新鮮感。然而，當我們重新注視這幅畫時，會發現她充滿生氣，似乎也正凝視著我們，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物就在眼前。她的微笑有時像是在嘲笑，有時又帶著一絲淡淡的哀愁，但更像是滿足的喜悅，是種難以形容的神秘微笑。這就是偉大作品的力量。

    達文西被形容為一個擁有「不可遏止的好奇心」和「極其活躍的創造性想像力」的人，他在繪畫、建築、數學、幾何學、解剖學、生理學、物理學等領域都有顯著的成就，這位傑出的觀察家超越了以往任何人，知道普通人如何使用眼睛。在文藝復興初期的大師作品中，我們常見到筆下的人物缺乏生動感。即使是范艾克大師於1434年繪製的「阿諾菲尼的訂婚式」，雖然其鉅細靡遺地描繪了景物與人物的細微處及鮮豔色彩，但所呈現的人物更像是雕像而非真實的人類。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或許是當我們越是一絲不苟、一筆一劃地臨摹人物時，便越無法表現出人真正的呼吸及移動。眾多藝術家曾試圖解決這個難題，但唯有達文西找到了真正的答案。

                       范艾克:阿諾菲尼的訂婚式.1434年, 畫板油彩, (收藏於英國國家美術館)
出自Wikimedia Commons,https://commons.wikimedia.org/wiki/File:Van_Eyck_-_Arnolfini_Portrait.jpg

    當我們仔細觀看蒙娜麗莎面部時，或許就能知道其神秘的效果，達文西在此畫中使用暈塗法(sfumato)，使得蒙娜麗莎的輪廓變得模糊、柔和而神秘，透過對眼角和嘴角的處理，刻意塑造朦朧形象，使之消融在柔和的陰暗處。同時，他敢於讓蒙娜麗莎的面部左右兩邊不對稱，如果看蒙娜麗莎的左臉會發現比右臉稍微高些或更筆直些，其面容隨著觀看角度而改變，這種大膽的選擇增添了畫作的生動性和真實感，使得觀者感受到蒙娜麗莎仿佛在畫中活動。從畫作背後的細節，如風景和衣服的細褶，可以看出達文西亦如過去肖像畫家們對細節的關注，然而在他注重細節的同時，更為人物注入了靈魂和生命力。

蒙娜麗莎臉部細節

出自Wikimedia Commons, https://commons.wikimedia.org/wiki/File:MonaLisa_sfumato.jpeg

       達文西的藝術作品展現了他如何運用科學原理來實現藝術表現。他在繪畫上的創新和突破源自於他對自然界的細緻觀察和深刻理解，他不僅僅在表面上描繪事物，而是更深入地研究了光影、色彩、透視以及人體構造解剖等科學原理，以科學解碼繪畫表現的各種可能。這些研究使他的作品更加生動真實，也呈現出立體的空間層次。藝術是傳統與現代不斷交織與變化的過程，新時代的藝術家不斷挑戰傳統，為藝術注入新的活力及推向更高的境界，達文西正是此過程中的偉大先驅之一。

註:本文參考E.H.GOMBRICH The Story of 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