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讀琵琶行

　　高中時，讀白居易《琵琶行》，只覺得是一首須要背誦的長詩，其中：「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兩句，終生莫忘！

　　投入職場後，長官認為我有寫作根底，建議熟讀《古文觀止》，以增加文字運用能力，於是從第一篇《鄭伯克段于鄢》，看到最後一篇《祭妹文》；再從最後一篇看到第一篇，周而復始，鮮有間斷。每當翻到《琵琶行并序》，往往多看幾遍；久之，全文幾可琅琅上口。

　　這首長詩，彷彿是一齣經典短劇，無論景色的佈置、氣氛的營造、人物的出場、配樂的安排、劇情的描述，以及給觀眾的回味，雖千古而不墜；尤其，作者對於旋律的刻劃，從「忽聞水上琵琶聲」到「此時無聲勝有聲」，高亢處如千軍萬馬、低沈裡又盪氣迴腸，很能引導讀者融入情境之中，最後分不出：「我是你、還是你是我」，即使沒有白居易與琵琶女「由絢爛歸於平淡」的遭遇，也會感同身受，共掬一把同情的眼淚。

　　《琵琶行并序》，是本人最喜歡的古詩文之一。授課時，偶而在課堂背誦一段，學員會跟著呼應部分詩句，例如：「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門前冷落車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等。只是，當我背誦：「自言本是京城女……夢啼妝淚紅闌干」22句（註二）時，看到學員聚精會神的樣子，不知是沈浸在詩句裡，還是訝異本人的記憶力。我說：這位長安歌妓因為「年長色衰，委身為賈人婦。」據說，當年她才24歲，若以此年齡而論，現在諸多自詡年輕貌美的女性，都已經是「年老色衰」了，大家不覺莞爾！

　　網路上，還能找到大陸奇然、沈谧仁演唱的《琵琶行》歌曲（註二），讓這首長詩變得十分活潑而且容易記憶，不像以往我們背得很辛苦。當年，杜正勝擔任教育部長時，擬將《琵琶行并序》從高中國文課本刪除，不知現今是否還存在？若是沒有，這篇高度藝術性的文學作品，青青子衿無緣拜讀，必將遺憾終生。更擔憂的是：兩岸學生的國文程度，勢將日益懸殊！

註一：22句全文如下：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十三學得琵琶成，名屬教坊第一部。曲罷曾教善才伏，妝成每被秋娘妒；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鈿頭雲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污。今年歡笑復明年，秋月春風等閒度。弟走從軍阿姨死，暮去朝來顏色故。門前冷落車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商人重利輕離別，前月浮梁買茶去；去來江口守空船，遶船月明江水寒。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干。

註二：參見https://www.kkbox.com/tw/tc/song/Slfz3W8LOx5G2wXAa4

《琵琶行》是唐朝白居易的長篇敘事詩，描述琵琶女高超彈奏技巧和她由絢爛歸於平淡的身世，白居易因而感同身受，詩云：「今夜聞君琵琶語，如聽仙樂耳暫明，莫辭更坐彈一曲，為君翻作琵琶行。」（註：翻拍自網路影片）

琵琶女高超彈奏技巧，高亢處如千軍萬馬，低沈裡又盪氣迴腸，很能引導讀者融入情境之中，詩云：「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註：翻拍自網路影片）

詩云：「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十三學得琵琶成，名屬教坊第一部，曲罷曾教善才伏，妝成每被秋娘妒。」琵琶女音樂天份極高，長得又漂亮，所以每彈完一曲都讓大師歎服，妝扮完成也令同行歌妓嫉妒。（註：翻拍自網路影片）

詩云：「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當時，慕名而來的富家子弟不知凡幾，她每彈完一曲，都收到許多賞金。（註：翻拍自網路影片）

等到琵琶女「年老色衰」，捧場的人越來越少，只能嫁給商人作老婆。詩云：「商人重利輕離別，前月浮梁買茶去；去來江口守空船，遶船月明江水寒。」琵琶女每天守著空船，唯有江水秋月作伴。（註：翻拍自網路影片）

夜深人靜時，琵琶女想起年輕燦爛時光，如今卻在江口孤守空船，夢中醒來不覺流涕縱橫，淚水融和脂粉汙損了整個臉龐。（註：翻拍自網路影片）

白居易被貶為江州司馬，原本恬然自安，感於琵琶女的遭遇，心中始有遷謫之意。因而感嘆：「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註：翻拍自網路影片）

眾人聆聽琵琶女高超彈奏技巧，並了解琵琶女身世之後，無不掩面而泣，但要問誰哭泣最多？白居易自承他的青色官袍都已經沾濕了。（註：翻拍自網路影片）

網路上，找到大陸奇然、沈谧仁演唱的《琵琶行》歌曲，搭配的短片拍得很美，飾演琵琶女的演員也很有當年琵琶女的韻味。（註：翻拍自網路影片）

這張照片的左上角有一段「不知拯救了多少高中生！」往年，想要背誦這首長詩，十分辛苦。如今，大陸把《琵琶行》編成歌曲，讓這首長詩變得十分活潑而且容易記憶。（註：翻拍自網路影片）

網路上，除了可以找到《琵琶行》的短片外，也能找到Q版的圖畫，一樣具有可讀性。（註：圖片取自https://www.kkbox.com/tw/tc/song/Slfz3W8LOx5G2wXAa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