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份的菅芒花開呀

          1993年，蔡小虎一首《春夏秋冬》，紅極一時，有一段：「…中秋月暝露水重，山頂ㄟ菅芒也已經紅，春夏秋冬，一工過一工，對你ㄟ思念，為何離袂開阮ㄟ夢…」，歌詞充滿思慕之情。作詞林垂立先生，曾在金瓜石居住，看見九份與金瓜石界山，秋天滿山遍野的菅芒花，興起對故鄉人物的思念，想必也是觸景生情。

          時序進入中秋之末，九份氣候開始有了變化，時而烏雲飄過，時而陣陣涼風，大地忽明忽暗，草木隨風搖曳，此刻最適合登高望遠。日前，趁返鄉探親之便，開車前往《春夏秋冬》所描述的「山頂」，看看菅芒是否已經紅了？從九份經過基隆山登山口的「隔頂站」，走往上的道路，山海交錯的景緻十分迷人，沿線都是靭性特強的菅芒，路旁可供觀賞的景點都設有停車位，只是往來的車輛不多，也難得見到與我有同樣興致的人。

          這條沿線都是菅芒的公路，編為「市道102號」，西起基隆東至福隆，途經瑞芳、九份及雙溪等地，全長共計39公里，風景最優美的當屬九份山一段（15K至22K），景點有：歷史悠久的土地公廟（註一）、金瓜石地質公園、貂山古道（註二）、小金瓜露頭（註三）、大粗坑、不厭亭（註四）等；其中，不厭亭附近道路屢有汽、機車廣告在此取景，近年吸引一些人來此賞景。多年前，邀請朋友前來一遊，大家感嘆台北附近居然有如此漂亮的景色，尤其看到風吹菅芒宛如白浪一般，都覺得不虛此行。我說：這段路車少、人少，故稱「寂寞公路」（註五），那天選擇一個非假日開車來此，在兩旁菅芒花陪伴下，一個人走上一段路，體會那種孤獨寂寞的感覺。

          九份黃金採盡之後，經歷一段蕭條時光。1989年，一部把「二二八事變」雜湊在九份的電影—《悲情城市》（註六），獲得威尼斯影展金獅獎，因而吸引眾多觀光客前來九份尋幽攬勝。這部電影片尾，女主角寬美（辛樹芬飾演）用閩南語說：「阿謙已經發牙呀，笑的神情真好，目睭真像四叔。有空來厝ㄟ走走，九份開始轉冷了，菅芒花開呀。滿山白茫茫，像雪。」若想要看到像雪的菅芒花，可能還要等到深秋或初冬時分。

          九份受新冠疫情影響，老街商家已苦撐一段不算短的日子，就在疫情逐漸和緩之下，期待大家選擇一個晴朗的日子，先到「山頂」欣賞菅芒花，再到商店街逛逛，相信會有異想不到的收穫。    

註一：參閱【九份的土地公廟】乙文。

註二：參閱【貂山古道】乙文。

註三：參閱【九份發現黃金始末】乙文。

註四：參閱【九份不厭亭】乙文。

註五：參閱【寂寞公路】乙文。

註六：參閱【悲情城市】乙文。

從不厭亭拍攝的102號公路，由於有不少汽、機車廣告在此取景，近年吸引一些人來此賞景，道路兩旁長滿了靭性特強的菅芒。

在土地公廟旁的停車場拍攝「無耳茶壺山」，由於時序已過中秋，九份氣候開始有了變化，時而烏雲飄過，時而陣陣涼風，大地忽明忽暗，草木隨風搖曳。

九份土地公廟前有座「櫻花林」。昭和17年（1942年），日本人島田利吉所捐獻。島田先生，不知何許人？有一位網友告訴我：他是當時日本礦業派駐金瓜石的礦業所所長。

清乾隆年間，先民由瑞芳經燦光寮到三貂堡開墾，九份土地公廟（福山宮）為必經之路，是時山區雲封霧鎖，蟲獸出沒無常，乃建造一座「小土地公廟」，以保佑商旅平安。九份發現黃金之後，採礦人為祈求土地公庇佑，昭和10年（1935年），整修大殿並次第增建兩側廂房，惟原來的「小土地公廟」並未拆除，而是包藏在內，形成大廟包小廟的奇特景象。

這是基隆山的側面，很像懷孕婦人，躺下洗髮，山頂涼亭是肚臍，有胸部及下巴，有人說是用了洗髮精洗頭，造成海面汙染，形成水湳洞的陰陽海。所以，基隆山又稱大肚美人山。

9月底，九份山頂的菅芒已經紅了，部分菅芒已開始冒出花穗。

這條路路狀保持極為良好，行車十分平穩，風景極佳，兩旁長滿菅芒。

這是九份金礦的源頭，稱為：小金瓜露頭，我倒覺得它像一隻河馬的頭。

這裡叫「大粗坑」，位於九份南郊，從九份老街步行到此約半小時。這裡曾經是千人居住的聚落，黃金沒落後，居民逐年遷出，最後埋沒在荒煙蔓草之中。中間有兩間平頂房子，就是吳念真就讀的小學。

九份與雙溪的交界點，築有一座涼亭，名曰「不厭亭」，源自李白的五言絕句：「眾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閑，相看兩不厭，唯有敬亭山。」夏令時節，坐在涼亭，瞭望四周山巒起伏，確實讓人百看不厭。

多年前，歌手伍思凱唱了「寂寞公路」的歌，歌詞末尾：「冷漠、激情、點煙的手，寂寞公路哪裡是盡頭？」網路裡，有人把環繞九份山一條蜿蜒而上的公路，只因往來車輛不多，又鮮少遊客造訪，也叫「寂寞公路」。

這裡叫「百二崁」，意思是120個石階，是早年通往貂山古道的爬坡道。讀初中時，為賺取零用錢，與家兄受鄰人之託，扛木頭前往牡丹坑，就是爬這段石階，現已改為木棧道，好走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