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越南菜的印象一度停留於「北美版」，而且吃來吃去不外湯河粉(Pho)、扎肉粉卷(Bánh cuon)、三明治(Bánh mi)那幾樣；寓居香港時，發現滿街越南菜館、才嚐到不少其他菜色。

港島、九龍都住過，每當忙到要以公仔麵(泡麵)果腹時，如能買一盒《鏞記》燒鵝腿飯或是切半隻《金牛苑》越式南乳吊燒雞來配，頂級享受、夫復何求。有人說金牛苑道地、有人認為是「港化越南菜」，但有幾道菜著實不錯。

搬來遷去，倏忽至少十年沒去這家，某日想起，但以前常去的那家早已不在，就到新分店找舊味。觀光客多如過江鯽的海港城一帶好像開甚麼餐廳都座無虛席，訂了位還得等。從竹桌藤椅的老店變成了現代風的臨海餐廳，吊扇、水晶燈、白牆看得有些不習慣；菜單跟著裝潢變漂亮了，還好熟悉菜色都沒少。

昔日必點的南乳吊燒雞味道依舊，皮脆肉滑(廣東人偏好柔嫩雞肉，太有嚼勁的不受歡迎)，沾些鹹香紅麴腐乳、還是好吃。一直懷疑越南菜怎會用上南乳，但想想越南菜本就集法印中泰棉寮於一身、也不奇怪。

墨魚丸濱海也是多年招牌菜，墨魚丸就是花枝丸、「濱海」是米線(Bánh hǒi)的粵語譯音，丸子料鮮實在，配著蔥花、紅蔥頭的米線也跟當年一樣，但所附的魚露味淡、可能已入境隨俗 tone down 了。

還是想吃扎肉蒸粉卷，忍不住點了一份。長碟盛著長卷，賣相升了級，扎肉切得奇粗且沒甚麼味、比起北美各大城眾多越南移民店差了一截，但粉卷的皮、餡都可以，淡淡的魚露則仍不夠味。

以前也常點香茅豬扒(排)，盛盤變漂亮了，香味沒變，但肉質乾韌、明顯煎過了頭，可沒記憶中的總是恰到好處，可惜。

椒絲腐乳唐生菜(不結球萵苣菜、近「大陸妹」)其實是一道廣東菜，唐生菜的微苦味與腐乳很搭，這裡一向做得不錯，這餐也沒走味。還有不少以前常點的菜式如啤酒咖哩蟹配法國麵包、咖哩牛腩配大蒜麵包、油浸筍殼魚、燒豬肉檬粉等都沒點，但已吃不下了、只有下次想起時再試。

金牛苑確是「港(粵)化越南菜」或「越南風港(粵)菜」，找道地越南味、來這裡可能會失望，但有如澳門「土生餸」葡菜、也算是一獨特的存在。

十多年後再返，有的菜有昔味、有些菜不如以前；雖然每樣都跟著餐廳環境變得漂亮、新派了，但整體味道偏淡，且缺了中南半島那股辛香齊放的豐富感。服務則比以前機械、冷漠，時代不同、生意太好了？重訪舊時味後步出富時尚感的新店，反而更懷念昔日老店。

2011‧05(pictures taken by author, all rights reserved)

延伸閱讀
加拿大 - 尋尋覓覓一碗好 Pho
澳門 -《海灣餐廳》混血葡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