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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5/07 20:49:34瀏覽288|回應0|推薦0 | |
《天使書Ⅰ人‧間》 The Revelation of Angels - Vol.1 DESCENTION
by 羽蕭 Zephon W. 章節貳之八‧【拂曉晨曦】 Book II : 8 - Aurori: The Stone of Twilight 推開醫院通往後花園的鐵門,我的眼睛在曝露於陽光的瞬時感到酸澀不已,即刻轉了個身,讓鐵門在我身後重重地關上,這才在黯淡的樓梯間再度捲起眼簾。 我輕仰著頭,將背抵在門上,隔著厚重的鐵門,我卻依然能聽見外面鳥兒的鳴叫,甚至是微風吹動的樹稍葉響,但是在這一切的美好中,我卻獨有點兒恨── ──憑甚麼飛鳥能如昨日般悠閒、天空依舊蔚藍、風兒柔暖?難道一個人的生命就真如一粒塵沙般渺小,存在與否都如此不重要?天不會多灑一滴淚,獨任陽光在我的世界中倍顯殘酷?如此,我懷著一種恨,彷彿全世界都在譏笑著,故意,在那燦爛對比中突顯我的不堪。因而我恨,恨這世界的全部…… 縱然如此,我卻懷疑自己真有恨的權力。或許我真正能恨的只是自己的命運,我如今的這個自己:今世生為凡人的我早該安於現狀,追求那不再屬於我的天空、不再屬於我的從前,都註定是個癡夢──一個墜入現實必定殞滅的夢……更賠上了小曦。 一切,是否都起因於我的執著、盲目、和執迷不悟,終究惱怒了命運之神,責降下這個結果?這是一個慘痛的代價……召喚的失敗,意味了我失去艾瑪席斯特和小曦的永恆,也失去那曾是天使的自己── ──是的,那曾是天使的自己,與我一切的能力。 我緊抱著頭,不住撞擊著鐵門,後腦所傳來的一陣一陣痛楚讓我清醒,卻怎麼也敲不醒那沉眠了的另一個自己。 我再也觸摸不著風的悸動、看不見夕陽的彩帶、聽不見旭日與落陽的樂章或游浪的低喃……甚至,當小曦吐出最後一口氣時,我無法捕捉到她靈魂的遊離…… 痛知她明明就在那裡,卻只能任由她被某個天使從我的身邊被帶離……第一次,我恨生為靈能者的能力,更恨為什麼這個能力要在此時被奪去! 「席凡。」 突如其來的叫喚使我嚇了一跳,我抬起頭見得是晨,不禁苦苦一笑:「我沒聽見你來……我感覺不到你來……」 他只是搖搖頭,將一隻手搭在我的肩上,「別太責備自己。」 我抬頭看著他,問:「你不恨我嗎?要不是因為我,小曦也不會這樣……」 晨淡淡一笑,神情像是在注視著遠方,「她此生註定要為你犧牲,這是她的命運,而她自己也知道。」 我輕輕推開他的手,獨自走到一旁,無法理解。 「她知道?如果她知道,那為什麼她還要……」我一頓,想起前夜她最後對我說的話:這是她的選擇,也是她,愛我的方式。她的……選擇……嗎? 晨突然輕嘆一聲,我不禁有點驚奇,因為很少會聽見他有所嘆息,「你知道嗎,其實我曾掙扎過,嘗試去改變她這個命運,所以,我那天拒絕讓她去找你……但是事實證明了我的失敗。可笑的是,其實我老早就知道,只有少數人才擁有改變宿命的能力,而我,並非其一。」 「甚麼樣的人?」 「一個站在時空交界點的人:不屬於現在或未來,而活在存在與不存在的矛盾之間。一個這樣的人,命運無力去拘限、上帝無權去掌控,而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擁有去擾亂命運動線的能力。」盯看著我,而在我的疑惑中,他點了點頭,「你其實無需悲傷,畢竟你比誰都清楚死亡並非結束,不是嗎?」 我望著他,卻發現他語調的輕顫,那種想笑但又是哭的悲涼。 「若真是如此,你又為什麼悲傷?」 晨轉過身去,又深深嘆了一口氣,這才感嘆地回答:「我只是為她惋惜……無法享受屬於人間的一切快樂,永遠不會有機會去談一場戀愛、結婚生子,維持一個家庭──」 說到此,他突第一愣,然後大笑了起來,回頭面向我,又說:「我想,也許是我當了一世的凡人,終究也感染了他們的情感吧……對小曦的死,我確實感到心絞腸斷,畢竟她作了我二十年的女兒……真有趣,我從未想過自己會對她有如此的依屬感,從一開始,她就僅僅是為艾瑪席斯特降生用的軀殼呀──」 「你,剛說甚麼?」 他一呆,似乎發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轉身就推開鐵門走出去,我也立即奔出門外,追問:「晨,你那句話是甚麼意思!」 他並未即刻回答,而是在花園中找了把長椅坐下後,才無可奈何地回答我的問題:「就像是你聽到的:小曦的存在,僅是為了提供一個身體給艾瑪席斯特。」 「你究竟把她當甚麼?她可是有血有肉有靈魂的人啊!」我突然心一寒,感受到一股從未料想過的恐懼與冰冷,然而,晨的回覆則讓我更是震驚: 「我的使命,只是撫養這個為艾瑪席斯特所用的身體。」 好一會,我回不過神來,全然無法想像這樣的話會從晨的口中吐出。從他的話語中所衍生的,卻是更多的疑問,更深層的恐懼…… 「你究竟是甚麼人?」 晨搖搖頭,指著我諷刺地一笑:「席凡,你真的是甚麼都不記得了吧?」 我還未能意會他的話之前,一個聲音已在我身後先喚: 「葉以翔先生嗎?」 我轉過頭,只見兩名身穿白衣的男女並肩站在我身後,而方才開口的,是那名白衣長裙的女子。 她對我點頭一笑,朝她身邊那身高一百九十公分有餘的高俊男子一比,簡單地為我介紹:「這位是麥可(Mike),而我是蓋比(Gabie)。」此時,她望向晨,又說:「這位就是晨老先生吧?今天會有這種的結局我們也很意外,更感抱歉,但這一切也是您們自己所招致的,靈能者本來就不應該介入天庭的計劃。」 她對晨居然像是責備小孩子一般說著,而她的話語,則不禁令我起疑,難道他們也和小曦一樣,是玄術師?冥冥之中,我彷彿見過這兩個人,卻又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們想請問你一些問題,不知是否方便?」 「你們究竟是誰?」我有點困惑,說他們是玄術師或許說得通,卻無法解釋為甚麼我對他們居然會有種莫名的熟識感。 「現在是我們問問題,不是你問問題。」 那叫麥可的男子斜瞪我一眼,眼神中帶著明顯的不悅,甚至是些許的瞧不起,但在他說話的同時,蓋比卻側過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似乎傳達某種訊息,令麥可不禁收聲。即刻,她對我親切一笑,說:「真對不起,他不太懂得怎麼和人說話,請不要見怪。」 她躬身一鞠以示歉意,眼神卻是明亮且犀利。 「我就不再拐彎抹角了,是否可以將艾米還給我們?」 聽到那個名字,我心又不禁一痛,但更是疑雲四起:「妳是甚麼意思?」 他們,又怎麼知道關於艾米,或艾瑪席斯特的事? 沒想到一聽得我這樣講,那叫麥可的男子明顯地有點惱怒,大聲道:「明人不說暗話,雖然我們不知道你是用了甚麼方法,但私拐絕對光之使者已觸犯天條,你再不乖乖合作就休怪我等對你不客氣!」 他此言一出,我卻不由得一驚:難道眼前這兩人竟是天使! 蓋比又帶著數落的眼神朝他望去,但這次麥可卻不耐煩地大聲斥喝:「加百列妳別攔我,我受不了他吞吞吐吐,也沒性子和他消磨一整天!」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不禁「呀」了一聲,再次打量眼前的兩人,莫非他們竟是── 「創世天使米迦勒(Michael)和加百列(Gabriel)!」我失聲叫道。 白衣女子輕輕一嘆,在身分被揭穿的剎那有點為難,卻不否認,「小女子正是加百列。」 「現在,你願意從實招來嗎?」米迦勒道,對於自己揭穿了身分毫不為意,他說話的乾脆和咄咄逼人,果然像是那和路西法水火不容的死對頭。 一旁的加百列也開口:「我們就撥雲見日地說吧……席凡,我懂得你渴望尋找被謫降的原因,但是,把你貶為凡人必定有祂的用意,希望你能遵循絕對光的意思,今生就好好地當你的葉以翔,並且,請把艾米還給我們……難道你真忍心讓她再次受人類膚淺情感的糾結與折磨?」 再次受人類膚淺感情的糾結與折磨? 加百列最後的一句話在我耳中盤旋,頓時,我有一種依稀瞭然的苦澀與苦恨:難道,我們竟是已糾結了千萬世的靈魂?我們,究竟是── ──途來的那股怒氣使我抬起頭,咬牙切齒地說:「我說了不知道!何況若愛戀與糾結是我們的宿命,你們又有甚麼權力干涉、擅作主張!」 加百列臉色不禁微微一變,「絕對光──」 她只說了三個字,我卻已經知道她想說甚麼,更不給她時間去說完,「就連那該死的神也無權限制!這和獨裁又有甚麼兩樣!」 這時,一旁的米迦勒再也按捺不住,一把走上前,手一抬、一落,就將五指緊緊套牢我的頭顱,憤怒地說:「就連絕對光你也敢褻瀆,被貶果然是原而有因!我看不必和你客氣了,嘴硬不說,我難道就不能從你腦子裡自己取?」 頓時,我感覺到米迦勒的五指如似燒紅了的鐵般,引來極度的刺痛,有一種強勁的力量從頭頂穿透身體,好像要把我整個人都挖開般,無顧我靈魂的反抗,肆意窺探我心深處的一切── ──這時,一直沒作聲的晨突然「呵呵」地笑著站起身,用著有點挑釁的語氣說:「你們自稱為絕對光的使者,居然這樣欺負弱小,不覺得有愧於祂的名嗎?」 彷彿逐漸喪失自我意識,我眼前的世界也開始模糊,但耳中卻聽得加百列淡然笑回:「若非必要,我們也不願如此,但是我會將你們的記憶封印,就當這一切從沒發生過,所以請您也不用太在意……」 縱然溫柔且有禮,但是加百列的話語卻是幾近冷酷……然而,在我頭痛欲裂的同時,卻感覺到加百列朝我捎來一道目光,像是一陣春風般,頓時消減了我的疼痛。在那猛然一撇眼的瞬間,我卻發覺她的眼神背叛了出口的字句──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她目光中竟藏著憐愛,而且,還是那麼得溫暖熟悉…… 也就在這時,米迦勒突然鬆開手指,我的世界回復清晰,正好補捉到他一臉的不可置,「他沒有說謊,是真的不知道。」 晨在這時又笑了:「怎麼樣,現在你們滿意了嗎……」 話還沒說完,晨竟以一種超越物理動態極限的速度閃身一動,揮手就朝眼前的兩名創世天使擊出雙掌!在一陣非肉眼所能見得的強光中,一股激流湧來,像是兩個相斥的巨大磁石所產生的強烈相斥力,狠狠將兩名天使給彈開! 眼前的加百列和米迦勒被這出奇不意的一擊給震了飛,更驚人的是,兩天使的身體竟然開始分解,像是飛蛾翅膀上的磷粉般凋落,身體如似被光所反噬,漸漸化整為零! 加百列一臉錯愕:「你──是上級墮天使轉生?」 米迦勒則是忿恨地罵道:「卑鄙小人,竟用這種手段,下次定要和你光明對決!」 「恭候大駕。」晨一收手,笑笑地,彷彿甚麼也沒發生過。 加百列和米迦勒的形體很快就碎散成細粉散去,我只能在極度的錯愕中轉頭望向晨,問:「你究竟是誰,連最崇高的神前創世天使都為你所制?」 「為我所制?」晨緩緩地坐回椅子上,搖著頭大笑,「那是僥倖!若非有你轉移他們的注意力,讓我凝聚靈能,要不然怎麼可能動得了他們一根寒毛?」 「你並沒回答我的問題。」 他嘴角微微牽笑:「你剛也聽到了,不過我的天使名對你沒有意義,你現在只需要知道我是晨。」 對他的答案不甚滿意,但看他的樣子也知道無法再問出甚麼,我只能回過頭不去看他表達我的不滿,卻不經意地朝天一望。 「他們呢?」 「魂飛魄散,回老家去了。」 我眉一皺,不懂。 「魂飛魄散。要知道如天使般純然的靈體,是沒有物質形態的,若想出現在凡間,最普遍的方式便是將自己的思想朝人界投射,借助靈能凝聚成形體,而並非像你我般實質存在。我剛剛所施展的就是一個專為擾亂正天使靈能頻率的結界,導致靈能波動潰散,逼迫他們放棄這個形體。」 我有點疑惑:「所以剛剛的,只是他們的分身?你不怕他們回來算帳?」 聽到這話,晨不禁再次大笑,像是在笑我的天真,「席凡呀、席凡,你可應該比我更懂他們的行事程序,既然米迦勒確定你沒有艾米的下落,若非必要,又怎麼會再找上我們?天使,是沒有報復心的。」 說到此,不知道他為什麼嘆了口氣,像是自言自語般接續:「不過,也該是我們該走的時候了。遲早,還是會被他們找到的……我們得比他們更早找到艾瑪席斯特。」 他看著我,像是同時將所有的希望一同寄託。 其實,我對晨的那份執著有著很大的懷疑:為什麼對晨來說,找到艾瑪席斯特,似乎和我一樣重要,彷彿──罷了,對於這問題我暫時不想深究,現在,已經有太多的事情,太多的壓力……我突然覺得,好累,好累。 「你為什麼確定艾瑪席斯特……她在這裡?」 我想起了召喚的失敗。 「連創世天使都找來了,你覺得呢?若他們如此公然地找上你,不也說明了你仍是解開這謎題的鑰匙。」 「可是……」我看著自己的雙手,伸展著那再也感覺不到靈力的十指,「我已經失去我的能力,只是一介凡人的我,該怎樣找到她呢?」 晨站起身,伸手就在我肩上用力一拍,更有點諷刺般地笑著說:「正因為這樣子,所以他們才會掉以輕心……不過,他們白痴,你卻比他們更白痴!」 我一呆,不懂他是甚麼意思,只聽得他續道:「身為一個靈能者,應該知道既生為靈能者就是永生永世,你現在對靈能的遲鈍,只是因為你的身體受不住前夜過多的消耗而『跳電』了……充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唉,記好,別讓悲傷遮蔽了你的知識。」 「那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晨伸出食指朝天一比,再次大笑,「因為我知道他們會來。」 「所以,你故意要他們以為我在降生後,仍只是個能力較低的靈能者,威脅不到他們,以鬆懈他們的防備?」我不禁啞然失笑,原來一切竟都在晨的計畫中,更沒想到除了人界,也有這麼多勾心鬥角。 低下頭去,我細細咀嚼著著晨的話:的確,我應該比誰都清楚靈能者就是靈能者,沒有甚麼能夠奪走屬於我的自己,但此時瞭然的我,最掛心卻,也最痛心的問題是…… 「晨,」我喚他,「那我還可以感覺得到小曦嗎?」 我壓抑著情感問,既然我能夠重拾我對靈能的感應,那是否也能再次感覺得到成為靈體的她呢?不過晨並沒有回答,我也其實很清楚,這是個無解的答案…… 靈界雖與人界重疊於同一個世界面,卻是個另外一個世界,那裡,空間沒有一定。小曦或許選擇輪迴,或隨守護天使前往永世,總而言之,就是告別屬於這個生命的悲哀,不再留戀……雖然有著些許的難過與失落,但我也不希望她被我束縛於這個世界,成為怨靈…… 我淡淡一笑,搖搖頭,正想離去,身子,卻打住於晨的話── 「席凡……你不懂……小曦,其實沒有靈魂……」 “I saw also other countenances in that secret place. I heard the voice of an angel, saying, These are the angels who have descended from heaven to earth, and have revealed secrets to the sons of men, and have seduced the sons of men to the commission of sin.” 「在那秘境,我見到其它的面孔,有個天使的聲音說:這些都是由天所派遣下凡的天使,但他們私傳了禁忌的知識,並誘惑人子犯罪。」 ──以諾書‧第六十三章(The Book of Enoch, Chapter 63) 「事實」是甚麼? 眼見的一切,因理解而應證的一切? 但是,見著了表面的事實,又是否懂了真正拼湊出「事實」的原因? 其實我很想大笑,笑這世界太過虛假,所有眼見的一切,永遠只是表面。有時,好像自己被作弄著,卻還故意騙自己,不去看那些不為自己所喜的事實,不肯承認自己只是在人世中被擺佈,擁有的只是虛假的自由,繼而肆意麻醉自己…… 真相太複雜、太銳利、太傷人,一個假面就已足夠: 這,就是人性? 「小曦……她從來沒有一如人類的靈魂……」坐在病床空蕩蕩的一角,我聽著晨黯然地說,「記得我說她的存在,只是為了提供一個軀殼給艾瑪席斯特嗎?你當時是多麼得氣憤……呵……」 我雙手交叉在胸前,眼神只是落在那白色的枕頭上,不知道,是否還殘有她的香氣?一面聽著晨的話,我的思緒卻由不得飄飛,只能耐著性子、抓住自己遊離的魂魄,卻能感受到屬於人類的怒氣挑動著我眉稍,排擠著理性。 「她本身只是一股能量……透過這能量操縱的一個意識。打個比喻來說:她一切表現,都只是藉由這股能量所動作的人工意識──」 「──人工意識?你居然說她只是一個有人工智慧的機器人!」 晨搖著頭,「不,她不是機器人──她──只是使機器人動起來的電池。」 第一次, 那突如其來怒氣侵佔了我的身體,打亂一切理性與自制: 「我不相信你!」 我失控地狂吼,那被人性同化的證據頓時表露無遺。我知道我應該去聆聽,應該去思考,可是,我卻拒絕如此:這樣的事實,我一點都承受不起!我血紅的雙眼瞪著他,開口罵:「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你怎麼可以就把她當從不存在就了事!」 「席凡!」晨一個大步到我身邊就揮了我一個巴掌,「就算我知道事實如此,可是你認為失去她我不痛?」 他突地哽咽,而我激動的情緒,在這瞬間平靜。 我不可信地看著他,發現他蒙著雙眼的布下,流出兩行淚…… 「她註定會愛上你,註定要為你與艾瑪斯特的相聚而死,註定要演完這場無可更改的戲……她知道,這也是她的選擇。那你,是否更應該找到艾瑪席斯特,才不愧於她的為你們所作的一切犧牲?」 輕輕推開他的手,我在病床邊坐下,緊扭著床單的手指不停地抓了又放、抓了又放,因晨的話而不得不深思。想了很久,我深深一嘆息,將盤旋在我心裡的矛盾老實地傾吐:「我……知道我會找到艾瑪席斯特,只是,我卻不知道自己對她的心態,究竟是甚麼樣子的……」 晨點點頭,彷彿詳知我的感受,「你愛上了小曦?」 雖然自己早心知這事實,但在晨一語道破的瞬間,仍然有著那種極大的衝擊與刺痛,與隨之而來的困惑與內疚……但是,晨在此時反而破涕為笑──那種真正歡喜的笑──他的話,又再一次地使我震驚: 「你愛上小曦,就證明了你確實艾瑪席斯特的雙生靈魂,也通過了她被命運所安排,給你的考驗。」 難道…… 晨在我身邊坐下,點點頭,「如果說小曦是電池,操控著機器人,那處理著這機器人一切行為模式的處理器,就叫『艾瑪席斯特』……沒錯,小曦是艾瑪席斯特部分個性的實體化,也是受艾瑪席斯特的情感波動所衍生出的意識體……但是,有件事你不知道:小曦真正的原身,其實是艾瑪席斯特的契靈,也就是──」 晨掏掏口袋,然後再一次,將它放在我的掌心中,對我淡淡一笑: 「我想,你該好好珍惜它,以對艾瑪席斯特外的另一種方式。」 我張開手,而在手心中的,赫然就是那條紫水晶墜鍊…… 我哭了,卻也笑了。 原來,我所擁有的這顆暮靄的淚珠、黃昏之石,它的名字就是── 晨曉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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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