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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4/29 20:00:40瀏覽1049|回應10|推薦70 | |
人的一生有許多特別的遇逢,當下不能預知,它將從此不會與你再相見,就如同天上交錯的雲朵,緣聚緣散,一場大雨頃刻無蹤。它不定是什麼大事,平素或也遺忘,且擱一旁,卻可能在偶然的某一刻裡縈迴你腦海,使你念念不忘。 多想再去看一眼那山、那海,多想再去見一回那餘暉、那林花,始終也認為只要抽出時間便能看見心中難忘的景象。其實卻不然,過往有多次舊地重遊的結果總是讓人失望。是大海不藍、林花不美了嗎?還是自己早已不是當年的自己?後來看到佛家說的「因緣具足」四個字,才明瞭當下能與你內心產生共鳴的人、事、物,可能都有著千絲萬縷的因、果、緣,一生難得一會。
三月,我記得那花。某夜開車回家,心緒百無聊賴,途中來到緩坡頂,放眼筆直的下坡大道,街燈敞亮,中間分隔島上一樹樹盛放的黃花風鈴木,在燈暈投射下,盡是一片璀璨金黃,宛若無數閃爍在黑夜的眼睛,沒來由的對著你笑,內心霎時悸動不已。「這是多難得的一次美的遇逢!」而我竟找不到一個按鍵可以直達的胡言亂語,像是「花好美!」「心好痛!」「我不想走了!」,然後對頭就會傳來理解體諒的聲音:「乖,我都知道。」 打小愛海,去過許多沙灘岩岸,然而心底始終懷想的卻是國中畢業旅行那次來到鵝鑾鼻,第一眼看見多層次的藍,由遠方的靛藍、湛藍、土耳其藍、淺藍乃至隨波浪湧動的朵朵浪花,無一不使人幡然心動。而燈塔這邊的崖壁則是驚濤拍岸,浪潮洶湧,驀地一瞥物理老師不知何時坐上崖頂,高卷的浪花彷彿打在他的腳下,瞧他遠觀海洋,神態一派輕鬆自然,我不由好奇的學他登高遠眺,望著、望著,心胸莫明湧起一股鯨吞山海的氣概,就這樣我銘刻了那海、那藍。 夐紅詩:「我們的心是海,是湖,最後是小小的池。」也許這是因為長大後看海,看見的總是深黝黝的海面,水天一片寂寞藍,不若年少單純志高,看得見夢想。
大二那年的火燒夕陽,餘輝融金,流光燦然,大家夥兒下課鐘響不向歸處卻不約而同湧進曉園駐足觀賞,只因那美好磅礡的一幕,足以教人沉醉,教人流連忘返,誰還管它什麼人間俗事呢! 「火燒天」,再沒比這三個字更能適切的形容落日餘暉、霞滿天際的景象,只是不無遺憾,至今我還未能遇見像那年般的絕豔。或者記憶的長河就是如此,任誰都要留幾朵娉婷在過往的岸邊招展,花開繽紛,永遠只記當年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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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