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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tflix《雙軌人生》（Look Both Ways）讓我想起蘇偉貞的小說《沉默之島》，書中角色晨勉對著鏡中另一個晨勉問著，這是妳要的人生嗎？如果也讓你攬鏡自問，你的答案會是什麼？我只有滿滿的困惑。

《雙軌人生》以一場是否意外懷孕為切點，闡述同一個女子的人生樣貌。夢想成為動畫師的她，有著所謂的「五年計畫」，希望大學畢業之後可以順利圓夢。然而意外懷孕的她，選擇留在家鄉待產，和一夜情好友（也就是孩子的父親）以及父母的協助，養育一個新生命！而順利開展五年計劃的她，偕同好友遠赴另一個城市，成為所傾慕的動畫大師助理，開始邁向自己的動畫大師之路。

生活或命運的好壞不像試紙可明確測出酸鹼值

本預期故事終章企圖顯示，無論人生有了何等出人意表的變化，終究會遇見同樣的人有著同樣的際遇，走向同樣的結局，只是並不全然，但夢想依然成真，無論是否有孩子都擁有所愛的人相伴。某個程度，的確一如預期。《沉默之島》也是如此，只是不那麼美好，兩個晨勉都任由命運擺布，印象中（?!畢竟距離上次翻閱這本書至少已經超過十五年）並沒有所謂的「五年計畫」（姑且可稱為是對未來的階段性藍圖），也許源於晨勉已經是成功人士，擁有所謂的優渥又具質感的生活，因此對於晨勉而言，多數是對人生的困惑，整個故事充盈著一股無力感的情調，也許是情感的荒蕪，無法稱之為強說愁，然而相較於為五斗米折腰、汲汲營營奔波的人，的確多了些不食人間煙火的況味。只是，那樣的愁苦所產生的殺傷力也許不亞於被生活所逼必須擔憂斷炊之苦……

只能說，任何人無論處於任何狀態都有當下的煩憂，沒有人特別快活或更加愁苦（當下也許會有這樣的感受），不像試紙可以明確測出酸鹼值，生活或命運的好壞或者喜樂沒有這樣檢測可清楚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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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是情緒勒索大師，與人之間屬於對價關係

那麼，我們該相信什麼？可以仰賴怎樣的信念繼續生活？

迷惘的人經常求神問卜，企圖找出答案，你也曾如此？我沒有虔誠的信仰，總覺得多數人與神之間屬於對價關係，有所求時總不忘加碼表態，一旦如願將給予什麼什麼當作回報，這難道不是對價關係甚至是一種賄賂，除此之外，神難道不也是情緒勒索大師，那些所謂的試煉通常不近情理甚至殘酷得令人髮指，如殺死自己的骨肉云云，或是如違背某些意旨必遭地獄各種刑罰之苦等等。難道不覺得荒謬？儘管如此，我仍常到廟宇參拜祈求，但從未曾許下對價的承諾（也許覺得這樣的行為太過卑劣，侮辱了神也侮辱了自己），有的只是提問，是否犯下滔天大罪才受這等懲罰？若真是懲處，難道還不夠嗎？大抵上是這樣的，這是我與神的關係，然而近年我非但不再入廟參拜，連與神的對話都嘎然而止！我不再喃喃的仰頭朝上質問，為什麼？只是聳聳肩說，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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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可能擁有純粹的幸福面貌或者只是不斷質疑

這是我要的人生嗎？不是。但我也沒能力擘劃甚至也已經不知道自己能擁有什麼樣的人生。只是活著，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唯一可以確認的是，所有的一切都朝衰退的方向前進，而我只能任由它而去。

《雙軌人生》自成一種溫馨而美好的韻律，闡述著命運良善的一面，沒有劇烈高低起伏的情節和悲痛、喜悅，只是一種純粹的幸福。人生可能擁有這樣純粹的面貌？或者多數時候，我們都是晨勉，生活不虞匱乏，比溫飽略勝一籌，但總是不忘質疑，這是我要的人生嗎？

這是你要的人生嗎？你對現況感到滿足？此刻覺得幸福？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