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讀到一個名人小故事, 有人問 Gabriel Garcia Marquez 什麼樣的人會是他經典作品《One Hundred Years of Solitude百年孤寂》最好的讀者, 他說有個俄國朋友告訴他看到一個老太太正在把那本書一字一字用手抄寫, 問她這是幹什麼, 她說想知道到底是這本書的作者神經錯亂, 還是自己神經錯亂, 她認為唯一的方法就是把那本書從頭到尾一字一字抄寫一遍, Marquez 認為這表示她真正看懂了那本書, 世上不可能有更好的讀者了. 這個故事顯然微言大義, 我要談的只是那俄國老太太的「手讀」.

清朝的鄭板橋認為要一字一字抄寫才能真正了解一本書的內涵, 曾經手抄《四書》合成一本《四書手讀》, 他說平生最恨的是有人自誇能過目成頌, 認為走馬看花式的讀書不可能吸收一本書的真義, 只能證明讀者眼快, 一點用處都沒有.

鄭板橋自稱因手抄全套《四書》所以能夠內容牢記在心時刻不忘. 我只知道他特別批判過目成誦這件事, 難道慢慢背也不行嗎? 我推想背書都是一句一句, 手讀則一字一字, 寫每個字所花的時間心思能幫助讀者慢慢消化前言後語意思的連結, 所以比較能了解真義, 牢記的不只是可以朗誦給人聽的文字而已. 不過鄭板橋的書法太有名了, 我看大多數人只把《四書手讀》當書法欣賞, 不見得能體會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