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園高中 阿得老師

日前我的母校：新北市板橋高中，熱烈展開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活動：開放男生穿裙子，這不只是創意，更是行動力的實踐，充分展現了當代年輕人跨越性別框架的企圖，縱使正反看法皆有，但學校仍能成功的修改規定，全面允許該校男生可以穿裙子上學，實屬不易。

回想，也不過是去年，2018年，台北市龍安國小才發生了「穿裙子的男孩」下架事件！因為學生家長認為學校公然上架的「穿裙子的男孩」繪本，有大肆鼓勵孩子變裝的嫌疑，而強烈要求圖書館下架，後來因為出版社的強烈聲明和輿論的聲援，學校立場也才獲得澄清而重新上架。

這幾年大家可以大方的討論gender-queer（性別酷兒），性別流動的概念越來越為大眾所能接受，其實，打破性別框架，泯除性別歧視，所有性別平等的努力一直都在，甚至那些烈士們奮鬥的起點都已不可考，但，斧鑿之處，坦蕩之路逐漸浮現。一時間，很多事件一一映入我腦海：

1983年「孽子」出版

1985年「民法親屬篇」開啟陸續修訂

1997年「教育部兩性平等教育委員會」

2000年「葉永鋕事件」

2002年「兩性工作平等法」

2004年「性別平等教育法」

2019年「司法院釋字第七四八號解釋施行法」

多漫長的路啊！其中，尤其是同性戀的歧視和相關努力，是最為辛苦的，但真要說得清楚而具體，就是1973年，美國精神醫學會早已將同性戀徹底除病化，改定義為「同性戀本身不構成精神疾病，除非當事者因為自己的性傾向而感到困擾（ego-dystonic homosexuality）」，遺憾的是，今天仍將同性戀為怪胎者，比比皆是。

性別框架那麼多，到底我們在怕什麼？到底誰是既得的利益者？為什麼許多觀點會如此針鋒相對？又，什麼是可以或無法改變的呢？......想著想著就頭疼，我還是比較喜歡藝術，藝術形式，歌曲、舞蹈、戲劇、繪畫，最能超越、顛覆、打倒性別的框架了！剛好我有幾張經典老唱片的封面倒是可以說點什麼：

1.David Bowie - The Man Who Sold the World(1970)

唱片封面，或是說音樂人，要提到跨越性別，甚至是超越性別，第一個想到的絕對是David Bowie，當同性戀的觀念還沒有廣為討論和接受時，他第一個跳出來用音樂，用造型，用他唱片的視覺藝術，來告訴我們，男人穿裙子又如何！誰規定男人不能穿裙子？回溯這49年前的驚人之舉，怎麼說都得承認：David Bowie是性平運動的先驅。

2.David Bowie - Aladdin Sane 1973

繼穿裙子之後，David Bowie的搖滾和造型，更明顯走向華麗和多元，流行音樂完全進入David Bowie的搖滾時代；其中這個臉上閃電彩妝，已成為歷史上的經典logo，無性別，神秘性，模塑鮮明的自我調性和自信，David Bowie的發展基調，由此而大展身手，性別，根本早就不是罣礙。

3.New York Dolls{1973)

David Bowie一個人穿裙子算什麼，我們整個樂團一起着女裝、上女妝，完全擺明性別間的那道鴻溝被我們徹底弭平了！而這竟也已是46年前的事了！New York Dolls龐克樂隊一向以華麗而荒誕的裝扮，帶著誇張的表演而聞名，龐克的叛逆風格，剛好成了突破性別窠臼的利刃，一刀刺向那些守舊迂腐的性別歧視裡。

4.Patti Smith - Horses (1975)

不知為什麼前幾年第一次看到這張唱片，我心中浮現的畫面，竟是我們國內的一位歌手：潘美辰，大概都是很中性的形象吧！中性穿著的Patti Smith ，帥氣不輸男性，乾淨、灑脫、有點憂傷，模糊了性別的界線，更重要的是，在那個搖滾音樂鮮少女生的情況下，原是詩人的她一躍而起，告訴我們，女生可以溫柔，也可以剛強，還可以帶著嘶吼的霸氣呢！

5.Cyndi Lauper - Shes So Unusual(1983)

和Madonna差不多時候出道的Cyndi Lauper，是我高中時很很喜歡的美國歌手，雖然相較之下Madonna後來是大紅大紫沒錯，但當時我總是比較喜歡有點叛逆但就就是率真的Cyndi Lauper，大方唱出八○年代女孩兒的心聲：做自己，即使她的聲音是帶點嬌媚的娃娃音。封面中party girl不做作的撩裙、拖鞋子、馬甲外穿，據說還商請攝影師特寫出她右腳踝的腳鍊，以凸顯女孩的被奴役，新時代女性束縛的解放，一張封面有了最好的闡釋。

歌曲的興趣不只舒壓，有時，也是見證時代巨輪轉動的痕跡呢！對於性別的相關偏見，可以參考的文章和歷史軌跡挺多的，千萬不要故步自封，要與時俱進啊！最後我就以五月天的「雌雄同體」mv，來畫下這篇murmur的結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