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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05 02:53:27瀏覽4042|回應33|推薦116 | |
中國時報刊載了一個「十年税都白繳了」的專題,引起閣揆震怒,新聞局長跟記者對罵起來。時報跟本報一向廝殺慘烈,論情理,我沒有為時報背書的立場,論專業,時報團隊該對自己的新聞內容負責,也不是其他人能代為辯護的。但不管作為記者或老百姓,看到這個事件,仍有些想一吐為快的感觸。 作為記者,入行短短五年來,跑的都是綠營。參加新進人員座談會時,有人問到背著被認為親藍的聯合報招牌會不會壓力很大?我苦笑一下,「這可能三天三夜也說不完。」退訂、抽廣告、獨漏都是家常便飯,所以此次時報被痛罵成「黨文宣品」我也不訝異。 但我不願無限上綱這些不愉快的經驗,因為客觀來說,綠營與他們眼中所謂「統媒」間的敵意與不信任,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雙方都得負點責任,互相控訴只是加深刻板認定的標籤,無濟於事。 不過作為老百姓,我的感觸可能比做記者更多。我是恰好在兩千年大學畢業的這一代,我和週遭同學開始踏入職場,正逢政黨輪替,台灣開啟新政局。這幾年下來,我身邊所見所聞,確是令人振奮的消息鳳毛麟角,籠罩著我們這代年輕人的,更多是對未來不確定的惶惶不安與悲觀。 就我所見,這些年就業市場景氣從來沒好過。本班是以「升學逃避就業」的典型案例,四十五個同學,畢業兩年內有近四十個選擇延畢或繼續念研究所,碩士班念六年的比比皆是,國外是學生急追著指導教授審核畢業論文,系上卻多得是指導教授下通牒催逼學生畢業,很多人怕「畢業即失業」無顏回家面對江東父老,還得放口試教授鴿子來惡性延畢。 這種「高不成、低不就」的焦慮,在最高學府最流行。我那年國際關係是全國前十五名的科系,半數學生來自各地第一志願高中,但許多人在職場可不如考場吃得開。 一位大學同學幾年內當過書店店員、大樓夜間管理員、保險業務員,不是無底薪就是得靠賣勞力。一位碩士班同學畢業後首份工作是當國會助理,薪水不到三萬元,不久該立委爆發財務危機,還賴賬了她數月薪水。 很多同學斷了音訊,每年定期舉辦的同學會愈來愈少人參加,最後嘎然而止,有人私下坦言「每回去都得介紹近況,壓力很大」。屢次直、間接聽到些從前被認為是本班「明日之星」的人如今鬱鬱不得志,總忍不住長吁「怎麼會?」 對未來不安的現象恐也不只台大獨有,我是進聯合報工作兩年後才論文口試,口試過關後與一個外校教授閒聊理想,當時正是我想在媒體施展抱負的起飛階段,她聽我眉飛色舞地說了半餉,給了我一個很真誠的微笑:「哇!我已忘了多久沒聽過這些話,你真是我近年見到最promising的年輕人了。」 這樣的恭維,聽來卻覺沉重。 統計數字顯示,近十年來畢業生薪資沒漲過,而停滯的又豈只是帳面數字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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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工作職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