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與滿

清海無上師以中文講於福爾摩沙西湖道場1994.10.24

　這是有關一位日本禪師和他徒弟的故事。有一天，有一位弟子問這位禪師：「師父，我現在心裡面什麼都沒有了，怎麼辦呢？」意思說他已經空啦！得到那個完全清淨的境界，什麼色不異空、空不異色，有跟沒有一樣，吃素跟吃肉差不多（師父及大眾笑），大概這樣子啦！所以他就問他的師父：「師父啊！我現在修行已經很好了，心什麼都沒有了，我該怎麼辦呢？」意思說他已經得到最高的境界，現在他還能做什麼嘛！

　他的師父就對徒弟說：「那你就把它丟掉嘛！」然後那個徒弟回答：「不過，我什麼都沒有了，怎麼能丟掉呢？」他的師父這時候沒耐心，就跟他說：「好啦！那就把它拿出來。」（師父笑）聽懂嗎？不懂啊！（大眾笑）哎呀，沒辦法！大概你們裡面什麼都沒有了，所以不知道拿什麼出來（師父及大眾笑）。

　你們想一下就會知道了，如果一個人心裡什麼都沒有的話，那何必問這個問題嘛！在那邊還擔心怎麼辦，表示說裡面還滿滿東西，聽懂嗎？只是他認為他沒有而已。所以他師父才叫他丟掉、放下好了。結果他還在那裡辯說：「我什麼都沒有，要放下什麼啊！」然後他的師父才說：「好啦！把它拿出來。」意思說既然你不能放下，就拿出來給我看嘛！我替你放的意思。要讓他知道他還是有東西、還有結啦！沒有結的人就不用管他今天做什麼、明天做什麼、開悟以後怎麼樣、不開悟又怎麼樣、現在境界那麼高怎麼樣、境界那麼低又怎麼樣，知道我的意思嗎？裡面既然空了還問什麼嘛！沒有東西還能怎麼辦呢？是不是！比方說這個杯子裡面一滴水都沒有，然後你還問：「這個杯子沒有水，應該怎麼喝它啊！」沒有就不必問喝不喝的問題。問了表示說他裡面還滿滿東西的，他自己認為沒有而已。

　多數的修行人也是這樣子，修一陣子以後就理論很多，看禪的故事太多、聽師父開示太多，然後就高談：「色不異空，空不異色。」一直唸，然後認為自己了不起，覺得什麼都學會了。有幾個人是這樣子，出家人、在家人都有，跟師父學一陣子了以後，錄音帶什麼都聽了（師父笑），錄影帶什麼都看了，然後就說：「我什麼都學會了，我什麼都不要了，現在我該怎麼辦呢？」（師父笑）比方說這樣，然後離開走出去，等一下就知道該怎麼辦了。出去外面碰到考驗，才知道自己還不怎麼樣！

　我們認為自己什麼都沒有的時候要小心哦！我們把東西鎖起來，然後從外面看進去說：我們房子裡面什麼都沒有；事實上，我們把它鎖起來而已。很多人是這樣，不是修觀音法門的人而已，多數修別種法門的人也是這樣子，都是認為自己很了不起。你們有碰到這種人嘛！是不是？辯來辯去、說他滿肚子都是經典啦！認為自己已經空了，吃素、吃肉都一樣，什麼都一樣等等。事實上，他還是執著太多，心裡面滿滿結的，還沒辦法開朗。

　這個故事我一看就懂了，你們怎麼講了半天都還不懂啊？（大眾鼓掌）所以，以後不要問師父：「我們空了怎麼辦？」如果真的空了就不必問了，什麼問題都不該有的，也不會在意什麼。那個時候不會在意成佛不成佛，不會擔心什麼；去天堂或地獄都無所謂，功德或業障也無所謂，什麼都不管了！現在懂了吧！（大眾答：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