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力外檔案：這個位子……

近來抽空去面試，老闆的嘴臉跟所提問題都差不多，站在制高點微笑對應徵者挑肥撿瘦，似乎認定只要位子空著就會有人上門懇求，用人或找奴才不就這麼回事。過程中老闆對我想知道的答案愛理不理懶得說，反倒是等候時與接待者的閒聊有許多收獲，包括徵才職務到底在幹嘛、前人為何離開、如果想表現稱職要怎麼幹、跟老闆應對需注意那些地方等，都是不會公開寫在徵才廣告中，或從老闆嘴裡吐出來的資訊。

「如果錄取就是接手我的工作」，說話的主管看起來很累，一種長時間折騰的疲憊，娓娓懇談提到幾個重點，徵才廣告上該說卻沒寫的事、要處理的問題、工作上最好別招惹的麻煩。「退休前想把業務順利交下去，最後結果由老闆決定，我覺得你很不錯希望大家有機會做同事」。主管的言詞跟稍後老闆所說有出入，上位者指出這是份單純沒有太多雜務的職缺。用單純來形容一個能把人搞到快垮掉的工作，也許是種暗黑幽默或冷笑話，我不夠聰明很難體會。

「你應徵的是老闆另一家公司，這家也有刊登廣告徹才，同樣的職稱與工作內容但比較缺人手，等會老闆會跟你詳談」，聽到這話多數應徵者都會很在意來到什麼公司，人事小姐沒有回應我猶疑的眼光，身後的主管注意到了：「如果錄取不論在那任職老闆都一樣，此外這個位子等著要處理的事你過往已有豐富經驗，做起來應該駕輕就熟」。我開玩笑的說了十幾項業務，主管聽完淡淡吐了句沒那麼多只需照顧老闆的要求，過往經驗中這很難，多年下來只得到被照顧者用微薄的薪資調整做為回應。面試時老闆的言談神情與態度讓我很肯定，照顧人的需求可能比較簡單，當被照顧的不是人那就該好好掂量自己有多少斤兩再說。

「老闆只問結果，過程中你做了什麼努力他當不知道，但誰幹的就要負起責任，簡單講有功總忘了賞打壞加倍賠」，意外碰到的前同事這麼說我竟沒什麼感覺，想想一直以來遇過不少這種人早已接受現實的無奈。我反問眼前接待的人資跟老大比起來如何？「哈！一個像坐在大位上的流氓，一個是行事難測的暴君，等會自己判斷」，面試時我大概弄清楚兩者的不同，流氓有其道多少可以體察，暴君只有自己的慾想但天心難測。致於應徵的職務要做什麼？「處理我交辨的事項」，前同事的說法則是：「打手兼奴才」，也許都說對了，應該清楚寫入徵才廣告讓願者上勾。

「前人走的怱忙，只留下檔案資料跟要做的事，位子已經空了一段時間如果接手就得靠自己」，靠自己好辦不是陌生經驗，但走的怱忙是怎麼回事？接待者以莫測高深的微笑做為回答。沒說的事面試時我請老闆給答案，「她回去處理家務，不過該建立的制度、應保留的資料都不缺，現在需要有人接手推動工作」。這說法沒問題但能否化解那個莫測高深的微笑，離開前我佯裝無心提到了這話頭，接待人員的笑容沒了一口濁氣從鼻孔噴出，剎時化為氣旋形成灰色渦流漸漸擴大，我要不要跳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