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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月說鬼--東海鬼故事(四)逃
2007/09/02 20:14:45瀏覽879|回應0|推薦18

到了樓下的馬路上,我的心情稍微平靜下來,一月裡的清晨,風透骨的吹著,我拉起了衣領,慢慢地往學校方向走去。心中對最近發生的事情開始整理盤算著:上一次撞邪的是我,害我撞邪的是小江,仔仔與小高是陪著我們玩碟仙的兩角,最先遇上怪事的是小高與仔仔,日前他們兩人遇上的雖然來得凶險,但也因為單純而好解決。小江讓我(或是我們)的感覺就不一樣了,表面看來似若正常,但是近期的生活作息與性情改變,改變到與以往判若兩人,更奇怪的是,他最近改變的行為有很多又似乎是長久養成的生活習慣,不像是短期之間能夠學得來的。有那麼多的不合理,讓我越想越發毛,尤其剛才發生在我身上的鬼壓床,那不只是一隻鬼……,我不敢自己一個人再往下想,不知不覺已走到校園裡露思義教堂前,雖然我不是教徒,甚至對於教堂到底是屬於基督教或是天主教都搞不清楚,但是現在坐在教堂的門前台階上,讓我有一種安全的感覺。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感覺腦子裡就是一片渾沌的空白,等到回神過來的時候,看看手錶,已經快要八點了,想想此時小高與仔仔也該起床、準備出門了,所以就撥了一通電話到宿舍,接電話的是小高。

「喂」

「小高啊,是我,…..」我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

「噢,你啊,怎麼那麼早就在外面了,今天你第一堂課不是沒課嗎?起來那麼早幹麻?對了,昨天小江是不是半夜裡帶了很多朋友回來,下半夜吵死了!」

「你也聽到聲音,你也真的聽到聲音了?」我似乎意外的找到一些證明,但是也是因為小高的這幾句話,讓我感覺害怕到了極點,因為我情願幾個小時前剛發生的事,只是我在做惡夢,我更希望小江其實根本沒回來。但是現在看來,它們可能都是真的。

「對啊,好像在喝酒划拳,後來又在大聲喧鬧著……..,好像是在說?…..,不會是你吧?」小高的話講得支支片片的,有些話似乎在嘴巴邊上,就是沒說出來,讓我感覺有找他出來印證商量的必要,於是我再問他:「仔仔起床沒有?」

「我們今天上午沒課,他平常今天應該是不睡到中午十一點以後,是不會起床的。這個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高訕訕地說。

「幫我叫他一下好嗎?你跟仔仔一起出來,我在學校的教堂門口等你們。噢,對了,小心,別讓小江知道我約你們出來。」我很謹慎的交代幾句,但是小高的回答出乎意料!

「小江?沒有吧?我起來的時候,你們的房門就是大開著的,你跟小江都不在房裡啊?你是什麼時候出門的?小江和他的朋友是什麼走的?其實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一起來的時候,你的房間裡就是一個人都沒有。我現在就去叫仔仔,不過你可能要等一下了,半個小時之後見。」

半小時不到的時間,仔仔與小高就來到了教堂前面,這令我有一些訝異,因為平常仔仔的賴床功夫是連他們班上的每個同學都知道的,但是今天他們不僅比我預計的時間更早到,而且仔仔一來就詭異的看著我,並且劈頭就是一句:「你到現在才有反應啊?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有知覺呢?」,平時處事看似不拘小節的仔仔,此時眼睛卻是發亮有神,反倒是我開始似乎從迷糊中漸漸地甦醒,難不成他們早就發現小江不對勁的事?但是小高與仔仔也沒再往下說,我們就穿過校區,從學校的後門穿出,走過對街的巷道裡,進到何媽媽的店裡面,各別叫了一些可以裹腹的早餐之後,我們就選定一個最靠角落的一張桌子坐下。小高才開口說:「如果我跟你說,嗯……..,小江是同性戀………你會相信嗎?」

「同性戀?不可能!自從我認識他以來,他有談過戀愛,也有偷偷喜歡過比他大的女孩子,但是就沒有聽過他喜歡過哪一個男孩子?……你們不會是懷疑我吧?」被他這麼一問,我一時間感覺錯愕與錯亂,這一切要從哪裡說起?小高脹紅著一張臉,勉強問完剛才的問題之後,現在卻無奈地只能搖搖頭,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倒是仔仔接著說出:「自從我們玩碟仙之後,我跟仔仔都遇到一些怪事,而且我跟小高都感覺經常背後有東西在盯著我們,湊巧,每次看到的都是小江站在我們後面,對著我們笑。這種不安的感覺也都在我們遇到怪事情,並且找人解決以後才沒再發生。這件事情之後,我和小高反而開始注意小江,發現他…..,他在變,而且變得不合一般常理,這是我跟小高經常暗自觀察之後,再兩人討論,交換意見之後所發現的。」

「他到底幹了些什麼?做了什麼跟同性戀有關的事?」我焦急地想知道。

「在你開始發現他迷上夜市的彈珠台的同時,其實他的上課出席情況就開始出現嚴重翹課的情形。後來到班上上課,只是為了找人去賭場賭,那是因為拉個人頭他可以抽頭,後來因為同學發現賭場輸錢的機率太大,所以都不去了。可是他自己還是常去,並且輸到沒錢吃飯加油,所以我和小高就聯合班上幾個他找過的同學,經常約他到大尾仔家去打麻將,…...」「其實原先我根本不會打,但是大家又是有緣住在一起的好同學,玩碟仙的事我也參了一角....,小將的轉變也是在玩碟仙之後。為了捨命救君子,所以我就拜大尾仔為師,跟他學了三天的麻將,才上桌跟小將豁下去..。」小高在此迫不及待的插話,仔仔就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我們都將台數變小,大家同學一場,只希望他不要再陷在賭場裡越陷越深,可是他總是覺得不大不過癮,但有奇怪的是,他每打必輸,而且一定要打到他脫底才會像退乩一樣地,在牌桌上突然精神一頓之後立即萎靡。至於說到他同性戀地事,是因為平常在牌桌上,他總是常常會讓我們感覺,…………,我們好像不是在跟小江打牌,反而是跟好幾個、….幾個不同的『人』在打牌。」說到這裡,仔仔臉上的表情是一臉的困惑,他和小高互看一眼之後,兩人一起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我,但是我感覺仔仔的故事只講到一半,很想知道小江到底怎麼了?所以我只是左手抱胸,右手抿著嘴說:「嗯,後來呢?」兩人互相交換一個沒輒的眼神之後,小高先環顧四週座位沒人之後,才傾身壓低聲音的對我說:「有一天晚上,小江的煙癮變得特別的大,不是刁在嘴裡、就是架在手指上,….,就像這個姿勢(小高做了一個左手抱胸右肘支在左手腕上、右手食指與中指直豎的姿勢,並且眼波流轉的不斷地處亂飄。一旁仔仔看了,不絕抿嘴偷笑)」。「喂!你也鬼上身了是不?」仔仔用力推了小高的肩膀一下,小高倒也不以為侮,反而繼續地裝演下去:「唉呀,仔哥哥~,人家就快要輸光了啦,你借我一些籌碼好不好?好不好嘛?(小高抓著仔仔的手臂用力搖晃著,仔仔的身子也跟著大力的前後晃動)」,此時該我用力地推了小高的肩膀一把:「喂,你玩夠了沒有?」經我這一推之後,小高和仔仔都突然停下所有的表演動作,兩個人若無其事地盯著我看。然後仔仔繼續說:「當天我們個別坐的位置:小高現在的位置就是小江的位置、我和大尾仔坐在他的左右兩邊、小高坐在小江的對面。當時小江突然發生奇怪的舉動時,大尾仔也曾像你剛才一樣,用力地推了小江一把,希望能將小江穩住,(說到此,仔仔先深深的喘口氣,然後繼續說)誰知原本對我百出妖嬌媚態的小江,一轉臉,就已很粗的聲音對著大尾仔吼道『哭啥肖!恁伯講話,沒你的代治,給我甸去』。我和小高、還有大尾仔同時被嚇得站了起來,小江也在這個時候,頭往後一仰、隨即又立刻回神,好像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的看著我們,還一直問我們幹麻都站著,坐下來繼續打牌嘛?可是誰還敢跟他繼續打牌啊?那一天的牌局就這樣散了。」說完這些話,仔仔如釋重負般地喘了一口大氣,然後趕快拿起桌上的奶茶,用力地吸了一大口,拿杯子的手卻明顯地看出,還在微微地顫抖。對於這件奇怪的事,我聽得卻是有聽沒懂?小高只好繼續補述:「我們三個倉皇散局之後,小江也沒說什麼,我和仔仔推說要留下來幫大尾仔收桌子,小江就一個人先行離開。在他走了之後,我們三個人都傻在客廳的沙發上,也不知隔了多久,才聽到大尾仔先開口:『我們剛才到底跟幾個人在打牌?』,其實雖然大家原先沒說話,但是大尾仔說出了我們共同的想法。因為我們都相信,剛才跟我們打牌的,絕對不只是小江一個人,甚至當時…..」小高稍微頓了一下,將一杯熱豆漿捧在兩手上,接著說:「小江根本不在場」。

我們這方桌子又恢復到一片默然地寂靜,我心中開始將請碟仙之後的小江,各種怪異的行為又再好好的想了一遍。是啊,請碟仙之後,小江的行為經常跟以前有很大的改變,而且是不合情理。今晨的被鬼壓經歷,也跟以前聽過別人的鬼壓床不太一樣,第一、昨晚我並不是很累(西醫的觀點:人是在過勞的情況之下休息時,如果腦部仍然在快速的運動,而身體卻是在休息的話,意識終究有可能產生鬼壓床的情形);第二、我當時刻意側身而睡(一般的鬼壓床現象,被壓的人都是平躺著的);第三、我清楚的感覺到,是被好幾個不同的鬼壓(一般的鬼壓床多是被一個鬼壓);第四、我是在我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床上被壓的(照理說,我沒有到不知名的外地,不明究理的佔到別人的地盤,才被好兄弟壓的);第五、今晨碰到的好兄弟姊妹,戲謔輕忤的成分居多,反倒是當時小江臉上的表情,警告挑倖地意味濃厚。於是我提出我的看法:「上一次請碟仙之後,你們都碰到了不乾淨的東西,在我看來,恐怕應該是我們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都會沾上一些不乾淨的東西,只是小江這一次恐怕比較麻煩,他恐怕是被鬼上身,而且我猜,……恐怕還不只一隻。」,小高放下杯子,想了一下,然後兩眼直直得看著杯口說:「恐怕還不只那麼簡單,可能……,小江本身的靈體似乎完全不能控制那些其他的鬼,反而是身體完全的受到其他的鬼控制,所以他們可以在平時仍然像是小江的行為,如此就不會被別人發現,但是他們藉著小江的身體,卻可以在光天化日下行走,小江的靈魂可能已經完全受到他們的控制。」「那怎麼辦?」這個我問題雖然說出了口,卻還真的不知道該問誰?仔仔一直在旁邊沒在多說,只是點了根菸在想自己的事,突然此時,他拍了我肩膀一下,然後似乎是想到什麼救星般地說:「我們都知道小江現在是碰到大麻煩了,但是到底有多嚴重,其實我們都還不清楚,只是以我們所見的去揣測,不如我們找真正比較懂這種事的人來看看,問問比較實際。」仔仔這樣說,似乎是已經想到了誰有辦法,於是我就直接問他:「你有認識誰是真正懂的嗎?」仔仔回答:「我有認識一位逢甲的同學,他應該比我們懂。」此時小高搶著接話:「我跟仔仔想到的是同一人,仔仔上一次還帶我們班上幾個同學去找他算命,當我們每一個人走進房間的時候,他都會先對每一個人的近況,包括感情、住的環境、生活作息、健康狀況、以及家裡可能有的問題,都會一ㄧ的開口點出。之後才會問生辰八字,他就拿著每一個人的八字,在左手掌,…....不對,應該是左手指間游移著,然後就會更完整的將每一個人的過去交代清楚,當我們都說他對過去算得很對的時候,他才會接著說我們的以後。」說到這裡,小高不由自主的握住我的手腕說:「我跟仔仔是一起進到他的房間,他一看到我們就立刻從桌上拿起一串佛珠掛在胸前,左手捻起蓮花指、右手撥著佛珠,並且口中似乎開始念念有詞,然後左手作勢向我們打來,……….」我感覺好像是在聽蜀山劍俠的情結,說真的,儘管小高說得詳細認真,我還真的有點不信。如果說一個跟我們年齡差不多,二十出頭的年輕學生,因為曾經看過幾本算命的書、或是跟哪一個算命先生學過一些,那也頂多是學到一些皮毛。至於帶起念珠、或是手捻蓮花指這些,在於我看來,恐怕是小高和仔仔太相信他,把他的一切看得太神奇了。所以我就撥開小高的手說:「哪有那麼神哪?」,仔仔笑笑的對我說:「今天晚上七點鐘,我們就在這哩,何媽媽的店裡等你。」

七點不到,我就以經忐忑不安的到了何媽媽的店裡。平常這時候早該吃過晚飯了,但是今天心裡有事,又不知小高和仔仔兩個人吃過沒有,所以空著肚子,只向何媽媽點了一大杯的洛神花茶打發時間。七點五分,兩個人一起閃進了店裡,小高還是比仔仔細心,看我只點了杯洛神花茶,就問:「剛才我跟仔仔吃了飯才來,你不會還沒吃飯吧?」我點點頭老實說:「是還沒吃,可是現在真的沒胃口。」此時仔仔接話:「這不成,買個三明治在路上吃,我們得趕時間。」轉身向何媽媽買了個三明治塞給我,然後仔仔載著我,跟小高的兩台摩托車,直往山下市區衝去。

車停在中國醫藥學院正門前的學府路上,仔仔和小高兩人將車停在騎樓下,然後我就跟著他們兩個人走進一條斜岔的小巷裡,巷底有ㄧ間小廟宮,廟宮前面有ㄧ做金爐,正有ㄧ對男女在往爐子裡燒著紙錢,我經過金爐時不自覺的回身看,金爐裡的火勢呈現成一條綠焰筆直的往上竄燒,我不敢再多看,趕緊跟在小高的身後進入宮裡。

宮裡不大,除去廟內的神壇桌椅之外,空間大約只有兩坪左右,但是裡面等著來問神的人,差不多就有七八人。只是我們三個一進到宮裡,人群前的神桌旁,就傳來一個讓人聽得很舒服的聲音:「你們到了,好,師兄,請先請其他的香客到外面等一下。」此時看到神桌旁走出一位四五十歲的男子,和氣的引領其他人走出宮外等候。神桌旁站著一位年紀與我們相仿的年輕人,應該就是小高與仔仔口中那位高人同學吧?他沒有說話,只是眼神示意的要我們到神桌的另一面。神桌正前方坐著一位穿著黃色道袍,雙手捻著垂胸長串念珠的中年女子,她看起來不像一般宮廟裡的神婆,雍容的氣度與端直的鼻眼,倒像是書香名門少奶奶扮的道姑。她向我們招招手,又示意我一人先坐在她的面前,口裡不斷的在默唸著,然後左手捻珠,右手持印,輕輕的向我的眉心點來,我的右手突然不自覺的用力向她的頭打去,她用左手輕輕的一撥,就將我的手撥開,我又感覺到我的腳好像想用力的往她踢去,可是兩隻腳像被釘在地上一樣,她的右手仍然緩緩的向我眉心指來,我的身體似乎想掙扎,卻又似乎是動彈不得。當她的手指接觸到我的眉心時,我似乎眼前突然一亮,身體感覺一鬆。接著感覺整個背部冰冷疼痛,這種疼痛感,快速的移向下體,我的下體好似快被大量的冰塊塞爆了一般,我無法忍受這種從來沒有的冷與痛,因此不禁放聲大叫「啊!!!!~~~~」,此時這位中年女子手也不避諱的直接從我的眉心快速的向下滑,然後在我的褲襠前又換了個手印,這一瞬間,那劇烈的疼痛消失了,我如釋重負,身體虛脫癱軟的往後倒,還好仔仔用身體支撐住我即將倒下的身軀。我看著這位中年婦人又端坐在神壇之前,口中仍然念念有詞,手勢也換了不同的幾個手印,之後才轉頭對我說:「真是大膽孽障,這些孤魂野鬼早就該打入畜牲道去輪迴了,卻還留在陽間害人。」接著又笑著說:「昨天你的同學仔仔來找我們這位小到有的時候(眼神迴轉,看了一下戰再依旁的年輕人),我也在場,當他們告訴我你的姓名年齡和你們現在的住址,我就去(查)了一下,除了知道你有難要為你化解之外,我還發現,我跟你還真有段緣,….」,說到這裡,她的話突然停住,然後仍然笑盈盈的看著我,我也定神的看著她,是了,似乎好像.,哪邊認識過她?但是….我確定,以前沒見過她。她接著開口:「這一段你現在就不要問了,你現在還年輕,來日方長,還有得你經歷的呢。」此時小高也已站到我的身邊,我們都遇到了好多詭異事情,但是千頭萬緒的一十不知該從何問起,所以每個人都半張著嘴,你看我來我看你的。這時這中年婦人開始對我們說:「我去(看)過你們的房子,整件事情的確是從衣櫥擺在室內燈的正下方開始。」他看著我說:「如果只是衣櫥壓到你的枕頭那還沒什麼關係,你大不了把他推開就好了。但是,是衣櫥角的影子壓在你的床上,你是怎麼避都避不開的,就算你頭尾顛倒睡,你也會在睡覺時一直感覺有人在拉你的腳、或是壓著你的腳。其實如果當時你只是逼著室友搬開就沒事了,但是你天生好奇,偏偏感覺這次讓你碰上了,就非要弄個水落石出,所以想請碟仙來問個明白。你知道嗎?人祇是存在天地間七界中的一界,每一界其實一般都不相通,鬼界的事務不是人能全部了解的,當然,沒事不要亂去招惹他。」說到這裡,婦人將頭略略抬起,看著仔仔說:「人們流傳下來已久的請神請仙,其實多是鬼界有修習的靈,這些靈雖然有修習,但是多少還有人的我執放不下,所以不能超脫於鬼界,但是他們已有不同程度的五通的能力,會依照人們的相請,來扮演不同的角色。所以小到筷子仙、筆仙、錢仙、碟仙、或是有些神壇乩童所請附身的神明,其實也只是請到了具有五通的鬼靈而已。但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相對的,自古流傳下來的方式,那就是一個溝通的方法,其中的禁忌也是真的,(她的眼神轉向仔仔)你鐵齒的把碟子掀開,當場就激怒了這個靈,這個靈原先就是個小心眼自私的傢伙,被你們請來做碟仙,無非也就是想多收點你們燒的紙錢,所以他明白地告訴你們朋友已死,指的是他自己早已死了,其實它是誰也不認識。偏偏你去掀了碟子,讓他一時窘迫的無處棲身,最後情急的硬是擠入己入其中一人的手指間,讓他很不舒服,也就勃然大怒。這個鬼成事不足,卻是敗事有餘,所以對你們開始一個個修理報復。碟子是你掀的,也是你摔裂的,他對你的怒氣是在四個人中最大的….,」仔仔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所以他找了那些死在軍醫院的鬼魂來害我,那些是我的前世事情,是嗎?那個救我的人又是誰?」眼前道姑裝扮的中年女子闔上眼,輕輕搖頭,然後又睜開眼看著仔仔說:「你看到的跟你前世無關,那只是對你作祟的孤魂野鬼故意讓你看到的,真正在幫你的是你同學過世的兄長,根本沒什麼女人,你再仔細的想想,別忘了等一下為他多燒點紙錢,燒的時候還一定要跟他說謝謝。」接著又看看坐在我旁邊的小高:「其實你也是無意撞到這檔子事,過程中你也沒做錯什麼?但是他還是要在你身上發洩一下,所以就來掐你的腳,可能你腳踝上的那圈瘀青,已經退得差不多,對吧?」小高頻頻點頭之餘,背脊卻又是一陣寒毛直豎。這中年道姑又將目光一回到我身上:「你是獨子老么,你知道你四柱全陰嗎?本來你父親命中應該無子,但是祖上積德,所以生出了你,只是你天生風骨清崎,是個修道命,以後還會碰到不少奇怪的事情,只是,ㄧ切經歷,點滴在心,現在你不會感覺得到。」聽到這裡,我似乎真的有ㄧ種忽略她講話的感覺,這話似乎說說就真的沒放在心上。她接著說:「你們四個人當中你是最容易碰上任何東西的,當初如果換了你這兩位室友去睡那張床,即便是衣櫥的陰影再怎麼壓床,應該都不會發生這種事情,所以整件事情裡,你就像是個鑰匙孔,正好讓那個衣櫃的影子插進來。仔仔告訴我你們還有ㄧ個最嚴重的室友,叫什麼名子?」我門就將小江的名子告訴了她,這中年婦人轉頭面對神壇上的眾神,手裡拿著寫有小江名子和地址的紙條,口裡又開始念念有詞,然後靜止等待片刻,接著輕側著左耳聽聽,然後點點頭,右側著右耳聽聽,兩眉開始深鎖,不發一語的沉思片刻,就一手捧起胸前的念珠,另一手手執觀音指,開始看著神桌上的眾神,口裡繼續無聲的念念有詞。我和小高三個,雖然聽不到她在說些什麼?但是看得出,她正在跟神明溝通,臉上也顯現出幾許焦急的樣子。片刻之後,婦人放下手中的念珠與觀音指,眉宇低垂的輕嘆了口氣,然後看著我們說:「真是因果劫數。小江的部份太複雜,我現在跟你們解釋你們也不會懂,他的父親今晨過世,中午你們那位小江應該已經接到訊息,趕回家去,應該明天中午就會回來。他的事情你們同學都幫不了他的忙,相對的,趕緊能避就避。今晚先回去整理各人東西,明天一早趕快搬家,以後儘量少跟他碰面。尤其是你….」此時婦人又開始盯著我看:「今生至今你除了天生的善心之外,你還沒有任何的修為,你根本幫不了他,如果還想要救小江,而跟祂們相鬥糾纏在一起的話,你根本不是祂們的對手,反而會有性命之危。」我們三個當場聽愣了。小江的父親今晨死了,他明明不是回去奔喪嗎?怎麼明天中午就回來了?我在跟祂們糾纏?祂們是誰?是....那些嗎?我忽然記起今晨看到小江陰森詭異的眼神,早上被鬼壓的這一切他都知道?….那江伯伯的過世,其實今晨他可能也早就知道!?我心裡想著這些疑惑,此時中年婦人向我默默的點頭,「啊!她居然知道我在想些什麼!而且,而且我對小江的想法居然都是真的!可是我已經認識他那麼多年,兩家人也都那麼熟,我怎麼能說放就放呢?」此時中年婦人看著我微微蹙眉搖頭,我不禁感覺驚訝的心跳急促,開始抬頭張嘴喘息。此時在我意念中似乎聽到這中年婦人的聲音:「明天下課以後,你還會回宿舍拿東西,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至此,婦人在桌上提筆畫了三張符,個別交給我們每人一張,要我們隨身攜帶。然後才招呼著其他的師兄弟開門,引領在外久等的人群。時間其實只過了十幾二十分鐘,我卻感覺好像過了很就很久。

回到宿舍以後,小江真的在我書桌上留下了張字條,說他父親過世了。他也在仔仔的桌上留了字條,要他幫忙請兩個禮拜的喪假。兩個禮拜,他應該回去兩個禮拜辦喪事吧?明天真的會回來嗎?我們懷疑卻又不敢多想,睡覺前三個人都已經把行李家當打包完畢,就等著明天一早先找下一個落腳的地方。不過我們決定,要各自再找其他人多的地方住,這樣也許安全一些。

第二天很幸運的,找到一間老夫婦家裡的雅房,可是整理東西的時候,怎麼找都找不著我的經濟學書本,心裡就真的打算下了課再回原來的住處去找找,小江才剛回去奔喪,應該不會在吧?但是我猜錯了。…………….

剛站到門外,就聽到門裡麻將的洗牌聲與玩十八的聲音,我躊躇了片刻,決定還是得拿到書才行,於是推門進去,只見小小的客廳裡,擠下兩桌,一桌圍了五六個人在打麻將,另外一桌圍了十來個人,小江正在做莊擲骰子,看到我進來就對我說:「你們走了也不跟我說一聲,不過正好,找朋友回來玩就不怕吵到你們了。你是回來拿書的吧?在房間裡桌上,自己去拿。(眉角詭異的微微挑了一下),進去別被嚇到。」會是這種場面實在出乎我意料之外,二話不說,我衝進房間。

當房門打開時,裡面又是另一種聲音,電視機裡正播放著男女雜交的A片,而我原來的床上,正有幾個男女,前後顛倒交疊糾纏著,最外層的那個男的,還不時把那個女的,頂的淫聲連連,她的眼珠子還貪婪的飄向我,似乎想也要同時把我吞下去。我不敢多看一眼,拿了桌上的經濟學原理,就往外衝,經過他們時,那後面玩的那個男人還伸手在我臀部摸了一把,我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念頭 :就是他。嚇得我拔腿衝到了公寓的樓梯口,此時卻聽到背後房間裡傳來一陣詭異的哄堂大笑。不敢再多停留片刻,我以跑百米的速度衝下樓,頭也不回的儘速遠離那個可怕的地方....,隨然昨天它還是我棲身的宿舍。

接下來的日子,在學期結束前,由與我和小江不是同系同班,所以他的消息也就漸漸減少,只知道他缺課的情形很嚴重,這學期的期末考還沒開始考,他就自動辦休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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