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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9/01 11:00:14瀏覽905|回應0|推薦15 | |
在請碟仙的後一個禮拜中,仔仔與小高都發生了撞邪的狀況,所幸都能遇得貴人,逢凶化吉。我與小江還在暗自慶幸兩人間都再也沒有特別的不舒服、或是遇到不乾淨的東西來搗亂。至今回想起來,仔仔與小高應該只是因為與我們同住的關係,不小心被『煞』到,事情當時雖然看似凶險,但是都能很快的過去。但是對我跟小江的影響卻是很深遠,這次的碟仙請靈,似乎是開啟了我們各自與靈界的門,我漸漸地開始能確信他們的存在,也漸漸相信他們都是與我結下累世的緣(不論這緣分是善是惡),不過對於這些與我結下累世宿緣的靈,我惜福敬之如善師,因為他們豐富了我的精神層面,讓我對事務有許多新的想法。但是這種經驗也僅止於我自己,對於小江的遭遇,我們週遭的朋友同學都曾想幫助他,但是,我們都只能看著他的人生在我們的眼前墬落,而我們卻無能為力,甚至最後……,我們每一個人都必須避開他以求自保。 小江的轉變不是突然的驟變,但是整個過程的每一個轉折,卻是那麼的明顯。首先是沉迷,以往不會賭博也厭惡賭博的他,突然開始迷上了夜市裡的博奕遊戲。中部的夜市是有區域性的,每一個地方的夜市都是有固定的人,以一周為單位,固定在七個不同的鄉鎮場所擺攤設夜市。我們這個小社區裡每週三固定都會有夜市,夜市就深入我們的小社區,蜿蜒於社區裡的巷弄、街道上,每到夜市時,每個攤位的擴音器總是開到最大聲,所以週三晚上是無法讀書的,室友間也多用週三的晚上相招逛夜市,或是在夜市裡買一些零嘴飲料,再拿到宿舍寢室裡,大家一起來分享。也就是在請碟仙過後的第一個週三的晚上,小高回家養病還沒回來,那一天仔仔有事也不在,我就依照往例,拉著小江到樓下逛夜市。小江沒有反對,但是也想不出來今天逛夜市的目的為何?所以我們就漫不經心的四處看看瞧瞧。經過打彈珠台的攤位的時候,小江突然拉著我的手臂,在彈珠台的攤位前面停下來,目不轉睛的盯著坐在小凳子上的一些小朋友,拿著一片長長的壓克力板子,將十幾顆鋼珠一顆一顆地往軌道上推撥,當珠子滾到最高點時,就自然的會在一根根釘子間經過隨機的碰撞之後往下跑、這種遊戲很簡單,檯面總共十六排,得獎的好壞就看撥進珠子的排數多寡而定;一般中段的排數大概就只能得到一顆安慰獎的糖果,最好的獎品,頂多也就是一箱飲料罷了,充其量老闆的成本不到兩百塊,市價也頂多是兩百多塊的譜。平常在攤位上玩這種遊戲的,多半是不足十歲的小孩居多,對於再大的小孩,可能就已不具吸引力了。平時大人不是站在小孩的身後,分享小孩遊戲中的喜樂、不然就是將襁褓中的小孩放在大腿上,然後握著小孩的手,與小孩一起玩這遊戲。但是很少單獨看到大人坐在那邊玩這種簡單的遊戲,可是小江那一夜回來得很晚,當樓下的夜市攤都已散去時,他才得意的抱著兩箱飲料和幾袋的小菜回來,並且敲了所有室友的門,也不管別人夜半是在K書或是已經睡了,一概被他請到我們的寢室,並且席地將小菜與飲料杯筷擺下,請所有的室友就地入座。剛回來還睡眼惺忪的小高看著一地的「辦桌」,一時還沒會意過來是怎個回事?所以就問小江:「小江,你今天是領到打工的薪水是不是?這麼晚了!請大家來吃吃喝喝,還是碰到了什麼好康的事?」 起初小江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將整箱的飲料打開來,再在每一個人面前放兩罐不同的飲料,之後才得意的說:「你幾時看我打過工來著?本少爺需要打工嗎?這些飲料都是在下面的夜市裡,玩珠珠贏來的,怎麼樣?三箱耶,搬得我重死了,還要爬樓梯上來。」,其實小江家裡並不富裕,為了維持家計,父母還得分居兩地,他的註冊費和生活費還是向母親拿的,而且生活費是一個月必須到母親那裡去拿一次。雖然手頭是比我寬裕一些,平日生活也都是必須錙銖必較的量入為出。所以我就開門見山的劈頭問道:「今天晚上你花了多少錢去玩打彈珠,才贏到這些飲料的?」 「沒多少,才六百塊而已。」看他的神情,至此還沉浸載重獎品的喜悅中,但是我心理不覺一驚,因為在那個年代裡,我每日三餐的伙食費只有六十元,他雖然比我好一些,每天的生活費也差不多是百元之譜,六百元再加上那麼多的葷食小菜的錢,至少也要上百元,對他來說,幾乎是他一個禮拜的生活費,他今天晚上是怎麼了?怎麼變得跟以前不太一樣?因為以往的小江雖然不是像我,對每一分錢的花使都要思前想後好幾回,但是他對手邊的生活費,卻是很有規劃的,並且平時不太出門,也不很少像今天晚上這樣,突然迷上了小孩玩的彈珠檯。是我想太多、白操心了嗎?到這個月底的時,他的日子該怎麼過?今晚的氣氛只能用詭異的歡樂來形容,因為對我、仔仔、與小高來說,明天既非假日,本來各自忙各自的事,雖然現在大家平白撈到一頓牙祭,但是每個人心理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而小江也在今晚大方的宣佈,所有飲料都十塊錢一罐,要的人只要拿了飲料之後,將錢投到他書桌上的小盒子裡就可以了。只是我們日後都沒捧他的場,因為這種雜牌飲料真難喝,小江也只能自己留著慢慢喝,或是請來訪的同學喝。在一個半月之後,他那些雜牌飲料才終於被全部解決掉。不過這只是小江轉變的開端,因為從第二天晚上起,他每天晚上騎著摩托車,就跟隨著這批夜市攤販到處玩夜市,所謂玩夜市是因為他每天晚上在各個夜市的遊藝攤子上玩,剛開始只是玩彈珠檯,但是後來幾個晚上手氣勢越來越背,總是花得多卻回收得少,甚至有時一個晚上都沒有贏上一罐飲料,但是他就是不服輸,總要玩到夜市收攤才不甘心的離開。聽說(他自己後來跟我說的)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他開始迷上夜市裡的賓果遊戲,因為他覺得人多才刺激,如果在眾人變前叫「摸」,進而中得賓果、更甚者是「自摸」中賓果,那都是很有面子的事。小將就這樣又迷賓果大概又是一星期之後,有一天早上,在我盥洗完畢,準備出門去上課的時候,看到小江還睜著眼,窩在被窩裡。於是我就催促他:「你再不起床的話,這一堂課就不用上了。」小江還是躺在床上看著我,沒回我話。我停下腳步走回他的床邊問道 :「你是不是生病了,要去看醫生嗎?」 :「看醫生?哼!我昨天就因為沒錢,已經一天沒吃飯了,現在連機車裡的汽油都快沒有了,我也沒錢加油,怎麼去上課呢?今天不去了,等一下要去找我媽,向我媽拿一些錢,不然日子過不下去了。你能不能先借我個五十一百的,讓我好去加油。」小江沒好氣的回了我一串的話,讓我當場楞了一下之後,立刻驚覺到事態的嚴重,於是我問小江:「小江,不是月初才向你媽拿了生活費嗎?怎麼兩個禮拜不到就全花光了?」小江一臉很不悅的表情白了我一眼,好像我有些許傷到了他的自尊,於是沒好氣的回答我: 「每個月我媽都會給我一萬塊,在這兩個禮拜夜市裡全花完啦,原來在我的戶頭裡每月還攢下來一萬多塊,也全花光啦。不然你多借我幾百塊,我回台北向我爸拿,反正今天不去上課了,什麼事都來得及。」他的表情似乎是想清楚了什麼事情,心理放下一塊大時頭一般的輕鬆。而我被他這一耽擱,深怕趕不上打鐘前進教室,所以在口袋裡掏出一張五張百元大鈔,擺在他枕頭邊,並且一再叮嚀:「這可是我未來一週的飯錢,晚上你一定要還我呦!」小江滿意的向我笑一笑,我卻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奔向學校。 傍晚當我回到宿舍時,小江和他們班上的同學已經開始圍著桌上的豐盛火鍋料吃將起來,看到我進們就要拉我一起坐下來吃,我因為還不能馬上搞清楚是怎麼醫回事,就先暫時推辭,說要把手上拿的書本先擺到房間裡去。此時仔仔端了一盤切好的烤鴨出來,看到我就將頭向廚房門歪了一下,使了個眼色,並順口打招呼:「哎,你回來啦,小高在廚房裡,等一下大家一起坐下來吃。」「詏,小高,辛苦啦,讓你來當廚娘。」我故意拉高了嗓子叫著,讓吃火鍋的小江聽到,然後就一個閃身進了廚房。小高站在瓦斯爐前,左手執鍋柄、右手拿著鏟子,一邊翻爆著魷魚嘴,一邊回頭向我苦笑。因為炒菜的聲音很大,所以我就貼在小高的背上,嘴湊到他的耳邊說:「嗯,好香,如果你是女的話,我一定把你娶回家。今天怎麼回事?你們班上是誰今天生日是不?」此時小高起鍋,將一盤香噴噴地魷魚嘴倒入盤中,關了瓦斯爐卻沒關抽風機,轉身肅著一張臉,沒好氣的說:「沒錯,我是平常喜歡自己在廚房弄點好吃的東西,可連你都當我是廚娘啦?太過分了!」我急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廚娘兩個字是叫給外面人聽的,剛才仔仔跟我使了個眼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此時反倒是小高蹙眉看著我問到:「最近小江上課的情況不大對勁,上課經常就是趴在桌上睡覺,下午的課又常常在兩三點的時候就已經翹得不見蹤影,而且在班上向很多人借錢,多的有幾千塊,少的也就是一兩百,聽說總共加起來也已經有個三四萬了。今天他更是一早就沒來上課…..」小高說到此就沒再往下說,似乎是在等我做一個解釋,好把整件事情給逗起來,於是我告訴他小江今天在房間裡向我借車錢回家,要向他父親拿錢的事。同時我很詫異地說:「才半個月吧?他跟我說是花掉這個月的生活費和自己的儲蓄,差不多兩萬吧?怎麼又冒出三四萬來?他不就只是在夜市裡玩玩嗎?怎麼可能花掉那麼多錢?」小高嘆口氣說:「唉,那數字恐怕已經不只輸掉七八萬塊了,聽說有外面的人經常在下午或是晚上,帶他到賭場去賭,而且在賭場裡還有欠一些錢。」此時小高見我詫異的表情,立刻點起了爐嘴,然後拿著鏟子在空鍋子裡做勢翻炒著,然後轉頭對我說:「好了,聲音夠大了,你可以說了。」我真的叫了出來:「怎麼可能,我知道他以前是完全不會賭博的,像是麻將、牌九或是四色牌,他不僅是完全不會,從來沒碰過之外,他對這些賭博更是厭惡到極點,你說在夜市玩玩彈珠檯倒也罷了,怎麼可能會去賭場賭呢?」「是嗎?」小高感到很狐疑的說:「他這個禮拜還開始在班上招兵買馬,拉同學一起去,今天早上小江沒來上課,中午的時候就到班上來拉人一起去,還說已經回台北向他爸爸拿到了錢。我聽跟去賭場玩過的同學同學說,他麻將天九什麼都來,而且像個幾十年的老手一樣,口裡台語說的是道地的台西海口腔,今天來的這一些同學,全是被他拉去賭場的同學…….」「海口腔?他跟我都是外省子弟,我們都是在台北長大的,甭說台西海口腔南部腔了,他的台語跟我爛得不相上下,怎麼可能有海口腔?」我感到大惑不解?怎麼可能呢?小高提出了他察覺的疑點:「你覺得自從上次請碟仙之後,他是不是開始很大、詏,不,是不是有許多的改變?」經他這麼一提,我又重複了剛才的那些疑點:「他的台語很爛,根本不可能會說海口腔,他以前根本不會賭、也很討厭賭博,……你的意思是……」我不敢把我想到的可能事情,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因為我還是希望市小高先說出來,可是小高又繼續說:「剛才是仔仔教你進來的吧?」我點頭回答:「對,他使了個眼色,要我進廚房來的。」小高繼續說:「自從我那一次發高燒,後來回去找濟癲師為我解脫之後,他還給了我一個香袋,裡面放著一張他送給我的符。小高也是一樣,那一次在中港路上撞邪之後,回台北向人波切要了一串念珠掛在手腕上之後,我們兩個都沒事了,只是很奇怪,小江好像變得很不想跟我們說話,你還記得嗎?有一天下課以後,我到你房間向他借筆記,那時候你也在的,你還記得他的反應嗎?」我立即反映過來:「我記得,原本他大字型的躺在床上,但是你一進來,他就像殭屍片裡的僵屍一樣,身體直直得從床上彈起來。」小高沒多說什麼,只是從衣領掏出一個紅色的小香袋,然後又放回衣領裡面,並且接著說:「那一次我是將這香袋掛在衣服外面,不過一次之後,我就將這個香袋貼身帶著,不再放在外面。另外你有沒有注意到,最近我們樓下的狗變得比較多,常常還會亂叫,尤其是小江回來的時候,樓下附近的狗聚集徘徊得特別的多,並且會發出嗚嗚的低吼聲。」在吵雜的排油煙機聲音中,我的腦海浮現這幾日中,如果與小江一同下樓的話,的確有許多狗在我們不遠之處徘徊不去。我家有養狗,所以天生能與狗親近,就算是在陌生兇猛的大狗,也總能在與這些狗狗們四目相對之後,這些狗似乎就能與我心靈相通,開始對我和善起來,乖乖地低頭,停止吠叫。但是近日與小江一起下樓時,狗狗們卻是不停的低生嗚叫,而小江也似乎很怕牠們,總是拉著我趕快騎上機車離去。當我瞬間想到這些事的時候,正想抬頭回應小高一些我的看法時,面對廚房門的小高,突然劈頭就輕摑了我一個耳刮子:「喂!我一個回身沒注意,菜還沒有上桌就被你捻走了一半了啦!這是小江帶回來的耶,你也客氣一點嘛!」,面對突如其來的一巴掌,雖然只是戲謔的輕摑,也讓我先是一楞,後來馬上會意自己背後是廚房門,小江應該是在此時推門進來。的確,身後傳來小江的聲音:「喂!好歹你也該有個樣吧?背著包包就鑽進廚房不出來了,要吃就到桌上一起吃嘛,小心吃獨時會長不大。」我順手捻起一小撮魷魚嘴,大口的往嘴裡送,然後轉身傻笑著說:「小高的手藝真棒,我本來只是進來跟他打個招呼、順便慰勞一下,誰知道全部都慰勞了我的嘴了,沒關係,等一下我下麵給大家吃。」小江聽了沒好氣的丟了一句話:「誰要吃你的『下面』啊?」,然後轉身不在理我和小高。所謂「下面」地糗事,是我曾經找班上同學來宿舍完的時候,曾經鬧出的無心笑話,所有的室友都知道,也成為常常被大夥拿出來調侃的笑話,這次自己再用一次,倒也化解一次被小江撞見的尷尬。 之後的日子裡,小江獃在宿舍的時間越來越少,常常是通宵未歸,就算是回到宿舍的時間,也經常是連跟別人招呼也不打的倒頭就睡。他們班上的同學有時也常向我打聽他的近況,到這個時候我才知道,他平常會點名的課一定會到,但是總是在上課過了五分十分之後才從後門溜進來,而且每當老師點完名之後,下課前又一定會從後門溜走。下午的課更是翹了七八,有的教授講師已經要同學傳話,他再不來上課的話,就算有來考試都一定會被當掉。另外有一會,當我睡到半夜的時候,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隱約間知道是小江回來,那一天只感覺特別的累,所以翻身、讓自己面朝陽台,背朝房門,眼睛都沒張開的繼續睡。但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在我翻身面朝陽台睡不久,我曾有的那種寤寐的感覺又來了,它是一種讓你似乎確定自己沒有睡著,對週遭的事務似乎也都很清楚的能夠知道、感覺得到、甚或是『看到』,但是你就是醒不過來,伴隨著的是一種令人喘不過氣來的無形壓迫感,人卻完全無法動彈。這一次也是一樣,當我翻身之後,我就開始感受到背後有一種透骨的冰冷襲來,我被這種不尋常的感覺『驚醒』,但是我無法睜眼醒轉身過來,我卻又能清楚的感覺到小江帶著朋友進來,他們大聲的喧嘩,喝酒划拳嬉鬧著,讓我擔心會吵到小高、仔仔、與左右鄰舍,我動念想起身提醒他們小聲一些,但是我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動彈。在此同時,我『感覺』身上被很重的東西壓著、『看』到一雙長滿了毛的小腿在我胸前晃動著,小腿肚還不時碰觸著我的胸部。我還可以『聞』到他一身的酒氣與一種濃重潮濕,令人聞之作噁的霉臭,接著,我又『聽』到那人操著台語說:「你娘哩,這人親像查某郎同款,全身躯都是軟軟的肉,皮膚真幼,摸起來真爽!」,此時我『感覺』他在用粗糙的手摸我的臉,我也『看』到從陽台上閃進來幾條模糊的身影,全部為到我的身邊,『聽』到他們的七嘴八舌地說著:「真正是水鐺鐺,北部的小孩就是皮膚好,白白嫩嫩,我以前做小姐的時候也沒有向他那麼水的皮膚。(感覺一隻粗糙得像菜瓜布的冰手摸著我的臉頰)」、「哇!大家緊來看,他的二隻腳腿真白,腿毛又細又疏,真的像查某郎的腳腿,我以前玩過那麼多的查某,也沒有玩過那麼細白好摸的腳腿,…..嗯,彼的腳ㄘㄥ也很好摸,圓園緊緊的,卡好玩的(又是一雙冰冷的手,從我的腳踝開始沿著小腿肚向上摸,一直摸到我的屁股上,兩隻手就不老實地在我的屁股上又捏又揉)」。同時,又感覺有許多隻如同是冷凍櫃裡面拿出的雞爪一般的手,在我全身各處遊走著。此時我的心情已經由無名的恐懼轉換成莫名的憤怒,但是,我還是全身無法動彈。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之下,我心中開始默唸起六字箴言:「嘔嘛呢唄呅吽」,並且心頭觀想著家中供奉的那一尊觀世音菩薩像。就在這瞬間,全身冰冷的感覺沒有了,那一些在我週遭吵雜的人聲與各種令人做噁的異味也一下子全部消失了。我翻身坐起,看著窗外只有小江一個人,對著寂靜的中港新城社區抽煙。他回頭看著我問道:「睡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我很清楚剛才碰到的事應該是真的,我也很清楚這跟小江有關係,雖然我感到自己因為全身冷汗而冷得發抖,但是我還是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換了一身乾爽且夠暖和的衣服,之後,才回身強作鎮定的跟小江說:「不了,既然醒了就不會想再睡,出去走走,運動運動。現在幾點了?」此時遠處傳來雞啼聲,小江也沒看表的就回答:「該有五點了吧?你早上是該運動運動,對你的身體好,男孩子本來就不應該那麼細皮白肉,對嗎?哈!哈!哈!~~」,他開始縱聲大笑,但是生發出的聲音,卻像是夜裡林中的烏鴉淒啼。我沒有回他的話,只是轉身急速逃離這個房間、這個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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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