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兼文盲-- 外國媳婦在印度

在印度, 只靠英語在很多地方都是行不通的. 除了印度國語, 每地方還有當地的方言和文字. 我家離大都市孟買不遠, 但也得開個4-5 個小時的車才到. 初到這裏時才發現, 只有一兩個人跟我可以用英語說個話, 其它的人都沒辦和我溝通. 所以我只好用簡單的英語和肢體語言來表達. 最好的方式就是笑, 聽懂沒懂都是笑, 傻笑也好, 反正這樣一定不會錯.

時間也過地也真快, 如果有拍記錄片就可發現這裏十年大大的改變.  這附近原本是一片空地, 就獨我家一棟樓像個聳立雲霄的鶴立在矮矮雞群戶裏. 現在不但空地不見了, 家旁邊的房子更是一棟比一棟高. 搞得我家四面光線都被大大遮住. 到了冬天可只得去樓頂陽台曬太陽好冷. 人口急增的原因是我們的城市, 天時地利人傑. 最主要是水電不缺, 再加上鄰省 Gujara (原是個很富裕的省)  前幾年前的大地震. 後加上人禍 (地震後的後遺症). 又接著老天不下雨 .所以大量Gujra地的人遷移到此. 造成當地供電不足,. 還有氣溫上升. 但房價倒是暴漲, 我家的老房子價格也因而受惠.  還有也促進了地方繁榮, 麥當勞也跟著Gujara人來這的腳步也跟著來了.

所以山不轉路轉, 我這外國的新人菜鳥,  一轉眼變成了地頭老大. 不但是屬我地盤之內的人,甚至連週邊的人, 我都不認識他們, 但大家都認識我. 知道我家在那, 也知道我人很好但不太出來,. 也有個律師老公 (律師是大家公認不好惹的人物), 最好是不要得罪我. 我的印度國語也講的聒啦聒啦叫 (雖然很不標準也沒文法). 大家有聽沒聽懂, 也對我點頭.

但在這我沒什麼朋友, 因那些無事很閒的三姑六婆, 和我沒有什麼共通的話題. 受過教育的女生, 又忙著上班, 更本沒空說說話. 所以我唯一的兩個朋友是兩個寂寞的老太太. 其中一位老太太是我先生好友的媽. 老先生是電信局退休的高官. 是屬於當地婆羅門(受過教育的人家). 他們有三男三女, 但沒一子一女在身旁. 雖然住的是大洋房, 家裏什麼電器電腦都有. 但還是好不孤獨! 大兒子(我先生的朋友)就住在家旁, 但互不往來, 因為老太太和媳婦之間的代溝搞的不爽.(除了媳婦性子硬之外, 老太太要求媳婦們凡事要按照她的規矩, 不然就有的嘮叨. 所以...) 就連唯一的孫女也禁止來看祖父母. 老二兒子是大法官住在外地且常調動, 二媳婦也沒生育. 老三兒子取了個神經神經的女人. 打了好幾年請法院裁定離婚的官私, 他也住在外地.

所以我和先生看了為他們心酸, 常常去看看他們, 做些好吃的帶去. 也常幫他們跑腿買東西. 兩老每天大眼瞪小眼, 開心不起來. 當他們兒子媳婦回來, 老太太在他們面前稱讚我, 說我雖是個外國媳婦, 把家和孩子照顧的那麼好, 又孝順婆婆, 又會煮一流的印度菜飯. 她是還蠻喜歡我的, 但其實她是用我的名子在教訓這些兒子媳婦, 我聽到了覺得不好, 以後也就不太有興趣去她家.

之後他的老三兒子又結婚了(以前婆羅門是不準再婚的, 男人也一樣, 但現再社會也改變了.)老太太和老先生, 臉上有了光彩. 新媳婦進了門, 伺奉兩老可是無微不至. 我們也放心了.也為他們高興.  但是好景不常, 老太太家裏又有緊張了. 小媳婦進門一年後開始不再將就, 也還與顏色.. 老太太有天心情很不好, 離家出走, 坐上了Riksha (當地計程車)自己來到我家. 呆上了一天. 我心裏為他們在求老天, 希望老天給他們個孫子, 也許情況就會好了. 好些年過了,也沒消息. 我們也不再這麼想. 但突然小媳婦傳出有好消息, 我們都好高興. 問問我先生老太太這回可應該高興了吧! 先生卻回答說, 不高興! 因為媳婦懷孕不能作飯. 工作都跑到老太太身上, 她自己身體也很不好, 對她是個大負擔.

天! 真不曉得這位老太太要怎麼才高興的起來? 我在想老天什麼都給了她了, 她還是一天到晚在哭. 我這個看不懂, 聽不懂, 又不懂他們的規矩, 別人家的外國媳婦反[而比自己的任何一個媳婦都要好. 也許月亮是外國的圓 , 不管走到那裏, 人都是一樣的心理. 永遠看不到自己身旁的幸福.

 *Happiness often sneaks in through a door you didn't know you left open---John Barry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