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無以名狀（三） - Chun。無以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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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無以名狀（三）

2011/12/12 22:08:04瀏覽126｜回應0｜推薦3

「嗨學姊～拍謝喔我遲到了！」大洋氣喘吁吁地說道。
由於有陣子都沒有和大洋好好聊聊了，所以那晚排練結束後便約好了找一天要一起吃飯。
「既然這樣這頓就決定要你請了。」我睥睨著他，大洋聞言馬上臉色大變。
「學、學姊！雖然這家還算平價，但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哈哈哈哈哈！你真的很有趣耶大洋～」

我們走進餐廳找位子坐了下來，這是一間義式餐廳，由於物美價廉又開在學校附近，所以平日總是門庭若市，反而是學生都返鄉的週末客人比較少。店內的裝潢雖然簡單整齊，但還是掩蓋不住一種陳年的油膩感，不過看在物美價廉又不收服務費的份上，這點倒是就不在意了。
「最近怎麼樣阿大洋？」我用叉子捲起麵條送進嘴巴。
「喔學姐你也知道，排練整個就令我超忙碌的阿～而且二年級的功課又比較重，我都覺得自己要暴斃了。」他誇張地翻了白眼。
「哈哈安啦，沒那麼容易就暴斃，你看學姐我還活的好好的呢！」
「學姐你真的是我的好榜樣耶！我每次覺得自己快暴斃的時候只要想到你這個活生生的成功案例，我就覺得又充滿了活力呢！！」
「呵呵，別捧我了，你跟怡雯怎麼樣啦？」
「還、還不錯呀，雖然有時候會有小吵架不開心……那你跟阿芥學長呢？」
「唔」我愣了下「一樣阿，很平淡，不會吵架也不會說太多話。」
「這樣真是最完美的境界阿！」我抬頭竟看見大洋一臉感動。
「完美？分明就是老夫老妻，都沒什麼特別的。」
「可是學姐，你不覺得不用說太多話，只靠長久累積下來的默契就能平順地相處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嗎？你們交往多久了阿？」
「其實時間沒有很長，可是我們之前當了很久的朋友。」
「是喔，我真的很羨慕這樣耶～細水長流，彼此都能給對方很大的空間，而且又不會吵架，整個就超沒有壓力的，好完美！」
「話是這樣沒錯，可是我覺得都沒什麼交流和見面，其實不太像情侶。」
「唉唷學姊～這就是老夫老妻的真諦阿！都到了老夫老妻當然不會像我們這種小屁孩還需要常常黏在一起，你們真的很威～」
「但我還是覺得……」
「覺得什麼？」
「……」覺得什麼，我也說不上來，只知道不是這樣的，不，雖然大洋沒有說錯，但並不全然是他以為的那樣的。

沉默了一會兒，別的話題被開啟，我有些心不在焉地同大洋聊著，喉頭卻還擱著一些應該和他分享、他也許可以理解的心情，然而因為總是沒有時機再度提起而作罷。

吃完了飯，大洋趕著和怡雯見面就先走了，我一個人徐徐地漫步回學校，途中經過了一個賣紅豆餅的攤販，一時嘴饞就又掏出錢包買了兩個。老闆在圓形的格子裡倒入鵝黃色的麵糊，等到熟成之後才填入內餡，麵糊熟成時的香氣最好聞了，那是一種馥郁溫暖的味道，和小時候媽媽懷裡的香氣不謀而合，在離開涎著臉撒嬌的年紀之後，這樣的味道就被我收在記憶中；但是後來，我在阿芥的擁抱中聞到相似的味道。

忽然我好想好想阿芥，馬上衝動地拿出手機撥了出去，等待接通的同時我不能控制地微微顫抖，我感受著手上紅豆餅的熱氣冉冉昇華撲在臉上，彷彿是阿芥厚實的手掌正拂過我的臉龐。
「喂。」
「喂，幹麻？」
「我、我沒事，只是，突然很想聽到你的聲音。」
「……怎麼突然這麼誇張阿你。」
「就突然很想……」我囁嚅著，有些膽怯。
「你不是跟大洋去吃飯嗎？」
「嗯，剛剛結束了，他要去跟怡雯約會。他們兩個感情真好，熱戀期果然是最甜蜜的時候。」
「是喔。」
「你在幹麻？」
「沒有阿，就在家做自己的事，念點書之類的。」
「喔。」
「好啦，吃完了就早點回去吧。」
「嗯好……對了，明天記得一起吃晚餐喔！」
「明天喔……一整天滿堂的課很累說，我想早點回來休息。」
「這樣阿……好吧，那就下一次囉。」
「嗯，掰掰。」掛斷電話，發現紅豆餅已經不再有熱氣冉升了。

我有些失神地走著，不知不覺就走進了操場，中間的草皮上是橄欖球校隊在練習傳接球，三個人一組，一邊交互繞著跑一邊拋著球，嘴裡還喊著不知名的口號；體育館前的階梯零星棲著幾個人說笑著，而體育館的外牆邊則有些人對壁托著球；或老或少或走或跑從我身邊經過，我是步履最慢的一個，望著每個經過且漸漸遠去的背影，漠然地，紅豆餅又咬下一口。

( 創作｜小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