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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12/07 13:36:06瀏覽175｜回應0｜推薦2 | |
| 「咳咳……」袁素文一個氣不順便咳醒了，此刻的她虛弱到連簡單的翻身都會脫力，桌上還擺著俾女小翠剛熬好的湯藥，騰騰的熱氣冉冉氤氳著。
前幾天她終於點頭讓娘差人去請哥哥回來了，子才哥哥…她的子才哥哥阿…她知道自己已是殘燭之人，而在死之前，她不斷的祈求上天賞個臉，能夠讓她再見哥哥最後一面，再見她最愛之人一面。 沒有人知道當年她為何強要下嫁於高家，大家只道她是個守貞的女人，為了兒時父親許配的婚約，即使知道夫婿為人不淑，即使公公曾因此要取消婚約，她依舊毅然決然的下嫁了。呵，這背後的真相可是污穢至極阿──她居然愛上了自己的哥哥。也許這是報應吧？上天為了懲罰她這污穢的女人，讓她在夫家備受凌虐和羞辱，肌膚似乎還能感受到鞭笞的灼熱，可是在那幾年的所有一切她都忍耐下來了，都是為了要壓下自己對哥哥高漲的愛意，就像是一種苦行吧。 「怎麼會…」突然想起這些呢？素文喃喃低語著。沒什麼生氣的美目緩緩地流轉，目光爬過紫檀木的窗雕，溜到窗旁的文案，桌上擺著的是前年哥哥生病時她曾在他床邊唸的稗官野史，而另一旁已積了灰的，是兒時跟哥哥一起讀的詩經，她還記得小時都是梳著兩個髮髻跟在哥哥後面，哥哥讀經她也讀經，還同哥哥一起捉蟋蟀玩呢。想至此，袁素文突然覺得眼眶濕潤了起來，哥哥，素文想是撐不到你回來了。 ※ ※ ※ 「什麼！三妹病危？！」袁枚拍桌立起，在他跟前遠從袁宅趕來揚州的僕人哭喪著臉點點頭 「那天我出門的時候，大夫不是跟我說沒什麼大礙的嗎？怎麼不過旬日就病危了呢？」 「少爺，那日您出門時，三小姐為免您牽掛，才教大夫這樣告訴您的！如今三小姐她…三小姐她…」僕人哽咽著說不下去了，他是很喜歡這位主子，三主子命苦阿，本想老爺將她從夫家救回之後能有清福可享，然而過沒幾年卻害了這樣嚴重的病，年紀輕輕的閻羅王就要帶她走了，三主子阿…… 「來人！快去給我叫船！我現在就要趕回袁宅！」袁枚氣急敗壞地催促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三妹！ 僕人叫到了船，一行人匆匆忙忙地出發，袁枚還多給了船夫 一百兩 銀子，叫他用最快的速度划回去，但最快也要三日阿。袁枚倚在甲板邊，雙拳緊握，三妹！你定要撐住阿，哥哥這就回來了，馬上就到了！ ※ ※ ※ 袁素文睡了又醒，醒了又睡，醒時餵的湯藥和食繕都入不了胃，才剛下喉就都嘔了出來，沒東西嘔時就連胃裡的苦水也吐出來；睡也睡不安穩，一個接著一個的夢境，大多數是過往的重現，喜的怒的哀的樂的，大部分都有著哥哥的身影，她恍恍然徘徊在虛與實之間，都快分不清楚何時是虛何時是實了。剛剛餵下的蔘湯又全數嘔在小翠身上了，她連歉意都來不及表示，就陷入了下一個夢境。 夢中回到袁枚新婚不久，嫂嫂是袁枚的青梅竹馬－王氏，還沉浸在新婚喜悅之中的袁枚和王氏，前幾天大夫又說嫂嫂已有了身孕，這無疑是喜上加喜，這份喜悅繚繞著整個袁宅，卻不在袁素文身上。她知道嫂嫂是個溫婉柔和的女人，哥哥很喜歡她，其實袁宅上下都喜歡這位少奶奶，可是袁素文每每看見這位嫂嫂便胸口燙熱，尤其無法忍受兩人恩愛的模樣。 自從嫂嫂傳出喜事後，袁枚對她簡直是呵護倍至，哪個該吃哪個不該吃，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管得比阿嬭周密多了，公事也顯得漫不經心，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待在嫂嫂的身邊，袁枚眼底所流露出來的濃濃疼惜和關愛，和嫂嫂莫可奈何又融合甜蜜幸福的表情，釀成一股春暖花開的溫煦氛圍，花香鳥語好不令人一同沉醉其中。然而素文的心卻像是一個黑洞，這氛圍越濃烈，黑洞也越來越壯大，每吸收一道光就黯淡一分，緩慢邪惡地吞噬了外物，也漸漸吞噬了自己。 又過了幾個月，一日素文和嫂嫂兩人到河邊去散散步，此時嫂嫂的肚皮已明顯隆起。兩人走在河邊的碎石灘，嫂嫂幸福洋溢地說著她和哥哥為孩子編織的未來，素文心裡的獸撕扯著理智，最後獸啣起理智的斷肢殘臂，森森地啃著。她伴在嫂嫂的身邊走著，一邊走一邊注意地上的石子，嫂嫂依舊歡愉地說笑著，在她踏下無可挽回的那一步之後，袁素文趁她還尚未踏穩，『意外地』踢掉嫂嫂踏下的石子，再順勢推了一把。 心裡的獸高吟著詭異尖銳的樂音，一道奇異顫慄的快感竄過她的全身，直到看見嫂嫂流了滿地的血才回過神來，上天阿，她剛才做了什麼！！ 「來人阿～嫂嫂跌倒了阿～～快來人阿～～～～」她聲嘶力竭地哭喊著 想當然爾，嫂嫂的第一胎流掉了，沒有人發現這全是出於袁素文之手，而兩個月後，袁素文決定要嫁進高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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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