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城邦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字體:
原創*小溪小河---那年,那事,那風(16)
2011/03/06 13:35:26瀏覽420|回應0|推薦41

      在搬進村裏人傳得玄之又玄的「新家」之後,雖然每到夜晚藉煤油燈的通宵光亮度過了一個月,但爸媽為求保險起見,還是將自己安頓到外婆家去生活了大半年,在一家人住了大半年依然平安無事之後,自己又被接回了村子。

      因為那時根本沒有上「幼稚園」與「學前班」此兩個階段,所以四、五歲的自己完全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外婆家生活個大半年,也根本不存在任何時間和事務上的沖突。

      本村與外婆家其實也就隔著一座山而已,山不高,山路也不陡,緩坡而上,曲折蜿蜒,顯得有些遠,一般步行速度也就七十分鐘左右的路程,因為山路上來往行人較為頻繁,甚至鄰省邊界地區的農民也經常會打此經過,山路也就並不窄小,沿途盡是野生權木,或杉樹,或茶樹,或雜木; 潺潺的山泉水也不時可見,家鄉人沒有出門帶水的習慣,因為沿路到處有水可供解渴,行走在這樣的山路上也是如此,不趕時間的情形下,若是夏季,水源之處一般總有一些人喝水、坐下憩息,談笑風生。

      下完山之後的一大片緩坡是附近許多個村子的墳場,據說有好幾百年的歷史,因為全是土葬,年代久遠的墳墓也往往會消蝕,近於無形,新的墳墓可能就葬在原先的墓穴之上。該墳場因為是不分老死、病死、跌打刀傷等死因,一並葬於該處,沒有我村那麽講究:「同一姓氏的各個支系皆有各自的墳場,老死的與青壯年意外死亡者還要區分出不同的墳場」。所以每當走過該處時總有陰森的感覺。有些路邊的墳墓因為年代久遠,墓的正面已經塌陷,露出黑幽幽的一個黑洞,從旁經過更是心驚膽戰,有時黃昏昏暗的時候獨自打此經過,風聲撼動樹影,只有快速奔跑 ; 墳墓衰敗的情形也主要是早年的現象,可能是經濟條件也影響到人的這方面的注重,因為後來整個墳場漸次冒出了許多門面講究的墳墓,貼上了磁磚,甚至還有琉璃瓦、雙龍搶珠的墓額,路邊的墳墓更是如此。早年墳墓的墓碑大多數僅是由三塊大磚頭橫著拼接而成,後來大家也講究起來,各家皆購買黑色或青灰色的花崗巖墓碑,刻上族系、子嗣和對聯......。

      外婆家村子對面山巒的山脊即是兩省的分界線,不過這只是國家行政與地理上的劃分,對於生活在邊界的人們,日常生活中似乎沒有這種感覺,兩邊的方言也沒什麽差別;  鄰省的黃牛可能會跑進這邊村子吃了某家菜園裏的蔬菜,這邊的人為了找尋自家的水牛也可能要找到隔壁省的地盤上去。

      外婆家村子與上下連綿十幾里長的其它村子皆是一個姓氏,這個姓氏又兼跨鄰省近邊界的一大片地區,在早年喜歡舞「龍燈」鬧元宵的歲月,同一姓氏的龍燈也總是要跨省去拜宗祠,一兩百名壯漢浩浩蕩蕩,隊伍前頭舉著書寫了姓氏的大旗,一路必是敲鑼打鼓、放炮竹、放地銃; 如果沿途必須經過其它姓氏的村落,一般也得舉著龍燈的龍頭進到該村的宗祠去簡單的拜一拜,否則,可能就會引起雙方大打出手,早年,不同姓氏之間為了此等事情打成一片的事情也時有發生。

      外婆家村邊的一處山腳下有一股巨大的山泉,長年累月不息的從大巖石下噴湧而出,這山泉還有它獨特的玄妙之處,因為在某種程度上,是極其準確的天氣預報,若僅需判斷本地的暴雨來臨或中止,根據這股山泉去判斷則遠比權威電視臺的天氣預報更為準確。判斷的方法為: 「每天嗡嗡嗡噴湧著的清澈甘甜的山泉水,如果哪一天突然噴出黃色山泉水,那麽本地區兩天之內絕對有暴雨,又如果,連續下了大半個月暴雨的某一天,黃色山泉水突然變得異常清澈了,那麽,兩天之內絕對會是艷陽高照的好天氣」。 這種現象當地人們也無法弄清其究裏,只是將它作為酷夏時節幫助把握田間耕作的一個預報器而已。

      稍作細思之下,卻能發現在這股山泉水為點的一條直線上還有其它幾個比較玄妙的地方,該山在本村一側的山腳下,其實也有一股山泉,只是泉水量沒有山對面那麽大的流量,也不會有水色變幻的現象,但是人接近出水口依然能感受到一種陰森森的感覺。以此兩股泉水連線後,延伸到兩省分界的山巒之一個山麓,有一前一後、一大一小的兩個山洞,仍然居於該直線上,前幾年,有一班讀初中的男女學生在節假日跑進該大山洞去探險,接下來的幾天內所有的女生都有精神恍惚現象,所有的男生卻毫無異狀。

      附近村子裏的人其實也沒有一個人真正深入地去探尋過那個大山洞,只是打著手電筒往裏摸索了一段距離之後,因為擔心裏面有大蛇,照明設備在往裏深入後顯得太過微弱,所以就沒有人有那個興趣去深入探險過。偶爾也有附近村落的婦人提著饌肴香火到洞裏叩拜。

      小山洞則就在外婆經常撫弄的一塊大菜地的一側,一般將其作避雨之用,或是夏天避烈日之用。 童年時,一般也總喜歡尾隨外婆往菜園裏跑,菜園在暮春到初秋的大半年時間裏,滿是各種作物,如 : 辣椒、番茄、毛豆、綠豆、黑豆、紅豆、蠶豆、豌豆、芝麻、甘蔗、黃瓜、絲瓜、南瓜、冬瓜、蒲瓜、苦瓜、棉花、芋、大薯、地瓜、花生、蔬菜......,因為那時的集市主要交易一些本地域的物產、土產與手工的竹木制品等等,,也就更沒有什麽外地水果的買賣交易,蘋果屬於北方才有的水果,十歲之前似乎從來沒有品嘗過,於是,進了菜園便把能夠生吃的作物啖食一番,權當水果,陽光太強的時候,拿著黃瓜、甘蔗之類躲進小山洞裏啖食,或是抱進一大堆權木枝葉躺下睡覺,或是隨手摘一片大芋葉蓋在頭頂當作太陽帽在菜地裏遊蕩,也憑添了一種山野雅趣。

( 創作散文 )
回應 推薦文章 列印 加入我的文摘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引用
引用網址:https://classic-blog.udn.com/article/trackback.jsp?uid=weizuo&aid=4950706